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歷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


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受了五百年雷劫。


返回天庭那日,仙子悲憫地看我:


「難為你受此無妄之災,便在我座下當個茶水小仙吧。」


1


我到天庭的第二百年,就勾搭了三位仙君。


第一位是臨石仙君,天上鮮見的好心腸。溫溫如玉,像極了話本子中令人如沐春風的君子。


他看我修習法術艱難,總要特意來點撥我一二。


我也十分知趣,每每做了什麼人間點心,總要去他的仙府中送上一送。


順便露出我那雙被滾熱的靈泉燙傷的手。


「她怎麼這樣折騰你,明知你不擅術法,還叫你用那三清火。」


臨石仙君看著我通紅的雙手,又急又氣,末了嘆息一聲,找出了最好的靈丹妙藥來,一股腦地都給了我。


我隻是唯唯諾諾地掉眼淚。


「不怪上仙,我怎麼能怪。若不是她,小仙還在下界受那輪回之苦呢。臨石哥哥,你不要為我生氣。」


「當初若不是你,她哪裡能......」


自知失言,臨石頓住了話頭,尷尬地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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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逐玉上神的婚期將至,怕是也顧不上你了,我同她說說調你去東海修行一段吧。」


是啊,這位神仙聖女檀雲,要大婚了呢。


我趕緊搖了搖頭,「如今事忙,我得留下來幫襯著。若上仙想起來看不到我,要......多謝臨石哥哥好意。寫月告辭了。」


說話說一半,唱戲唱兩段。


2


兩百年前,檀仙子渡劫歸來,帶回個凡人。


聽說那凡人是仙子下界的婢女,跟了她十世,每每危急關頭都能舍身護住。


檀雲感念主僕情誼,求極東天君賞賜了個仙身。


那個凡人就是我,趙寫月。


我走在仙雲繚繞,靈澤深厚的天宮之中。仿佛過去十世的磨難和痛徹心扉的雷刑都是幻覺。


我兀自笑了一聲,又低下頭,一副唯唯諾諾上不了臺面的樣子。


「我派人去叫你,你上哪去了?」


方走了兩步,我便撞上了一位上仙。


他玉面玉冠,穿一身紫色仙袍,眉眼之間都是調笑不羈,不大像仙君倒像下界的登徒子。


我歪著頭,往上瞟了他一眼,「上仙倒惦記人家,不知道又得了什麼好法器呀。」


檀巡伸出一隻手,拉上我的。


捏個訣的功夫便帶我去到了他的仙府。


無人的地方,我便放肆起來。


臉上已經找不到唯唯諾諾的蹤跡,我偏頭看他,輕笑道「你那神仙姐姐不日大婚,倒聽說你要去那極旱之地歷練了。」


「她大婚是什麼別致的景不成,要本仙特意去瞧。」


檀巡向前兩步,呼吸擦過我的耳畔。


「北荒那地方雖幹旱,卻聽聞有一上古赤魂珠,至陽至熱。待我取回來,放在你這小沒良心的心口,熱一熱你這寒冰不化的心。」


他握住我的手,不經意間摩挲我掌心的紋路。


「上仙憐愛,隻是那逐玉無災無難的,我這心就回不來,無心之人,便是點火燒烤了,也熱不起來的。」


檀巡眼中閃過六道之下的赤色,他直直看我,仿佛要將我拆骨吞入腹中「放心,他逐玉如今越發狂放,不把諸路神仙放在眼裡,天君早就看不慣了。」


我低頭喚了一聲檀郎,聲音越發嬌嫩。


手上卻使力將他一推,「少拿這些話糊弄我,不然你便去告訴你姐我都記起來了,叫她殺了我痛快。」


