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沒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就別來惡心別人。現在回想當初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隻覺得惡心，很惡心。」
他手上的力道一松。
想觸碰我，卻被我躲開。
我朋友拍拍我的脊背。
「大學的時候我就覺得許曉晨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現在你們倆能混到一起去，不愧是物以類聚。
「當初你出車禍進醫院，昏迷了好些天，都是情情衣不解帶伺候你。結果你病好了，反而對情情冷若冰霜，當時我就想罵你了，還是情情拉住我，現在你還跟許曉晨滾到一起了，你對得起情情嗎？」
顧子煜猛然抬頭，看向我。
「是、是你照顧我？
「我醒來時……是曉晨在我身邊，她說我住院期間你根本沒來看過我！我還聽到護士說有個女孩子天天來照顧我，幫我擦身子……」
他猛然想到什麼。
「所以，一直都是你？」
他不可置信地消化著這些年他對我做的事情。
「我說過，永遠待你好，不讓你受苦的。」
可他食言了。
他眼睛通紅，想牽我的手。
我扇了他一巴掌，他卻也不生氣。
Advertisement
我後退一步，後背抵上堅硬的胸膛。
伴隨而來的是熟悉的淡香。
「顧總，奪人所好不好吧？
「你沒有女朋友嗎，要來搶我的？」
他觸電般收回手。
沈願牽起我的手：「工作處理完了，我來接你回家。」
17
我們走之前，我望著顧子煜失神了幾秒。
腦海中浮現當初他車禍醒來時的畫面。
怪不得醒來後他對我冷淡了許多，我還以為是車禍的原因。
收回視線後，沈願當時沒說話。
回去後抱著我哭：「溫小情，你不能看到前任就丟下我。
「我們已經訂婚了，我還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了，你丟下我，我就從樓上一躍而下嗚嗚。
「你奪走了我這麼多第一次，你得負責，不能三心二意！
「更何況，你前任沒我有錢，沒我體力好，也沒我高沒我帥，拋棄我選擇他是個虧本生意。溫小情我教你做生意這麼久，你不能做虧本生意知道嗎？」
我沒忍住笑。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到底都在腦子裡腦補了些什麼？
「你還笑？好沒良心，我都快碎了。」
我忍著笑，佯裝嚴肅問他：「你怎麼證明選擇你更好？」
「我身體力行證明給你看，我學了好多新花樣。」
「這些天你都跟我形影不離，什麼時候學的？」
他耳尖微紅，眸光微閃別開眼：「就在剛剛……
「但我學習能力強。」
他湊上來，將我仰面壓在床上。
眸光攫取住我的視線，不放過我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學得很好，試試？」
18
我到公司前。
遇到了蹲在外面許久的許曉晨。
她隻為了等我。
見到我的瞬間，就衝上來指著我鼻子罵：
「溫情！我現在跟子煜分手了，他把事情鬧大，現在我們兩家的關系勢如水火你滿意了？
「我被他趕出來了！
「我用了這麼久的時間，終於讓他看向我，他身邊終於有了我的位置。
「你走那天，我開心得不得了，盼著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可你為什麼在那天跟子煜相遇，你為什麼非要來打破我的幸福？」
我疑惑地重復她的話：「你的幸福？」
我覺得可笑。
「靠冒名頂替得來的名分，算什麼幸福？
「偷來的就是偷來的，遲早會消失。」
她怒不可遏：「你懂什麼！什麼叫偷？子煜本來就是我的，我先遇見他的，他是我的娃娃親，是你的出現偷走了我的幸福！」
她說紅了眼，朝我揚起手。
巴掌還沒落下，就被我握住攔下。
我抬起另一隻手，照著她白嫩的小臉毫不憐惜扇了一巴掌。
完全沒留餘力。
她向來養尊處優，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紅著眼怒吼：「你敢打我？」
