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擺她記得，就是明淮進去時纏他腿的那個。
女人戴著口罩，一頭大波浪卷及腰，外面穿了件杏色的風衣，走路帶風，氣質非凡。
明淮非常紳士地拉開銀色保時捷的車門，女人坐進副駕駛，明淮體貼地關上車門，然後從車頭繞過去。
就那一下，他突然看過來，和江柚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撞上了。
他眼裡明顯有抹意外，隨即便露出了一絲不悅，然後上車，車子如同豹子迅速離開。
他那個眼神，是以為她在跟蹤他嗎？
心裡泛起了苦澀。
回了家後，她往床上一躺，翻出他的微信，想問他今晚還回不回來。
一想到上他車的那個女人，她放下了手機，扯過被子蒙頭。
第二天江柚難得化了個妝，不過還是遮不住濃濃的黑眼圈。
明天韋雯以校友的身份要到學校，校長安排了幾個老師接待，還把室內籃球場準備出來搞個活動。
其實韋雯也不會來耽誤多久時間，就上午來兩個小時。畢竟人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錢。
下午，江父打電話來叫江柚回家吃飯。
傍晚江柚回到家，一桌子好菜。
吃飯的時候，江父說：“昨天就聽說明先生回來了，還好今天把東西拎到公司，要不然放太久了可不好。”
“人家沒嫌棄吧。”江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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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沒推脫，收下了。”江父笑著說：“城裡人還是挺好農村那點土貨的，正宗。”
江母這才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還了個人情。”
“我後來琢磨著是因為他女朋友在車上，怕推來推去耽誤時間，所以就很幹脆。”
江柚筷子上的菜掉桌上了。
她重新夾起來，又聽江母問：“女朋友？”
“嗯，在車上沒下來，就看到個側臉，長得挺漂亮的，總感覺像是在哪見過。”
江柚已經食之無味了。
車上的女人無疑就是那天在會所裡瞄到過一眼的女人。
難怪不回來了，這是有了新歡啊。
或者說，不是新歡，也可能是舊愛。
總之，她什麼也不是。
江柚從家裡打車回了自己公寓，進門就看到玄關處那個熟悉的袋子，她記得之前父親就是用這個袋子裝著那些土貨，說拿給明淮。
她換了鞋往裡面走，聽到浴室的水聲，想到那個女人，鬱結之氣卡在胸口。
兩天一夜在外面，都還要回她這裡洗澡，是想省水電費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水聲停了。
門打開，明淮腰間圍著浴巾，露出精瘦的上身，肌理線條有水珠順流而下，在性感有型的腹肌處隱沒在浴巾的隔檔中。
這具身體她看過無數次，她最喜歡的就是他緊實有力的小腹，性感又迷人。
很多次情到深處她會把臉貼在這個地方，什麼也不做，就是愛得很。
“回來了。”明淮伸手就摟過她，想吻她。
江柚手掌輕輕撐著他的胸膛，偏過臉，躲過了他的吻。
明淮親了個空，手上的勁兒也大了點，單手臂就把她圈在懷裡，圈得很緊，腰和她的腰貼在一起。
第13章 承認她是女朋友
“怎麼了？鬧脾氣？”明淮湊到她耳邊，與她耳鬢廝磨，氣氛都透著曖昧。
江柚偏頭，用力地扳開他的手，拉開跟他的距離。
她看到他眼裡的一絲不悅，想到了那天他送那個女人上車後看她的眼神，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明淮退後一步靠牆，神色也淡了幾分。
他問：“什麼意思？”
江柚盯著他，這一刻才知道她在他心裡有多麼的不重要。
正常人能問這種話嗎？
他絲毫沒想過要解釋一下。
她不想自己像個潑婦一樣質問那個女人是誰，也不想問他這兩天一夜他和誰在一起。
隻是指著門口那個袋子，“是我爸給你的？”
明淮淡淡地看了一眼，“嗯。”
“那你為什麼拿到這裡？”
“我人都在這裡，你說該拿到哪裡？”
“你明知道這是我爸還你的人情，你就算是瞧不上不想要，也不應該拿到我面前來！”江柚火氣收不住了。
明淮蹙眉，“那我該拿到哪裡去？”
“你是不是很嫌棄這些東西？根本就不配入你的眼所以才拿給我的？”江柚語氣不太好，她想心平氣和，但是做不到。
“你扯遠了。”明淮去拉她的手，“江……”
江柚甩開他的手，“我不知道我這裡對於你來說是個什麼地方。我雖然喜歡你，但也不會沒底線。就像這些東西，你瞧不上，那就丟掉，別拿給我也別在我面前晃。隻會讓我覺得我們有多可笑！”
“你什麼意思？”明淮也沉了臉。
江柚深呼吸，“我不會當小三。”
一個跟他明目張膽，一個見不得光，想齊人之美，休想。
明淮眉頭緊蹙，“小三？”
江柚不想跟他多說什麼，退遠了些，拉開和他的距離，“原本以為不結婚，沒敢想天長地久，過一天算一天，活在當下。別說一世，一時一雙人也行。”
“現在連一時也不行，那還留戀什麼？”江柚看著明淮，“反正你跟我也隻是玩玩，現在，我不陪你玩了。”
她不想以後被人指著鼻子罵狐狸精，小三，蕩婦。
明淮眼皮都沒顫一下，“又有可以結婚的對象了？”
