第197章

  “麻煩你幫我消毒。”陶桃嗓音沙啞,全身肌肉都在緊繃,身體不痛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傷口挺深的而且還有部分燒傷,但是完全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見果真並沒有預想中的流血那麼嚴重,小護士怔愣了一下便回過神,急急忙忙的開始替她消毒、包扎,但是仍舊一邊動作一邊嘀咕:“我真的建議你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剛剛受到爆炸餘波的波及,正常人的耳朵和大腦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傷。就像您剛剛救得我那個同事,她如今是意識不清陷入昏迷,誰知道您一會兒會不會覺得頭暈惡心亦或是耳鳴呢?!”


  她說了一大堆,抬起頭就看見陶桃正眯著眼微笑的看著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我說錯話了……?”


  “沒有,但是就像你腿受傷了仍舊要為我消毒一樣,我也有自己的職責在身。況且我也學醫的,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挺有把握的。”陶桃在小護士包扎完畢之後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還算勉強可以穿的出去,便有些吃力的走到不遠處撿起那個在爆炸時候飛出去老遠的工具箱,箱子表面已經凹凸不平,但是並沒有散開,可見公安系統的裝備抗擊打能力還是挺強悍的。


  打開箱子看了一下,裡面的工具並無多大的損壞,陶桃松了一口氣往超市的方向走去。此時超市內部的明火已經全部被撲滅,消防員也是再三確定了裡裡外外的安全,這才允許其餘相關部門進入。此時正守在門口的一個消防員看著陶桃一瘸一拐的走近,復又再三確認了證件和她身上的制服,這才一臉遲疑的將她放了進去。


  其實超市裡面的那個炸彈殺傷範圍並不大,也就幾米的距離,貨架遭殃了三四排,大火也是因為周邊有易燃物質沒有得到及時的解決才引起的。


  方俊喆等人雖然剛剛遭遇了生死劫難,但是好在都沒有什麼大事兒,身上有一些小傷也都不影響什麼。所以這會兒正在和拆彈組圍著爆炸點小聲嘀咕著什麼。


  “情況怎麼樣?”陶桃走近了,突然發聲。


  眾人聽見她的聲音都有些驚訝,方俊喆似乎並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她,反應過來之後微微皺了眉:“你不是應該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剛剛爆炸的那一瞬間,他是親眼看著對方扯著一個人飛起來的,那種衝擊力和距離,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


  “我沒事,所以到底什麼情況。”


  拆彈組的人在旁邊接話道:“是人體炸彈,我和方隊剛剛還在研究是不是要把你們解剖實驗室的張哥叫過來,攜帶炸彈的那個人已經被炸的粉碎,屍體散落的到處都是。”他伸手隨便指了兩個方向,現場一片狼藉,不過還是隱約可見人體組織。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生活超市,平時來往的都是附近的居民或者上班族,不存在什麼誇張的安檢措施,有幾個保安能夠應付突發狀況就不錯了,所以人體炸彈當然會進出順利而且不引人注意。


  “我知道了,我來處理。方隊您讓鑑證科的同事與我同步進行吧,屍體已經成了現在的狀態,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留存證據的必要。”陶桃面無表情的帶上手套,卻被男人一把給拽了住。


  方俊喆歪頭看了看她背後漏出來的白色紗布,那裡隱隱約約泛著紅色,表情變得有些糾結還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別逞能,張哥和醫院的兼職法醫都已經在路上,這案子不是沒你就不轉了!”


  “方隊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衝我說教?若是同事的話,您可能管的有點寬了,若是朋友,那你可能還不了解我到底是個什麼個性。”陶桃雖然在微笑,但是語氣有些微冷:“方隊,共事這麼久多少您還是能知道點我的性格,要是真的支撐不住,我是我不會給別人找麻煩的。”


  “你……”方俊喆神色微變,但是卻一瞬間哽住了,不知說什麼才好,最終才長長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Advertisement


  陶桃輕‘嗯’了一聲,轉而就開始投入工作。不到半個小時,張哥和醫院的兩個兼職法醫就到達了現場,沒有任何耽擱的開始幫助陶桃進行屍塊和人體組織的收集工作。那兩個兼職法醫負責處理其餘幾具案發當時離兇手最近的遺體,也是面目全非的那種。


  那兩個兼職法醫離張哥比較近,小聲的詢問:“我說……你們公安局警力這麼缺失嗎?需要人家女孩子帶著那麼嚴重的傷堅持工作?也太沒有人性了吧!”


