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來，陳勇撞了撞陸湛：
“程總回來了，小陸，表現不錯哦，別忘了在程總面前跟我多美言幾句。”
陸湛：“……”
他總算知道這個陳勇給他的怪異感從哪來了，想必是張遼跟這人說了什麼，讓人誤會了他跟程晚詞的關系。
這個張遼。
程晚詞卻不是回來找陸湛的，她走到屋中，用高跟鞋踩了踩地磚，然後又走到窗戶跟前，用手敲了敲牆上的瓷磚。
她在做這些舉動的時候，張遼的臉色猛地一變，滿臉的不敢置信
第1272章 陸湛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年社區活動中心一共有三層，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程晚詞上了二樓。
她一路敲敲打打上去，從二樓到三樓，最後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陳勇小心翼翼地過去請示：
“程總，你是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程晚詞沒有回答，四處看了一下，找到了一把錘子。
她過去拿起錘子，直接揚手就砸。
“程總？”
“程總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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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哗然。
“砰”的一聲，地上剛鋪上沒幾天的地磚頓時四分五裂，程晚詞還覺得不夠，又拿著錘子在牆上砸了幾下，樓梯，櫃子，全都被她砸爛了。
陳勇和陸湛趕緊跑過去看。
陳勇撿起一塊地磚，頓時目瞪口呆：“這……這……”
陸湛從他手裡拿過碎片看了看，那地磚很薄，而且用手使勁一掰，竟然就被掰了一塊下來。
就算他不懂建材也看得出來，這地磚的質量非常差。
這個養老社區是高端養老社區，配套的活動中心肯定不可能用這麼次的建材。
難怪張遼說這筆單子能賺十萬，照他這樣搞，賺二十萬也完全沒問題。
陳勇的冷汗都已經出來，又去看了瓷磚和櫃子，看完他腿都軟了。
“程總，這、這……”
一起同行的林易已經迅速在心裡估算了一遍，神情很凝重：
“程總，如果拆了重新來的話時間不夠了，上面指定的收房時間非常緊迫。”
程晚詞“咚”的一聲扔了手裡的錘子，沉著臉道：
“我橙悅交不出這種垃圾房，必須全部拆了重新做，誰負的責？”
陳勇慘白著一張臉挪過來：
“是我。”
程晚詞冷冷道：“你自己請辭吧，這裡我會另外找人負責。”
陳勇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程總別開除我，活動中心承包出去了，應該由他們負責。”
陳勇指著陸湛：
“就是他，是他們做的，是他們以次充好。程總我上有老下有小，你真的不能開除我啊程總。”
程晚詞的視線這才落在陸湛身上。
陸湛沒敢抬眼看她，但他能感覺到來自對方的視線在他和張遼身上掃了一下。
那一刻，陸湛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丟人，就好像所有的尊嚴在這一刻全部掉在了地上，就掉在了程晚詞的高跟鞋前，他都沒有臉去撿。
陸湛知道他必須得說點什麼。
“所有的損失，我們願意……”
他話沒說完，一旁的張遼突然上前一步。
“程總……”張遼笑嘻嘻的，壓低聲音，滿臉曖昧道：“程總你看這活兒我們都幹的差不多了，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不是嗎？就憑你跟陸湛的關系，你這是不是也太冷酷了？那什麼，你就睜隻眼閉隻眼，今天這事兒就讓我們過去唄，反正這房子又不是你住。”
他聲音比較小，隻有離得最近的程晚詞和陸湛聽見了。
陸湛隻覺臉上好像被人甩了一巴掌，打得他臉火辣辣的。
他一把拽過張遼的領子，揮手就是一拳。
“你給我閉嘴！”
第1273章 你們就是無賴，垃圾
“我負全責。”陸湛說：“你看是重新做還是……”
程晚詞沉聲打斷：“我不僅不會付你們一分錢，你們還要賠償橙悅的名譽損失和誤工費，回頭會有律師跟你們談。”
程晚詞吩咐小沫：“重新安排工程部的人過來接手，讓財務部多給陳勇結算一個月的工資。”
小沫一一記下了。
程晚詞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
從頭到尾，她甚至沒有發火，但是不講一絲情面。
陳勇半天都沒回過神。
張遼氣呼呼地從地上爬起來，責怪陸湛道：
“你是不是傻啊，說幾句話好話就能過去的事兒你為什麼非要扛？你錢多燒的慌是不是？”
陳勇突然瘋了一樣衝過來，揪住張遼的領子把人按在地上就揮拳暴走。
“混蛋，你害我丟了工作，你這個混蛋！”
張遼被打還不服氣：
“你去找程晚詞，是她開除你的，滾犢子，別逼老子動手啊，老子可是從裡面出來的，不怕你。”
陳勇已經被氣懵了頭，恨不能把張遼打死。
張遼被打得火氣也上來了：
“停手！是你自己聽說陸湛是程晚詞的舊情人以為有利可圖才把活兒承包給我們的，現在他媽又怪我們？”
陸湛算是整明白了。
“為了包這個活兒，你就跟人胡說八道？”
張遼滿不在乎道：“反正你又沒損失不是嗎？媽的，程晚詞也太厲害了，她到底是怎麼發現地磚不對的？我可是找的一模一樣的顏色圖案的地磚，她踩了幾腳就發現不對了？”
陸湛道：“她對市場上所有的建材了若指掌，你想騙她？是你小看她了。”
