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旁邊的太子面露痛色:“這是孤第一個嫡嗣,李太醫務必保住。”


說完又憐惜地將太子妃攬進懷中,柔聲安慰道:“別怕,孩子定不會出事。”


太子妃露出個虛弱的笑,輕輕摸了摸肚子,嗓音幹澀道:“這是妾第一個孩子,妾不會讓他出事的。”


*


太子妃動了胎氣,前面頓時兵荒馬亂。安長卿是男子,這時候不便過去,便派了人去詢問。得知太子妃動了胎氣正在診治時,眉頭便詫異地挑了挑。


他看得沒錯,太子妃確實是懷孕了。隻是……今天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第 91 章


因為太子妃動了胎氣不宜顛簸, 太醫施針之後,車駕前行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出行車駕抵達邺京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宮中太醫院早就得了消息, 又派了兩位太醫一位女醫官在東宮候著。太子妃則被太子親自抱了進去。一行侍從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頭進去。


趙太後沒有跟進去, 留在外面安撫官眷。事出突然,又事關太子妃和皇嗣,其他人這時候也不便多問,也沒人敢提及回府之事, 便烏泱泱一片都跟了過來。趙太後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此時不管外人心中如何猜測,她都隻做無事的模樣, 笑吟吟地安撫了眾人一番, 又暗暗敲打了幾句不可亂傳,方才叫一眾人各自回府。


安長卿的車駕也跟著掉頭, 往北戰王府行去。


到了府中,就聽護衛來報,說葵二帶了消息回來, 正在書房等著, 安長卿腳步一頓,便轉道去了書房。


葵二果然已經候著了。


“查到什麼了?”安長卿問道。


太子妃鬧的這一出實在是撲朔迷離,叫人捉摸不透。但是他又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他一直沒有想通關竅而已。


葵二將一張藥方遞給安長卿看:“在弘法寺時, 屬下一直暗中盯著太子妃,太子妃倒是未見異動,但是她的貼身女婢曾私下去尋了弘法寺管藥材的小沙彌, 稱自己犯了熱症,找小沙彌要了幾種藥材, 又說怕主子知道她得病後不叫她服侍,叮囑那小沙彌千萬不要將熱症之事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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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藥材裡有幾樣治傷寒的,熱症需要用上倒也不奇怪。但是葵二長在外出任務,自己也略懂醫理。她拿的藥材裡,除了治熱症的幾種藥材之外,還有幾樣並不會用到的藥材,看著倒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一樣。葵二直覺裡面不對,盯梢的時候就更留心幾分這女婢。後來又趁著女婢照方子煎藥時,將藥方記了下來——那果然不是什麼治熱症的藥方。


“那方子屬下不認識,盯著女婢將煎好的湯藥送進了太子妃居所後,便去了山下藥鋪問了一圈,問了兩三家鋪子,方才有大夫認出來,說這方子是一些穩婆間流傳的土方。是專門幫一些與人私通有孕的女子掩蓋月份的。”


“掩蓋月份?”安長卿聽得眼皮一跳,直覺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葵二繼續道:“是。那大夫說,女子吃了這種藥後,便是三四個月的身孕,大夫把脈時,也隻能瞧出是剛懷上不久。隻是這藥性寒又烈,極傷身。也有女子用後受不住藥性,小產或者一屍兩命的。”


——而太子妃今日,便有了小產之兆。


缺失的一環被補上,安長卿總算想明白了太子妃有孕卻瞞而不報的緣由了。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不是太子的。


太子妃長居東宮,等闲不會出宮。便是出宮,那也是前呼後擁,守衛重重,她哪來的機會與旁人私通還珠胎暗結?


除非那人就在東宮,或者說,有機會出入東宮。


手指輕敲桌面,安長卿沉吟良久道:“盯緊東宮,再查查太子妃身邊可有親近的侍衛之類……”頓了一頓,又補充一句道:“順便再留意這這三四個月內,可有外男頻繁進出東宮。”


葵二領命而去,安長卿卻覺得心驚肉跳。


這事若是掀出來,怕是要引出軒然大波。太子妃是皇後親自定的不說,她的父親蔣玉忠是衛尉寺卿,掌皇宮防衛之事,母親趙氏則是趙皇後的堂姊妹。因了這層關系,這些年來蔣家趙家可謂同氣連枝。


一旦太子妃這事爆出來,怕是前朝後宮,都要震蕩。


安長卿想了想,到底還是將這事暫時壓了下來,寫在信上他不放心,如今局勢若貿然捅破這事,反而可能惹一身騷,對他們並無益處。他思索一番後,幹脆先按兵不動,準備等蕭止戈回來再議。


***


蕭止戈這趟禹州之行,卻算不上順利。


到達禹州之後,他便宣讀聖旨,以欽差身份暫時羈押了舒聆停。舒聆停出乎意料地並未過激反抗,反而一直嚷著冤枉,要面見陛下,與參軍對峙。


蕭止戈本就準備事後押他回京,因此同意了他的要求。暫時將他關押在將軍府中,派兵嚴加看守。另一邊則派了人明察暗訪,查證舒聆停是否真有謀反之心。


從他私心來看,覺得舒聆停應該不至於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畢竟舒貴妃是他的親姊妹,三皇子更是親外甥,幫著外甥奪嫡,日後保舒家顯赫,遠比勾結西蜣謀反的風險小得多、勝算也大得多。