我扭過頭去,一滴淚便淌了出來,流入了鬢間。


檀巡似無奈的笑一聲「你這小仙子,這樣會蠱惑人心,可叫我如何是好?」


他曲直抹去了我眼角的淚,將我抱在懷中輕聲哄著,「不告訴你是怕你焦心,北荒有異動,恐怕就是千年前他放出來的那隻魃。」


我這才柔順地靠在他肩上,「檀郎檀郎,你是我在這天宮裡,唯一的依靠。」


檀巡壓低了嗓音在我耳邊輕笑,他眸色暗下來,兩指扣在我的脈門,「小月兒,若再讓我知道你去臨石那處,我自有辦法將他扒皮抽筋,去西海喂王八。」


我面上又急出淚痕,心下卻想,王八吃得少,喂條惡蛟快些。


3


回到檀雲府上時,她正在看送來的嫁衣。


聽說這是織女們繡了五十年方得一批的流霞緞,上頭墜著東海的至寶,說是嫁衣,竟比一樣法器還費工夫。


她此時穿著一身無瑕的仙衣,行走之間氣韻逼人,霞光憑生。


「寫月,看看我這衣裳,總覺得差一些什麼。」


檀雲看到我進來,又擺出一副菩薩面孔,「哦,都在寶盒中裝著,少了些日月精華。你去吧,大婚之前,你帶著這件嫁衣站在小蘭洲上方,替這衣裳集一集月華日精。」


小蘭洲是天宮中最忌諱的一處地方,靈氣極盛,那處的靈氣隻滋養死物。活物但凡進去,便會被吸食法力。


我心中狂喜,面上卻絕望地哭了起來。我癱倒在地上,不死心一般又想說些什麼。


檀雲緩慢地望了我一眼,「別怕,你本來也沒有多少法力,回來我都補給你就是了。」


於是,我捧著那一件比當初天後的嫁衣還珍貴的衣裳,慢悠悠地去了小蘭洲。


甫一踏足那處,周天的靈氣便澎湃起來。


我露出死氣沉沉的一雙眼,貪婪地吸食這其中精華。


上天入地,可有比我還死的死物呀。


4


檀雲大婚的前一日,我帶著嫁衣從小蘭洲中爬了出去。


我滿身找不出一點血色,臉白得如紙一般。


路過的小仙娥們都嚇了一跳,「這便是那位自願替檀雲上神滋養嫁衣的小仙嗎?可真是......」


她沒說後話,隻是叫了人來,將我抬了回去。


我迷迷糊糊中被喂了一顆仙丹。


「上仙對她可真好,這樣珍貴的東西都肯分與她呢。」


檀雲在一側無奈地說,「哎,我找了她這些日子,誰能想到她竟偷偷跑去了小蘭洲給我養衣裳。好容易練的這身修為,全沒了。


這痴心的小仙,等她醒來,我必要好好罵她一頓!」


我邊聽著她說那些屁話,邊在嘴中咂嘛了一口那下品丹藥,還不如臨石給我的花蜜多些靈氣。


摳搜死了。


5


檀雲大婚的當日,逐玉上神不見了。


對對對,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將檀雲當寶貝的那位。


諸仙都慌了,天君的臉沉了又沉,終於下令闔宮的仙娥去找。


突然有人疑惑地問了一句,「那位叫寫月的小仙娥怎麼也不在?」


按理說我這樣的舔狗,就算剩下一口氣兒今日都要拄拐到殿上來伺候檀雲上仙呀。


檀雲的面色終於變了。


那終年一副菩薩面孔的臉上再也沒有溫和的笑意。


她扔掉手中的紅綢,帶人來了我的房中。


一元同我學這場景的時候說,「那檀雲上仙,面色如吃了屎一般!」


因為她剛推開門,便看到逐玉和我衣衫不整,滾在一起的場面。


此時,我滿面都是淚,絕望地說,「逐玉上神不要啊……」


跟檀雲過來的神仙不少,沒看到景的,也聽到了我這聲悽厲的喊聲。


「逐玉是起心魔了,快制住他!」


這一句才說了一半便有一道殘影將我身上的人撞出去,化成兩道法華打了起來,正是臨石。


逐玉瘋,臨石更瘋,他不要命一般衝上去,「那時我保護不了歲歲,如今你要動寫月,我便和你玉石俱焚!」


我身上青青紫紫都是傷,一雙手被反剪在後。


我不顧後面的打殺,無助地看向檀雲,雙眼猩紅,「仙子救我,仙子救我。」


