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就是侯府裡太太那種的了,再往上是不行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這麼一打扮,一張小臉兒被那飛雲髻和明晃晃的鳳釵襯著,嬌豔明媚卻又光彩照人,竟像宮裡頭出來的娘娘那般高貴了。
顧穗兒聽了安嬤嬤的誇贊後,心裡多少好受一些了。
第一次這樣,總覺得怪怪的,她想聽聽別人說點好聽的,這樣心裡有底氣。
就在這時,蕭珩掀起簾子進來了。
安嬤嬤一看,忙低頭,恭敬地先行退下。
顧穗兒看蕭珩進來,沒來由竟有些羞澀,她抿唇輕笑了下,然後偷偷在鏡子裡瞥了他一眼。
蕭珩進來後,看了眼顧穗兒,淡聲問道:“準備得如何了?”
顧穗兒忙道:“差不多了,阿宸在桂枝那邊,也都穿戴好了。”
蕭珩點頭:“嗯,等轎子過來便出發去宮裡。”
如今府裡自然都準備好了各樣轎子,軟轎什麼的都用的最好的,可以讓顧穗兒坐上軟轎抬著去二門外。
顧穗兒聽著這話,便不再言語了,而是靜默地坐在鏡子前,看看自己的妝容。
女兒家都愛美,她細看自己這模樣,隻見那肌膚果然是如安嬤嬤所說一般,細潤溫膩,雪白柔和,而自己的嘴唇兒在唇脂輕輕一點後,嬌豔得像一顆紅櫻果般,水靈靈的動人。
她這麼乍一看,都不敢信鏡中人是自己的。
她眨眨眼睛,隻見鏡子中的女子猶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輕輕顫抖,嫵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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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晃了晃腦袋,便看到鏡子中女子那明豔動人的鳳釵也跟著在額頭前點了點。
一時間不由抿唇笑了。
蕭珩坐在旁邊紅檀木椅子上,原本打算隨手拿出書來看看的,隻見坐在桌前的顧穗兒一會兒擠眼睛一會兒搖腦袋的,不由挑眉問道:“怎麼了?”
顧穗兒被他這一問,忙收斂了心神,故作鎮靜地道:“也沒什麼,就是看看。”
蕭珩疑惑:“看什麼?”
顧穗兒一噎,她哪好意思說今日打扮這麼好,忍不住想自己多看幾眼?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覺得腦袋有點沉吧。”可憐顧穗兒想了半天,找出一個蹩腳的理由來。
蕭珩卻不疑有他,當下來到了鏡子前,站在她後面,兩手搭在她肩膀上看鏡子裡的女人。
雖說是隔著鏡子,顧穗兒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竟覺有些羞澀,於是微微避開了他的眼神。
臉上隱隱發燙,但她還是微微垂眼等著他看。
她其實也想知道,他怎麼看待盛妝過後的自己。
蕭珩看了一會兒後,目光下移。
因為春日的緣故,天氣暖和,示意她诰命服裡面穿著的是水紅色薄煙紗,胸口那裡一抹鮮翠色嫩緞做成的繡兜,襯著那如雪肌膚,乍一看之下,隻覺嬌豔欲滴奪人眼。
蕭珩便有些不悅了。
他想了想,好像宮裡頭女人都是這麼穿的。
但是他依然不高興。
他不喜歡顧穗兒這樣子。
她的肌膚比尋常女子要白,要細,觸感柔膩得讓人舍不得挪開。
那種滋味,他自己是嘗過的。
他甚至還用唇吮過,輕輕一用力就是一個紅印子,觸目驚心地印在女人的胸口,看得讓人血脈偾張。
蕭珩眼中的不喜實在是太過明顯,就連顧穗兒都感覺到了。她原本雀躍期待的心漸漸涼了下來,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最後沮喪地抬起手來,摸了摸那鳳釵,低聲道:“我戴著這個確實不好看。”
她撫摸著那精雕細琢的鳳釵,感覺著顫巍巍的金鳳翅:“這個還挺沉的,戴著也不太習慣。”
正說著,蕭珩湊過來,從她後面俯首下來。
眼前的鏡子突然被剛硬的男人擋住,身子被環住,她微微張嘴,驚訝得沒反應過來。
男人從她頸子上低首下來,竟然俯首在她胸口處。
“你——”
她忍不住低呼出聲,好疼。
蕭珩用牙齒輕輕咬了一口後,又吸了幾下那雪膩滑潤的嫩肌,之後才好心地放開來。
顧穗兒清澈的眼眸中含著淚,委屈地低下頭去看自己,隻見翠綠鮮亮的抹胸上方一處,被咬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紅痕,像是長出一隻小紅果。
這根本是擋都擋不住的。
顧穗兒咬唇,悲憤地看他一眼:“你怎麼這樣!”
蕭珩抿唇,盯著鏡子中那白雪皑皑中盛開的嬌豔小花兒:“我就這樣。”
顧穗兒:“你——”
他還有理了?
蕭珩說完後,也不管顧穗兒是如此地委屈悲憤,徑自來到了旁邊的箱子裡,翻箱倒櫃的。
顧穗兒驚訝:“殿下,你找什麼?”
