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蕭蘅淡定:“是還有些疑點,比如有位採花大盜……”


他不知道楚昭遊為什麼替秦飛塵隱瞞,不妨先順著他的意思把秦飛塵摘出去,再拿來威脅。


不過是一面之緣,有什麼可隱瞞的?再把楚昭遊放在皇陵,蕭蘅直覺要中計,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


楚昭遊連忙道:“不不不,朕想錯了,此案沒有疑點。”


他答應幫秦飛塵掩蓋盜墓的糗事,可不能讓攝政王把鍋蓋掀了,秦飛塵看起來就靠不住,攝政王說兩三句話就反水。


“如此,陛下和本王回京吧。”蕭蘅拎起包袱,揶揄道,“包袱本王幫陛下收拾了,馬車也備好了。”


楚昭遊盯著這個眼熟的包袱,難怪他覺得包袱變大了,他看了一眼薛公公,你怎麼回事?


薛公公露出被威脅的苦笑。


楚昭遊被攝政王愣愣地拉著走了一段距離,如夢初醒地抱住了沿途一根柱子。


不行,朕還沒當村長呢。


蕭蘅好笑地看著不肯走的楚昭遊,沒去硬拉,耐心地問:“陛下還有什麼事沒辦?”


楚昭遊舉手:“朕前天在地宮對著先帝的棺椁發誓,要親眼看著皇陵修復一新,以慰父皇在天之靈。”


蕭蘅不怒反笑,表情和風霽雪,鼓勵地看著楚昭遊:“孝心可嘉,打算修多久?”


“六個月!”


楚昭遊看了一眼攝政王迅速轉黑的臉色,及時改口,“趕一點,三個月就夠了。”


三個月足夠他想出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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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蘅冷笑地掰開楚昭遊抱緊柱子的手,三個月,三天都別想!


“朕金口玉言,攝政王你尊重一下朕,好好說話別動手,朕要叫陸淮善了!啊——”


蕭蘅一把抱起楚昭遊,大踏步往外走。周圍都是龍威軍,他絲毫不懼,狂妄地當面搶人。


攝政王流氓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


楚昭遊肚子裡有孩子,不敢太折騰,怕惹急了攝政王,畢竟攝政王手勁大到沒老婆。


這使得他的掙扎十分虛偽,龍威軍愣是圍著看著,眼神猶豫,動作遲緩,步步後退。


趙金束手無策,十個他都打不過攝政王,又有和楚昭遊一樣的顧慮。


踏出皇陵時,陸淮善及時出現。


“陸叔!”楚昭遊揪住攝政王的領口,借力換個有尊嚴的姿勢。


攝政王被勒得脖子一緊,但也沒阻止,隻是警惕地看著陸淮善。


陸淮善目光在兩人間轉了一圈,忽略楚昭遊期盼的眼神。


他活這麼大歲數,看得比年輕人清楚,陛下剛來的時候,吃不好睡不好,看著一切照常,實際悶悶不樂。攝政王一來,立刻又神氣活現,還親自給攝政王借衣服。


陸淮善目光一閃,想起楚昭遊某次背著蕭蘅偷偷吐了的情景,他看到了,楚昭遊還拜託他不要說出去。陸淮善嘴巴嚴,自然不會亂說。


“路上小心。”陸淮善居然有些嚴厲,“皇陵不適合陛下長期呆著。”


楚昭遊:“……”


叔你怎麼回事??


……


二月份,攝政王尋找合心蠱解藥的消息,乘借東風長了腳似的飛往大楚各地。


距離京城最近的某個重鎮,一老頭坐在熱鬧的客棧大堂,專注地數著花生米:“說,不說,說,不說……”


第45章 第 45 章


眾目睽睽, 大庭廣眾,列祖列宗看著……小皇帝被攝政王強行抱走了。


楚昭遊緊緊揪著攝政王的領子,非常沒面子。


蕭蘅被楚昭遊抓得差點喘不過氣, 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怕自己一說話楚昭遊又找各種借口。


好不容易強硬一次,就要有始有終。


楚昭遊掙扎了一會兒,好聲好氣地商量:“朕真的不能留下來監工?”


蕭蘅不回答。


楚昭遊想了一下,覺得蕭蘅可能是對先帝意見比較大, 改口道:“那朕不給先帝修, 朕給自己修個皇陵呢?”


歷史上,帝王即位之後便開始選址修建陵寢,把它當作一項重要任務完成。有些吹毛求疵的皇帝,發動百萬徭役修好的皇陵,一處不滿意就拆掉重建, 令楚昭遊難以理解。


修那麼豪華,等著被盜嗎?


蕭蘅抱著楚昭遊的手臂一緊, 寒著聲道:“想都別想。”


楚昭遊是他的人,憑什麼百年後要和先帝葬在一個皇陵,黃泉路上還膈應人。


就算自己活不長,楚昭遊長命百歲,攝政王都非常自信他們能埋在一塊。


“為什麼?”楚昭遊不服, 攝政王不會是已經給他安排好去處了?知道他肯定當不了一輩子皇帝, 皇陵也是白修?


