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首富要捐樓,校長當然也不可能推脫,應下了對戚白茶多多關照的要求,從此對戚白茶更上了十分心。
眼下傅總突然一個電話打來,校長一激靈,連忙接起來。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透著厭世感。
當初傅總來他辦公室時,也是這麼冷冰冰的語調。嚇得校長還以為傅總是要讓他這所私立學校倒閉。
誰知男人用最冰冷的語氣,說著最柔和的話:“我給學校捐兩棟樓,你替我關照好茶茶。”
校長當時就傻了眼。
“傅先生,您有什麼事?”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校長連忙問道。
“茶茶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什麼?”
“啊?”校長回答,“戚老師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啊……不過他下午請了假。”
“請假?”傅明野問,“他請假去哪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教師校外行程我們無權知道。”校長說,“他請的是病假,應該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吧……”話音未落,對面的電話已經掛了。
茶茶身體不舒服?
傅明野神色擔憂,立刻推開臥室門。
戚白茶已經歇下了,側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蓋著一層薄被,看上去真的很不舒服的模樣。
傅明野匆忙大步走過去,坐在床頭,輕聲問:“茶茶,哪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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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茶別過頭:“沒有。”
“不許瞞著我。”傅明野把他頭扳回來,“我問過校長了,他說你下午請了病假——”他突然一怔。
青年眼眶微紅,像剛哭過。
傅明野立時心慌,面色一沉,握住他的手:“哪裡難受告訴我。”
戚白茶無奈:“真沒有。”生病隻是個請假的借口,他總不能說他是去拯救世界吧。
隻是系統零好感度和看不透傅明野兩件事一疊加,讓他鬱悶又難受。
事關傅先生,戚白茶好像就變得脆弱了,越想越難過。
戚白茶沒有懷疑過傅明野的真心,可他也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怕那個連他也想不明白的未知原因會傷害到傅先生,而他沒能及時保護。
傅明野已經腦洞大開:“你不會是去醫院查出得了絕症,又不忍心告訴我,就一個人在這兒偷偷難過吧?戚先生,你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裝成一個壞男人,和我感情破裂,獨自遠走高飛,好讓我不會因為你的離開而難過?”
“……”戚白茶揉了揉太陽穴,“傅先生,你電視劇看的有點多。”
傅明野認真道:“不要瞞我,就算你得了癌症,我也有辦法治好你。”
生老病死是萬物自然規律,許多事也是命中注定。生病的人向神祈願,用一些代價換取神給予他健康,這叫等價交易。但神如果擅自去給凡人治病避劫,且不求回報,這是打破規律的事,因為破壞了平衡,神會遭到天罰。
可邪神才不是守規矩懂平衡的神。他愛一個人,就要讓全世界都向他愛的人傾斜。他隻想戚白茶好好的,他陪戚白茶過完這一生,之後被雷劈或是被禁錮,他都不在乎。
但是能不遭天罰還是不遭的好……畢竟,那些餘下的時間,他還要留著守護茶茶的墳墓,尋找茶茶的轉世,不能浪費在其他事上。
戚白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謝謝你連癌症都替我想好了,要不要再給我預訂一副棺材?”
他現在有點相信傅明野是真對他沒好感了!
“茶茶,到底怎麼了?”傅明野輕嘆,眼帶憂慮,“我很擔心你。”
戚白茶沉默片刻。
他忽然想到他需要編出個幾個月都不能和傅先生同房的理由。
這不是有現成的麼?
戚白茶心神一動。
他緩緩抬頭,用一種悲傷的、羞憤的目光,看著傅明野。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今天去了醫院檢查,發現我……”戚白茶頓了頓,咬牙逼自己說出來,“痔、瘡、復、發、了。”
想不到他的痔瘡竟然比傅明野的陽痿要復發得更早。讓清高冷豔的雪神大人屢次拿這麼難以啟齒的原因當借口也是很難為他了。
“不過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好好調養幾個月就沒事了。”戚白茶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語氣輕快道,“就是這幾個月我們沒法……傅先生,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傅明野早已心疼地抱住他,“竟然是因為這個嗎?”
“是啊。”戚白茶柔弱又愧疚道,“不能滿足丈夫的需求是我的失職。”
“這有什麼好難過的。”傅明野安慰他,“當然是你的身體重要。正好夏天,多洗幾個冷水澡還挺涼快。”
戚白茶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計劃通。
第16章 藥膏
兩人靜靜相擁在一起,氣氛一時溫馨無比。
傅明野突然道:“你放心,我有辦法治療。”
戚白茶:“嗯?”
