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果然不管什麼話題,到了最後,都是殊途同歸。


  大豐朝的人,對於探索“吃”文化的精神需求,是刻在骨子裡的。


  “據傳清原州的醋魚乃是我朝一絕,宮裡御廚也曾做過這道菜,隻可惜我無緣去清原州,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如此。”晉鞅見顧師妹自從聊到美食就明顯自在不少後,就有意把話題放這方面引,“師妹祖籍乃是清原州?”


  顧如玖見小皇帝對各地美食說得頭頭是道,心下感慨道,原來這也是個隱形的吃貨。想到對方半大的年紀,就要承擔起一國的未來,輕易更是不能出京,便有些心疼加同情。


  “是的,我聽爹爹提起過,醋魚隻有清原州才最地道,離了那裡的水跟魚,怎麼做就失去了原來的味道,”顧如玖說到這,小臉蛋頓時一皺,“隻可惜臣女祖籍雖在清原州,可卻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也是無緣品嘗地道的醋魚了。”


  她這樣說,小皇帝的心裡會不會平衡一點?在這個中二病高發的年齡段,她可不想小皇帝因為少年時期吃不到地道的醋魚,最後學某些皇帝,沒事就揮灑大把銀子,在全國各地四處亂跑,既費錢又擾民。


  君不見還有人因為一個饅頭變成大壞蛋麼?醋魚可比饅頭美味值錢。


  “吃不到也沒事,京城裡的魚味道也很好,”晉鞅見小師妹似乎極其失望的樣子,有些後悔自己提起這個,當即便把美食話題的地理範圍轉移到京城地界,“聽說京城裡有家酒樓的全魚宴特別有意思。”


  “在哪兒?”顧如玖見小皇帝似乎對醋魚的執念並不深,對小皇帝的印象又好了幾分,這麼小的年紀,就如此的有自控力,可見長大以後,應該不是個易受外物影響的好帝王。


  “我也不清楚,隻是偶然聽到侍衛提及而已,顧師妹如果有興趣的話,我讓侍衛去打聽打聽,然後讓顧師兄回家轉告給你。”晉鞅歉然一笑,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低下頭坐在椅子上動也未動。


  晉鞅口中的顧師兄,是指在宮中做五品龍禁衛的顧存璟。


  “謝謝聖人,”顧如玖點著頭應下,對這位體貼溫柔的小皇帝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晉鞅看著顧家師妹的笑臉,臉頰有些紅。


  申時下刻,顧如玖才乘坐馬車離開皇宮。當然,她不知道小皇帝為了陪她聊天,當天下午連課都沒有去上。


  好在周太後派人提前去給負責課時的先生放了假,不然晉鞅人生第一次逃課的名頭就要落實了。


  “太後,顧縣君與聖人相處得倒是好。”燭火下,劉姑姑替周太後散開了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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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太後嘆口氣:“都還是半大的孩子,知道什麼。久久是個好姑娘,日後到底如何,且都由她,這深宮內院,也算不得什麼好去處,不過是瞧著風光而已。”


  劉姑姑知道太後是真心疼愛顧縣君,舍不得她受委屈,隻好轉而道:“陛下日後定會讓大豐越來越好的。”


  周太後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誰說她沒有野心?


  她的野心就是培養出一個名垂千古萬民稱頌的英明之君。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今晚打算早點休息的,可是我睡到一點多時,突然就醒了,怎麼都睡不著,然後……還是爬起來碼了一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空氣溫度隻有5度的情況下從被窩裡爬出來的,這簡直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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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藏的矛盾


  司馬家近來的氛圍不太好,大房裡老太爺收藏的孤本古玩在地動中沒了,二房裡的姑娘沒了。到了今天,二房與三房又鬧起來了。


  好在兩房人都顧及面子,關起門來以後才開始撕破臉皮。


  作為中間人的大房有些尷尬,既怕遭兩邊怨恨,又擔心任他們吵下去,傷了情分。隻是人心都是偏的,大房與二房這些年在京城互相扶持,感情上自然要偏向二房一些,所以當二房指責三房時,大房的老太爺雖然呵斥幾句,但是卻來不及攔住二房,以至於事情鬧得有些僵。


