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周冉在說夢話，喊了他好幾次。
周冉以前也說夢話，這毛病到現在還沒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她在身邊，趙柯頭回有那麼強烈的願望想要把自己的病徹底治好。
他大半夜給人凌教授打電話，凌教授正跟愛人親熱，接了電話就把他罵了一頓。
趙柯臉皮一向很厚，完全沒管對方什麼情緒，直接安排他：“抽空給我把手術做了。”
凌教授在那頭愣住了。
趙柯聽他沒聲兒，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接受手術的提議。”
凌教授沉默了半晌，然後罵了他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趙柯又在馬桶上坐了很久才起來，去周冉床上抱著她睡。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周冉醒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她以為自己會在趙柯懷裡醒來，可一睜眼卻沒見人。
爬起來坐著發了好久的呆，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怔忪地看著那一串陌生號碼，她下意識接起來，“喂。”
“我半個小時前走的，怕你醒了沒見著我會胡思亂想，給你打電話說一下。”
“哦。”
周冉心頭淌過一絲暖流，雖然趙柯沒有說後面的話，但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想被人看見惹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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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趙柯對她好，但嘴上不怎麼說，周冉想著話都說到這裡了，也就改掛電話了，可那邊突然再次開口：“你一個女的，被人看見我從你房裡出來始終不合適，我會盡快處理好這些事情，你心裡不要有太大壓力。”
周冉眼睛澀澀的，有點想哭，“我沒有壓力，我就是，想見你。”
趙柯說：“一會兒開會不是能見麼？”
“我想一覺醒來就見到你。”
“你幾歲了，周總？”
趙柯笑著，難得哄她幾句，末了說：“以後多的是時間，聽話。”
掛了電話，周冉在床上滾了兩圈。
昨晚的細節歷歷在目，真是不能回想，那人明明那麼瘦，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勁兒。
那種腰酸腿疼實在是難以形容。
周冉起床洗漱，化了淡妝。
在鏡子上能看見脖子上斑駁痕跡，那是趙柯留給她的印記。
低領毛衣是不能穿了，她找了件襯衫穿在裡面，可算是遮住了。
上午的會議很重要，各方的人都來參加了，趙柯一直坐在顯眼的位置。
周冉能一眼看見他，不是因為他的位置顯眼，而是他那張臉太沒有血色，蒼白得異常。
第445章 演夠了沒有
周冉心裡很忐忑。
昨晚隻顧著任性妄為，都沒顧著他的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麼問題。
整個上午她都坐立難安，直到十一點半散會，她才找了安靜的地方給他打電話：“你現在去哪裡？”
趙柯的聲音很平穩：“和上面高層私底下要面談一下，怎麼了？”
周冉：“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答：“還好。”
“別瞞我！”
那端安靜了一下，像是嘆了口氣，“你昨晚就沒放過我。”
“……”
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看樣子也沒多嚴重，周冉面紅耳赤說了拜拜，就把電話給掛了。
但是回了房間後，她還是不放心。
想到這會兒秦坤肯定在開車，試過了半個小時才給他打電話的：“你老板今天怎麼樣？”
“是不太好，早上一點東西都沒吃。”
“怎麼回事？”
“他又復發了。”
“不是才出院嗎？”
“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感染，這個季節很多病毒，一點小感冒都容易復發。”
周冉聽著就很著急，秦坤是見多了，所以比較淡定：“周總請放心，這邊有我在，我會照顧好老板的。”
周冉嗯了聲。
準備掛電話，秦坤喊住她：“今晚縣裡邊聚會周總要去麼？”
“我跟那些中年人也聊不來，不太想去。”
“還是去吧，老板也被邀請了，你去了他會很開心的。”
秦坤話都說成這樣了，她肯定不能說不去。
少數民族地區，聚會一般都是農家樂，什麼全羊宴、全豬宴，都是趙柯不能吃的。
周冉提前準備了粥放在保溫桶裡給趙柯拿過去，讓秦坤給他。
看著自家老板有人這般關懷，秦坤是很高興的，過去這幾年，他從沒見董詩茵對趙柯噓寒問暖過。
