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沉默了片刻。
任清歌的心髒怦怦跳。
後悔剛才說那話。
他會不會懷疑什麼?
隨後,霍危清淡的嗓音響起,“我這幾天反省了自己,那件事是我的錯。”
“她估計是無意間闖進來的,我當時沒有理智,所以脅迫了她。”
“我理應給她賠償。”
任清歌呢喃,“那她估計嚇壞了,所以才不肯見你。”
霍危,“剛才我說的都是次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什麼?”任清歌順勢問。
霍危嗓音啞了兩分,“裴景川說得沒錯,我確實有點食髓知味。”
任清歌渾身一抖。
臉紅得幾乎要燒起來。
“……所以呢,你找她出來,讓她跟了你?”
“她要是願意,我會給她名分。”
名分?
Advertisement
任清歌立即想到她跟霍家的差距。
霍危出身尊貴,職場上也處處拔尖。
即使他願意,霍家也不會願意。
所謂的名分,大概就是用錢解決。
任清歌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不再說話。
她打完藥就跟霍危一塊回家。
原本隻是霍危骨折,現在好了,兩個病號惺惺相惜。
但是總歸來說還是任清歌更好一點。
至少四肢齊全,能隨便動彈。
慘的還是霍危。
他愛幹淨,即使手打著石膏不能洗澡,也要每天擦。
這樣擦了幾天,他實在受不了,一定要洗個澡。
任清歌可沒忘記韓雪雯的叮囑,吐槽道,“你洗澡的動作那麼大,別又扭到骨頭啊,之前的石膏白打了。”
霍危不管不顧,“有你在,出不了什麼事。”
任清歌翻白眼,“我又不是神仙,你這手都傷多久了,還不好就真的要廢掉!”
“但我今天再不洗澡,會死。”
“……”
說不過他,任清歌就隨便他了。
她揣了一張椅子在門口,“那你進去洗,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就叫我。”
霍危翹了下唇角,隨口開玩笑,“那不如你幫我洗。”
任清歌笑罵,“你滾。”
霍危笑意漸深,“小時候我幫你洗過,長大了還回來理所應當。”
任清歌,“那是小時候,我倆都是小屁孩,身體構造前後一樣平,哪裡知羞。”
“現在你不也平?”霍危嗤笑,又添了一句,“前後一樣平。”
任清歌急了,“才不是,我至少是C!”
“是麼。”
他也沒往她胸前看。
但是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就是讓人臉紅心跳。
任清歌心虛,小聲道,“好吧,其實是B……”
霍危沒想到她還跟小時候一樣傻乎乎的,不逗她了。
一隻手脫衣服不方便,他解開紐扣就請求任清歌。
“搭把手。”
任清歌趁機報復,“說聲好聽的。”
對外閻羅面的霍秘書,此刻張口就來,“好清歌。”
任清歌心情好了,起身幫忙。
此刻又看到他充滿男性荷爾蒙的上半身,任清歌不由得想到上次那個女人。
她就胸大。
剛才霍危嘲諷她平,任清歌悶悶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胸大的?”
霍危看著她給自己脫衣服的手,“你問我還是問其他男人?”
任清歌有些不自在,“你啊。”
“我沒要求,大小都可以。”
“呵,碰見大的你怕是愛不釋手。”
這句愛不釋手,從任清歌的嘴裡吐出來,感覺奇奇怪怪的。
霍危悶笑,“還介意我剛才的玩笑?”
任清歌冷哼,“有什麼好介意的,等我談了戀愛讓我男朋友多揉揉,自然就大了。”
話一出口,氣氛頓時就變了。
窄窄的浴室門口,安靜的四周。
男女身體散發出來的溫度,氣味。
無形中纏纏繞繞。
勾在一起。
霍危天生對危險敏感,知道此刻該直接轉身去洗澡,當做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但是他的視線定定落在她粉紅的耳尖。
想作弄她的惡趣味,瘋狂冒芽。
他目不斜視,嗓音正正經經,“是,多讓他揉揉確實會二次發育。”
任清歌被他說得臉都開始發燙,都快有畫面感了。
她推他一把,“你快進去洗吧,話真多。”
霍危關上門,裡面傳來哗啦啦的流水聲。
任清歌守在外邊,捂著發燙的臉,輕輕嘆氣。
門口晃過一道身影。
韓雪雯的聲音傳來,“清歌?你怎麼在這?”
任清歌站起身,“伯母。”
韓雪雯視線打量著屋子裡,問道,“霍危呢?”
任清歌沒多想,指了指浴室,“他在洗澡。”
“洗澡?”韓雪雯的眼神變了變,笑問,“大白天洗什麼澡。”
第373章 被發現
任清歌立即讀懂了對方的表情,解釋道,“他手不方便,所以我才會在這守著。”
韓雪雯招了招手,“不用守著,他再不方便,也不過洗個澡而已。”
任清歌明白,走到她身邊。
兩人往樓下走去。
“清歌,霍危今年都三十一了,你也不小,不要還當是小時候。”韓雪雯怕她聽不懂,直白了點說,“男女有別。”
任清歌臉上的熱度迅速褪去,低聲道,“你放心伯母,我明白。”
韓雪雯笑,“伯母也沒別的意思,你向來聽話,我很放心,是霍危那小子,一天想法多,別佔了你便宜。”
任清歌扯了下嘴角,“不會的。”
霍危不會。
韓雪雯也很清楚他不會。
不過是把話說給她聽罷了。
韓雪雯嘆氣,“三十一了,真是可怕的年齡,也不知道霍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姜音的陰影裡走出來,我還指望早點抱孫子。”
任清歌沒什麼興趣跟她談論這種事,說道,“伯母,我先走了,還有事。”
韓雪雯打量著她。
“霍危洗完澡,你不需要再幫他看看嗎?”