大婚?做你娘的白日夢吧。


6


臨石被打得半死,終於同幾位神仙勉強制住了瘋癲的逐玉。


有人看了逐玉的樣子大驚失色。


「這是,不化骨毒!」


7


我兩千年前,叫歲歲,是一副沾染怨腐之氣的骨頭架子。


因為救了一位神仙,我們全村人都死了,板板正正地排在我身邊的坑裡頭。


就連我太奶也被神仙的法術打得倒仰著栽到了土裡,離我不遠。


全族血親,整整齊齊。


那位神仙叫檀雲,是天上的仙女。


她被一隻青衣的巨獸打傷,倒在我們村口。


我太奶割麥子的時候同幾個嬸子哆哆嗦嗦地看了這場熱鬧,完事又把仙女給撿了回來。


仙女兒穿著亮晶晶的衣裳,如同將夜空扯下來裁成布了一般。


村裡的赤腳大夫給仙女敷了草藥,太奶從後院裡逮了隻老母雞燉湯。村頭的王寡婦聽說太奶撿回來個女娃,樂得像得了瘋病,光著腳就跑來了。


她說這是她走丟的小閨女回來了。


我太奶嘆了口氣,給她夾了兩塊雞肉吃。


仙女失去了法力,醒來的時候一彎好看的眼問我們可曾看見將她打傷的是誰。


圍在我家的婦人起了興致,七嘴八舌地形容起了那巨獸的樣子,這些嬸子平日都是拉家常的好手。


那怪獸的長相、毛色、眼珠子是圓是扁,就連身長幾尺都用眼睛量了出來。


仙女聽完不發一言地看著我們,笑眯眯地說我們村都有功,等她回到天上就稟報天君給我們積福積壽。


等到仙女恢復法力的時候,她令村長召集所有人過來,說要給我們施法祈福。


村裡男女老少都來了,二丫還牽了自家的牛來,我太奶叫人將我舉到最前頭,說我家歲歲要有大福氣嘍。


仙女對著我們笑,然後揮了揮手,所有人都被打飛了出去。


她揮一揮袖子,就將我們全村人都殺了。


8


我被檀雲捆了扔到仙牢裡,她說我怕是那不化骨派來的小卒子,特意勾引逐玉上神的。


來抽我鞭子的小刑君尚且有些不忍,他唉聲嘆氣地同我說,「我得打你一頓交差。」


我被綁在木架子上,衣衫不整,身上都是輕輕紫紫的印記。


我低下頭掉眼淚,「我真的沒有勾引上神,我......」


小刑君沒有聽我說什麼,揚起打神鞭就對著我抽過來,才三鞭子,我便受不住暈過去了。


他要去端水將我潑醒,想了想又停下來,「造孽啊。」


9


仙氣繚繞的雲宮之中,我將自己的真身從臨石仙府的玉棺中喚醒。


一副慘白的骨頭架子,左胸和肋下都少了許多骨頭。仿佛當胸被人掏了個窟窿。


臨石受了傷,此時正在榻上打坐,他身前有一把瑩瑩如玉的寶刀,那是他的法器。


正是憑借這把刀,他卡著不動幾百年的修為突飛猛進,成了上仙。


我捧著骨頭下巴咯咯地笑了兩聲,伸手點在那把刀上。


臨石瞬間睜眼,一個法華打過來。


靈光大作,臨石的刀瞬間擋在我身前,替我接下這一擊。


「歲歲?你是歲歲?」


在他站起來的這一個呼吸間,刀柄與那瑩玉的刀鞘化成了灰。


裡頭藏著的,是一根骨頭。


我的肋骨。


臨石大駭,一把握住那根骨頭,「歲歲,你回來是要做什麼?」


我陰惻惻地又笑了兩聲,「拿回我的骨頭呀。」


他咬牙切齒地道,「當初天宮眾仙不容你,隻有我肯幫你,你知恩要報。」


臨石話落,便有一截白骨插入他的脖子,鮮血與靈氣滋滋地流出來,順著我骨骼的脈絡往上延伸。


一點一點滋潤我幹枯的氣海。


紅色的血線爬上來,如同我的筋脈再生。


「若不是你受了重傷,我現在可殺不了你呀,臨石哥哥。」


臨石睜圓了眼睛,到死都不肯閉上。仿佛不能置信,從前那個任人搓揉的歲歲,如今雲淡風輕間,便能取他性命。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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