張遼怒道：“你們說說，她那麼大一個老板，那麼有錢，跟我們這些窮人那麼計較幹什麼？陸湛你也是傻，你就該跟她攀交情，關鍵時刻再犧牲一下色相，今天這事兒指不定就過去了，上次那桌子的事不就沒要咱們賠嗎？”
陳勇走估算是發現了，這張遼純粹就是個無賴，也怪他自己貪心，被張遼那張破嘴忽悠了，搞得好好的工作沒了。
“就你們這樣的，還想跟程總攀交情？”
陳勇毫不客氣的鄙視：
“你們就是無賴，垃圾，難怪程總都不願意多看你們一眼。”
“你他媽說什麼呢？”張遼還想跟陳勇打，可陳勇爬起來就走了。
張遼拍了陸湛一下：
“聽我的，你回頭約一下程總，讓她念念舊情別對我們趕盡殺絕。我跟你說，這些建材雖然次但也花了不少錢，咱們不能倒貼啊。”
陸湛悶頭往外走，張遼去拉他，他一把甩開張遼，冷冷地看著張遼。
張遼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想拆伙啊？”
陸湛確實有這個想法，張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本事還貪心，跟這樣的人一起共事，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
張遼看出他的打算，頓時就怒了。
“陸湛你他媽的喪良心，在裡面要不是老子罩著你，你早被那伙人弄殘了，現在嫌我礙事想甩開我了？”
陸湛：“……”
確實，就在他人人喊打，在裡面也被人欺負全世界都拋棄他的時候，隻有張遼站出來護著他。
當年，他拋棄了一心護著他的程晚詞。
第1274章 不想連燕城都待不下去
見陸湛要走，張遼有些害怕了。
“你他媽給句話啊，什麼時候去找程晚詞？你要不去找她，那咱們就虧大發了，買建材的錢還欠著呢，我答應了過幾天就給的。”
張遼有個屁的錢，這錢還不是得陸湛出。
陸湛冷冷道：“這錢就從你的工資和分紅裡面扣。”
“靠。”張遼氣得不行：“上次大理石程晚詞就能一口免了咱們的賠償，你他媽去求求她怎麼了？”
陸湛指了指張遼：“你再多說一句話，咱們就散伙。”
張遼：“……”
第二天橙悅的律師就找到了陸湛，他們不僅沒有賺到一分錢，反而要賠償橙悅三十八萬。
加上買建材貼進去的錢和工費，這個單直接就虧了八十萬。
八十萬，把陸湛和張遼兩人所有的家當加起來都沒有那麼多。
橙悅的律師一走，張遼就氣得踹翻了椅子。
“那麼多錢我們拿什麼去賠？你他媽去求求程總怎麼了？她那麼有錢，肯定不會把區區三十八萬看在眼裡。”
陸湛沉著臉：“我說了這種話不要再提，丟不起那人。”
“你的臉面重要還是錢重要？”張遼喊了一嗓子。
陸湛也上火了，騰地一聲起來踹翻了面前的凳子：
“你還有臉說說？要不是你自作聰明我們能落到這步田地？陳勇說的沒錯，你就是無賴，垃圾。你以為就你聰明，別人都傻？人程晚詞憑什麼慣著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完兩人就打起來了，連辦公室都砸了，最後都變成了豬頭。
張遼滿嘴是血地躺在地上冷笑：
“我知道你他媽看不起我，但是陸湛你別忘了，不管你以前多風光多牛逼，那都是以前。現在的你跟我一樣，坐過牢，窮。就咱們這檔案，就是給人送快遞都沒人要。你自己說說從裡面出來後你換了多少工作了？”
“誰他媽不想清高？咱們配嗎？”
“你以為你在人家程晚詞眼裡又是個什麼東西？你要是厚著臉皮去把這三十八萬賴掉那你還值三十八萬，否則你就是一文不值。”
陸湛從辦公桌後面爬起來。
他的一邊臉高高腫起，眼圈也青了一隻。
過去踢了張遼一腳：
“我是不會去求程晚詞的，以後你最好也不要再提她。”
“知道我是怎麼進去的嗎？”
“得罪了季霆深，被他弄進去的。公司沒了，房子沒了，什麼都沒了，人還差點折在監獄裡，這個教訓夠不夠？”
張遼：”……“
陸湛：“我不想連燕城都待不下去。”
張遼吞了吞口水：
“這他媽、他媽……咱倆難道要窮一輩子？”
晚上陸湛還有個飯局，兩人帶著傷去的，喝酒喝到吐。
不是什麼名酒，度數又高，喝到胃裡火燒火燎的。
陸湛捂著胃在路邊吐得頭暈眼花。
這時，一個穿著紅色呢大衣的身影從旁邊經過。
他下意識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服，然後一把抱住了對方的腰。
“晚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第1275章 陸湛道歉
懷裡的人掙扎得厲害，陸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抱著她的腰。
他的腦子被酒精澆麻木了，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以前的程晚詞。
“晚詞，酒好難喝，我好難受。”
“我終於知道你那個時候是什麼感受了，你不喜歡喝酒，我知道。”
“晚詞，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
“你原諒我好嗎？”
被他抱住的女孩子都被嚇哭了，好在她男朋友及時趕來把她從陸湛懷裡解救了出來。
然後陸湛又挨了一頓胖揍。
他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腫得更厲害了，疼痛讓他酒醒了一大半，人也清醒了一些。
周圍的人全都一副副厭惡的表情匆匆掃他一眼，仿佛他是地上讓人避之不及的垃圾。
陸湛自嘲地笑了一下，隻是笑著笑著，他僵在了原地。
不遠處，季霆深攬著程晚詞的腰，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看他們那神情，絕對不是剛剛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