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凌真在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那是魏璽的父親,那個給他帶來悲慘童年、虐待他們母子的人渣父親!


  魏璽這些天都承受著什麼啊……


  凌真聲音發顫,出聲:“魏、魏璽……”


  聽到她聲音的瞬間,魏璽身上的氣息,連同臉上的血色一起,消退得幹幹淨淨。


  他的側臉蒼白得沒有一絲生氣。


  魏璽背對著凌真,緩緩閉了閉眼。


  空氣正在急速從肺部抽離。


  現場已經安全,到處都是警察,她不會有事。魏璽確定了這一點,抬腳,從側門走了出去。


  凌真帶著哭腔喊他:“魏璽!”


  可這一次他沒有回頭。


  真實的內裡剖開在她眼前,他在小女孩面前,像瘋子一樣地毆打自己的生父。


  魏璽生平第一次,產生了逃跑的念頭。


  可魏遠霖咯血的狂笑依然清晰,即便走了出去,也依然能聽到。


  “想知道你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嗎?”


  “十年前他差點殺了他爸!咳咳、他是潛在的殺人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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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脖子上的疤了嗎?他弄的!當年老子再躲晚一點,頭就直接剁掉了!”


  “咳咳咳……流著老子的血,骨子裡和老子是一樣的!看到了吧?哪有人會這樣打自己的親爹?!他就是個瘋子!”


  凌真的眼睛一點點紅透了。


  魏遠霖笑得狂妄:“小閨女,你要跟一個變態殺人魔在一起嗎!哈哈哈哈……”


  眼前的女孩柔弱,漂亮,看起來不堪一擊。


  女人就是這樣的蠢東西,隻想要濃情蜜意,無法接受男人天生的獸.欲。


  他不信這樣的漂亮女人在目睹了魏璽的行為之後,還敢和他在一起!


  但凌真紅著眼眶,狠狠地盯著他半晌,忽然反問:“變態?”


  魏遠霖笑:“不是嗎?”


  凌真冰冷地看著他:“有你變態嗎?”


  魏遠霖忽然一愣。


  凌真簡直氣死了。


  她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不會說髒話。


  “你別再放屁了,魏璽和你才不一樣。”


  “你這種虐待妻兒、危害社會的垃圾才不配被人愛!”


  凌真轉身,朝魏璽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但魏璽有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呼——


  可以開始上糖了!


  你的治愈小仙子要來啦!!


  還有一更~


第84章 她來哄他


  凌真找了一路,都沒有看到魏璽的身影。


  回到剛才那個路口, 魏璽的車也不見了。


  他跑了。


  凌真站在原地, 難受地揉了揉眼睛。


  她幾乎可以猜出來始末的。魏璽的父親明顯是認識她的, 也知道他們的現狀。他說不定就是拿她當做要挾, 給魏璽施加壓力。


  那些是魏璽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他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試圖在她面前做一個好人。所以那些不好的過去,他都想掩藏掉。


  可這個人一回來,就揭開他記憶裡最痛的傷疤, 用刀刃再磨一遍,還把傷口血淋淋地翻開在她面前,讓他再痛一遍。


  ……怎麼會有這樣壞的人啊。


  凌真好難受, 她順著路往外走了好久,才終於打上一輛車。


  司機問:“去哪兒?”


  凌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去哪兒呢。


  去哪兒找他呢?


  野獸受了傷, 他躲起來啦。


  凌真又悄悄揉了揉眼睛,最後低聲報了家裡小區的名字。


  回到小區裡,坐上電梯, 出來,家裡的門果然是鎖著的, 魏璽沒有回來。


  她垂頭喪氣地打開家門, 還沒坐下,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凌真心裡一喜,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掏出手機——


  是魏母打來的。


  凌真壓下心尖那一絲絲失望,接起電話:“喂, 媽媽?”


  魏母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真真,你見到……魏遠霖了?”


