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沒扯證。”秀兒哼一聲,
立橫抱緊他脖子,頭勾著看他,“那我們扯吧,我永遠是你老婆!”
你想秀兒心該甜咪咪成啥樣兒,就是還忍著笑,“那老四老五怎麼辦,”
“他們是我的!”像個自私的孩子,小蘭和小小是她私有物,跟這是兩碼事!
秀兒站定,這回倒也爽快,“好,扯個正式的去!”別說,秀兒還真想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呢!
第327章
當聽到父皇在小李宮召見他時,神秀心中一凜,父皇終於要跟他透露些什麼了?因為,傳說他的母親冒青乘養在宮裡時就是在小李宮居住。
別看神秀一直耿耿於懷母親的死因,事實,神秀對母親並無多少記憶,說得殘酷些,他比小小好點就是大家都知道神煙的母親生他時就死了,而自己,據說冒青乘還陪伴了他些時,嬰孩兒的記憶又有多少……
神秀就是要強,關於他母親的傳言又壞多於好,加上父親對他一直以來的“特殊”,人再不濟,起碼總得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吧,於是成了心中一道坎,不弄明白死不瞑目那種……
小李宮一直有尊等人身高的佛像,立橫居住這裡時,她的布布一直就緊挨著這尊佛。
佛像身著五色天衣綢裙,戴耳環、手釧、指環、臂圈、腳镯。寶珠璎珞第一串繞頭,第二串繞胸,第三串繞臍。全身花鬘莊嚴,細腰豐乳如16歲少女,雙跏趺坐於蓮花月輪之上。
神秀進來時,他的父皇負手身後就站在這尊佛像跟前陷入沉思……
“父皇,”神秀沉著喊道,
帝沒回頭,而是輕嘆了口氣,依舊望著佛像,“它是白度母,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觀世音有32種應化身,僅其中的度母化身就可以變化為21位救度母,白度母也隻為聖救度佛母的21尊化身之一。信仰眾所知道的白度母是一位賜予眾生長壽的本尊,可青乘說,其實不止這些,如果虔誠地修持她的法門,也可以使智慧迅速增長。”
神秀靜靜聽著,沒有發問,他知道父皇說這些一定有後話。
這時,帝才回頭,望著他,“而這尊佛的面相很像你的母親,你小時候不一直問我媽媽長什麼樣子,為什麼沒有她的照片。還記得你一鬧,我就叫你跪在這尊佛跟前麼,”帝再望向這尊佛,“其實要說像,又不像,隻是這慈眉善目,這給人內心的平靜與豁達感……我第一眼看見她,就是這麼個感受。可是我也直問過,你就是白度母?她笑得也很寧靜,搖搖頭,說,我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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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徹底轉過身來,望著兒子,“冒青乘雖然不是佛,可是我想她也死不了。她和俞青時是親姐弟,你也知道了,俞青時有100歲了,依舊這個樣子,他們是人是神未可知,但一定比我這樣的凡人要更有蹊蹺。當年,是青乘帶著立橫找到的我……”於是,說了往事,可想,神秀那大為震驚的模樣——原來冒青乘和俞青時是一對姐弟,冒青乘不是死了,而是自己離開,並把立橫託付給了帝……
而,更叫神秀不可置信!……秀兒啊,這一聽,人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毫不誇張,險些把那眼珠子要瞪出來!
帝接下來的話,才是重磅!
帝盯著他,似乎要把心底裡沉得最深的苦水給倒出來,
“秀兒,你也不是凡人,你是青乘照著各個佛像捏出來的一個娃娃。”
乖乖隆滴隆!
還記得前兒寶穩在圖靈寺望著那尊大佛對秀兒說的話麼,
“神秀,有時候我覺得你的模樣就像眾多佛像的綜合體,比如你的眼睛像他,你的鼻子像那尊菩薩,嘴巴又似這個羅剎……”(313)
莫怪當年俞青時相中他收為唯一的徒弟,寶穩的“敏悟”是了得!
