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程仲亭真是越來越會氣她了。


  .


  馮玉露在國內待了一個多月。


  回蘇黎世前,她去靜心寺看望過一次老太太。


  卻也是她有生之年,最後一次見到老太太。


  當時老太太身體已經非常差了,坐在輪椅裡也都是由小葵彎腰扶著。


  馮玉露靠近她的唇邊,還能聽清楚她在說:“玉露,原諒建寧,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老太太還說:“不要為難仲曦,他是真心喜歡小葵。以後,小葵就是以程家晚輩的身份出嫁。”


  馮玉露抬眸看著面頰微紅的小葵,女孩兒稚嫩青澀,正值最好年紀,花兒一般純白幹淨。


  她點了頭,答應老太太:“好,我不為難仲曦。”


  小葵眼角紅紅的,咬著嘴唇心事重重。


  六月初,原本程仲亭要好好給池歡過個生日,結果老太太離開得太過突然,連生日都顧不上了。


  那天是陰天。


  老太太靠在輪椅裡,在寺廟外面的草坪上曬太陽。


  小葵拿了手帕去給她擦唾液,突然摸到老太太沒了呼吸,嚇得小葵當場跪在了地上放聲大哭:“奶奶!奶奶您醒醒!”


  當晚寺廟敲鍾,住持帶領眾弟子誦經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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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躺在冰冷的水晶棺裡,小葵成了最後見過她老人家的人。


  水晶棺很快被運往山下殯儀館,程家人脈廣,喪禮是以最高規格來舉行,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吊唁。


  池歡看程鶴松一個人站在靈堂外面的松樹下仰頭發呆,很久很久,她拉著程仲亭袖子,哽咽著說,“爺爺一定很難受。”


  程仲亭握著她的手,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奶奶年事已高,這是喜喪。”


  馮玉露是第二天上午回國的,康瑞德陪她回來,夫婦二人形影不離出現在老太太的靈堂前,鞠躬,上香。


  程家眾親友都注視著馮玉露的再婚丈夫,這位外表紳士英俊的著名財閥,令人心生敬畏。


  在場女士也個個都羨慕馮玉露,在心頭感慨這是什麼命啊,連再婚都能再嫁這麼優質的男人。


第200章 你是什麼情況


  馮玉露上完香就和康瑞德到一邊找兒子兒媳了,她抱了抱程仲亭。


  程仲亭也回抱了母親。


  馮玉露轉頭看向池歡,張開雙臂抱了她,池歡在婆婆溫柔溫暖的懷抱裡,感受著人世間最滾燙濃烈的親情。


  在這種場合就不得不和陳碧笙打照面。


  陳碧笙面面俱到,安排和接待客人,作為程家長媳,做這些事似乎很得心應手。


  不過馮玉露也沒在殯儀館久留,追悼會是在第二天下午舉行,康瑞德先帶她離開。


  池歡和程仲亭送他們去停車場,再返回時,前來吊唁的賓客就更多了。


  一天下來程仲亭根本闲著,一會兒又有人在叫他,哪怕許多事情已經有龔傑和佳倩在代他處理,也很少有看他坐下來的時候。


  程家親友和長輩實在是太多了。


  池歡除了幫著招呼客人,也幫不了他太多,隻到時間提醒他吃藥。


  傍晚六點吃飯,程仲亭胃口不好,一碗飯吃了三分之一就去外面抽煙了。


  池歡知道他累著了,給他溫了牛奶拿過去讓他多少再喝點兒。


  露臺上迎著黃昏的涼風,程仲亭把她摟在懷裡,享受這一時的寧靜。


  池歡突然想起來下午馮玉露來殯儀館時的情形:“我看爸爸好像很想跟媽媽說話來著,但媽媽似乎並不想。”


  程仲亭笑了笑,低頭,薄唇貼著她額頭:“也沒什麼可說的。”


  池歡點點頭。


  又想起程建寧和康瑞德在一旁聊天,就覺得男人和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是真不一樣,男人們總能維持表面的和諧,除非到了不得不撕破臉的地步。


  畢竟都是商人,習慣了權衡利弊。


  程仲亭突然就沉默下來,池歡抬頭看他,看見他額頭豆大的汗珠,臉色有些蒼白,心裡不由得一緊:“仲亭你怎麼了?”


  程仲亭在身後的長椅坐下來,“累著了。”


  他說得輕巧,池歡還是很擔心,伸手摸摸他額頭,“要不要陪你去醫院看看?”


  程仲亭拉住她的手放在腿上:“真沒事兒,吃著藥恢復得挺好,今天是真累著了。”


  池歡看他樣子也不像是在騙自己,暫時放下心來。


  但還是不想他太操勞了,到了晚上九點就催他回家休息了。


  程建寧在門口和兒子兒媳道別,一時也沒再進去。


  陳碧笙在裡面陪伴其他親戚,他落個輕松,在花園裡抽著煙散步。


  ——下午玉露和阿德過來,很顯然玉露是把他當成陌生人。


  想起當時鬧成那樣,程建寧也隻怪自己咎由自取。


  如今他無欲無求,名譽地位金錢什麼都不在乎了,闲賦在家養花種菜,有點歸隱田園那意思。


  他這一生,前半輩子欠了阿笙,後半輩子欠了玉露,他就是個十足的惡人。


  玉露有了好歸宿,阿笙也不再鬧了。


  隻要阿笙能好好跟他過日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玉露身邊有阿德,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隻是,他依舊回想起那日兒子在耳邊理智又冷漠的告訴他,就隻到這裡了。


  夫妻感情到這裡結束了。


  父子情份到這裡,也結束了。


  程建寧問自己後悔嗎?可他又再問自己,他有資格後悔嗎?


