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沒什麼胃口。”
“因為我嗎？”韓唯一針見血。
烏芸承認確實有他的原因在，但其實也是因為那些菜餚她吃不了多少。
見她不說話，韓唯就默認她是因為他。
“很抱歉，我隻是不想錯過和你可以溝通的機會。”韓唯壓抑著心裡的那抹隱隱作痛，很冷靜地說：“如果你確實對我已經沒有一點想法了，不願意再跟我有任何發展的可能性，我會接受，也不會強求。以後，我盡量避免來Y市出差，杜絕一切你有可能會見到我的可能。”
韓唯很理智，沒有死纏爛打，也沒有要糾纏的意思。
“對不起。”韓唯真誠道歉，“我隻是想挽回一段我錯過的感情，也是想給我曾經的那段婚姻一個彌補的機會，沒有想到讓你這麼的困擾，也給你帶來了不便。抱歉。”
他的再三道歉讓烏芸竟然有了一種不識好歹的自我批判。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拒絕就是一種惡行。
烏芸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說什麼似乎都不合適。
車子停在了烏芸的小區樓下，韓唯回頭看著她，“到了。”
烏芸看著他那雙很迷人幹淨的眼睛，越發覺得自己好像欺負了人。
她不敢再去看韓唯，她現在很害怕自己做出來的任何決定。
做決定的時候，必須要在清醒的時候。
這會兒，她非常清楚自己不夠清醒。
“謝謝。”烏芸推開車門，下了車，想要快速的逃離，害怕自己稍遲疑了，就會說出考慮不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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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在這種時候衝動。
她關上車門的時候不經意又對上了韓唯的眼睛，那雙眼睛在鏡片下變得黯淡無光，肉眼可見的失落。
烏芸深呼吸，“走了。”
“嗯。”韓唯說：“上去吧。”
烏芸點了一下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進了電梯，手捂著胸口，心髒這會兒在狂跳著。
此時此刻，她腦子是混亂的。
他說他這一次回去之後就不會再來了，盡量避免會和她見面的可能。
所以，這一次，他也沒有再給自己退路。
烏芸明白的，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就不該再想著還有正解的解答。
錯誤了，就放棄。
寫下的答案，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烏芸回到了家，她打開了燈，走到陽臺去透氣。
靠著欄杆，眼神不自主的就瞟到了樓下。
她看到了韓唯的車還停在那裡，車燈很亮眼。
烏芸心頭“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靠了一點，害怕被他看到。
她往裡站著，眼神卻一直盯著樓下的車。
車子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這會兒的腳步似乎也挪不動了。
樓下，韓唯坐在車裡點燃了一支煙，打開了車窗透著氣。
他很少抽煙的，可是這些年總會在某些時候抽一支。
似乎，煙真有緩解情緒的魔力。
能夠讓人平靜下來，去好好思考一件事。
他的手伸出了車窗外，掸著煙灰，抬眸間，他看到了烏芸住的那間房的燈亮著，陽臺的燈也亮的。
似乎，他還看到了站在陽臺上的人。
他心口微動，望著那層樓，看著那個人影，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一點機會也不給。
以前說他心裡藏著江柚，對不起她，她離婚，遠離他，那都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他跟江柚早已經釋然，隻是朋友，再也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他也表了態，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再相信自己一次？
恍惚間，他再次定睛看著陽臺，陽臺的燈依舊亮著。
隻是那個人影已經沒在了。
過了一會兒，燈滅了。
煙火燒到了手指，燙得他一驚。
煙灰落在了車窗縫裡，他嘴角勾了勾，眼神裡透著無奈。
韓唯沒有再留，開著車走了。
烏芸看著他的車子開走，心莫名其妙的也隨之像是抽空了那般。
她是故意關了燈的，不想讓他知道她站在這裡，望著他。
這一走，大概可以稱得上永別了吧。
她相信韓唯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他已經努力過了，這一次也足以讓他完全放下了吧。
隻是為什麼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不會見，想到他會成為別的女人的丈夫，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會痛呢？
烏芸靠著欄杆，看著韓唯停留過的地方。
她深呼吸，自己做的決定，別人也成全了，那就不該再戀戀不舍了。
以後，就一個人，好好過吧。
她的手輕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嘴角輕揚，眼角卻流出了一滴清淚。
第592章 還好，我沒有把你弄丟
回家的路上，江柚想著烏芸會不會跟韓唯說實話，又或者她會不會給韓唯和她一個機會。
她又想到了楊澤新，總覺得這個人還憋著什麼壞屁。
陸銘把他們送到後，就回去了。
江柚想著在小區裡轉一下，散散步。
明淮自然是同意的。
江柚挽著明淮的手臂，兩個人像老夫老妻那般在樓下轉悠著，享受著這安靜的片刻。
“今天楊澤新來學校了。”江柚之前沒說是不想讓大家用餐的心情受到影響，這會兒安靜下來，說什麼都不會心浮氣躁。
明淮停下來，皺眉，“他去騷擾你了？”
“就說了幾句話。”江柚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沒事。學校的保安一直在，他沒敢亂來。”
明淮深呼吸，當真是稍不注意，那人就會去找江柚。
“對不起。”
明淮突然的道歉，讓江柚瞬間不安起來。
她就是怕明淮會把楊澤新對她做的事攬到自己的身上，變成他的責任。