  凌真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來,低聲道:“見過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魏母在電話那頭,用溫柔悲傷的聲音,為她一點點填補了那些她不知道的歲月細節。


  魏遠霖很會賺錢,魏家在魏璽小時候就很富裕。魏璽那時候穿得金貴,像個小少爺。但是周圍的孩子都不跟他玩,因為覺得他古怪,脾氣差。


  但孩子不是生來就那樣的,他也有雙明亮的眼睛,他也喜歡笑。但……好奇會挨打,無知會挨打,笑和哭也會挨打。身上的傷痕一塊累一塊,尖銳的疼痛教會了他成長——不表態,不期待。


  作為母親,她隻能聲嘶力竭地護著孩子,但隻不過是兩個人一起承擔,痛苦並不會減弱。


  魏母是和家裡決裂嫁過去的,在那個年代,她根本無處可退。母子倆在他的拳腳下忍了十幾年,支撐她的唯一動力就是魏遠霖掙下的家產。


  魏母一直覺得,魏璽這孩子雖然淡漠,但幸好血性不強,沒有長成他父親那樣的禽獸。


  ……直到魏璽十六歲的一天。


  那一天的夜晚格外黑,魏遠霖的酒喝得格外多,打她打得格外重,像是要把她弄死在家裡。


  她被拖在地上,有那麼幾秒已經失去意識。突然,房間門被踹開,身條抽長的少年站在門外,手裡拿著刀。


  隱忍多年的天性一朝引爆,眼裡的暴虐那麼驚人。


  他那一刀毫不猶豫地朝著魏遠霖的大動脈砍去,如果不是躲得快,他的頭會被直接割斷!但即便如此,那個人的側臉還是生生被劃出一道血口,同時也撕破了一切。


  魏母忍氣吞聲十幾年的經營,終於在在這一次機會排上用場。因為她重傷,魏遠霖被判了刑,後來託關系,押送到了南方的監獄裡。家產經法院審判,全部留給魏家母子二人。而彼時魏璽還未成年,救人意志強烈,那一刀的量刑從輕。


  十幾年的黑暗這才到了頭。


  魏璽隻爆發過那一次,但就這一次,卻讓魏母擔憂了一輩子。有些東西是寫在基因裡、流淌在血液中的,她害怕魏璽有一天會無法違抗那股力量,最後迎來同樣的不幸。


  “所以啊,”魏母在電話裡說,“他一直都在對抗天性,不想變成他父親那樣。對你……是忍到骨子裡。”


  “所以……所以,真真,不要怕他,好嗎?”


  “他對你是不一樣的,請你相信他。”


  “我……”凌真開口,聲音有點啞,“我不怕他呀。”


  從很久很久之前,她就不怕他了。


  凌真捏緊拳頭,聲音堅定:“我要去找他。”


  掛掉電話,她抬手一抹,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眼淚。


  她從鼻腔裡“哼”出一聲,然後抽紙巾擦幹淨小臉,提起包再次出門。


  想要見到魏璽。現在就想。


  -


  魏璽其實並沒有去哪裡。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在城市裡穿行。


  開到車子都沒了油,他才停在路邊,低頭,點了根煙。


  手指在抖,指關節上還有傷口。


  他想,他的確是個變態。魏遠霖說的沒錯。


  在某一瞬間,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心底蠢蠢欲動的黑暗,暴力的傾向在作祟。有那麼一瞬,他是真的想殺死這個人。


  但他不知道凌真在看。


  如果知道的話,他可以克制住所有情緒,不把髒的那一面給她看。


  可還是被看到了。


  叫他的時候,小姑娘聲音都在顫,是嚇壞了。


  魏璽沉默著抽完了煙,心底像煙灰一樣,沉寂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光散盡,黑夜籠罩下來,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安全感。


  凌真說過,隻有她能給他。


  但現在,她大概也不敢再給他了吧。


  -


  魏璽一直坐到凌晨,抽完了一整包煙。


  然後,把車開到加油站,加過油,開回家裡的小區。


  越近,他心底隱約的聲音就越清晰。


  她害怕嗎。


  還會回家嗎。


  很多疑問,讓他不敢去細想答案。


  魏璽從停車場走進電梯,有幾秒的時間,沒有按下樓層。直到電梯門自動關上,他才回過神,垂著眼按了自己家那層。


  電梯到了,他沉默著走出來,一抬眼,家裡的門是開著的。


  魏璽的手指一蜷。


  他緩慢地走過去,穿過房門,走過玄關,抬眼——


  客廳的沙發上,小姑娘正抱著膝蓋,雙眼通紅地看著他。


  凌真一直在找他。


  她找遍了公司、醫院、他們一起去過的餐廳,都沒見到魏璽的身影。她隻好回家,等著他,不敢睡,一直等到現在。


  凌晨兩點。


  魏璽看見她眼底的紅和臉上的怨,很像是抗拒。


  心尖微微蜷縮起來,不敢停留,魏璽下意識就轉身要走。


  走了幾步,小姑娘幽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魏璽,我等了好久好久。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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