傅明野放開他,迅速拉開床頭櫃抽屜,翻出一支藥膏,說:“這個可以治痔瘡。”
戚白茶默然凝視三秒:“抽屜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茶茶你以前說你有這個舊疾的時候,我就……咳,一直有留心幫你找治療這方面的藥膏,找到一個很有效的,保證一塗就好。沒想到找到的時候你已經好了,就沒有用。”傅明野邊說邊擰開藥膏,“不過現在不就又派上用場了麼?趴下,褲子脫了,我給你上藥。”
其實隻是普通的痔瘡膏而已,不會有藥到病除的奇效。這藥膏還是他為了掩飾,剛把手探進抽屜裡臨時變出來的。
傅明野不忍心戚白茶受苦,打算用神力給他治好。
隻是邪神並不是醫神,不是專業治病,不能隔空治療,得把手覆到傷口上再施法,隻能兜這麼一個圈子。
傅明野婚前也想替戚白茶治療,可那會兒以他們的關系,他也不是醫生,壓根沒理由去查看人家那麼隱秘的傷處,親自給人上藥。
“……”戚白茶驚了。
“不了吧。”他婉拒道,“放這麼久了,大概都過期了。”
“不會,保質期三年,這才過了一年呢。”傅明野讓他不用擔心,“快趴下,早塗早好。”
戚白茶身子一僵:“我自己來。”
傅明野不容置疑:“不行。你自己也不方便。”
茶茶自己來怎麼行,真正能治療的不是藥膏而是神力,必須得由他來。
戚白茶快麻木了。
這一脫不就露餡了嗎?他根本沒得痔瘡。
倒是可以用障眼法變出病症模樣來……可是以雪神的薄臉皮,能忍著羞恥編出痔瘡這個理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讓他再給自己身上加這種幻象……真的做不到。
太違背他的神性了。
戚白茶的遲疑與為難都被傅明看在眼裡。
“茶茶該不會是害羞了吧?”傅明野揶揄道,“又不是沒看過,怎麼對自家先生也矜持起來?”
戚白茶微紅了臉:“不能看。”
他小聲說:“醜。”
傅明野失笑,耐心道:“我又不會嫌你。你還想不想好了?”
戚白茶對傅明野的溫柔招架不住。
可他也是真的不能露餡兒。
戚白茶輕嘆一口氣,既然如此……
他就隻能召喚雪寶寶上線了——這一面完全是被傅先生寵出來的,也隻展現在傅先生面前。
雪寶寶索性耍賴:“總之就是不能看!”
傅明野哄他:“茶茶,聽話。”
雪寶寶捂住耳朵:“我不聽。”
傅明野嚴肅起來:“戚白茶,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雪寶寶企圖萌混過關:“老公~”
他委屈道:“就是不想嘛。再逼我我就哭給你看了。”他仰起臉,眼睛裡已有晶瑩的淚花閃爍。
傅明野眼皮一跳:“……好好好。我不勉強你,你別哭。”
結婚一年,他還是清楚老婆大人性子的。
茶茶傷心起來是真的令人心疼想要呵護,戲精起來也是真的讓人哭笑不得。
多大的人了,還總這麼孩子氣。他也樂得陪著演。
而且人前清冷疏淡的青年撒起嬌來……他是真的頂不住。
戚白茶一秒收淚,矜持地掩了下唇:“早這麼說不就好了。”
“現在先依你。但是,”傅明野強調,“以後實在難受的話,我還是會把你抓來上藥的。你到時候也別想跑。”
“藥膏放床頭櫃裡了,你自己抹吧。”傅明野捏了捏山根,有些頭疼。
看來還得以後再找機會,也不知道茶茶為什麼這麼抗拒。
……可能是不想破壞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茶茶最注重儀表,無論何時都要保持一身清爽,許是不想難堪的樣子被他看到。
傅明野理解青年這點小別扭,卻也好氣又好笑。
青年什麼樣子沒被他見過?青年是愛幹幹淨淨,唯獨某個時刻是例外,便是滿身泥濘潮紅軟在他懷裡的時候……他疼惜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了。
戚白茶不知道傅明野腦內已經開上高速,他點點頭,安靜下來的模樣分外乖巧。
“說起來,好端端的痔瘡怎麼會復發呢?”傅明野感到匪夷所思,“明明昨天看起來還沒事啊……”
“就是今天覺得有點不舒服才去醫院的。”戚白茶立刻解釋,順便給自己倒了杯水,掩飾性地喝了一口,“……這種事誰知道。”
傅明野擔憂道:“會不會是做太多了?”
他有查過,這事兒按理來說不會導致痔瘡,但過程中要是受傷,發生什麼也說不準。
隻是傅明野對待戚白茶一直很小心,從不會讓人傷到。
“咳咳!”戚白茶被水嗆到,猛地咳了兩聲。
傅明野連忙過來拍他的背:“小心點,怎麼喝口水都能嗆著。”
戚白茶用手背擋住沾了水漬的唇:“你倒是別突然語出驚人……給我張紙巾。”
“驚著誰了?戚先生是第一天認識我麼,這還能被嚇到?”傅明野垂眸笑著,按住戚白茶的手腕壓在床頭,俯身吻去他唇瓣上晶瑩的水珠。
仿佛親吻柔軟花瓣上的甘甜朝露。
戚白茶呼吸一滯,微斂下眸,睫羽低垂輕顫。
覆在身上的男人用手指摩挲他的唇瓣,啞聲道:“這下幹淨了。”
戚白茶與他深情對視一瞬,輕聲開口:“更需要紙巾了。”
本來隻是茶水,現在成了口水。
傅明野:“……”整段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