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了一本搞笑黑道文裡,成了黑老大的二把手。
此刻黑老大正捏著我的臉,語調陰冷:「麻子,你居然是臥底。」
我使勁搖頭否認。
黑老大咬牙道:「你別裝了!我今天去給你交五險一金,人家說你單位給你交著呢!」
1.
我閉了閉眼,生怕會被黑老大看出我在翻白眼。
誰家黑社會會給員工交五險一金的?
不要太荒謬好不好?
這種劇情放在全宇宙都屬於炸裂級別,但是放在我穿越進來的小說世界裡卻又挺合理。
是的,就跟每個倒霉蛋故事的開端一樣,不久前,我穿越了。
我的穿越理由實在是很離譜。
我當時正在馬桶上看這本搞笑黑道文《我那遵紀守法的黑道老攻》,劇情毫無邏輯,我無時無刻不想把文裡的老大周昱白毒啞了。
我沒忍住激情評論了句:「狗都看不下去,我還在看。」
然後下一秒我一個用力,菊花處傳來一股熱流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疼痛。
我的痔瘡爆了……
然後我硬生生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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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痔瘡爆了是能疼死人的?
然後我一睜眼就在這具身體裡了。
身體的主人麻子,原名叫林甜甜,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強人,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了黑老大的二把手,還是警察發展的臥底。
雖然我現在害怕到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但還是想吐槽一下「麻子」這個名字。
誰家好人會給風情萬種的黑幫老大的女二把手起名叫麻子的?
不就是鼻子上長了點雀斑嘛!
有必要嗎??!
正當我在內心裡瘋狂吐槽的時候,周昱白突然捏住我的下巴。
微薄的燈光打在他的眉眼上,陰森,沉冷,沒有什麼溫度。
「麻子,我跟你說話呢,你走什麼神?」
他蹙著眉,偏冷的嗓音陰惻惻往下沉:「條子也是真的沒眼光,居然選你這種蠢貨當臥底。」
我看著周昱白一張一合的嘴,終於想起來我當時為什麼看小說的時候總想著把周昱白毒啞了。
因為這貨的嘴實在是太毒了。
我打量著這情況,臥底的身份已經暴露,事情怕是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我想今天我的小命是要交代在這裡了。想起上輩子我那穿著睡衣不太體面的死樣,我心一硬,這次我決不能死得那麼難看!
我迅速起身整理衣領,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周昱白皺眉看我:「麻子,你幹嘛呢?」
我一臉正義:「整理遺容遺表!」
周昱白嘴角抽了抽:「是不是有點過於自覺了?」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呀?
我上輩子死的時候甚至都來不及提褲子,不知道警察有沒有幫我擦屁股後,幫我提上褲子再把我抬出去…
我心一橫,決定再賭一把!
我一臉視死如歸:「老大不信我,我就算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但是老大,我真的不是臥底!」
「就算有警局給我交五險一金的記錄,那也是他們為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故意搞出來的假象!」
我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著說著還把鼻涕眼淚全部抹到周昱白的褲子上。
有潔癖的周昱白看著褲腿上的穢物,眉頭皺得能掐死蒼蠅一家四口。
「老大,你要是信了就是真的著了條子的道了!條子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笑話你呢!」
周昱白眼裡亮起了清澈的「愚蠢」,他沉思片刻擺擺手:「你起來吧!我就知道麻子你不可能出賣我,都是條子在搞鬼。」
我緊抿著唇,生怕笑出聲。
作為黑道大哥,寧願被砍死,也不願被笑死。
周昱白啊周昱白,但凡你爹不是初代黑道老大,就你這智商,黑道老大的位置怎麼著也輪不到你啊。
2.
正當我以為危機解除了的時候,周昱白又放出了重磅消息。
周昱白抽著煙,青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麻子,你今晚跟我出去一趟,我們今晚要掃蕩九五之尊會所。」
我心裡一個咯噔,小說裡周昱白就是因為掃蕩了九五之尊會所,被會所的老板池野報復下臺的。
《我那遵紀守法的黑道老攻》講述的就是周昱白被池野報復,相愛相殺的故事。
一想到周昱白的菊花即將不保,我心裡就一陣痛快。
夜晚如期到來,我跟著周昱白來到了九五之尊。
周昱白腳步一頓,眯眼看向不遠處。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個男人被幾個保鏢簇擁著,男人把玩手裡的打火機,微微歪頭看向我們這裡。
「那就是池野。」
我微微一怔,池野長得跟我想象中不一樣,不是黑道頭目那種粗魯的長相。他長相俊逸,鼻梁高挺,皮膚在夜色裡泛著不正常的白。
這不活脫脫就是年輕版本的吳彥祖嗎?
我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周昱白的肩膀,寬慰道:「被這樣的人看上,也算是你的福氣。」
周昱白皺紋看我:「麻子,你發什麼瘋?」
我迅速收回手,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池野沒有動作,默默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我跟周昱白進了九五之尊,我以為會有一場硬仗,沒想到周昱白隻是到處看看,時不時低聲問客人一些問題。
沒過多久,他就拖著我進了一個小雜物間裡。
雜物間空間狹窄、燈光昏暗,我有些夜盲,在這種環境裡個跟瞎子無異。
周昱白掏出手機撥通了 110:「警察叔叔嗎?我舉報九五之尊給未成年人賣酒!」
我的白眼在黑暗裡都快翻到天上了,這就是最淳樸的幫派鬥爭嗎?
