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說了吧,旁邊那個是他女朋友,你還說站得不親密,人家總不能在馬路邊就打啵吧?”


駱悅人:“……”


看了眼梁空,他沒什麼反應,就像沒聽到一樣,可她尷尬窘迫,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場景熟悉。


以前就這樣,他在哪兒,焦點就在哪兒,哪怕隻是散漫站在,壓著氣,一句話都不肯說。


也依舊招人。


有一次在國高附近的公交站,不記得因為什麼他們忽然聊得不愉快,爭了兩句後,駱悅人忽然跳出話題:“你那麼大聲幹什麼?”


梁空愣了下,下一秒,面部表情如同失去存檔,像完全忘了之前他們在爭什麼。


兩人突兀掉進僵持狀的沉默裡。


那會兒也是並肩站著,不說話,也是恰好有女生來問他要聯系方式。


慍火頭上,這少爺從沒有半點好脾氣,他撩起眼睫,尋聲冷冷看去。


“沒空,看不出來我跟我女朋友在吵架?”


女生看向兩步外的駱悅人,剛剛還以為他們隻是同時在等公交。


大概他真的太好看。


那回也離譜,那女生目光折回來,落在他身上睃了一圈,抿抿嘴說:“要不……你們分了吧?”


梁空氣笑了,轉過頭睨駱悅人,平聲問:“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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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還是一慣的不上心、不正經,但又透著點“你敢給爺答應試試”的威脅意思。


空氣靜了幾秒。


駱悅人伸出兩根手指頭,捏住他的袖子,往自己身邊帶,試圖讓他離那個提議分手的女生遠一些。


那點螞蟻撼樹的力氣,能扯動什麼?樹壓根兒就是自己朝她挪步。


他懶懶一晃,由著她小小的力道,被她拽到跟前。


駱悅人低聲說:“不分。”


梁空聽到後,跟曉諭檄文一樣,對那女生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死乞白賴著,分不了。”


話說完,駱悅人兩根細細白白的手指還攫著他的寸許衣料,沒松開,像在表演毫無信服力的“死乞白賴”。


回憶抽遠,酒店門廳前,日暮斜照秋陽,車輛來往。


駱悅人看著自己漸長的影子,想到他剛剛說自己長高了,不由發噱,心想自己都二十幾歲了,一下沒忍住喃喃自語。


“誰還長高啊,是穿了高跟鞋。”


往日今朝的好笑無語像在共鳴,駱悅人不禁小聲吐槽道:“又睜眼說瞎話……”


旁側一聲氣音似的輕笑。


駱悅人聞聲扭過頭去,不偏不倚被他俯下的視線納進去。


他站在下風口,人被霞光照著,襯衫薄薄,修長手指似秀竹瘦玉,夾一根燃著的煙,浸滿一身冷淡橘芒。


四目相對之間,煙往唇邊送的動作倏然停住,就那兩秒,一截白灰沒來得及抖落,墜在梁空青筋凸起的白皙手背上,又散進風裡。


輕輕掸了下餘燼,梁空八風不動地看著她,似笑非笑道:“不是你先的?”


駱悅人愕住,面上幾分惶惶。


耳邊回響起不久前的對話。


——過得好嗎?


——挺好的。


情緒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可生理上,鼻子已經不受控地微微一酸,幾秒後,她低下腦袋。


腳後跟那點破皮處,忽然像被什麼洇刺一下,痛感火辣清晰。


門童將梁空那輛招搖的黑色超跑從車庫開過來的時候,駱悅人的網約車顯示距離她的當前位置,還有八百米遠。


梁空說送她,她隻當是客氣。


“不用了,我坐不慣這種車,而且……”


她還在想更恰當體面的理由,可梁空像是預先知道她婉拒的顧慮,點頭,說懂了。


他這樣幹脆利落,駱悅人反而一頭霧水,不知是否意會錯了什麼,但也無所謂。


成年人社交,體面總比其他重要。


於是她以微笑回應他的理解,順帶揮了揮手。


--


第10頁


車窗徐徐升合。


墨鏡橫亙於鼻梁與眉骨之間,孤挺骨相便折中,顯得疏離莫測,襯以深雋的下颌線條,有些不近人情的意味。


駱悅人覺得,這才是梁空應該給她的感覺,而不該像她一般,囿困於社會法則,隨波逐流,處處將就,總做些違心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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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洛杉磯