謀反的亂臣賊子,古往今來,沒幾個落了好下場。以舒聆停這樣謹慎的性子,想來也不敢如此孤注一擲。


隻是他心中雖然有所猜測,該走的過場還要走。搜查過將軍府,又提審府中下人,再將舒聆停的心腹屬下挨個調查詢問……這過場走下來,倒是確實找到了一點舒聆停勾結西蜣的證據——有下人交代,說半夜起夜時曾看見舒聆停送了一個異族男子出府。聽容貌描述,確實有西蜣人特徵。


蕭止戈又拿著證詞去審舒聆停,他一開始嘴硬不肯說,非要見到皇帝才肯開口。蕭止戈可不會跟他客氣,使了點手段就讓他開了口。


舒聆停最後承認,自己確實與西蜣人有來往,但不是意圖謀反,而是西蜣使臣主動尋到他,想通過他面見安慶帝,與大邺做一筆交易。


“那西蜣人自稱是王太後的使臣,想讓我帶他去面聖。說願意以西蜣秘寶為代價,換取大邺出兵幫他們的王奪回王權,鏟除逆臣薛無衣極其黨羽。”舒聆停道:“我自然不會輕易信他,叫他拿出信物和證據來。他給我看了信物,確實是西蜣王太後的手諭,我才暫時留了他。”


從他提到西蜣秘寶時,蕭止戈的眼神便沉了沉,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使臣如今在何處?西蜣秘寶又是什麼?本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編造給自己脫罪?”


“我安排他住在我另一處宅子裡,隻是秘寶是什麼,暫時還未打探出來,對方堅持要親自同陛下說。”舒聆停流露出幾分不甘,他原本的打算是最好能從使臣手中套出西蜣秘寶的線索,之後再交由三皇子獻給安慶帝,如此一來便是大功一件。卻沒想到還未等他套出消息,自己這邊就先出了叛徒。甚至還借此捏造了他意圖謀反的證據。


蕭止戈細細觀察他的神色,確定他是真的不知道西蜣秘寶是什麼後,又問出安置使臣的宅院位置,便帶人去尋西蜣使臣。


那使臣這些日子都在這宅院裡等消息,他相貌異於大邺人,舒聆停一直不讓他隨意出去。


這些日子舒聆停都沒動靜,他正想著是不是要叫人催一催,就看見蕭止戈帶著一隊人馬面色不善地走了進來。


他神情一瞬驚慌,之後快速用大邺話說自己是舒將軍的客人。


“你是王太後派來的使臣?”蕭止戈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對方似乎楞了一下,之後很快點頭,試探道::“你是舒將軍派來的?”


蕭止戈冷冷勾了唇:“是,舒將軍叫我來問問你,西蜣秘寶到底是何物。”


使臣有些畏懼他,但又想著或許是舒聆停等得不耐煩了,才故意派人來恐嚇他。他定了定神,強硬道:“我早就同舒將軍說過,不見到貴國皇帝陛下,我是不會說的。”


“……那我就放心了。”確認了舒聆停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蕭止戈神色徹底冷下來,手中銀刃一閃,就見使臣瞪大了眼,捂著脖子嗬嗬喘息幾聲,就倒在地上斷了生機。


“把屍體送去西蜣,交給薛無衣的人。務必小心,別讓人發現了。”


“是。”


蕭止戈帶著人出去一趟,卻是兩手空空地回來。舒聆停聽他說沒在宅子裡找到人,心裡便存了懷疑——他懷疑蕭止戈故意放走西蜣使臣,好叫他沒了證人坐實罪名,趁機除掉他。


心裡有了計較,淪為階下囚的舒聆停不欲同他爭辯使臣下落,左右隻要能回京他就能給自己脫罪,沉默片刻後他恨聲道:“便是尋不到西蜣使臣,我也還有證據。王爺隻管押送我回京面聖就是!”


沒有忽略他眼中的防備,隻是蕭止戈也沒準備現在與他起衝突,隻冷淡地點了頭,三日後,便押著人啟程返京。


從禹州到邺京,需要穿過崎嶇山嶺,就是走官道也要三日左右。隨行的還有同來的大理寺官員,不好晝夜兼程地趕路,行程便放慢了不少。


返程第一晚,他們在山下扎營修整,簡單吃了幹糧後便準備各自休息——意外就是這時發生的。


背靠的山頭忽然滾下十幾塊巨石,緊接著,便有一群蒙面的山匪提刀殺了過來。招式凌厲,直取要害。


禁衛軍被巨石被迫分散,反應不及,很快便見了血。


蕭止戈擋開身後偷襲的彎刀,鎮定地指揮剩下的禁衛軍開始反擊。隻是這些山匪訓練有素,人數又不少,禁衛軍一邊要反擊一邊還得護著不會武的官員,左右支绌之下很快便顯了頹勢。蕭止戈見勢不對,放了聯絡的響箭,不多時,一直跟在他們後面不遠的一百護衛就趕了過來。


對方見勢不妙,又殺了幾人後飛快撤離。


“窮寇某追,先看看有多少人受傷。”


制住了欲追擊的禁衛軍,蕭止戈卻不動聲色朝護衛統領使了個眼神,隊伍末端便有幾人潛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追著那幫山匪撤退的方向追去。


其他人則清點人數查看傷員。


隨行官員大多受了傷,蕭止戈掃視一圈沒看到舒聆停,神色便一凝:“舒將軍在何處?”


天色昏暗,又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舒聆停。蕭止戈這一問,他們才意識到一直沒看到舒聆停。眾人點了火把找了一圈,才在不遠的草叢裡找到了昏迷過去的舒聆停,戴著镣銬的舒聆停被一塊巨石壓住了腿腳,除此之外,背上還有一道透胸而過的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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