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一群人又開始找樂子,打牌的打牌,調情的調情,白璐先前在席上水喝的有點多,於是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一走,一群斯文紳士的公子哥頓時原形畢露,秦子然放松了身子倚在沙發上,盯著景言玩味道。
“景少爺,您是從哪裡找來這麼一隻小白鴿?”
今日白璐一進來可謂是讓人大跌眼鏡,清純是清純,漂亮也算頂漂亮,但和景言在一起總感覺莫名不搭。
景言之前的女朋友不是端莊優雅的名門淑女,便是貌美如花姿色妍麗的美人,還有像蘇婉兒那樣貴氣的天之驕女。
亦或者偶爾換換口味,電視臺知性女主持,會所清純小可人。
景言身邊的女伴換得極快,或許還沒到達女朋友的地步,兩人就已經沒有聯系了。
但今天這個確實有些讓人吃驚,白璐全程話不多,幾乎沒有聽到她怎麼開口,偶爾出聲也是和景言低頭私語。
沒有太大存在感,就像一隻毫無攻擊力的小白鴿,美麗足以,卻無太多出彩。
氣質倒是有幾分特別,但也沒有讓人移不開眼的地步,總體來說比其他之前的那些,有過之但也不是無法取代。
放在普通人家可能是追著捧著,但景言對她這麼無微不至,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位少爺什麼時候主動照顧過身邊女伴,無一不是仍由她們在一旁自生自滅,然後自己玩得好生快活。
心情好想起來了就逗一下,心情不好想不起來就放在一邊,饒是這樣,那些女孩依舊對他死心塌地,又愛又恨。
話語間,陳天昊已經從西裝裡上方內袋拿出一包黃鶴樓,雙手恭敬遞到了景言手裡。
見他神色懶懶拿出一根夾在指間,立刻掏出打火機俯身過去幫他點好,方才開始在兩邊左右分發,一時間隻聽到打火機的摩擦聲接連響起。
“她可不是小白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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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緩慢的回答,盯著面前緩緩升起的白煙,突然抬頭叫了一聲。
“邊上的人把窗戶開一下。”
寒冬臘月,外頭冷空氣肆虐,眾人不知景言為何突然做出此等舉動,但卻立即按照他的吩咐,把房間的窗戶通通打開。
新鮮的空氣湧來,景言方才緩緩吸了一口指間香煙,然後食指輕輕彈了彈煙頭白灰,嗓音輕慢。
“隻準抽一根,抽完味道散了,再把窗戶關上。”
眾人面面相覷,誰不知道平日裡聚會煙酒是必不可少的,女眷們也都習以為常,偶有些介意的,便去到其他房間找樂子。
外頭冷空氣湧了進來,煙味散了幾分,景言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盯著虛空某點,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她是白鷺,看起來溫順美麗,其實骨子裡清冷又驕傲。”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其中以秦子然笑得最為誇張,他還故意打了個寒顫。
“景言,你逗我呢,誰不知道她叫白璐!還用這種肉麻的表情來說話。”
他說完,還不滿足的補刀:“最開始你不是都介紹過了嗎?一字一頓,白色的白,王字旁加個路——”
“滾!”景言一腳踹了過去,臉色泛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他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秦子然,怒罵。
“我說的是天上飛的那種,沒文化!”
