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無奈,“你叫保姆拿醫藥箱過來處理一下。”
裴景川不想他們待一塊,“叫他下去就好了。”
“裴景川。”
“好,我去。”
裴景川再次看了眼霍危。
雙眼緊閉,有氣無力。
也做不了什麼。
……
姜音語氣淡淡,“霍秘書,裴景川性子急,他傷了你,我替他道歉。”
霍危睜開眼。
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撞出了幻覺,眼前的女人被光照得白皙清冷,五官輪廓仿佛鍍了一層溫暖的光,看得他心裡發緊。
姜音拿出身上外套裡的手帕。
過來給他摁住後腦勺,止住血。
“對於你母親的病,還有你受傷的事,我們會給你妥善處理,恢復如初。”姜音繞到他身後,撥開發絲,見裡面傷口外翻,皺了皺眉。
裴景川這力氣,怎麼就那麼大。
她動作放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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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沙啞開口,“你們夫妻倆,配合得真是可以。”
姜音輕笑,“上門道歉,其實算是裴景川發善心了,要是你站在裴景川的角度,你與我們的敵人為伍,恐怕早就沒了。”
霍危冷嗤,“要真不把我當回事,你們又何必放低身段道歉?”
姜音挑眉,好笑道,“怎麼,所有矛盾都必須要動手解決嗎?動不動就打仗的話,這個地球都是中國的了。”
霍危臉色陰沉下來。
她話外的意思是,給他道歉是最低的成本而已。
他要是願意,那世界和平。
不願意,就把他歸類於董燕青那一撥人,到時候閉眼亂殺,裴景川不在怕的。
總的來說,他就算再屈辱,也得把這道歉給接下來。
……
姜音手裡的手帕被血完全浸透了。
她收回手,帶動傷口刺激得霍危頭暈,他腦子一熱,抓住了她的手。
用力拽到跟前。
姜音敏捷往外抽,卻沒想到霍危的手指如同烙鐵,竟然抽不動。
她冷冷道,“霍秘書自重。”
霍危微仰著腦袋。
雪白的臉,令他完美的五官有幾分病態的俊美。
但是那張薄唇一掀,卻是毫不客氣地威脅,“裴景川倒臺之後,你還會另尋靠山嗎?”
姜音面無表情,“有我在,裴景川永遠倒不了。”
“會。”霍危篤定道,“他快活不了多久了。”
他看見裴景川的身影在樓下一晃而過。
便松了手,看著她白皙手腕上的紅色印記,淡淡道,“他死了,我要你。”
……
裴景川一上來,就聽到砰的一聲響。
他抬眼,看見亭子裡就隻留下姜音一個人。
正面朝柵欄,朝下看。
“霍危呢?”
他把醫藥箱放在桌子上,靠近姜音。
姜音甩了甩手腕,指著下面的草堆子。
“喏。”
裴景川垂眸一看。
霍危在下邊睡覺呢。
二樓也不高,底下是軟土和草坪,摔下去死不了,但是霍危剛才受過重創,此刻昏迷了。
裴景川喜聞樂見,“不是道歉麼,你這樣道的?”
姜音聳肩,“是個意外,手滑了。”
裴景川勾唇笑,“他怎麼你了?”
雖然在笑,可那笑意蔓延到眼底,是一片攝人心魄的警告。
姜音不想衍生沒必要的麻煩,微微蹙眉,“嘴太碎了,聽得煩。”
他說裴景川會倒臺的時候,就讓姜音很不爽了。
後來又提到死的字眼。
姜音不想忍。
就順手把他推了下去。
後來霍家下人過來把霍危抬起來去包扎傷口了。
裴景川打電話預約了北城最好的男科醫生,即刻趕過來給他治療。
小手術,沒多大難度。
好好休息,配合治療,就又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了。
但是韓雪雯比較嚴重,需要裴景川回北城,找溫向慈探討一下。
“走吧,我們回酒店了。”姜音順口提了一嘴,“爸呢,他什麼時候回北城?”
裴景川,“今天就叫人把他送回去。”
裴司翰留在這,讓人不放心。
打開車門,裴景川伸出手護住姜音的頭,護著她上車。
感覺到背後有一道鋒利的視線,一直卡著他的後腦勺,裴景川回頭,看向霍家二樓的位置。
霍危已經醒了,正站在過道裡。
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
也不算。
是透過他,看向車裡的姜音。
仿佛雄鷹盯上獵物,不著急動手,可勢在必得。
裴景川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上車。
……
霍危冷著臉推開旁邊給他包扎的管家。
“告訴董燕青,我現在要見他。”
管家一驚,“裴景川那邊安排醫生過來了,要不先把手術做了?”
“耽誤不了多久,去辦你的事。”
管家離開之後,霍危回到臥室。
保姆正在收拾他沾了血的衣服,他看見那塊被染成深紅色的手帕也在其中。
“等下。”霍危拿過那塊手帕,回想起姜音給自己止血的場景,蹙眉道,“把帕子洗幹淨給我。”
保姆頷首。
其實現在年輕人都不愛帶手帕出門了,一般都是為了裝飾。
但是少爺第一次留手帕,估計是女孩子的東西。
保姆高高興興地洗幹淨手帕,左看右看。
越看越覺得怪。
這是男人的吧?
