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行了。”陸江寒也哭笑不得,“去讓酒店換個雙人房,顧揚來和我住。”


“別啊陸總,這多不合適。”助理趕緊擺手,“這樣,今晚我把自己捆在沙發上。”


“你少嚇唬顧揚了。”江峰呲牙,“萬一捆著還能站起來,滿屋子跳著蹦跶,更嚇人。”


助理:“……”


“現在九點半,換完房間後十點出發。”陸江寒說,“車已經在等了,我們先去Selfridges.


那是牛津街上最古老的百貨,創建於1909年。每年除了能吸引大批天南海北的顧客,還能吸引許多零售業同行來參觀。


“之前聽說過這家百貨嗎?”陸江寒問。


“來過一次,印象深刻。”顧揚駐足在玻璃櫥窗前,裡面有一隻可愛的帕丁頓小熊,“當年這裡是LV和草間彌生概念展。”那時候他對零售業還知之甚少,隻顧著欣賞櫥窗裡的高級成衣、手袋和鞋子,以及草間彌生標志性的、被做成吊燈和展示臺的巨型南瓜。


“喜歡LV還是草間彌生?”陸江寒帶著他走進店裡。


“都喜歡。”顧揚說。一個是世界頂級奢侈品牌,另一個則堪稱日本近現代最偉大的藝術家,二者的結合像一場絢爛的煙花,無窮無盡的波點混淆了虛幻和現實,那是一場狂歡,而世人唯有驚嘆。


其他人都在男裝部,顧揚問:“我們也要過去嗎?”


“你可以自己隨便逛。”陸江寒笑了笑,“不用覺得自己在工作,好好享受逛街的過程。”


幾乎所有的零售業書籍上,都會提到Selfridges百貨創始人Harry Gordon先生的一句話——顧客總是對的。而這種理念也深刻地體現在了商場的每一個角落,如果換做之前,顧揚可能隻會對商品和櫥窗感興趣,但現在,他不由自主就會留意每一處服務細節,從收銀臺到洗手間。


“這樣會累嗎?”陸江寒問。


“不會。”顧揚說,“我的腦袋夠用。”完全可以一分為二,一半歸藝術,一半歸零售。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算是和草間彌生有了共同點,都能任意穿梭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


“陸總,我們要去下一家了。”過了一陣,助理打來電話,“您和顧揚在哪兒?”

Advertisement


“我們還要在這兒待一陣子。”陸江寒說,“先和老唐他們過去吧,不用安排車等我了。”


“我們要走了嗎?”顧揚從後面跑過來,他懷裡抱了隻帕丁頓熊,是陸江寒買的禮物——又是為了送給老閻的女兒,至於能不能成功送出去,另說。


“不用。”陸江寒說,“你剛剛才走完第一層。”


藝術家看展覽的習慣成功延續到了逛商場,顧揚掃店的速度慢到人神共憤,想當初不管是林璐還是張雲嵐,踩著高跟鞋一天也能看完十幾家店,要是換成顧揚這效率,估計得氣出心肌梗塞。


不過陸江寒這次並不打算糾正他,他說:“我們可以在這裡待一整天。”


“那我去把這隻熊存了。”顧揚說,“順便看一下他們的寄存服務。”


陸江寒微微點頭:“我去頂樓餐廳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某位不知名的朋友:我覺得有人在覬覦我的菜地.JPG


第29章 被關掉的鬧鍾


相比起堪稱業界標杆的櫥窗擺放, Selfridges的食物顯然和“標杆”兩個字相去甚遠, 顧揚把盤子裡的煙燻魚肉切成小塊,順便思考等會要是教導主任隨堂測驗, 自己該怎麼交答卷。他喜歡這家百貨的理念和歷史, 也喜歡它奪人眼球的創新營銷方式, 想法不算少,加起來大概可以滔滔不絕說半個小時。但偏偏這次陸江寒卻並沒有要考試的意思, 他隻給自己要了杯香檳, 就悠闲地靠在椅背上,隔著裝飾花和葉看窗外風景, 仿佛真的在度假。


於是顧揚就相信了, 這次出差的確是半福利性質。


黑色商務車上, 唐威他們匆匆啃完半包餅幹,就又馬不停蹄地進了下一家百貨,一天要看完四家店,並沒有任何時間可以浪費——更別提是在頂樓餐廳吃燻魚喝香檳。


無良老板了解一下。


……


“日程表上有很多家店。”顧揚放下刀叉, “我不需要都看完嗎?”