蕭珩悶頭一番找,總算拎出個東西來。
顧穗兒打眼看過去,隻見那雙修長好看的大手裡捏著一個水粉色亮緞子肚兜兜。
那是她以前冬日裡覺得天冷,便會穿在裡面的,能護住脖子下面的鎖骨處,也能護住肚子,這樣舒服些。
“那個是冬天裡才穿的。”現在天暖和了,不可能穿那麼嚴實。
“就穿這個。”蕭珩拎著那塊布,直接走過來放到了顧穗兒肩頭:“套在裡面,正好遮住這塊紅。”
顧穗兒清秀的眉毛微微聳動,打量著眼前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
這是什麼意思嘛……
蕭珩挑眉,眸光淡淡地落在她那塊紅色淤痕上:“你要讓人都看到嗎?”
顧穗兒想想也是,趕緊拿起那片小肚兜兜,打算去屏風後頭換上。
蕭珩:“我幫你。”
顧穗兒:“沒事我自己來……”
雖說早已經親密了不知道多少次,不過她還是不太習慣,畢竟她如果換衣服,是要褪掉外面的。
蕭珩堅持:“時間不早了。”
顧穗兒沒法,隻好從了。
豐盈有度,肌膚粉雪透亮,一個動作間便見那嬌豔小紅果在雪山巔峰顫巍巍地動。
蕭珩從她後面,自腰間繞過去,自己先幫她掂了掂,又輕輕一彈,顧穗兒咬牙,抬手就恨不得掐他一下,不過到底是沒有,暗自忍了。
“我來幫你。”暗啞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她深吸口氣,咬牙閉上眼睛,任憑他來幫自己。
象徵著诰命和地位的鳳釵,手工繁瑣,精致動人,明晃晃地閃著金色光澤,輕輕地垂在她烏黑的鬢發和雪白的肌膚上,在這嬌美動人的肌膚上映襯出細碎柔軟的光。
他終於幫她穿好了,放開。
顧穗兒睜開眼睛,回首,卻見身後男人剛硬俊美的臉龐上微微沾染了一點紅色脂膏。
那是紅草兒染就的脂膏,是她唇上的顏色。
她抬起手來,柔軟的手指輕輕地幫他揩掉。
“仔細讓人看到了笑話。”
第90章
今日是因後宮裡的桃子結了果,她命人摘了來招待皇親國戚並公府貴女。
蕭珩作為當朝五皇子,他的家眷自然也應該赴宴。
按理說,這種場合前來的應該是蕭珩的正妃才是,但是蕭珩沒正妃,顧穗兒這麼媵妃便隻能前去了。
顧穗兒來到了後宮,先去拜見了皇後。
皇後,她往日是見過的,當時還是因為昭陽公主的事。
後來聽說昭陽公主被重罰,關在宮中不許外出,還面壁思過。這昭陽公主是皇後的女兒,因為自己受了這麼大的牽累,顧穗兒再見這位皇後,自然是有些忐忑。
“你去了後,隻依禮拜見就是,其他的,不必多想,至於別人說什麼,你也不必聽。”
當進入宮中,蕭珩去見皇上,和她分開時,對她這樣說。
顧穗兒牢牢記住蕭珩的話,打算悶頭拜見,至於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就是了。
和蕭珩分開後,她初時覺得有些不自在,心裡沒著沒落的,後來回頭看看旁邊桂枝抱著的小阿宸,想著他如今是皇孫了,自己做娘的,以後難免要出入這種場合,總不能離開了蕭珩就怯場吧,於是隻能直起腰來,硬著頭皮過去。
到了皇後寢殿外,恰好見幾位國公府的夫人等在那裡,正和一個嬤嬤說話。
看到顧穗兒來了,那嬤嬤本來和國公府的夫人有說有笑的,一見了顧穗兒,便立馬耷拉下臉來,故意瞧了瞧,之後誇張地哎呦了一聲:“這是五皇子府中的媵妃娘娘吧?”
她這一說,大家伙都看向顧穗兒。
一看之下,不免微微意外,要知道大家早聽說那位新認祖歸宗的五皇子有一個妾,聽說那妾還是鄉下來的土丫頭,竟然也封了媵妃了。
本以為鄉下丫頭再生得顏色好,自然也沒法和燕京城的貴女比,可是如今一看,卻見這女子生得明媚粉嫩,姿容出眾,那華麗的命婦衣裳並那明晃晃的金釵,在那清麗逼人的容貌下,反而顯得失了顏色。
顧穗兒迎著眾人打量的目光,上前道:“是。”
那嬤嬤瞥了一眼顧穗兒,頗有些不喜,垂下眼皮子,慢騰騰地道:“說起來,我們倒是打過一次照面,當時媵妃娘娘還懷著身子,匆忙看了一眼,怕是媵妃娘娘都不記得了。”
這位嬤嬤其實姓孫,是皇後身邊第一得意的人兒,算是看著昭陽公主長大的。幫親不幫理,她自然是心裡怨怪顧穗兒,區區一個鄉下女子,讓堂堂公主受了大委屈。
如今說這話,其實是有意拿捏的,畢竟那是一個尷尬事兒,瞧這所謂的媵妃娘娘心裡能痛快?她還能有臉來拜皇後?
顧穗兒聽了,想了想,明白她說的昭陽公主那次,當下道:“是不太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