我跑到你的場子裡舉報你給未成年人賣酒?
我什麼都看不清,隻能靠手來摸索周圍的環境。
突然我摸到一片被包裹在布料下凹凸不平的牆面,我摸索著把手伸進了布料裡。
耳邊傳來周昱白的一聲悶哼:「麻子!」
我無比興奮:「老大!這裡的牆面不平整!還會動的!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周昱白:「……」
3.
「啪!」
黑暗世界變得一片光明,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眼前一黑,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我微微眯眼,視線總算是不再那麼模糊了。
池野歪著腦袋,臉上的笑意味深長,眼裡帶著戲謔。
他娘的,完蛋了。
周昱白的福氣要來弄死他了。
周昱白一直深呼吸著,池野眼裡的戲謔不斷加深。
我有些狐疑地順著池野的視線看過去,然後看到了……
被我懷疑藏了東西的牆面……
原來我一直在摸的牆面是周昱白的肚子……
想把手剁了,這個手我是要不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向周昱白,他滿臉通紅,眼裡帶著嬌羞的神色。
越看越像小媳婦 ……
我飛快地收回手,然後拿起雜貨間裡貨架上的一瓶洋酒直接倒在手上,嘴裡喃喃道:「我髒了,我髒了,我髒了!」
我現在隻想把手剁了泡消毒水,我沒開玩笑!
池野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瓶酒價值五萬美金。」
我的手抖了下,差點把酒瓶扔到地上。
什麼破酒,都能買我命了。
我沒忍住反駁他:「誰會把價值五萬美金的酒隨意丟在這麼小的雜物間裡?」
池野回答得理所當然:「我。」
剛剛一直發出上不了臺面的聲音的周昱白開口了:「不就是五萬美金嘛!我們麻子用這瓶破酒洗一下手怎麼了?」
池野輕嗤一聲:「洗手?我看她是在消毒吧?覺得摸到了什麼髒東西。」
我太陽穴跳了一下,沒想到池野竟然說得這麼直接。
周昱白皺眉看向我:「麻子,你是覺得摸到了髒東西在消毒嗎?」
我使勁搖了搖頭,睜眼說瞎話:「沒有!大哥的……肚子……怎麼會是髒東西呢?!我隻是覺得我的髒手玷汙了大哥的清白罷了!」
周昱白又臉紅了,抿嘴很嬌羞地笑了笑,扭捏道:「還好啦,人家沒有太介意。」
這下我是真的繃不住了,洋酒一個沒拿穩直接掉在地上。
池野歪頭看著我,渾身透著一股邪氣:「麻子?名字挺別致啊。」
我剛想回答,周昱白就立即上前擋在我前面。他雙開門般的身材在此刻發揮了作用,我嬌小的身軀被他擋得嚴嚴實實的。
他警告池野:「別致也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隻有我能叫她『麻子』。」
池野姿態輕慢,神色也痞:「原來『麻子』還是愛稱啊,是我唐突了。」
我深感冒犯,剛探出頭想要反諷兩句,就看到門口突然蹿出來一個人影。
「哥哥!」
我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一愣。
嗯?
眼前的女人,不對,女孩,一張精致的臉泛著不正常的慘白,像小鹿一樣的漂亮眸子裡盈滿不安,軟軟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我還沉浸在女孩精致到無懈可擊的顏值裡,忽略了池野眼底閃過的一絲計劃得逞的精光。
周昱白皺眉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嗯??
周昱白還有個妹妹?
我在大腦裡搜索著關於這位精致女孩的信息,卻一無所有。
池野走上前,手搭在周昱白妹妹肩膀上,勾起一邊唇角,笑得一臉欠揍:「小白在給我打工呢。」
周昱白的臉徹底垮下來,在房梁懸吊的燈管光照射下,散發出冷嗖嗖的陰暗感。
「讓我妹妹給你打工,你本事夠大啊。」
他看向小白,冷聲道:「周清白,你給我解釋一下。」
4.
周清白?這名字我倒是見過很多次,在小說裡總是出現。
周清白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就是……」
倒是池野很有耐心地引導他:「別急,慢慢說,有我在呢,別怕。」
嗯?這是池野在討好未來小姨子嗎?
但是這感覺又不太對勁。
我的腦子裡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我當時為了省那點破錢去盜版網站上看的書,是不是盜版替換了書裡的內容?
我當時就劇情不太對勁了,隱約記得有個人評論說這本書在這個盜版網站被改得面目全非,也就名字跟原文是相同的。
還說盜版網站也不能這麼離譜吧,做人多少得有點道德,一鍵替換了主角的名字也就算了,故事的基調怎麼也換了?
好像還有人說這書是言情來著……
我當時沒太在意,繼續往下讀了下去。
看著池野看向周清白的眼神我更加篤定了這個想法。
很好,他娘的原來我看的盜版網站這麼離譜!
這個盜版書實在是太離譜了……一鍵替換了周昱白跟妹妹的名字。
池野的官配原來是周昱白的妹妹周清白……
難怪文裡周昱白總是被用女字旁的她來指代。
但是池野啊,你看向周清白的眼神實在是不清白啊!
池野看向周清白的眼神都自帶粘稠感了,實在不行給孩子整一個防沉迷系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