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對了,這是個問題。


  她爭了,並不一定會有。


  畢竟正妻這個位置,可能也不是三爺說了算的,還得老夫人和侯爺同意,還得宗族裡點頭。


  安嬤嬤突然有些喪氣,她發現小夫人可能一輩子是妾,不可能當妻了。


  她望著床榻上那軟綿綿的嬌媚人兒,忍不住來了一句:“小夫人便是不為自己,難道不想想肚子裡的小少爺?嫡出的孩子和庶出的孩子,那是不一樣的!”


  “呀……是啊。”顧穗兒被這麼一提醒,也想到了這問題。


  庶出的孩子,她怕她的小蝌蚪將來被人欺凌。


  如果能當嫡出的,那自然是好。


  但是怎麼當嫡出的呢,她又怎麼能當少奶奶呢?


  她根本當不成少奶奶的吧……


  顧穗兒躺在那裡細想了好半晌,一直到安嬤嬤將一碗雞湯端過來服侍她的時候,她才憋出來一句。


  “安嬤嬤,如果三爺尋一個像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那樣的正妻,她們會欺負我,會欺負我的小蝌蚪嗎?”


  安嬤嬤已經知道小蝌蚪在顧穗兒那裡就是未來的小少爺。


  她看她蹙著小眉頭犯愁的樣子,不忍心,便安慰說:“當然不會的,兩位少奶奶都是好人,怎麼會隨便欺負人呢?”


  “你看看,便是二姑娘和四少爺在府裡並不太受待見,但是也沒人去欺負他們啊!”


  隻是各方面機會不如上面幾個,特別是婚配上,會被別府裡的嫌棄是庶出從而低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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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穗兒聽得這話,總算松了口氣,眉頭也舒展了。


  “那就好!若三爺能娶個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那樣性情的,我這日子也是能過的。”


  安嬤嬤從旁聽著,搖頭。


  這果然是個沒志氣的!


第37章


  昭陽公主在給顧穗兒請罪後,回了宮中,便被嚴加看管,並下了禁令不許出宮門,還要抄寫宮中規矩,日子自然過得辛苦。這件事傳出去,京中豪門知道,自然難免嘆息,暗地裡也有覺得好笑的。這昭陽公主備受皇後寵愛,素來跋扈,如今終於觸了皇上霉頭,這下子算是得了教訓。


  又有人聽說皇上如今正在為昭陽公主找一門親事,打算遠遠地把她嫁出去燕京城,更是唏噓不已。堂堂天家公主,自然是嫁在天子腳下更能舒服自在,遠嫁給別處,天高皇帝遠的,諸事不便了。


  罰了昭陽公主後,皇上也特意賞了顧穗兒各樣金銀珠寶,又賜了御醫侯在府裡隨時候診,算是安撫她的意思。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顧穗兒倒是並不在意這些的,她自從知道蕭珩絕不會娶那昭陽公主後,自是松了口氣。那昭陽公主是壞的,可是隻要不嫁給蕭珩,自己躲著就是。


  至於蕭珩未來的正妻,隻盼著能娶個賢惠大度的,到時候自己和小蝌蚪恭敬地侍奉他的正妻,若是個性情好的,或許就能容下她們母子。


  想著這些,她也就松了口氣,不再惦記這個事兒了。


  至於蕭珩,這些日子隻是偶爾抽空去一趟宮中,其他時候都是留在聽竹苑,寫寫字,看看書什麼的。


  每當他看書的時候便會把顧穗兒叫過去,讓顧穗兒識字練字的。顧穗兒練累了,他便會帶著顧穗兒在院子裡走動下。


  開始的時候顧穗兒想起那日的事,看到他都覺得臉紅耳熱,沒想到他自那之後再沒提過這茬兒,也沒有再碰過她分毫。


  便是兩個人同床共枕,也是各睡各的。


  隻是偶爾夜裡她翻身艱難,他如果醒了,會過來幫著她翻個身。


  當然他也會俯首下來,聽聽她的肚子,摸摸裡面的小蝌蚪。


  盡管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可是顧穗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總是想起那一天,他叼著桃尖尖咂的事兒。


  每每想起,她都面紅耳熱,渾身都覺得沒了力氣,軟癱在榻上能化為一灘水兒。


  可是偏偏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面上淡淡的,好像根本忘記了這個。


  忘記?怎麼可能,顧穗兒不信的。


  她想了想去,猜著難道是他叼咂過後,並不喜,所以從此後反而淡了下來?


  這個事她是無論如何不好意思張嘴問的,自己憋在心裡想不出,偶爾間坐在榻前,難免嘆息,蹙著眉頭,好生愁苦。


  安嬤嬤見她那犯愁的小模樣,倒是有些納罕了。


  要知道這位小夫人平時可沒這樣過,有什麼事她都會問自己,沒見過要藏著掖著啊。


  如此兩日,她終於不忍心了,便旁敲側擊地打聽。


  “小夫人,你瞧瞧你最近,往日最愛吃的糕點也不愛了,練起字來也是心不在焉,小夫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


  顧穗兒趕緊搖頭。


  她這心事,可是不好對人說的。


  畢竟那一日蕭珩攤開她的裡衣咂了裡面的事兒,太過難以啟齒,便是再親近的人她都不好說的。


  “小夫人,若心裡總是存著心事,等以後生下小孩,那小孩就愛皺眉頭。”


  “啊?這樣?”