“那是家居部和男裝部的任務, 和你沒關系。”陸江寒說,“按照我的計劃, 走三四家店就行,也不用刻意去觀察什麼, 等到行程結束後, 把你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寫下來就可以了。”


服務生及時撤掉餐盤,幫兩人換上了甜品。擺在顧揚面前的是一小份Trifle, 奶油、蛋糕和水果層疊交融盛在透明的矮腳玻璃杯裡,漂亮得像藝術品。


“喜歡吃甜的?”陸江寒問。


顧揚想了想:“喜歡吃好吃的。”要是齁甜一把糖,那他也是不吃的。


陸江寒笑了笑,把自己的法式布蕾也輕輕推給他:“勞駕。”


軟滑的蛋液和脆脆的焦糖,混合出奇妙又浪漫的口感。


顧揚欣然接受。


他說:“不客氣。”


在Selfridges裡,總能找到很多小眾品牌,買手店裡匯聚了世界各地的設計師精品,樸素或華貴,低調或張揚,端莊的、怪誕的,不同的風格和主題在這裡相遇,對於顧客而言,是琳琅滿目的商品和滿載而歸的shopping,而對於顧揚來說,更多的則是創意和靈感的聚會。陸江寒給了他足夠多的時間,多到可以花整整十分鍾來仔細觀察一枚小鳥胸針上的寶石,或是一隻手袋上的縫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助理打來電話,說車子已經到了樓下。


唐威和江峰都在捶腿,感慨男人和女同胞就是不一樣,也不知道當初林璐那踩著高跟鞋一天十家店的精力是從何而來。助理幫陸江寒拉開門:“陸總,我們是直接回酒店?”


“吃過晚飯了嗎?”陸江寒問。


“哪有時間吃飯,填飽肚子就行,車上還剩了點餅幹和面包,您沒吃的話先墊點兒?”唐威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小顧也吃吧,回酒店再叫別的。”


顧揚頓了頓:“我們……吃過了。”


助理隨口問:“吃的什麼?”


海鮮面、烤蔬菜、披薩、紅酒和安格斯牛排。


雖然不是什麼頂級豪華大餐,但還是要比餅幹強不少的。


為了不讓對比太明顯,顧揚淡定地說:“一樣。”


陸江寒坐在前排,嘴角揚了揚。


其實他之所以讓顧揚在Selfridges待一整天,除了想讓他好好體驗這家百年商場外,還因為顧揚明顯沒休息好,雖然早上喝了七八杯咖啡,但眉宇間的疲憊是遮不住的,估計全靠年輕在撐。


新換的客房房間很大,顧揚把自己的箱子整理好,在昏暗燈光下,連續四十多個小時睡眠不足的時差症狀才終於顯現出來,腦袋昏昏沉沉,走路也要撞牆。


陸江寒從身後扶住他:“小心玻璃。”


顧揚回神:“嗯。”


陸江寒問:“生病了還是哪兒不舒服?”


顧揚打著呵欠如實回答:“就是困。”這鍋主要得歸助理,要不是他昨晚滿屋子亂竄,自己也不會裹著被子幹坐一整夜。


“洗完澡就早點休息吧。”陸江寒好笑,“我去外間看會兒文件。”


“好。”顧揚說,“陸總您也早點睡。”


陸江寒點點頭:“晚安。”


……


時間一點一點溜走,浴室裡的水聲也停了下來。


等陸江寒進屋的時候,顧揚已經洗完了澡,正深陷在柔軟的枕頭裡,睡得一臉香甜。


床頭電子鬧鍾顯示9:00,陸江寒想了想,輕輕按下刪除鍵。


……


第二天清晨,或者說是中午,顧揚才在一片嘈雜聲中猛然驚醒。


也不記得到底是做了什麼夢,好像是高考遲到,又好像是趕飛機遲到,總之無論是哪種遲到,都很令人心驚膽戰。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太陽,房間裡的光線很黯淡,空氣中隻有微小的灰塵浮動。


旁邊的床上空空蕩蕩,顧揚伸著懶腰,抓過鬧鍾看了一眼。


13:30


哦。


下午一點半?!


想起昨天唐威說的“早上十點出發”,顧揚瞬間清醒,跳下床風一般衝進洗手間。


他一定要投訴這家酒店的破鬧鍾,並且在明早訂十個morning call!


……


“和鬧鍾沒關系,是我關掉的。”陸江寒拿著手機站到一邊,“你的時差沒倒好,需要好好休息。”


顧揚叼著牙刷站在洗手間,也不知道要感動還是要反駁,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為了參展通宵趕作品也不是沒有過,第二天照樣能打球或者考試——他的身體其實很結實,完全不需要專門用一天時間來睡覺,而且被別的同事知道會怎麼想?


“我告訴他們你生病了。”陸江寒說,“行了,今天放你自由活動。”


“……謝謝陸總。”顧揚說。


“陸總,真不要給小顧買點感冒藥?”助理問,“前面就是藥店。”


“他自己帶了。”陸江寒看了眼時間,“走吧,去下一家店。”


……


外面天氣有些熱,顧揚換了件短袖,打算一個人出去玩。


“請問您要去什麼地方?”酒店門童問。


顧揚想了想,回答:“Harrods.”


那是倫敦另一家知名百貨。雖然在這座古老的歐洲城市裡,至少也能找出一百個地方比Harrods更加吸引藝術家,但顧揚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掃店,哪怕總裁已經給了他假期——可謂相當有職業操守。


擁有160餘年歷史的老牌百貨,也是全世界最奢華的商場之一,甚至還可以找到戴安娜王妃和多迪法耶茲的跳舞銅像。顧揚還在人群外往裡看,身後已經有人在叫:“咦,你怎麼在這?”


陸江寒眉梢微微一挑。


“生著病呢,怎麼還到處亂跑。”唐威埋怨,“穿這麼點兒,不冷啊。”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