  張哥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著不遠處蹲在那裡,小臉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今天顯得尤為蒼白的陶桃,他認真的想了想對方平時的工作態度,最終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人家是擁有一種你我都不大理解的了的職業精神。”捫心自問,他一個大老爺們都做不到那麼拼命。


  等到真正處理好現場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後半夜。因為長時間彎腰和蹲著,陶桃猛地一起身的時候晃悠了兩下,險些沒有站穩。還是張哥眼疾手快的抓了她一把,這才避免了倒栽蔥的後果。


  方俊喆和張揚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走吧,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梁曼也到這了,東西你交給她帶回局裡不就行了。”


  陶桃這會兒也沒再逞強,輕聲細語的囑咐了梁曼一番,便在方俊喆和張揚虎視眈眈的護送下上了警車,三人一個油門就直奔離這裡最近的骨科醫院去了。


  因為後背的異物已經取出,而且經過了細致的消毒和包扎,到了醫院醫生了解情況之後也不過是要求再次查看後背的傷口,隨即嫌棄的皺眉:“這傷口誰給你處理的?也太粗暴了,傷口邊緣因為外力沒有規矩的拉扯變得十分的粗糙,一會兒我得給你好好縫縫,不然長不好。”醫生一邊絮絮叨叨的,一邊回身去拿縫合所需要的工具。


  此時的方俊喆和張揚正站在一道拉簾的外面,隻隱隱約約能看到那邊的影子,接著就聽到了那道熟悉的女聲,仍舊是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說道:“你是說後背肩胛骨那裡的傷口?沒人給我處理,我自己拔出來的。”


  醫生:“……”


  方俊喆和張揚:“……”


  啥也別說了,你桃姐還是你桃姐。


  等到縫合完畢,醫生將簾子拉開走了之後,就見陶桃正一臉漠然的坐在床上,將那件後背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的夏季制服給拉了上來,然後扭頭看向他們。


  張揚走近了咽了一口唾沫,往方俊喆那邊湊了湊:“方隊,我覺得桃姐現在整個人有一種令人害怕的氣質。”


  方俊喆聞言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人,最終開了口:“今天到底為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陶桃站起身,挑眉:“沒有為什麼,我這個人一向有個習慣,惹到我的,我必須親手把他按死。”


  話一出口,張揚覺得周邊的溫度都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回市局吧?”陶桃動了動後背又放松了一下肩頸:“我和張哥快些把那堆碎肉殘渣處理好,報告出來之後……”她說道這裡眯了眯眼,嘴角掛起了迷之微笑:“我就親自去王家山掃山。”


  “讓我流了不少的血還想全身而退?”


  “簡直是在做夢。”


第149章 屍語者女法醫(17)


  爆炸案讓整個市的公安系統內的相關單位都忙了一個人仰馬翻,電視臺、廣播、報紙、各種媒體客戶端的消息更是鋪天蓋地。就算政府在和這些媒體積極協調以避免造成民眾更大的恐慌,但是如今網絡的發達程度,根本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微博上的熱搜升了撤,撤了又被頂上去,市裡領導班子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國內極少出現這種惡性的襲擊案件,所以市局的領導層幾乎被人給噴成了篩子,壓力一層一層的往下遞增,基層民警直接就被剝奪了睡眠的權力。


  方俊喆他們開始對超市取回來的監控進行細致的查看,以求能用公共監控查出造成此次惡性事件的兇手的來往軌跡。


  關於嫌疑人的屍首,實在是沒有什麼短時間內可以出成果的地方,所以陶桃和張哥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梁曼去和方俊喆借人。雖然現在人手嚴重不足,但是方俊喆隻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後,還是撥給了她兩個從底下派出所臨時調過來的兩個民警一起去和她掃山。其實她這個要求和想法在其餘人看來著實有些無理和多餘,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將爆炸案的來龍去脈理清楚嗎?分不清主次偏要去搞那個勞什子的‘年輪’案。


  對此,陶桃還是對方俊喆表現出來的信任比較感謝的。之前去掃山的人也不具有對人體骨骼的基本知識,所以效果並不明顯,要到了人,陶桃便帶著直奔郊區的王家山風景區去了。


  ……


  “呼……”方俊喆帶著張揚和宋鳴從市局大樓中走了出來,三人嘴巴還帶著油漬,全身都是泡面的那股味兒,顯然剛剛糊弄著在茶水間吃了一口,這會兒一人手裡拎著半瓶可樂出來透口氣。


  張揚又仰起頭喝了一口飲料,之後長舒一口氣:“我說桃姐一大清早就帶人走了,這會兒還沒回來,這眼看著就天黑了,雖然王家山是風景區,但是這深山老林的會不會有危險?”


  方俊喆一直都在遲疑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聯系一下,這會兒聞言更是手上一頓。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