瀾城背山臨海,另有渚江跨城,經濟發達,各種低調做派的富豪臥虎藏龍。


提及這座富碩的港口城市,除了商業繁榮,不夜之城的燈火璀璨最令人印象深刻。


望林作為娛樂區,臨江路一帶最能代表瀾城的夜生活水平,灰撲撲的外籍建築跟甫西路的各大外資銀行,不僅外形有異曲同工之妙,作用也類似。


銷金之所。


1750號的夜場,初開那年,梁空還在讀高中,他哥手底下的人在管事。


那會兒叫曼國會所。


七八年間,一次火災一次打嚴,內飾重裝兩次,中間還換過一個中不中洋不洋的英文名字。


現在又叫曼國會所,越搞越低調,大有糜而不宣、紙醉金迷那意思,一開始還是唱唱歌喝喝酒的ktv,現在已經講不清主營業務是什麼。


梁空早勸過他哥,自己一身晦氣,就少沾這些糟爛生意。


他哥天生奸商,西裝領帶,在外一派端清又愛做慈善,真有點問題,繞十八個彎,火也燒不到姓梁的跟前來。


有時候,梁空信一個說法,人的興趣和熱情都是有限的,提早接觸就會提早厭倦。


今天要不是高祈約他,說那天撿他錢包的姑娘非要當面還給他,他不會往這邊跑。


回國後,除了在海上倒時差,睡了兩個囫囵覺,沒一晚上清淨的。


玩多了就倦,倦了就找新樂子,新樂子玩多了還是倦。


這幫人都是死循環。


到曼國的時候,梁空在門口停車,給高祈打電話,說自己到了。


那邊嘈雜,男女笑鬧不斷,高祈拔著聲音說:“壽星公今天一早就到了,一直在問,就怕你不來。”


錢包是三天前丟的。中途聯系,這位白富美說人在國外,諸多不便,拖到自個生日當天,委婉邀請梁空過來,說順便還他錢包。


心思昭彰。


這其中有多少人為巧合,梁空也懶得猜。


他進場喝了兩杯軟飲,便託辭要走。


穿露肩裙的壽星公端著豔壓群芳的耀目氣勢,半個小時擱他眼前晃悠好幾圈,作嗔作怒,什麼招都用盡了。


梁空回得滴水不漏,半點機會不給。


最後從高祈那兒扒拉來個巴掌大的盒子,一句生日快樂就把她打發了。


瀾城圈子就這麼點大,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都是聰明人,她自然知道這份梁空自己估計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麼的絲絨盒子,講的是“生日快樂”,意思是“到此為止”。


可仍有不甘。


黑色的簡約錢夾交到他手上,她沒忍住問:“照片裡那個肩膀上有黑色小貓紋身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嗎?”


羊皮柔軟,梁空接過來,眼底卻泛冷。


不甚明亮的環境裡,這道眸光殺傷力十足地橫切過來,對方立馬惶然解釋:“……我總得打開看看,才能確認主人是誰吧?”


厚重紅光恰如其分地從他眼皮上掠過一剎,無情與多情,是自如切換的情緒底片。


“那我謝謝你找到我。”


他稍傾身說話,似笑非笑,悅耳聲線直擊耳膜與心房,饒是白富美情場經驗豐富,也猝不及防被撩到臉紅,一股熱氣從腳底燒到雙頰。


她回神後,不見梁空,沒顧及地追出宴廳。


“你還沒說那個黑色小貓紋身……”


梁空站在燈火通明處,沒等她再問一次,就打斷了她。


讓回答不像回答。


“那不是紋身,她貼著玩的。”


稍晚一些的時候,不甘心經大量花花綠綠的酒液浸泡,釀出復雜滋味,白富美越想越覺得——那好像也是一種回答。


有誰會把無關緊要的照片放在錢夾裡貼身帶著呢?


她半醺不醉地挪去問高祈:“梁空是不是不喜歡同圈子的女人?”說完,她自己又否定,“那項曦不也是?俞晚梨也算半個。”


高祈表演誇張驚訝:“你這兩天不是人在國外,是當偵探去了吧?”


“也沒查到什麼。”失望擺上臺面。


高祈隔空應付他人舉杯,懶懶示意一下。


“能查到算你厲害。”


白富美轉頭瞥高祈,眼眸定定,悟了似的問:“你兄弟跟你品味挺相近的是不是,他也喜歡那種小的是不是?”


“什麼小的?”


“他錢夾照片裡的姑娘,看著也就十八九歲,妝好像都沒化,清純小鹿掛的,瞧著挺靈。”


念在八竿子打不著、也好歹叫一聲表妹的份上,高祈提醒道:“你最好別老提這茬,梁空剛剛什麼反應,你瞎?以後臉面上的客氣都撈不著,你爸找你算賬,你有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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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白富美自然就有白富美的傲,她不服氣地哼一聲,咕哝說:“怎麼了?難不成她是梁空死去的初戀,還不能提?”


“阿嚏——”


感冒衝劑兌上熱水就化了。


外婆端著玻璃杯子,鐵勺攪拌,撞一串細碎叮響,最後放在駱悅人面前,叫她趁熱吹吹就喝。


駱悅人欲去接杯子,又偏頭連打兩個噴嚏才穩住動作,她感覺自己也沒感冒,但今晚打了好幾個噴嚏。


外婆說她是入秋見著冷風了,要早早預防,還提醒她現在夜裡涼,晚上睡覺不能再開紗窗。


絮絮叨叨一番話說完,駱悅人把又甜又苦的感冒藥也喝見底,剩淺淺一層褐色的未化殘渣,拿去廚房衝洗。


考慮到搬家,睡前,她給許久不聯系的駱文謙打了個電話。


那端很快接通,一道沉厚又透著文質氣的男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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