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慧梅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賈家既然能做出這種事，自然不是什麼有品的人。
果然，知道夏家發現了他們的勾當之後，賈家幹脆光明正大的搶起訂單來。
明明市場那麼大的蛋糕都不夠他們吃的，卻偏偏盯著別人嘴裡的不許人家吃。
隔天開始，夏文月開始陸續接到老客戶們打來的電話。
幾乎全都是取消訂單的，不取消的也都要求降價，因為另外一家賣的更便宜。
“對不住，我們這個成本在這裡，一分價錢一分貨。”
夏文月也不惱，和氣的道，“沒關系，您可以試試他們家的，之後覺得誰家合適買誰家，做買賣本來就是這樣，貨比三家嘛。”
“沒關系，我相信咱們還有機會再合作的。”
她話說的敞亮，有的老板也覺得合作久了夏家可靠繼續在這裡買，但大部分都取消了訂單去買賈家的。
賈家住的近，他們光明正大的做起這個生意來，周圍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毛慧梅他們還以為賈家人會覺得沒臉，結果人家不僅不覺得羞愧，還理直氣壯，“他們一家子外地人，哪兒來的那麼多單子，還不是我們給他們跑來的？”
“現在我們自己有貨了，送自家的東西這不挺正常的嗎？”
夏文月每次出攤的時候，賈家的老太太還坐在門口笑呵呵的道，“你們家串串香生意一天賺七八百，還辛苦做魚豆腐幹嘛，那才是賺辛苦錢。”
“我看你們家每天做那麼點魚豆腐開機器也不值當，咱們兩家這交情，你們從我這裡拿貨，我給你算成本價，還省的你麻煩，正好互惠互利。”
因為賈家老太太一勁兒宣揚夏家的串串香暴利，弄得不少人眼紅。
夏家本來就是外地人容易受排擠，這麼一來生意也明顯下降，不少顧客話裡話外說他們賣的太貴，少賺一半錢能怎麼著，薄利多銷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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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毛家三姐妹都氣壞了。
夏文月的表情越來越平靜，每天除了出攤就去外面跑，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直到這天三個小孩兒灰頭土臉的從外面回來。
毛慧竹傷的最重，擦破了手，還流了鼻血，氣得哇哇大哭，“媽，賈立新在巷口攔著不讓老江來買我們家的魚豆腐。”
賈立新是老家的孫子，比毛慧竹還大兩歲。
小楓身上的衣服都歪七扭八的，小臉上蹭的都是灰，癟著嘴眼底含著淚，“他把慧竹姨按在地上了。”
“他們家太壞了！”琛琛的頭發也亂糟糟的，氣得直揮小拳頭，“會遭報應的！”
夏眠連忙把小楓和琛琛都拽過來仔細檢查，“哪裡傷著了沒？疼不疼？”
琛琛道，“沒受傷，我掰他的手指了，他哭的可大聲了。”
“我拽他的頭發。”小楓伸出小手，“這麼多。”
大人們看到小楓手裡那一小撮頭發，不由失笑。
夏文月得眉目也舒展開，“行，看來沒吃虧。”
聽到消息趕過來的寧韶韻又仔細看了琛琛一遍，確認沒事後笑道，“真沒想到有一天小楓也會打架。”
“對啊。”夏眠也有些意外，她一直擔心他之前的遭遇讓他隻會承受不會反抗，如今看來，有兩個小伙伴陪伴身側，他也變得越來越勇敢了。
夏眠幫他擦幹淨臉，親了親鼓勵道，“小楓做的很棒！別人欺負你，就一定要反抗。”
小楓抿著嘴笑起來，琛琛轉頭抱住寧韶韻，“媽媽，我也棒。”
“對，”寧韶韻摸摸他的頭，“你也棒。”