蕭蘅:“陛下忽然熱衷待在皇陵,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非有正當的理由,否則本王不可能同意。”


楚昭遊揉了揉肚子,朕的理由是很正當,可惜不能告訴你。


楚昭遊默默閉嘴,過了一會兒又道:“朕請求換個姿勢。”


馬車隻能停在山外的小河村,從皇陵到小河村有一段近千米的羊腸小道要走。


攝政王樂意抱著,楚昭遊懶得下地,就是他不喜歡被抱著,不夠大氣。


“你想怎麼樣?”蕭蘅快要耐心告罄,楚昭遊在他懷裡跟一尾魚似的,要不是自己臂力強,還沒出皇陵楚昭遊就要蹦出去了。


“背我。”


蕭蘅把楚昭遊放在地上,沉默著在他身前蹲下。


楚昭遊理所當然地爬了上去,周圍人差點驚掉下巴。


這可是閻羅般的攝政王啊!


方才還不由分說地搶人,兩人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現在就你情我願當起苦力了?


“陛下背起來重了不少。”臉還尖著,重量是實打實地多了。


蕭蘅一出口有些恍惚,他怎麼就把楚昭遊和以前比較了?明明是第一次背人,卻自然而然地覺得背上的人重了。


楚昭遊氣得鼓起了臉頰,攝政王到底說了幾次朕胖了?他真是同情攝政王以後的媳婦,丈夫沒輕沒重就算了,還要把“你胖了”掛在嘴邊。


可惡。


以後攝政王妃找人訴苦,朕第一個支持她休夫!


楚昭遊陰陽怪氣道:“姨母在的時候伙食好,姨母不在朕估計又要瘦了。”


聽懂了嗎,你攝政王手底下討生活很艱難。


蕭蘅覺得楚昭遊又在無中生有了,本王怎麼虧待他了?


“放心,以後有你胖的日子。”


楚昭遊聽了眉眼耷拉,“你才胖 。”


你才要懷孕胖二十斤!


楚昭遊伏在攝政王身上,他今天沒有穿陸勃的那套白衣,屬下帶來了攝政王自己的衣服。


一水的黑色。


如果攝政王嘴上不氣人,那還是有點像小黑的。


楚昭遊回頭望了一眼掩映在灰褐色枝椏中的皇陵,沒有被合心蠱刺激黑化之前的攝政王,是不是就是小黑那樣傻的忠臣?


先帝聰明反被聰明誤,看著這一切會不會後悔?


不對,先帝也不是聰明,他的所有算計都來源於合心蠱罷了。


楚昭遊身子金貴,馬車不敢駛太快,怕陛下頭昏眼花想吐。


回城的速度太慢,晚上一行人在鎮上歇下,明日一早再進城。


楚昭遊怕和攝政王住久了暴露懷孕的事,他總覺得攝政王會在他睡著時偷摸他的肚子。


朕自己都沒敢認真摸,怕心理承受不來,但憑什麼先便宜攝政王?


楚昭遊拎著大包袱站在車轅邊,揚了揚包袱提議,“這兒離京不遠,趙金說再一個半時辰就到了,不如連夜趕路。”


蕭蘅站在下面,伸著手:“下來。”


“哦。”


蕭蘅接過包袱,抬腳往鎮上最豪華的一間客棧走,對面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小客棧,一看價格就便宜一半。


楚昭遊:“花什麼冤枉錢,去對面住就行了,我又不是吃不了苦。”


蕭蘅假裝沒聽見,嘴角勾起一抹諷笑,也不知道是誰馬車一快就叫頭暈。


“一間上房。”


“兩間。”楚昭遊搶話,並且掏出自己從護龍衛那裡賺來的辛苦錢,二兩銀子排在桌上,富貴。


蕭蘅沒收了楚昭遊的錢,“別花冤枉錢,我晚上還要保護你。”


他安排好其他人的住處,提著包袱往樓上走。


楚昭遊快步跟上,催促道:“那你把錢還我。”


蕭蘅唇角一勾,把楚昭遊的銀子收入囊中,他有些理解錢世成他媳婦了。


小東西口袋裡沒錢,就不會作妖要住兩間房。


“你這銀子當保護費。”


楚昭遊踩樓梯的腳步一頓,氣得想跳下去再開一間房。


不爭饅頭爭口氣,朕有錢。


蕭蘅逗了一下,摸出一把做工精美的銅鑰匙:“給。”


楚昭遊目標明確:“朕要錢。”


不給錢晚上在你耳邊唱戲。


蕭蘅挑眉道:“國庫鑰匙。”


“能當錢花嗎?朕喜歡現金。”楚昭遊從善如流地收下鑰匙,“朕拿鑰匙有什麼用,做皇帝公私分明,國庫裡的錢朕哪敢動。”


“隨便花,空缺的本王定時補上,本王替你兜著,行了吧?”蕭蘅把磨嘰的楚昭遊拉進房間,“早點睡,不是喊了一下午的頭暈嗎?”


楚昭遊立即裝模做樣地揉著額頭,“是有點暈,山風太兇了。”


其實攝政王備的馬車減震效果極佳,他是戰略性頭暈,為自己將吐不吐的狀態時刻準備著。


幸好最後也沒嚴重到吐,但攝政王已經怕了讓楚昭遊坐馬車。


兩人早早歇下,仿佛對同床這件事已經達成了完美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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