我點點頭：「打你就打你了，還要挑日子嗎？」
她發瘋一樣，非要讓我也受點傷，卻被我閃身躲過。
我笑了下：「你家這兩日在籌備合作一筆大生意吧？」
她愣住：「你怎麼知道？」
我微微一笑，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多虧了你女兒，這次合作取消吧，以後青新不會跟你們公司有任何合作。」
她還不信。
可很快，她的手機響起。
接通後，她爸劈頭蓋臉罵了她一頓，我隱約能聽見電話裡他罵得有多難聽憤怒。
許曉晨的臉色越發慘白。
掛了電話後驟然看向我。
終於確定了我確實有權處置公司大小事務。
她大喊：「你怎麼能取消？那可是我們籌備了大半年的合作！如果取消了不僅僅是我們公司，就連你的公司也會損失不少錢！」
我淡淡應了一聲。
「哦，那些錢撒著玩好了。」
她轉而看向公司大堂，想要衝進去。
我笑著叫來保安，她逐漸瘋魔，在公司門口大喊大叫：「沈總呢？我要找沈總！」
我挑眉：「你是不是忘了，青新集團最大的股東是我？」
「你不能這麼做！溫情！你怎麼能以權謀私！」
「怎麼不行？」
被帶走前，她還大喊大叫，讓我不能這樣。
見我不為所動，她用盡所有侮辱性的詞匯，咒罵我。
我面無表情轉過身。
罵吧罵吧。
罵得越狠，她家越慘。
給她該有的現世報。
19
顧子煜不知從何得知許曉晨來鬧事的事情。
他又換了一個號碼打給我。
這次學機靈了，用的雲城的電話號碼。
我接通後，那邊沉默了許久。
最後嗫嚅道：「對不起。」
我應了一聲：「你是該說對不起，但我不接受，就這樣吧。」
我隻是惋惜。
至少剛開始那兩年，我們確實很相愛，隻是沒能熬過各種因素的影響。
但這不代表我還想與他有任何接觸。
20
結婚典禮那天。
我跟沈願在草地上舉辦結婚典禮。
婚禮簡單素雅，卻深得我心。
不用很盛大，隻邀請親朋好友，在他們的見證下結婚、幸福。
卻不承想，回去之前，我們遇到了顧子煜。
不知道他在暗處看了多久。
我隻能看出他的眼眶通紅。
胡子拉碴，頹廢得不像他了。
他眼含希冀望向我。
「情情，你穿婚紗的模樣真的很漂亮，就像多年前我想象中的樣子。
「我已經查清了以前的所有事情，讓許曉晨滾了。
「我知道我錯了，錯了很多年，你做了很多我都沒注意到，甚至還誤解你，因此跟許曉晨滾到一起。
「都是我錯了……當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不再等等我查清一切？」
時至今日，他還覺得問題出在我說沒說嗎？
他望著我，淚蓄滿眼眶，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淚落下。
他很少哭。
這些年，我也隻見他哭過三次。
一次是大學時他室友給女朋友買了貴重的首飾，買了漂亮的衣服。
而他當時剛創業，錢財都投進去了，隻能給我買一束很小的花。
他哭著說，讓我受委屈了，以後會給我買最好的。
可我當時很開心，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還有一次是他創業失敗，當時我們勤儉節約，連吃飯的錢都是省出來的。
可我當時發燒嚴重，燒到四十攝氏度。
去醫院時，他甚至拿不出給我做檢查的錢，幾乎向朋友借了一遍，才湊夠我的檢查費和醫藥費。
見我醒來，他才如釋重負落下淚。
最後那次，就是我決定辭掉工作跟他一起創業。
他哭著說我跟了他，這輩子不會讓我受苦。
現在回想，那些畫面恍若隔世。
可我隻是平靜地望著他。
「顧子煜，錯了就是錯了，我也不會回頭。」
他顫抖著伸手：「為什麼不等等我？」
還未觸碰到，身後一隻手將我拉過去。
面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沈願笑得冷戾。
「等了，在我床上等的。
「我們的婚禮，也不歡迎前夫哥來。
「不過至今我還要感謝你放棄情情，否則我也無法得償所願。」
顧子煜怔然抬眸：「什麼意思？」
沈願翹起唇角：「意思就是，我大學的時候就暗戀情情，可她有你了，我沒有撬人牆腳的愛好。
