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娘做的好吃!”就連阿宛都高興地說出一句流利話。


  “那是自然,這是父皇和我獵的野味兒,母後親自下廚料理的,普天之下,哪有比這還好吃的!”阿宸大塊吃肉,還不忘拍下馬屁。


  顧穗兒早就習慣了自己兒子的,也不知道這兒子跟誰學的,竟是這麼一副性子,完全不像自己,更不像蕭珩。


  蕭珩瞥了一眼兒子,警告。


  阿宸趕緊正襟危坐:“知道了,知道了,食不言寢不語!”


  吃完晚膳,顧穗兒先親自照料阿宛洗漱睡下,之後才陪著蕭珩一起坐在榻上。


  “今日之事,你打算怎麼處置?”


  顧穗兒對蕭珩自然了解,自始至終他都沒說怎麼處置,那估計是有其他想法吧。


  誰知道蕭珩卻道:“皇後娘娘不是已經處置了嗎?”


  顧穗兒微詫:“我,我處置什麼?”


  蕭珩想起白日裡那女子的惡行,眸中便泛起一道冷光。


  身為天子,他是可以後宮三千佳麗,也可以閱盡天下美色,可是那自然不是他的性子。


  這世間縱然有千嬌百媚,他也從無半點興致。


  這無關乎那些女子是否比顧穗兒更美更嬌更年輕,而在於,妻子就是妻子,旁人就是旁人,這是不一樣的。


  他生性涼淡,本就於男女之事薄淡,有一個無意中走入他人生的顧穗兒已經是難得,又怎麼會有第二個女子讓他側目?


  對於這等毫無自知之明試圖染指他的女子,他看一眼都是厭煩,而更厭煩的自然是那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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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珩望著自己皇後那略顯疑惑的眼神,淡淡地道:“皇後不是說了懷疑是刺客嗎?朕也懷疑,膽敢在浴室外窺探朕,那一定別有用心,著令龍騎衛嚴查,一定要查出對方的來歷,看看到底是何人派來的奸細。”


  顧穗兒開始還覺得莫名,心想那就是來勾搭著想要臨幸的,怎麼可能是奸細的,後來一想,恍然。


  既然那女子是太後派來的,那若是細查,定然能查出女子和太後的瓜葛。


  到時候自己一口咬定那個女子確實有窺探之舉,還可以順便擺太後一道,讓她擔負個派人監視皇上的罪名。


  顧穗兒恍然之後,再看自己夫君,那眼神中就是充滿了敬佩。


  “皇上,這個好!就這麼辦了!”


第170章


  因把那什麼女子關押了起來嚴加審訊,可是把怡和園的管事嚇得不輕,磕頭請罪跪地求饒的。蕭珩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徑自交給自己兒子阿宸來問。


  阿宸一聽,這可算是來了精神,他興高採烈地找來了一件明黃色袍子,戴上玉冠,又命兩個小廝跟在自己身後,搖頭晃尾地在廳內轉了一圈。


  “阿宛,怎麼樣?我像不像一代帝王?”他對旁邊的阿宛喊道。


  “……爹可不是這樣的。”阿宛正捧著一隻山果在吃,聽到哥哥喊話,這才慢騰騰地看了一眼哥哥,如實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哎……”阿宸唏噓,心想這個妹妹怎麼這樣,一點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呢?


  罷了罷了,他還是趕緊去審問那什麼管事吧。


  還真別說,他招來了那管事,虎下小臉,擺下架勢,問了幾句,竟然真得問出來了。


  原來這管事是得了宮裡出來的諭旨,說是讓這位女子伺候皇上,他是一個小小的管事,自然是不能不從。


  這管事又是跪地求饒流淚哭泣的,阿宸卻是不聽的,拿起旁邊準備好的一塊木頭疙瘩,使勁對著桌子一拍,冷冷地道:“大膽!這女子此次分明是有行刺父皇之意,定然是那大奸大惡之徒不安好心派來的,你小小一個管事,竟說是皇太後下的諭旨,皇太後怎麼派來一個女子行刺窺伺父皇?你這管事,分明是膽大包天意圖汙蔑皇太後!來人吶,給我狠狠地打!”


  那管事一驚,抬頭看過去,隻見座上雖不過是個六歲孩童,可是那眉宇間的威勢,那眸光中的凌厲,竟是猶如天神降世一般,讓人膽顫畏懼,一時之間,幾乎不能控制地兩腿顫抖:“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奴才實在是接了諭旨,這才聽命心事!”