“你別這麼說。”江柚和他十指相扣，“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心理扭曲。”
“我不知道他以後還會做什麼。”明淮也是真擔心，“我害怕他會傷害你。”
江柚感覺得到他的壓力，她懂他的感受。
如果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根本就不會想那麼多，可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這個身份的變化還是能夠讓心態有所不一樣的。
血緣關系就是個很神秘的東西，那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牽引。
“那你想我怎麼樣？”江柚問得認真，“是希望我離你遠遠的嗎？”
江柚問出這話的時候，明淮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他看江柚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復雜。
“所以，你真的這麼想過。”江柚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失望，“這麼多年，遇到了事情，你首先想到的依舊是把我推開。你從未想過讓我跟你一起面對。”
明淮咽著喉嚨，他蹙眉凝視著江柚，看到她眼神暗淡，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我不想讓他傷害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有一個孩子，你覺得我離你多遠，楊澤新才不會傷害我們？”
江柚的反問讓明淮無話可說。
“明淮，別想著為我好就要把我推得遠遠的。我要的不是你為了我好，而是為了我們好，我們必須一起面對。不管他出什麼招，我們都能接住。”
江柚這一回說什麼都不可能再讓他把自己撇下了。
“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為了對付誰而浪費。不管他做什麼，隻要我們倆在一起，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他都會輸得很慘。”
江柚握緊他的手，“所以，別想那些浪費我們時間的方法，毫無作用。”
明淮感受到了江柚的堅定，他承認在這一刻，他的心是被填得滿滿的。
他抓緊她的手，“好。”
“別瞎想了。”江柚得到他肯定的回應，心情瞬間開朗了很多，“楊澤新估計是過得不幸福，所以才想要來破壞你現在的生活。”
明淮嘆了一聲，“我就是沒有想明白，我媽到底在什麼時候生下的他。”
“他的年齡和你差不多大，再怎麼樣，生一個孩子差不多得要一年。伯母是怎麼做到在別人毫不知情的前後時間裡生下你們的？”江柚也覺得很奇怪，“你確定檢驗結果沒有問題嗎？”
“沒有。”明淮也想過這個問題，後來他又去驗了一次，一樣的結果。
“是就是吧。反正是改變不了結果，咱們就隻能接受。”江柚知道明淮心裡一定為了這件事而煩躁，光是聽聽他所經歷的事情就很復雜了，更別說他是事件裡的當事人。
江柚挽著他的手，慢慢走在小區的青石板路上，“不管楊澤新想幹什麼，我們都在一起。我，明朗，我爸，我媽，還有陸銘，闫闕他們，都會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你也不需要一個人去承受。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明淮停了下來。
江柚望著他，“怎麼了？”
明淮眸子裡有光，他喉結滾動，“老天爺還是公平的。”
“嗯？”江柚沒太懂。
“它在我身心上留下了很多疤，卻在多年後，把治愈我的良藥送到了我身邊。”明淮的目光越發的深情。
江柚不好意思地笑了，“你這情話說出來為什麼讓我有點不適應？”
明淮也笑了，“還好，我沒有把你弄丟。”
他有時候也在想，一開始要不是他死皮賴臉，她或許早就嫁與別人為妻了。
後來要不是她堅持，他又怎麼可能在今時今日有她陪著？
“可你有無數個想把我丟掉的念頭。”江柚輕輕地捏著他的下巴，皺著鼻子，“我告訴你明淮，你最好別再有這樣的想法了。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這麼折騰，我就怕哪天我們都突然不願意再堅持了，那個時候，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明淮抓住她的手，低頭便親了一下她的嘴，“好。”
“所以，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吧。”江柚也回以一個吻，“成年人了，別再一天跟小伙子小姑娘一樣，談個戀愛遇到點事就鬧分手。幼稚。”
明淮笑了。
“確實是幼稚。”
“走吧，回家睡覺。”江柚甩著他的手，心情大好。
明淮看著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歡喜，他的心情也變得很輕松了。
身邊有她，才更踏實。
……
次日去了學校，江柚見到烏芸就問：“昨晚你們聊得好嗎？”
“好啊。”烏芸故作輕松地說：“我們都說得很清楚，以後互不打擾。”
“啊？”江柚倒是沒想到他們聊的是這個。
烏芸聳聳肩，“不然呢。”
江柚輕笑一聲，搖搖頭，“你們聊好了就行。”
烏芸整個人突然就趴在了桌上，“可是，為什麼並不開心呢？”
“因為，你拒絕了一個你喜歡，他喜歡你的人啊。”江柚看了她一眼，“放心，等他成了別的女人的男人，你就不會不開心了。”
烏芸皺著眉頭盯著江柚。
江柚拿上了課本，衝她一笑，“因為你不開心也沒有用，他已經不是你的了。”
第593章 男人有錢就會變壞
烏芸的不開心持續了很久，一直到她可以做B超，看到胎芽胎心了，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她一直盯著那張檢查單子，明明還看不出來什麼，就一直看。
“都快盯出個洞來了。”江柚能夠理解她現在的心情，當初她懷明朗的時候也一樣，第一次當媽媽，又緊張又忐忑，生怕哪裡一關被卡住了。
隻要順利過了一關，心就會放回去，能開心好久。
好在明朗是個好寶寶，一路都很順利。
烏芸笑著說：“他已經在成長了。”
“對呀。過幾個月，就出生了。”江柚算了算，“明年的一月差不多就生了。跟明朗一樣，也是挨著過年哎。”
烏芸手放在還沒顯懷的小腹上，“真神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