毛慧蘭道，“多虧我眠姐教他們的幾招，不然他們哪裡打的過賈立新。”
“看來得多教你們幾招。”夏眠道，“要不送你們去學點武術吧，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省的吃虧。”
毛慧蘭忽然皺眉道，“賈家人會不會找過來？”
一般情況下這種小孩子之間的打架大人是不插手的，但是賈家故意針對他們家，來找茬也不是不可能。
寧韶韻牽著琛琛的手淡淡的道，“我去找他們一趟吧。”
生意上的事情她不好隨意插手，這種小事卻還是能警告一番的。
寧家姐弟雖然跟周圍的鄰居都不怎麼打交道，但隻要有眼睛的就能看出來兩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所以對他們都抱有敬畏。
果然寧韶韻去了一趟，賈家鹌鹑一樣安靜了兩天。
但毛慧蘭看到毛慧竹鼻子上的擦傷依然氣憤不已，“他們家單子那麼多，根本就不在乎那幾個散賣的，就是故意欺負咱們家！”
“媽！咱們也便宜賣，把那些單子都搶回來！”
“對了，他們家什麼資質都沒申請吧？咱們舉報他們，一舉報他們就得完蛋。”
“然後呢？”夏文月，“斷了他們的財路，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咱們？咱們的生意就能做起來了？”
毛慧蘭氣道，“那就由著他們欺負咱家？”
夏文月給毛慧竹擦了紫藥水，似乎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淡淡的道，“以後別再跟他們打架了，且讓他們賣幾個月，最多一年，我叫他們連本帶利的還咱們！”
夏文月本就有讓人安心的本事，她這話一出，眾人立刻就不再焦慮。
很快夏眠就知道了夏文月的打算：不到一周的時間，夏文月把那個方便面廠盤下來了，用的是寧韶白說的方法，用廠子做抵押貸了貸款。
夏文月嘆道，“這次談的時候價格便宜了不少，我看這兩年怕有不少廠子要倒。”
夏眠忽然想起，九十年代的時候，好像有一波可怕的下崗大潮來著，不會就是這會兒吧？
若真是這樣的話，夏文月這個廠子其實盤的很是時候。
“串串香的攤子怎麼辦？不擺了嗎？”
“擺！”夏文月道，“我把攤子包給老江家了。”
毛慧蘭一拍手，“老江家和老賈家是對頭！而且老江家兄弟也多，挺不好惹的。”
夏文月嘆道，“以前覺得李家人兇悍，賈家人和氣，如今遇到事情才能看出人品。”
夏眠道，“您給他們家怎麼個包法？”
“我把做調料磨成粉包起來，紅油素油都單獨熬，到時候把調料賣給他們家，他們自己熬湯料，魚豆腐之類的食材當然也要從咱們家買，但招牌要用咱們家的招牌。”
這不就是夏文月之前想的模式嗎？看來她這些日子沒少琢磨，賈家想擠兌的他們做不下去？她就非要讓新生串串香遍地開花！
第76章 第七十六架
夏文月起早貪黑兩個月後, 新生牌串串香調料、魚豆腐、魚丸重新面世！另外還增加了蝦丸、素腸等幾種食材。
最開始的銷售就是廠子裡那些下崗員工，依然是老規矩，推銷出去多少按比例拿提成。
這法子總算為正在生計發愁的下崗職工們找到了一條路, 有那些能說會道或者人脈廣的，一個月賺的不比工資少。
也有覺得不會推銷的，幹脆搞了批發在菜市場擺攤賣。
還有就是串串香的攤子。
之前夏眠的預感成真了, 六月開始，陸續有許多國有廠子倒閉、改制, 職工們不是下崗就是工資停發, 下崗大潮已經初現端倪。
夏文月直接訂做了一批攤車, 統一繪制了新生串串香的招牌。
願意做的人隻要花成本價把攤車買回去直接擺攤就行, 夏文月統一給他們做個簡單的培訓。
這東西主要的技術含量就在湯料和食材上，如今都被夏文月搞成了現成的, 可以說隻要不是傻子就能上手, 隻要能找到合適的地方, 就不愁賺不到錢。