“……”
秦子然摸了摸鼻子,恨自己沒有及時get到景少爺的話裡意思,誰知道那個向來直截了當的人,怎麼突然就裝起了文藝。
真是讓人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一根煙的時間,白璐從門口進來了,這裡回廊曲折幽深,雖一路有服務員指示牌,但白璐依然找了好大一會,回來還差點迷路。
房間裡的氣氛依舊十分熱鬧,比起外頭要暖和許多,白璐脫了身上的大衣,坐到了景言身邊,他俯身過來,問她要不要去打牌。
白璐沉吟兩秒,點了點頭。
麻將四人位,見景言前來,有幾人立刻站起,把位子讓了出來,景言讓白璐坐下,自己搬了張椅子在旁邊看著。
桌上有籌碼,是上個人剩下來的,白璐目光朝景言詢問,他點點頭,開口:“直接用就好了。”
白璐不知道他們打的是多大,反正左右有景言兜著,她索性放開了打。
路菲最熱衷的就是麻將,白璐耳濡目染,牌技也不會差到哪去,再加上她記憶力好,又會算牌,不出一會,桌上的籌碼就翻了一倍。
“自摸,清一色。”
白璐面前的牌又被推倒,她臉上帶笑,雖然弧度不大,但從那彎彎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心情十分好。
景言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手搭在椅背上笑得好生得意,白璐似邀功側頭,向來沉靜的眸子此刻亮晶晶的,景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全做獎勵。
白璐嗔了他一眼,好心情的沒有和景言計較。
打到後面,白璐手感越來越好,臉上都是興致勃勃。她平日裡總是淡淡的,極少能看到對某件事情這麼感興趣的時候。
景言看著她,莫名覺得滿足。
直到最後散場,牌桌上變成了三輸一贏的局面,其他三人面面相覷,臉色苦澀。
原本是打算放水,豈料最後被打得落花流水。
白璐抱著一堆籌碼笑得眉眼彎彎,清清冷冷的面容不自覺帶了一絲媚色。
屋內窗戶早已關上,溫度頗高空氣也不太不流通,那張白嫩的臉上染了一抹嫣紅,唇色也紅,眼睛烏黑發亮。
哪裡還見之前的半分內斂秀氣。
秦子然幾人都看得忍不住渾身一緊。
白璐抱著那堆籌碼不肯撒手,景言幫她拿了包和大衣,出門冷風襲來,他連忙把大衣展開披在白璐身上,手順勢攬著她的肩膀往前走。
陳天昊他們在後頭看著景言著佔有欲十足的動作,連連咂嘴搖頭。
曾經哪裡見過景言此般模樣,以前都是那些女人緊緊挽著他的手,還生怕這位少爺一個不爽就給甩掉。
看來這次是真的栽進去了。
白璐出了那扇紅木大門還有些恍惚,捏著手裡的銀行卡難以置信,那裡面的錢差不多是她一年的工資。
白璐怔愣不過幾秒立即笑開了,月色下笑容格外漂亮,景言看得驚豔,還沒來得及動作她已經撲了上來,抱著他的腰踮腳在景言唇上吧唧了一口。
景言愣住,還沒嘗到味道白璐便已經離開,神色興奮的對著指間那張銀行卡又是重重親了一口,聲音雀躍,裡頭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發財了!”白璐拿著那張銀行卡翻來覆去愛不釋手,完全忽視了一旁的景言,他忍不住‘喂’了一聲。
白璐抬頭疑惑的望了過來。
景言:“我比那張卡值錢。”
白璐點頭,認真又無辜:“我知道啊。”
——所以你對著那張卡親是什麼意思,不應該多親親我嗎!
景言內心在吶喊,臉上卻依舊毫無表情。
他看著面前的人無奈垂下眸子,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往車裡走去,白璐忽的笑了起來,從身後拉住了他的手腕。
景言轉身,一雙手便立即抱住了他的脖頸,唇上被貼上了一抹柔軟,淡淡馨香襲來,湿滑的小舌鑽進了他的嘴裡。
景言回吻她,伸手握住白璐的腰,掐著她往上提。
親完,景言抱著她還不肯撒手,白璐下巴搭在他肩上喘氣,整個人伏在他的懷裡,暖洋洋的舒服又奇妙。
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父親把她扛在肩上的瞬間,溫暖親密的安全感。
過了幾秒,白璐忍不住在空中輕輕動了動腳,問他。
“你手不累嗎?”