  早在三房進京的時候,兩房人就因為一些小事有些不快,不過礙著大家多年不見,所以面上都是一團和氣。


  不滿不會因為時間而消散,而是越積越多,最後二房姑娘的死,成了最終的□□。


  原因就在與二房姑娘在跑馬開始前,曾跟司馬香交談過,而且據兩人身邊伺候的人說,當時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所以二房家的姑娘才會氣衝衝的趕著馬轉身就走。


  誰也不知道兩人當時說了什麼,而司馬香堅持說,隻是普通的交談,事實如何,恐怕隻有香消玉殒的司馬二姑娘知道了。


  但是不管司馬香承不承認,二姑娘的母親認定了此事與司馬香有關,於是便關上門鬧了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這些年來一直安平康順,哪知道……”二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三房的人,也不像是看親戚,更像是看仇人,“你們進京後,我們一家有何處對不住你們,你們要如此害我的女兒?”


  聽到二房直接把二姑娘的意外推到自家女兒身上 ,三太太也不高興了,當即便道:“世人都說,不相幹的人胡言亂語不可怕,最可怕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且不說我家姑娘性格向來溫順,但就說說,她何必去害二姑娘?”


  “她自然是有目的!”二太太惡狠狠的盯著司馬香,就像是在盯一頭惡鬼。


  作為晚輩,即便二太太說得再難聽,司馬香作為小輩,也不好直接還嘴。她見二太太聲音悽厲,雙眼發紅,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恐怖,於是忍不住小幅度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當然有目的,我的女兒沒了,她進宮的機會就大了,”二太太看著司馬香那張精致的臉,又哭又笑,狀若癲狂,“便是沒有我女兒,也有大房的丫頭在,哪裡輪得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人。”


  “小小年紀便如此歹毒,還想母儀天下?!”二太太哈哈大笑,“我且看著你,怎麼的落魄荒唐!”


  站在大房太太身後的司馬玲聞言抬頭看了司馬香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低下了頭。


  “二房太太,”大房老太爺聽二太太的話越來越不像,便開口道,“你家大郎還在學堂念書,你這麼鬧起來,讓孩子怎麼想?”


  這般吵鬧,哪像是世家太太,簡直就是市井婦人的做派。


  二房太爺早些年前便去了,留下一兒一女,跟著大房一起長大,所以大房老太爺在二房人面前,還是極有威嚴的。


  三房老太爺向來是隻讀聖賢書的清貴人,哪裡會跟人開口爭吵,所以二房鬧起來,他隻是坐在一旁皺眉,卻沒開口。


  大房太爺見他這樣,心頭就有股子氣,隻是現在大家兒孫都有了,他也不好擺著長兄的架子去訓斥,隻好轉頭去勸二房的人。


  見大房老爺子開了口,兩房的人勉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個月後,司馬家三房就以買的新宅院荒廢著不妥當的理由,從司馬家搬了出去,住進隔了兩條街的新宅子裡。


  喬遷新居當天,司馬家的人和樂融融,讓同來慶賀的旁人看不出半點的不妥。


  畢竟不是一家人,住在一起那是感情好,分開住也很正常,便是李家顧家吳家這些在京城裡扎根上百年的,堂兄弟之間,也都是四散而居的。


  司馬家三房的喬遷宴上,來了不少的賓客,顧存璟作為顧家的代表出現在了宴席上。自從幼帝登基後,顧家就像是走了逆天好運一般,好事一茬接著一茬的來。


  先是顧長齡成為帝師,後面竟是預料到了地動,再後來閨女得了爵位,小兒子也由普通的六品禁衛軍成為五品龍禁衛,成日在聖人跟前打轉,不知道私下裡要拉聖人多少好感走。


  不管大家是什麼心思,至少在顧存璟面前,還是擺著十足的風度,互相熱情的問好道安。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半夜睡不著,今天下午沒機會睡午覺,現在狀態不好,我爭取明天多更,今晚就抱歉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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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福同享(抓蟲)


  “好些日子不見,賢侄瞧著是越來越出眾了。”孫家當家人,也就是司馬家二房太太娘家哥哥孫弘,有意坐到了顧存璟身邊,也不管周圍都是小輩,徑直跟顧存璟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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