  他也是沒辦法啊,他哪裡敢汙蔑皇太後啊!


  阿宸挑眉,冷笑一聲:“你這奴才,難道竟是說皇太後派了人來意圖行刺父皇?”


  管事聽得此言,目瞪口呆如遭雷劈。


  這一刻他突然全明白了。


  這個女子既是被皇上皇後並這小小皇太子扣上了窺伺行刺的罪名,那自己無論說是誰送來的,以及是不是皇太後送來的,都注定要背上罪名了!


  他總不能指認皇太後派人行刺皇上吧?


  皇太後和皇上之間一直有些間隙,他便是遠在燕京城外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是人家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是手握重權的,任何一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阿宸自然將管事那神情盡收眼中,當下笑道:“陳管事,你不過是怡和園小小的管事罷了,平日裡盡心打理怡和園,你哪裡知道那麼許多燕京城的事,不過是誰下了旨意,你就聽著而已,是不是?如今皇上歇於怡和園,卻遇到這窺伺之事,你當然是不可能勾結匪類謀害皇上,但是你應該如實稟報自己所知,這樣才能洗清嫌疑,是不是?”


  管事聽得這話,心內又是一驚,猛然間看向那小小皇太子,卻見皇太子眉宇間卻自有一股玩味。


  素日隻聽說這位皇太子天資聰穎常人所不能及,但也隻是以為底下人奉承吹噓罷了,畢竟皇太子地位身份擺在那裡,誰不誇贊!


  可是如今,心內震撼,方才知道,這位皇太子心性之成熟,實是尋常人萬萬不能比的!


  不過是幾句言語,這皇太子竟然給自己指明了一條路,卻隱隱有暗示之意。


  管事咬牙,已經有了決斷。


  自己不過是小小一個燕京城外園子的管事,如今既已卷入這皇太後和皇上之爭,哪裡還能全身而退,少不得在這場爭鬥中,抱一根大腿,挑一處高枝而棲,選擇皇上總比那不掌朝政的皇太後勝算更大!


  他心念已定,噗通一聲跪下:“奴才,奴才有話要說!”


  顧穗兒陪著蕭珩一起在窗前研磨,並照看著阿宛畫畫。


  她自然給蕭珩看了阿宛的樹葉畫,蕭珩也頗有些意外。


  對於蕭珩來說,兒子是像極了自己的,是以兒子怎麼聰穎,總歸也就是像自己小時候,自己小時候未必比兒子如今差了,是以顧穗兒和自己說起兒子如何如何了得,他雖心中有些欣慰,面上依然是淡淡的,並不覺得太過意外。


  可是阿宛秉性卻不同的,根據蕭珩從旁觀察,阿宛性子像極了顧穗兒的,心性單純,不要說像阿宸那般聰穎早慧,就是尋常人都比不過的樣子。


  對於這樣一個女兒,蕭珩自是寵愛有加,隻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愛,給她這個人世間所有最好的享受,保她一輩子無憂無慮。


  如今聽顧穗兒這麼說,看了一眼那樹葉畫,也有些意外。


  他捏在手中,細細看了一番,又抬頭望向旁邊一派安靜的女兒阿宛。


  “阿宛竟有如此天分。”


  “嗯……難得她喜歡,又做得這麼好,我想著,回去宮中後,要不要請畫師教她?”


  蕭珩沉吟片刻,卻是道:“我會請來當世名師,不過也不必教她那些畫畫技法,讓她隨意塗抹玩耍就是。”


  若是早早地教了技法,反而趨於平庸了,倒不如隨意阿宛自己揮灑,放任她的天性。她既能輕易拼出這讓人驚豔的樹葉畫,那必是對顏色有著尋常人不能比的感觸。


  蕭珩不想讓阿宛這種天分被那些俗世的技法所拖累。


  顧穗兒自然是沒意見,蕭珩說得也有道理,況且她其實也不希望女兒早早地學習什麼費心,這才三歲多,合該是開開心心無拘無束玩耍的時候。


  夫妻兩個人就這麼商量著阿宛的事,又提起阿宸來。


  “可真是沒想到,阿宸竟然真把那陳管事給審了!這下子,竟是要坐實皇太後的罪名了!也不知道阿宸怎麼嚇唬的那個陳管事,這可不是輕易敢說的。”


  蕭珩提起阿宸來,眸中露出滿意之色:“既是已經審定了,那我們明日便回京吧。”