“累”,景言說完就把她放了下來,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嘟哝:“重死了,手好酸。”
白璐:“……”
真是永遠煽情不過三秒。
第6章
回去路上,白璐興奮勁過去了,倚在座位上又昏昏欲睡,景言雖然性格偶爾浮躁,但開車卻是極穩,白璐張嘴打了個哈欠,眼淚花花。
“怎麼這麼困?”景言忍不住側目:“昨天晚上沒睡覺嗎?”
“嗯”,白璐困倦的點點頭,輕聲道:“差不多沒睡。”
“我弟弟做噩夢鬧了一晚上”,白璐淡淡的解釋,景言聽完,安靜了下來。
車子在巷子口停了下來,白璐解開安全帶下車,忽而想起什麼,回頭衝他嫣然一笑。
“今天謝謝你。”
“嗯?”景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謝謝你帶我去打牌,讓我發了筆財,對了——”白璐突然凝眸。
“下次還是不要帶我去了,這種活動有點高危險。”她笑道,接著平靜告別。
“回去路上小心。”
白璐說完下車關上了門,景言注視著那道挺直的背影,突然好心情蕩然無存。
真是,讓人討厭的驕傲。
霖市最近氣溫驟降,大雪開始紛紛降落,把整座城市染成了一片純白。
臺裡最近沒什麼事情,於是幹脆把她們都分配出去,報道路面狀況。
白璐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和電視臺攝像小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雪堆裡扎。
寒風凜冽,拍攝了幾則小報道之後白璐手指都凍僵了,幾乎捏不住手裡的話筒,鼻涕也開始流了出來。
白璐拿出紙巾擦了擦,吸吸鼻子之後和小劉告別,直接打車回家。
她平時經常出外景,沒什麼事的時候幾乎都是直接回家,況且今天身體不適,白璐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要生病了。
果不其然,在車上暖氣一吹,一回到家就頭昏腦漲,屋裡沒人,白子軒房門緊閉。
白璐不放心的打開門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又在拼圖,安安靜靜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
她輕輕關上門,到客廳翻出兩包衝劑泡了,洗了個熱水澡就上床裹著被子睡覺。
醒來天色已經暗黑一片,路燈昏黃的光線從窗戶投了進來,幾縷散在地板上,隱約可以看清屋內景象。
白璐眼睛睜開又立刻沉重的閉上,翻了個身繼續睡,意識沉浮間,客廳卻傳來了笑聲,熟悉的,卻是許久未曾聽到的。
她腦海某根神經立即一緊,警覺的注意著外頭動靜,那道笑聲繼續傳來,發自內心的歡快,還帶著一絲未褪的童稚。
不是幻覺。
白璐立刻翻身而起,穿上拖鞋走到門邊,下擰,拉開。
明亮的光線傾瀉而入,撲面而來,白璐不適的眯了眯眼睛,接著看清了眼前一幕。
客廳沙發上,景言正在陪著白子軒拼圖,他手指輕輕一點,白子軒就照著他的動作落下小卡片,接著端詳幾秒,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景言也望著他笑,眼睛輕輕彎起,嘴角上翹,眉頭舒展開來。
燈光下,那雙烏黑的眼裡晶瑩璀璨,白皙俊俏的面容溫柔得如同三月春風,輕輕拂過,讓人渾身發軟,舒服的隻想永遠停在這一刻。
白璐站在原地,握著門把腦海不由自主想到了從前,記憶中很久遠的時刻。
在白子軒還小的時候,白璐也會陪著他玩,每當拼圖遇見關卡難點的時候,白璐幫他拼好,他就會開心大笑。
後來隨著工作越來越忙,加上年齡增長,白璐極少會陪他再玩,白子軒也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了。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景言抬頭望了過來,看清她之後嘴角很快浮出一抹笑意。
白璐眨眨眼,和他對視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低頭打量了一眼身上粉藍格子睡衣,飛快關上了房門。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白璐換上寬松的毛衣和休闲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