……
裴景川沒問姜音,他去拿藥的時候,霍危跟她說了什麼。
問了隻會讓他衝動辦壞事。
但是兩人回到酒店之後,姜音的情緒都還一直不好。
盡管藏得挺深,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可晚上送來的面,她就隻吃了兩口。
裴景川才問她,“霍危欺負你了?”
姜音搖搖頭,神色凝重,“我有點敏感,總覺得這次董燕青做了個大的等我們。”
“等我這幾天把實驗室摸清楚了,解開了密碼,就用不上董燕青。”他早就準備了董燕青犯罪的證據,“到時候他的關系鏈被打破,就可以送他去監獄。”
“他的關系鏈是霍危嗎?”
“霍危是其中之一。”
“那還有點麻煩。”
裴景川笑得不以為意,“沒什麼麻煩的,除非你願意,誰都動不了你。”
姜音看向他,環住他的腰。
彼此溫度相交,心跳幾乎都在一個頻率上。
“裴景川。”她吻了吻他的喉結,“我有點慌,你親我好不好?”
裴景川掐著她的下巴,“張嘴。”
姜音乖乖伸出舌頭讓他吃。
溫度開始攀升,姜音沒忘正事,“不會有人再打擾我們了吧?上次你都沒有喂飽我。”
“這次再來人,我殺了他。”
說曹操曹操到。
葉楊突然在外面砸門,“裴總,出大事了!”
第276章 把自己男人往外推
裴景川,“……”
姜音都給整笑了,舔去嘴角的銀絲,推搡道,“還是先把事兒辦了吧。”
這次葉楊過來,還是為了裴司翰的事。
他跑了。
獨自一人跑去了董燕青的實驗室。
裴景川拿上車鑰匙就跟著出了門。
姜音咬著唇,站在窗邊看裴景川驅車離開,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烈。
董燕青到底在謀劃什麼。
……
好在裴司翰最後沒出什麼事。
裴景川把他半路劫走,裴司翰還不服氣,“我就是去看看,你至於這麼大動幹戈嗎?”
裴景川都給氣得沒脾氣了。
知道裴司翰心切,所以他耐著性子解釋,“你再給我點時間,我給你把事情安排好,行不行?”
裴司翰皺著眉,“我也不是給你添堵,就是過來看看。”
裴景川嚴肅道,“這一片警察都管不了,經常發生意外死人,董燕青就可以讓你死於意外。”
“……”
裴司翰捏著拳頭,悶頭不吭聲。
裴景川,“爸,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了,你忍一忍。”
裴司翰心裡發酸,嘆氣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兒子。”
他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眼裡全是落寞。
裴景川問他,“你過來,媽知道嗎?”
“知道。”他回答的時候,臉色越發陰沉,“她一個字都沒問我。”
裴景川,“她一直都那樣。”
“以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她經常問我。”
現在不問,隻是不在乎罷了。
他還是忍不住難過,溫向慈現在對他半點感覺都沒有。
他甚至都不知道,即使自己幫她拿到了原材料,是不是也注定會離開。
……
裴景川這幾天留在松市,是辦了點不光彩的事。
除了他跟辦事的人,誰都不知道。
包括姜音。
等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裴景川帶著她回北城。
老宅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車。
牌子貴,但是車牌號是隨便抽的。
又很新。
性價比最低的怨種超跑。
這不可能是溫向慈的。
裴景川掃了一眼擋風玻璃上的貼紙,而後又看向宅子裡。
“家裡來客人了。”
姜音不明所以,“誰呀?”
“進去看看。”
客廳裡,罕見地傳來搓麻將的聲音。
老太太,溫向慈,一個瓜子臉大波浪的漂亮女人,還有個保姆。
四個人玩得挺高興。
溫向慈放下牌,站起身問,“你們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裴司翰擠過來,“向慈。”
溫向慈淡淡一笑,“吃過了嗎?”
“還沒有,你呢?”
“吃過了,陪媽玩會。”她刻意回避裴司翰的眼神,指了指那漂亮女人。
“小玉,我的朋友,最近幾天會在這邊住,年紀不大,景川阿音,你們叫姐姐就可以了。”
小玉站起身來。
她穿一身新式旗袍,裹著她妙曼的身段。
手跟沒有骨頭似的撥弄了一下頭發,微微一笑。
“這段時間我白天都在外面,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姜音笑著頷首。
“姐姐好。”
小玉眼波流轉,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裴司翰。
裴司翰頭也沒抬,一直看溫向慈。
溫向慈有些不耐,“裴司翰,我上去休息一會,你陪媽打吧。”
裴司翰才不打,“我送你去休息。”
“我會走路,有什麼好送的。”溫向慈命令,“坐下。”
裴司翰感覺有陰謀,不想打。
裴景川笑了笑,拉了一下裴司翰。
“我來換你。”
溫向慈眉頭皺得更深,“你跟我上樓,我有話跟你說。”
“你跟我爸說。”
溫向慈,“我說的他聽不懂。”
裴司翰不滿,“聽得懂,我最近惡補了功課。”
“閉嘴,坐下。”
裴司翰乖乖坐下。
裴景川跟著溫向慈走了。
……
站在二樓,溫向慈跟裴景川並排,朝下看。
大概是看老太太高興,裴司翰還是跟她們打起了牌。
小玉自帶妖精氣質,話多,動作也多,笑盈盈的活躍氣氛。
摸牌的時候,還故意從裴司翰的手背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