第328章
“意思就是立橫瞎了,是因為那灘水沒人養了?”神秀沉聲問。怎麼說呢,神秀到底是“非凡人”,心理素質果然過硬,沒一直震驚在自己的“來歷”裡走不出來;也可以這樣講,這樣的“來歷”反倒是他“解開心結”最好的一把鑰匙了——要真如從前猜測,自己老娘與帝和俞青時是個啥“三角關系”,太“狗血”反倒還堵心些。
當然,眼下當務之急最揪心的,肯定是立橫的安危。神秀就算對自己是個“捏出來的娃娃”一時再難以接受,也一定還是把“立橫”放在首位,而且,既然自己“也不是人”,解眼下之困,也非俞青時不可吧,嗯,先去探探“那灘水”什麼名堂再說……這是秀兒的暗自思索。
“是。可是秀兒,父皇絕不希望你自己去涉險,青乘當年對我的兩樣囑託,我都破壞了,實屬立橫現在……”這是“人之帝”最無助的時刻了。果真如此,神要公然與人作對,那是任何人都難以對付的麼……
“放心,父皇,我有分寸。其實,咱們回頭看看這一切,貌似意外頻出,實際冥冥中一環扣著一環,您今日告訴我這一切,又怎知不是最好的安排?總有解決之道,若成了死扣,我想,冒青乘該親自出現在咱們跟前了。”
到底是秀兒,一席話叫帝心上的鬱結似乎也解了些,不過帝還是不掩揪心地握住了兒子肩頭——盡管他們無切實的血緣,可眼前這個雖總與自己爭吵,卻每每在最危急時刻給予自己助力的孩兒,到底是他親手撫養到大,長成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兒……神力再無敵又如何,抵不住人世親情!“秀兒,我和青乘永遠是你的父母,你的安順,一樣是我們心之所往。”
秀兒一點頭,“我知道。”父子至此可說心貼得更近更暖……
……
一桌子熱乎乎的飯菜跟前,帝與兒子們若平常人家的,圍坐一處,進著最日常的一餐。
所不同,
兒子們規規矩矩吃著飯,帝卻顧不得吃自己的,他坐在“布布”一旁,立橫窩裡頭、抱著肥兔兔,帝一勺一勺將“魚頭湯泡飯”喂她口裡。
“明兒我們還是出去騎騎馬,天兒多好……”帝喂她一口飯後,又接過夜闌捧來的熱果汁,帶著吸管,遞她嘴旁。
立橫像個吃盡人間香火的神獸,“酒酣胸膽尚開張”,喝著果汁兒還打個飽嗝,“好啊,我要衝過那條河!……”眼瞎了一丁點也搗毀不了她的興致,立橫的開朗反正是叫人想不到!但,多少也叫人心疼,她看不見吶,人們把她伺候得再好,她到底是個瞎子,她哪怕一抬手摸摸摸,摸不著,再小小一蹙眉頭,你心揪著把東西遞到她手裡,她燦爛一笑——那最要人命!多好的立橫啊,為什麼看不見!這就是你心中的吶喊……
“她怎麼跑那麼快,每次都追不上!”那頭小蘭貌似跟小小“小聲嘀咕”,其實呀,聲音正好,就叫她聽見,討好她呢。
立橫不喝果汁了,嘴往旁一噘,帝將杯子拿開,又舀一勺飯準備遞她嘴邊。立橫垂眼揪肥兔兔的爪爪,又笑起來,“就叫你追不上!”一抬眼要看小蘭小小那頭的,忽,立橫明顯怔那兒!
“怎麼了?”帝肯定著急呀,碗交給一旁內侍,張開兩手要去抱她,
隻見立橫忽然站起,懷裡的肥兔兔都撒手,這兔子像顆肥球摔地上還一彈,但立即又滾到她腳邊仰起頭瞄著她!
立橫眨了眨眼,“小小!你喝個鬼湯臉色那麼豔幹嘛!”
小小咬唇,是恨怒瞧她——又立即一下瞪眼!
她看得見了?!!
第329章
她能看見了,怎得不是叫人高興的事兒!小蘭跑來都抱起了她轉圈圈,帝在一旁雖叱責著,“放下,才看見……”可也是真高興,曉得兒子們這些時擔憂成啥樣兒了,小蘭激動得“忘形”都不顧規矩也可以理解。立橫也開心,咯咯直笑,還揉眼睛,半邊眼調皮又懶得去看那頭小小,小小肯定也是激動的,可貌似還記著她那句“喝個鬼湯臉色那麼豔幹嘛”的仇,就是眼神絲毫不弱她啫地望著她,永遠那個“隻可遠觀不可近玩”的神煙……
也正是就小小沒立即跑攏她跟前來,才得以反應那麼快,當俞青時突然出現瘋狂向立橫張牙舞爪撲去時,小小得以“神速”抱住了他!
說起來,現場人一時腦子都有些懵,包括下意識抱攔住他的小小——畢竟就算明知這世間確存鬼怪神奇事,但親眼所見,一個大活人突然“秒移空間”來到眼前!還是震驚不已!——但,容不得人去細忖心中驚駭了,因為眼前的驚駭就足夠人消化不來!
俞青時,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或者說,應該也是這個樣子,一百歲了,如果是個凡人,一百歲就該這樣皮膚褶皺暗沉,骨瘦如柴,一雙眼球看盡太多了,就算有神也如鬼火閃爍其間,不會那麼的明朗晶亮了……
更可怕,他大睜著這雙恐怖的眼,怒恨十足盯著立橫,再不是他捧寵手心的小寶貝,他舍不得撒手、放示人前的珍寶——那是仇人!是禍害!