  顧穗兒聽了,吃驚不已,她沒聽說這個,自己有心事還會影響她的小蝌蚪?


  她想了想一個剛生出來的小娃娃皺著小眉頭的樣子,頓時不忍心了。


  “那我再不想這事了就是。”她低著頭喃喃地這麼說。


  安嬤嬤看她這樣,笑了。


  “小夫人哪,到底是個什麼事,你說給我聽,興許我能開解下,如果一味地悶在心裡,那便是嘴上說不去想,心裡必然是牽著掛著的,終究不安心。”


  安嬤嬤的話,確實是說到顧穗兒心裡去了。


  她想了想,猶豫了下,到底是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小夫人,你意思是說,那天三爺在榻上咂了你的那個尖尖兒?”


  “嗯……”顧穗兒越發低著頭,輕輕嗯了聲。


  她沒想到安嬤嬤說話這麼直白,倒是給她添了許多不自在。


  “哎呦喂,小夫人,這可怎麼也沒想到,三爺這是心裡疼著你呢!”


  安嬤嬤看看眼前這小夫人,她本來就生得精致細嫩,如今在這侯府裡好湯好水地養著,漸漸地沒了之前的鄉土氣息,越發地水靈動人了。


  如今細看,隻見那肌膚雪白透亮仿佛嫩玉,小嘴兒輕輕抿成紅絲絲,嬌豔欲滴,至於那一頭烏發松散地束成發髻,襯得這纖細柔弱的人兒平空添了幾分富貴人家太太的慵懶味兒。


  她四肢和肩膀骨肉勻稱,水粉窄袖對襟袄裹住那窄瘦的肩膀,攏過纖細的鎖骨,這人兒便是挺著個偌大的肚子,也是弱骨纖形,讓人好生憐愛。


  至於她提到的三爺咂了她的尖尖,著意看過去時,才發現這纖細人兒因為懷了身子的緣故,那處便格外地顯眼,鼓鼓的,卻又形狀柔和飽潤。


  這樣的小夫人,不要說男人了,就是自己都忍不住想多看一眼,也怪不得那面上總是冷冰冰的三爺都受不住了!


  “可是,自從那天後,他就再也不搭理我了,也不提這事兒。”


  顧穗兒低嘆一聲,想想都覺得難受。


  他是不是不喜歡呢?


  她卻喜歡得緊啊……每每闲暇時總是想起,一想便坐立難安臉紅心跳的。


  顧穗兒到了這時候才恍然,原來自己難受,是因為自己想和他親近,偏生他不和自己親近了。


  安嬤嬤聽了,越發笑了。


  她這輩子不曾嫁人,不過年輕時候,風流韻事卻是有一些的,也曾見識過一些男人,知道這女孩兒家的心事。


  於是她笑著道:“其實三爺如今不碰你,也是一件好事。小夫人還有月餘就要生了,本來這個時候就應該禁同房的。如今三爺還能陪著你一起睡,其實就已經是莫大的寵愛了。”


  但是顧穗兒鑽牛角尖:“但是那天他碰了我的,怎麼突然就不碰了?若說不能同房,早該不能的。”


  安嬤嬤噗地笑出來:“也許他是忍著,也許他是覺得沒意思,這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其實依安嬤嬤的意思,怎麼可能沒興趣呢。


  這才哪到哪,隻是嘗了一口葷腥而已,明面裡不再碰了,心裡不知道惦記了多少次呢!


  “怎麼試?”顧穗兒拉著安嬤嬤的胳膊,滿懷期待地問道。


  安嬤嬤笑看著顧穗兒急巴巴的樣子,想著這孩子實在是個實心眼,哪有這麼上杆子想往男人身上靠的。


  可憐這是把三爺放在心坎裡呢,實心實意,就沒給自己留個後手。


  “這個說起來倒是也不難,今晚上,你就聽我的,保準一試就知道了!”


  於是這日,蕭珩回到聽竹苑後,腳步停頓了下,抬頭四顧間,並不見顧穗兒來迎接。


  他微微揚眉,有些意外。


  往常他隻要一回到聽竹苑,她聽到動靜便翩翩走出來,含笑地過來迎他,低眉順眼的,眸中亮亮的。


  今日卻不見人影。


  走到門前,看到安嬤嬤,便問道:“小夫人呢?”


  安嬤嬤恭敬地道:“回三爺,今日小夫人有些累了,正在榻上歇著,看看時候也該醒了,要不然我過去把她叫起來吧?”


  蕭珩聽聞,淡道:“不用。”


  說著間,徑自推開門進去了。


  待到他走進屋內,卻見層層輕紗疊錦的帳子裡,顧穗兒側躺在那裡,秀發松散地流溢在繡枕邊兒,顧穗兒安靜地躺在那裡,精致的小臉恬淡柔和,正閉眼睡著,柔順乖巧,像是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夢。


  他才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外面的涼寒之氣,並不願意貿然打開帳子,便隔著那層層輕紗軟帳看裡面躺著的她。


  朦朧朦朧的,隻覺得那細唇兒格外的紅潤,像掛在枝頭熟透的小櫻桃。


  這麼想著的時候,目光向下,掃過那柔白細嫩的頸子,卻見她今日竟隻穿著個抹兜。


  抹兜是水粉色的,上面連個繡花都沒有,粉粉亮亮的,緊緊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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