  陳碧笙出來的時候,看他坐在臺階前低著頭發呆。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程建寧,六十歲了,竟生出幾分少年般的懵懂無知。


  陳碧笙在原地駐足許久,終究是沒走過去。


  她一轉身,眼眶通紅。


  下午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程建寧一直想過去叫馮玉露,但他沒有。


  她寧願程建寧大大方方走上去,可他沒有,足以說明他自知虧欠。


  除了虧欠,還有許多復雜感情,其中就包括後悔。


  陳碧笙感覺得出來,和馮玉露離婚這幾個月,尤其是在跟自己攤牌之後,程建寧對自己的態度已經越來越冷淡。


  他沒有要跟她離婚,是因為他老了,他不想再折騰了,而不是珍惜這樁絲毫不被祝福的婚姻。


  可他的心在哪裡,陳碧笙一清二楚。


  她剛回國的時候還能用美貌去綁住他,現在不能了,幾乎永遠都沒可能了。


  程老太太的追悼會是在第二天下午。


  早上程仲亭起床的時候頭又疼了,原本九點鍾要去殯儀館,池歡都沒讓他去,而是帶他去了一趟靳教授那。


  靳教授給他檢查了一遍,確定他沒什麼事,就是太勞累了,池歡才真的放下心來。


  去殯儀館的路上池歡開車,程仲亭坐在副駕上養精蓄銳,忍不住說她:“你這一驚一乍的毛病也不改改,都說了我沒事,非要去醫院這一趟。”


  他語氣不好,池歡也沒跟他生氣,“去看一下總要放心些,你這才剛手術完沒多久,謹慎一點是好的。”


  程仲亭也沒繼續反駁她。


  池歡現在管他管得緊,不管是在外面出差,還是在集團裡,她一天總有無數個電話打過來問這問那,提醒他記得吃藥,提醒他好好吃飯,提醒他到時間就要休息。


  大多時候程仲亭都很聽老婆話。


  但有時候他工作上遇到些棘手的事情,底下的人辦事不利,池歡一個電話過來通常他帶著情緒連跟她說話態度都不好。


  池歡性子軟,什麼都容忍他。


  事後他還是得道歉,老婆真生氣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程仲亭在副駕睡了半個多小時,到了殯儀館,池歡把他叫醒。


  這會兒他精神恢復挺好,想起先前跟她說話語氣不是很好,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抱歉,我態度差了點,回頭罰我睡客房。”


  池歡抿嘴一笑,“得了,我能真生你氣呢。”


  兩人進了殯儀館。


  不少長輩到了,程仲亭那幾個發小也到了,這會兒不忙,那幾個人帶著小白花在旁邊抽煙。


  周冉也在,他是趙柯現任女朋友,兩人如膠似漆,趙柯走哪兒都帶著她。


  男人們聊天的時候,周冉就和池歡呆一塊兒。


  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似的,趙柯問池歡:“通常趙柯一段戀情保質期多久來著?”


  池歡在喝水,差點噴了。


  倒不是這話問得有什麼問題,是周冉這事不關己的語氣讓她驚訝。


  池歡擦擦嘴邊的水漬,“你什麼情況啊,談戀愛跟玩一樣,要不是我了解你,我真覺得你是在圖他的錢。”


第201章 你什麼意思啊


  周冉眨眨眼,表情萬分認真,“我也圖啊,你也知道自打我和他好了以後,靠他人脈維護了多少客戶。”


  池歡怔了怔,朝男人們那邊瞅了一眼,問她:“你跟我說實話,他對你怎麼樣?”


  “他很好啊,除了沒說要見父母,他身邊朋友都帶去見過了。”


  趙少那些朋友給他面子,不僅自己去周冉那辦業務,還一傳十十傳百又給她帶來不少業務。


  周冉工作三四年所有工資加起來都沒今年多。


  周冉說,“而且他總不想虧欠我,在市中心給我買了房子。”


  池歡說,“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除了物質,其他呢?”


  周冉笑笑,唇角到底是有幾分落寞:“我能圖什麼呢,你也說了他那種家庭,能這樣談一陣子,大家彼此真心就已經很好了,我沒有那麼貪心的,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又要錢又要人。”


  她說得這麼雲淡風輕,池歡總是不那麼放心,“你要真拿得起放得下是好事,我就怕你越陷越深。”


  周冉撇嘴,搖搖頭,“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趙柯他長得帥出身好,那麼多小姑娘喜歡他,他有放縱的資本,我沒有。我暫時還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等到哪天覺得自己不行了,我就離開他。”


  她又問一遍,“他交女朋友一般是多久會膩?”


  池歡搖頭:“這我還真的沒研究過,不過上次這個,跟上上次那個,好像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不過也有長的,他那個初戀,我聽仲亭說他和他初戀在一起好幾年,後來初戀出國了兩人才掰的。”


  周冉也沒多餘心眼,聽完點點頭算是了解了。


  周冉和池歡一年的,今年也是二十六了,她給自己最長的期限是一年,這一年內隨便什麼時候趙柯膩了把她甩了她都接受。


  萬一他膩不了,一年後周冉就主動跟他分手。


  她跟池歡這麼說,池歡覺得她理智得可怕,但事實上,也隻能是這樣的結果。


  程老太太的追悼會,來的人很多很多。


  從下午到晚上,各界人士絡繹不絕。


  結束時已經是夜裡十點了,賓客各自離開,隻剩下程家至親。


  仲曦的飛機晚點,大家一直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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