“怎麼會這樣?!!不!你不應該看見!沒有我的護佑,沒有我的操持,你怎麼能看見!!”
小蘭死死抱著立橫,生怕這個怪物過來傷害了她。帝也緊張,但畢竟大氣,他擋在立橫身前,緊蹙眉頭望著這個他一直以為的“半神半人”——帝不糊塗,現在看來,俞青時終歸還是個凡人,不過深諳“立橫的一些秘密”才養成這些個“神術”吧。看他此刻的模樣,顯見的“惱羞成怒”!是立橫的“突然復明”在他意料之外?那立橫又是為何會“突然復明”?帝心中又不安起來,因為,擔心起秀兒了!是秀兒做了什麼事?秀兒此時在哪兒……
小蘭懷裡的立橫卻在一些驚震後,輕出一口氣,慢慢鎮定下來。她拍拍小蘭肩頭,“放我下來。”小蘭肯定不肯!立橫這時才看向他,“我不怕他,他到底還是我的青時,我得弄清楚這一切。”這樣說了,小蘭再擔憂也隻得慢慢松手了……“立橫,他不是從前的俞青時了。”小蘭在脫手前依舊小聲,立橫明白他的意思,卻隻是搖搖頭,說了句,“他一直是那個俞青時。”落地站穩。
帝似有抬手阻攔意,可終究沒攔,僅說“小心為好。”立橫望向他,點點頭,向青時走去。那隻肥兔兔亦步亦趨跟著,肚皮都拖地了,卻一絲卻步的意思沒有。
謝謝給立橫投小鑽石喲,嘻嘻。
第330章
根本也不必小小再花多大力氣去抱住他,眼見青時氣喘得很,猶如病入膏肓,越來越虛弱。
立橫走近,捉住小小的手腕要扯開,“放開他,沒事,我來抱他。”小小不放心,開始還不放手。立橫似哀求看他,“他也是我的。”小小冷眼松手,真的,一時青時都站不住!栽進立橫懷裡,他太輕了,想想骨瘦如柴……立橫緊緊擁著,低頭挨著他額角,輕說,“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怪你。說實話,你如今太得意了,我反而反感。”
青時眼往一邊看,“你怪我什麼,”
立橫唇吻著他額角,“你出現的那天,我看不見了,但是心裡卻似更擦亮了一層。青時,我能感受到你對我根本沒有一絲留念,往昔,你我比骨肉還親,我終究是一直都蒙在鼓裡麼?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永生?是呀,在你需要的時候,你想護佑我,操持我,不需要了,你甚至拿‘死’來擺脫我。”
“立橫,你變心了才說出這樣的話。”青時仰起頭,他的唇早已幹裂蒼白,如溺水之人望著她,
立橫著實不同一般凡俗子,此時,她目視他的神氣裡有對“往昔的追念”,更有“跳脫這一切”“望著這顆狼子野心”的憐憫與大氣,
“這話你自己說了也不信吧,如果,你自始至終誠心待我,如今,會是另一個局面吧。”
立橫的聰慧不可想!她這番話堪稱“點悟”了。是呀,因與果的纏綿,難道至此還不夠明晰麼:若沒有你當初的“放手”,何來這之後的神秀,神蘭,神煙種種樁樁。真怪不得任何人,你“顧此失彼”,在你當初抉擇選一心撲到“另一頭”,將她作為“附加項”時,“如今的局面”就已在所難免了吧……
“不!立橫,是冒青乘騙了我!她說你和虺珠不能兼得!!”正是青時如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忽用全部的力氣死死揪住立橫臂膀,青筋暴突向她怒吼時——一個水霧包裹的圓圈出現在那拱門下,
“秀兒!”“三哥!”帝與兒子們同時喊道,
隻見秀兒渾身湿透,且是才從水裡撈出來,兩手捧著個圓咕隆咚跟小紅玉西瓜大小的粉紅珠子,人也是吃驚模樣,似念叨“诶,怎麼到這兒來了?”
“虺珠!!”隻見青時一望見這珠子,比命還重的,推開立橫就向秀兒撲去!——這一推,哎,還真叫人寒心,終究,珠子比人還是重要。
小蘭和小小都去接抱她,立橫一手扶一個,倒是微露出些苦澀的笑意。立橫很大氣,她說不怪他就不怪。俞青時若“春風得意”,以她“睚眦必報”的性子可能會反感——但也止於“反感”。他,立橫永不會去報復他。她也說了“他也是我的。”我可以不再搭理你,但不會傷害你。
青時這一撲,是他太虛弱了,還是,終究這顆珠子對他而言始終就是一場空,根本夠不著——這珠子養在那龍首罐子裡,與俞青時來說,就是鏡花水月,永遠的“隻看得見,摸不著”,
但,
你看看眼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