  也是時候向這位皇太後發難了。


  他回京後這些日子,也曾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派人調查當年他離開燕京城後發生的事。


  堂堂皇太後,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子三皇子,也要構陷顧穗兒。


  蕭珩想到這裡,眸中便泛起冷意。


  當年的這個局,也到了皇太後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這一年的燕京城,文武百官並大街小巷的百姓還籠罩在過年的喜慶之中,皇宮內苑,卻已經有了蕭殺壓抑的謎雲。


  當今帝後帶著皇太子並公主過去怡和園小住,結果卻遭遇了侍女的窺探刺殺,傳聞那侍女是受了皇太後的命令而來。


  這件事,頓時在文武百官之中炸開了。


  皇上看來並無意隱瞞此事,反而是嚴肅沉重地向百官告知此事,然後帶領皇後並一雙兒女,跪在了皇太後的慈孝宮中,下罪己詔,反思自己所作所為,並請當朝睿定國公爺前往太廟請罪。


  母不慈,乃子之過,這是皇上的話。


  這件事開始隻是文武百官知曉,之後也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竟然弄得燕京城上下皆知,並為大家暗中各種議論。


  “哪有母親殺兒子的道理,這皇宮之中,實在是太可怕了!泯滅人性啊!”


  “哪是泯滅人性,你們不知道嗎,當今皇上就是昔日被養在睿定侯府的那一位,怕是皇後早就看不順眼了,我聽說啊,在皇上遠徵北疆的時候,他的王妃還差點被汙蔑清白,幸好那位王妃機智,……”


  “我說呢,敢情根本不是自己親生的!難怪呢!”


  就在這世人眾說芸芸之中,皇太後冤屈啊,冤屈得不行了!


  她隻是要給皇上塞幾個女人,讓那顧穗兒不好過而已,看著他們兩口子過不好她才心裡舒坦,怎麼就成了刺殺皇上了?


  她倒是想把那蕭珩直接給殺了,可是她當然也知道,這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就能殺的,她有那麼傻嗎?


  但是她現在已經是百口莫辯。


  那個女子因為坐實了窺伺的罪名,已經被關押起來審訊,聽說六部會審後,那個女子承認了自己受皇太後指派前去窺伺皇上。


  除了這個女子,那位怡和園的管事也出面指證,說是皇太後特意按差了一位女子過來接近皇上。


  好了,盡管這個案子看起來並不夠證據確鑿,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皇太後確實試圖在皇上面前安插眼線。


  至於是要行刺還是要窺伺還是要如何,誰也不好說了。


  一樁稀裡糊塗的案子就這麼塵埃落定,鬧了一場,蕭珩下旨,奉請皇太後於棲霞宮中頤養天年。


  這句話所得好聽,但是誰都知道,棲霞宮是宮中最偏僻的一處,雖然比冷宮好點,但是基本是尋常人不會去的。


  自然從此後,皇上和皇後也不會過去請安了。


  這件事自然也把三皇子卷進去,他母後對皇上有窺伺之心,難免他也被放在火上烤,這個時候也別無他法,唯有向蕭珩訴說自己以明志,最後總算是逃過這一劫。


  至於昭陽公主,作為一個女兒,她過去皇太後的棲霞殿看了一早,對著淚水漣漣的皇太後道:“母後,這裡是偏僻一些,可是我看四時供應不缺,宮女太監成群,你依然是皇太後,皇兄對你並無絲毫苛待。”


  其實這話昭陽公主說得倒是也沒錯,蕭珩隻是請皇太後去了這個棲霞殿,但是各種供應月銀,不但沒少,甚至還比以前更豐厚了一些。


  皇太後缺的,也隻是住在慈孝宮享受皇後給自己請安的那種威風八面感了。


  昭陽公主無法理解地望著自己的母後:“母後,那你還愁什麼?為什麼非要讓皇嫂來給你跪拜呢?你住在這棲霞殿,照樣可以享受你皇太後的日子,這不是很好嗎?沒人來攪擾你,你落得自在!”


  這話說得皇太後悲從中來,想哭,她當了大半輩子皇後了,雖說先帝心裡另有他人,可是對她也不薄,她一直都是被人捧著被人哄著的。


  本以為先帝殯天,三皇子可以登基為帝,她照樣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的親娘,照樣是壓在皇後頭上,她是有把握拿捏住三皇子的,她的地位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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