「多謝你豬油蒙心，才有我的出現。」
21
那一刻，顧子煜的天好像都塌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當初話裡的意思。
他為我拒絕了很多，我又何嘗不是？
隻是一直以來我都能處理好我的感情。
不讓我的桃花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幾乎不可置信。
我卻說：「許曉晨是很壞，但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們在一起，我不反對，不過可以請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嗎？」
他跌跌撞撞、步履蹣跚, 再不復以往的風光。
整個人迅速枯敗。
我心中，卻已經生不出半點同情。
也是此時, 我終於明白當初閨蜜的那句話。
戀愛談得太久還沒結婚的，基本都走不到最後，以後也不會結婚了。
所以我們談了五年多, 顧子煜始終沒有松口要娶我。
隻因為，他心變了。
22
我與顧子煜說話時，沈願也不打擾我，隻會在事後露出委屈倔強的模樣。
我看著有些好笑, 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
他抿緊唇：「現在不是流行倔強小白花？你看我像嗎？」
我笑得不行, 撲進他懷裡。
「你不像小白花, 像黑心蓮！」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直到夜深時，我們梳洗後，他將我拉到臥室裡。
「老婆，其實我不是黑心蓮, 我是黃心蓮。」
？
「老婆，新婚夜我要給你前所未有的感受！」
我遲疑片刻。
就見到他興衝衝拿出一系列東西。
我傻眼了。
「這些天我偷偷我學了很多, 一定讓你滿意！」
可我從沒說過不滿意啊！
我驚慌往後退，卻跌在床上。
他步步緊逼。
溫柔細膩地親吻我, 熟練撬開我的唇, 勾纏、吮吸。
我不記得他是怎麼解開我的衣服的。
隻記得大腦裡好像有很多小煙花綻放。
時間越長, 大腦越一片空白。
我像是一葉扁舟，攀住沈願的脖子, 難以遏制地咬住他的肩膀。
他便更加賣力。
像是要身體力行向我證明，他很行, 還很會。
學習能力也超強。
許久之後。
我們洗了個澡，躺床上時沈願靜靜摟著我。
兩人的心跳聲好像格外清晰。
我忽而在他懷裡仰頭問：「如果當初我沒來找你，是不是我們就不會在一起了？」
他的神情格外認真：「不是，在你沒看到的地方, 我一直在關注你。
「我當時都訂好機票了，接到你的電話，我才默默退了機票。」
還有這事？
我在他胸口惡狠狠咬了一口，聽到他嘶了一聲我才滿意地移開。
繼續問：「如果我一直沒跟顧子煜分手，你也會一直等？」
他思索片刻：「我沒有撬人牆腳的癖好，但我可以等。
「你看, 我現在不就等到了？
可我搖到手都酸了，也沒搖到他。
「（因」我彎唇抱住他的腰。
「也謝謝你, 在我落魄時給了我一個選擇。」
才讓我有機會施展才能。
有機會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讓我不至於太過落魄。
無論今後如何, 至少今時今日我們相愛就夠了。
我滿意地摟著他。
卻察覺他的手指在我的後背不斷作亂。
他沉聲道：「今晚提到顧子煜的次數太多了，是我沒服務到位？
「那就再來幾次, 反正，我們時間還很長。」
？？？
……
聽聞後來，顧子煜將大部分財產都捐給山區兒童了。
做了很多次慈善，捐了許多次款, 還都是以個人的名義。
後來, 有記者問他為什麼突然之間頻繁做慈善。
他接過話筒，眼神平靜：「我在等人。」
眼睛卻在他的回答中，漸漸紅了。
網友也隻知道，顧子煜在等一個永遠等不到的人。
一生未娶, 終生都在做慈善。
這段愛情感動了無數網友，卻始終沒有感動他想感動的那人。
因為我，再沒關注過他的消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