雖然周總的關心微不足道，也沒有為老板花什麼錢，但有些東西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比如真心。
趙柯和那些領導在那邊聊天，周冉被這邊的家屬大媽拉著話家常。
這些阿姨個個都很熱情，要給她介紹對象。
周冉真是很討中年婦女喜歡，前有羅希那些老年大學的同學，現在又有這些大媽，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什麼人格魅力。
女人說話聲音就是大，趙柯那頭聽得清清楚楚，那些人不是想把周冉介紹給自己兒子，就是介紹給家裡親戚，趙柯臉都黑了。
聚會過半，周冉朝他那邊看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沒了。
她皺了皺眉，心想這人去哪兒了？
幾分鍾後手機響了，是早上那個沒存名字的號碼，她笑笑找了個借口走開，到沒人的地方接起來：“你到哪裡去了？”
那邊很安靜，趙柯語氣不怎麼好：“出來。”
周冉：“哦，我馬上。”
沉默幾秒，趙柯又說：“你再等會兒，二十分鍾再出來。”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沒多久那邊就有人在議論，說趙總有事先走一步，周冉是明白的，他就是不想她跟他一起消失，惹人闲話。
他始終為她著想。
周冉又陪著那些大媽聊了一陣。
二十分鍾後，她打了個哈欠，起身跟大媽們告辭：“各位阿姨，我得回去歇著了，最近沒休息好，身體不太舒服。”
“快去快去，年輕人要休息好，身體才好！”
那些大媽還是很有人情味的，沒有強留她，笑眯眯地跟她說下次再聚。
周冉在農家樂外面上了趙柯的車。
意外發現車上隻有他自己，秦坤不在。
周冉系安全帶，一邊問他：“怎麼你自己開車？”
他說：“我隻是病了，又不是殘了。”
周冉笑：“趙總就是殘了也帥，我不會嫌棄你。”
搞了半天那安全帶也沒系上，趙柯傾國身去幫她：“我就是殘也是被你折磨的。”
想起他中午在電話裡說的那句話，周冉臉上掛不住，“你自己也不識好歹，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不知道嗎，還縱欲過度……”
趙柯聞言盯著她，眼裡漾著笑，“周冉，昨晚是你勾引我的，是你拽著我不放的，現在跟我扯這些？”
周冉不承認：“昨晚我喝醉了，而且我一個女人，我能拽得動你？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懷好意跟我會放的！”
睜眼說瞎話，白的都能被她說成黑的，眼神閃閃躲躲，趙柯一把捏住她下巴，咬牙道：“你這張嘴就不能老實點！”
說完松了手，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駛離。
他沒把車開回賓館，而是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郊外。
周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這地方黑漆漆的，哪怕是在車裡她也害怕，忍不住伸手去拉他衣服：“你是不是要把我拋屍荒野，別這樣，我錯了，我再也不要逞一時口快了，趙總放過我？”
趙柯回頭看她，笑著跟她十指緊扣：“平時驚悚片看多了。”
周冉從副駕起來，跨過去坐在他身上，雙臂摟著他脖子：“我真挺害怕的，荒郊野嶺最容易發生情殺案，趙總是不是因愛生恨，今晚要解決掉我？”
趙柯雙手扶著她的腰，親她嘴角，嗓音啞啞的：“演夠了沒有？”
第446章 心虛
周冉演夠了，笑眯眯捧著趙柯的臉親上去。
趙柯摟著她的腰，把她壓在方向盤上，誰也不知道怎麼在這裡就開始了，根本停不下來。
“等、等等！”
周冉捏著自己衣服，提醒他，“暖氣開一下。”
趙柯就把暖氣打開了。
誰也沒浪費時間。
周冉一直都在親他，不厭其煩，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
額上汗珠滴下來，落在趙柯眼皮上，他喘著閉了閉眼睛，周冉抬高了身體更熱烈的吻他。
柔軟的唇落在他的眉心，鼻梁，然後是他淺薄漂亮的唇。
趙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木頭氣息，但是更重的是藥味。
周冉緊緊抱著他。
她很愛他，所以願意奉獻她自己。
甚至她沒有覺得這是一場放縱，而是彼此間早就該有的親近，隻有在這種時刻，才是最懂對方的時刻。
他們之後沒有立刻回去，坐在車裡聊天。
周冉知道趙柯有自己的驕傲，為什麼沒有和董詩茵結婚，為什麼有了孩子，她隻字不問。
如果他想，他就會告訴她的。
“你這次待多久？”趙柯問她。
“這個項目一直是我負責，所以要跟進的地方就比較多。”
“不能交給底下的人？”
“自己做事放心些。”
這畢竟是超大項目。
等等。
周冉皺了皺眉，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