任清歌,“剛才你也說了,他也不過是洗個澡而已,不會有什麼的。”
韓雪雯收起笑容,“我怎麼感覺你在逃避什麼。”
不等任清歌答,她又咄咄逼人似的加了一句,“是我剛才說的話讓你生氣了?”
任清歌幹笑,“怎麼會,你說的都對。”
感覺氣氛不大對,韓雪雯沒有再說。
任清歌前往樓下客房。
……
霍危洗完澡出來沒看見任清歌,隨便披了一件衣服。
下樓撞見韓雪雯,他又把胸膛那兩粒紐扣系上。
“清歌呢?”
韓雪雯抬頭看向他,眼底情緒不明,“找她有事?”
“紗布打湿了,得換新的。”
韓雪雯有些忍不住,“真是換紗布?我怎麼覺得你們單獨住一塊這幾天,發生了點我不知道的事?”
霍危眼神一沉,“媽,胡說什麼。”
見他變臉,韓雪雯眼眸閃了一下。
是啊,她胡說了。
任清歌都跟霍危多少年朋友了,要是真有什麼,早就出了事。
但她就是覺得奇怪。
就是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韓雪雯提醒道,“清歌是好女孩,你別禍害她。”
霍危的臉色更冷,“你腦子裡能不能少裝點狗血劇,她治好我的腿,又跟我認識那麼多年,情如兄妹,我禍害她就是亂倫。”
“……”
任清歌走得悄無聲息,他們沒察覺。
她其實沒事做,因為爸爸去了外省,她又不接病人,最近一門心思都撲在霍危身上。
沒事做,她就滿腦子亂糟糟。
是情如兄妹嗎?
那他們可完了,早就亂套了。
蔫啦吧唧地掏出鑰匙開門,任清歌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煙味。
她一怔,看向裡屋。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任世昌頹廢坐在沙發上,面前一煙灰缸全是煙頭。
他打起精神,把煙頭摁滅,“回來了,吃飯了嗎?”
任清歌覺得他神色不對勁,“你怎麼回來不跟我打招呼啊?”
還抽那麼多煙。
平時抽煙很少的。
任世昌笑得憨厚,“我馬上要走,就懶得打擾你。”
他站起身,深深看了任清歌一眼,“爸走了。”
任清歌心裡咯噔,“爸,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朋友的病棘手。”他唉聲嘆氣,“估計是不行了,我有點過意不去。”
聽他這麼說,任清歌松口氣,“生死無常,你盡力就好了。”
任世昌拍了拍她的手。
一出門,他的眼淚就止不住,回頭不舍看了眼,咬牙離開。
……
韓雪雯是抽空過來看霍危,順便看看他的傷。
他一直單獨住,也不叫保姆,就一個管家和司機,冷清得跟辦公室一樣。
韓雪雯想給他收拾一下。
發現家裡打理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像是田螺姑娘來過一樣。
她知道是任清歌做的,欣慰笑笑,“清歌真的挺會伺候人。”
霍危坐在外邊處理文件,冷淡地搭腔,“我怎麼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
“我剛才是說錯話了,你何必逮著字眼一直奚落我。”
韓雪雯不滿,收拾他的外套拿去洗。
叮叮當當。
一顆東西從口袋裡掉出來,落在地上。
韓雪雯低頭一看,撿起那枚珍珠耳釘。
她蹙眉,來到霍危跟前。
“你還說跟清歌沒什麼!”
霍危被她吵得煩,文件隨手丟在桌子上。
“又怎麼了?”
韓雪雯舉起那枚耳釘,“她的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
霍危隨手拿過來。
“不是她的。”
韓雪雯中氣十足,“怎麼不是?這耳釘是我買的,一千八一對,我親自送給清歌的。”
霍危眼底立即翻湧起一層巨浪。
他看向韓雪雯,沉聲質問,“什麼時候買的?”
“上次過節啊,珍珠襯她的氣質,我順手帶的。”韓雪雯問,“怎麼會在你身上?”
霍危的胸腔不自覺起伏起來。
如一場災難性的海嘯,打得他頭腦發昏。
他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拿了外套朝外走。
韓雪雯微愣,“你幹什麼去?”
霍危頭也不回,“去醫院一趟,換石膏。”
……
任清歌看書看得累,正準備去睡一覺,霍危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接起,聲音懶洋洋,“幹嘛?”
霍危,“開門。”
任清歌懵了,“開什麼門?”
“我在你家門口。”那邊沉默了兩秒,又道,“換石膏。”
任清歌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你能不能去醫院換啊,我要睡覺了。”
霍危聲音嚴厲了幾分,“任清歌,開門。”
這一聲給她震得,瞌睡都沒了。
任清歌嘀嘀咕咕地起床,“霍危你不會又作弄我吧,我要是開門沒看見你,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她打開門,果然見他在門口。
觸及到他深邃漆黑的眼,還有那一副仿佛要將人生吃活剝的表情,任清歌的氣焰瞬間消失。
她咽了口唾沫,下意識藏在門後。
“幹嘛,誰惹你了?”
第374章 不是我
霍危看了她幾秒,才抬腿往裡邁。
“沒有誰惹我。”他語氣很平靜,但是眼神又凌厲得很,“你很怕我?”
很怕我,所以你才將那件事瞞著?
不對。
事情並沒有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