毛慧梅當初說的那個同事的大姑子也成了第一批試水的人, 對方第二個月就給毛慧梅買了禮物，又介紹了親戚過來。
就這樣在迫切需要為生計掙扎的下崗潮中，不少人開始做了嘗試, 這種簡單的模式又非常容易復制，第一個月隻賣出十輛攤車, 第二個月直接就賣出了五十輛。
等毛志山第三部 戲殺青回家之後，新生食品廠的銷量的增長明顯加快。
一開始可以說全靠明星效應, 先從夏眠他們家附近開始。
慧竹很早就在幼兒園嚷嚷著她爸爸是明星，但其實沒多少人在意，畢竟還有孩子說他爸爸是孫悟空會七十二變呢。
然而等電視劇播出後，眾人才發現毛慧竹說的竟然是真的, 當人們知道串串香和魚豆腐是明星家的東西，頓時熱情高漲。
這時候的人們對於明星不像後世那樣按照演員、歌手、偶像、網紅之類的界定那麼清楚，尤其是老一輩人，隻要是上了電視表演節目的，統一都稱作明星。
而且追星的熱情不比現代人少，不過到底含蓄的多。
毛志山在家的那兩天，即使知道他們家裡已經不賣東西了，眾人還是會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跑過來問問，然後順勢找機會和毛志山聊上幾句。
毛志山也不怵，他如今再也看不出當初自卑畏縮的影子，堪稱豔麗的容貌配上自信大方的態度，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臉紅心跳，中年婦女們都看痴了。
毛志山唯一沒有改變的大概就是性格了，依然親和溫柔，他耐心的跟大家說了新生食品廠的合作模式，留了廠子裡銷售的聯系方式。
當時眾人表現的好像隻是湊熱鬧一樣沒啥，然而第二天開始，他們家附近的雜貨鋪和菜市場就出現新生串串香的調料和新生魚豆腐等食品；
老江家的攤子生意也異常火爆，眾人即便排不上隊吃不上，也不會去吃王胖媽的串串香。
王胖媽實在做不下去，想著轉戰五中門口的時候，得知那邊也已經有別人擺了串串香的攤車，和老江家的一模一樣，味道也一樣，是新生串串香。
毛志山家裡宣傳完之後，不想被人圍觀，很快就去廠子裡找老婆，然後親自給夏文月跑銷售。
他如今不僅不自卑，他還懂得了利用容貌帶給自己的便利，至少他彬彬有禮的往那裡一站，再加上他明星的身份，很少有見不到的老板。
新生的食品又都是不錯的東西，單子自然而然就有了。
總之，毛志山跑銷售簡直事半功倍。
但夏眠還是哭笑不得，她建議夏文月拍電視廣告。
有明星的身份自然要更加充分的利用啊。
這年頭商業廣告還沒有後世那麼火爆，廣告費並不貴，而且以現在新生食品廠的產能，隻要在投一個地方臺就足夠了。
最貴的費用可能就在拍攝和演員身上，但毛志山是自家人，又能省下一大筆開銷。
總之，非常劃算就對了。
夏眠以為還需要費些功夫說服夏文月，結果夏文月幾乎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下來。
夏眠覺得自從出了賈家的事情之後，夏文月做事比之前果決又大膽了很多。
說起賈家，就像王胖媽的串串香攤子徹底倒閉一樣，賈家的魚豆腐和魚丸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之前夏文月忙碌的幾個月不見蹤影，家裡的機器也停了，他們以為徹底打垮了夏文月。
之後便仗著市場的獨一份食材開始偷工減料省成本，連包裝也沒有了，都是直接散稱了隨便用塑料袋裝了送貨，不僅價格重新提了上來，還常常缺斤少兩。
老板們意見很大，能不買的就不買了，可大部分的老板經過半年多的時間，魚豆腐和魚丸已經發展成了店裡的招牌菜品使用的食材之一，沒有不行，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