江柚煩躁，深呼吸，“沒有。”
“玩夠了？”
“是。”
“趕我走？”
“是。”
明淮盯著她久久，轉身進了臥室，門也不關，光著身子換好衣服就往外走。
那張臉難看得很。
門“哐”一聲關上。
江柚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心裡隻有委屈和失望。
他明知道她在意什麼，想聽他說什麼，可他不會解釋半句。
說到底，他是不屑跟他解釋，因為他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
瞧，像現在這樣多好。
不用挽留，不必解釋，說散就散。
江柚是有底線的，現在既然已經觸碰到她的底線，她就算再痛再不舍，也要斷舍離。
要不然，她會犯錯的。
去臥室把他的衣服從櫃子裡扯下來丟進他的行李箱裡，眼圈不由自主就開始發熱。
還沒收拾完就有人敲門，聽那節奏不可能是明淮。
她調整好心態出去開門，是樓下的鄰居任阿姨。
“小江，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我看他一個人在樓下站著，看起來好可憐喲。”
江柚怔了怔。
他沒走？
江柚把他的東西都裝好了，坐在床上看著時間，從他出門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
任阿姨的話一直在她腦子裡重復，到底還是受了影響，做不到坐視不理。
又耗了一個小時，她終究還是沒坐住，急忙忙下樓看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
突然嗤笑一聲，她在幹什麼？
他有新歡的，怎麼可能沒去處？又哪裡會在樓下不走，他沒那麼不舍。
嘲笑自己的可笑行為，轉身。
“在找我？”明淮把煙拿下來摁熄在旁邊的垃圾桶，桃花眼微斂，似笑非笑透著邪肆。
江柚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隻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疼。
她偏過視線走過去，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並不理他。
明淮跟上去，在她進電梯前抓住她的手，拽到了旁邊的安全通道，將她擠在狹小的牆角。
“你幹什麼？放開我！”江柚憤怒，聲音輕顫。
明淮逼近她，完全將她圈在他的領地中，“舍不得我走，為什麼不挽留我？”明淮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吟，“嗯？”
江柚偏過頭，倔強地說：“你想多了。”
“你不是來找我的？”
“不是！”
明淮卻是輕笑了一下，“為人師表，怎麼能撒謊呢？”
江柚氣炸。
他這副完全拿捏住她的嘴臉真是可惡。
他不是不懂愛，是太懂了。
知道她愛他，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這麼晚你還不走，不怕你的女朋友不高興？”江柚承認自己吃醋，很酸。
明淮蹙眉，“我女朋友？不是你嗎？”
江柚沒出息，因為這句話，她之前那些鬱結煩躁都散去了。
他居然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幾年來，他第一次這麼說。
“那你半夜去見的那個女人是誰？”既然是女朋友，那就該行使女朋友的權力。
明淮稍微退了一下，“朋友。”
江柚是個聰明人，一個普通朋友怎麼可能讓他那麼急切。
她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怕知道的越多，夢醒得越快。
“那你為什麼把我爸給你的東西拿給我？”她換了個問題，不想讓他看出她隱藏的那些心思。
“我住你家，不拿給你，給誰？”明淮牽著她的手，“走了，回去睡覺。”
江柚已經沒什麼脾氣了，乖乖地任由他牽著進了電梯。
看著上升的數字，江柚抿著嘴唇問了一個讓她很難開口的問題。
“在外面遇上了，我能跟別人介紹你是我男朋友嗎？”
女人就是這樣，會得寸進尺的。
給的那一寸，就像是給了她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始。
明淮看向她，她眼裡透露出她想要什麼。喉結輕輕動了一下，“你覺得公開了有什麼意義？”
江柚心裡的那點小欣喜瞬間煙消雲散。
她不想被他牽著了。
“所以，我們依舊是見不得人的關系，對嗎？”
第14章 男朋友送的項鏈
“我喜歡順其自然。就像當初你我在一起時是一樣的，一拍即合，不需要刻意。”明淮難得寬慰她，“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恰到好處嗎？”
江柚想說，當初所謂的一拍即合，不過是她趁虛而入。
她也懂他的意思了，無非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
所謂的男女朋友，隻是他們在一起時才有的名分。
對外，還是保持距離。
江柚故作不在意的微笑，“嗯，挺好。悄悄在一起，以後分開了也不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