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運氣不錯,這頭魔物體內有魔核,還是水系的。


  他現在妖核破裂不能直接吸收了,卻可以給那個人族。雖然這頭魔物的肉幾本上全是毒素,幾乎全都不能吃,但這枚魔核,總夠她換上好些肉回來了。


  惡狼先生變回了半妖形,用所剩無幾的妖識打量了一下這頭魔物的屍體,發現它的頭上上有一小塊紅色的、顏色鮮豔的皮毛。


  他割下那魔物尾巴上絨絨的部位,又拔下了那魔物渾身上下最尖利的地方,拿在手裡,扶著一顆顆巨木往山洞走。


  結果比他預想的好,他還活著。


  就算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比魔族還可怕。


  從來沒有任何同異性雌妖或者女人相處經驗的淵訣先生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那個人族,他隻拼命給自己找理由。


  大灰狼先生覺得他其實是一頭很壞的狼。


  他明知道他可能活不久了。


  卻還是吃了人家好多食物,和她睡了一張石床。


  甚至他還對她耍了流氓,摸了摸人家的唇。


  他這頭狼還過分的,把她做的那件衣服全都染上了屬於他的味道。


  所以……


  他想回去。


  起碼,把東西給她。


  可是,才好不容易翻越過了山坳,淵訣體內最後一絲妖力就全都消耗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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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妖力的支撐,他近乎狼狽的踉跄著往前。


  焦黑的血順著他已經不能算是俊美的面頰往下淌,低落在他光裸的身上,斷肢傳來快要麻木的疼痛,甚至碎裂的妖核上,也多了許多數不清的黑點。


第19章 (二更)他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別扭儲備糧先生?


  淵訣卻再也無暇顧及這些,他隻知道,在走到又一顆巨木附近的時候,他的妖識也用完了。


  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大灰狼先生甚至沒有發現,連帶他的臉上,也漸漸爬上了許多黑點點。


  在快要徹底昏迷過去的前一刻,大灰狼先生緊緊攥著妖核和那些顏色鮮豔的紅色絨絨,扶著一顆巨木緩緩坐下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甩了下落滿了雪花的快要被凍僵的毛絨大尾巴。


  他給自己凹了一個造型,懷有那麼一絲期待。


  期待著或許阮秋秋會來找他。


  但他又知道,是他用妖力給她下了深眠的法術,現在又希望她能來找自己,他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別扭儲備糧先生?


  這麼危險的森林裡,他在做什麼美夢覺得她會來找他?


  寂寥又寒冷的冬夜,惡狼先生短促的笑了一聲。


  他希望他再次被她發現的時候,不要已經是一堆屍骸了才好。


  淵訣長長的睫毛上結上了冰霜,慢慢閉上了沒有焦距的眼睛。


  意識漸漸朦朧,他卻好像產生了幻覺。


  似乎他那個應該躺在石床上安眠的小夫人,聲音正從遠處傳來,一聲一聲的喚他夫君。


  “夫君!”


  “你在哪?”


  這幻覺有些逼真,甚至他都聽到她顫抖的聲音了。


  但漸漸的,又聽不見了。


  失去了壓制的黑點,以更快的速度在那些破碎的妖核上蔓延。


  大灰狼先生徹底陷入了昏迷,他卻不知道。


  阮秋秋真的來找他了。


  “笨狼,去哪裡了啊……”阮秋秋快急哭了,她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她在大雪和黑夜裡舉著明明滅滅的火把,懷裡抱著一件黑色的獸皮衣,拿著家裡唯一的一把骨刀,心驚膽戰的在偌大的、黑暗的森林裡尋找著。


  ——時間倒回十幾分鍾前。


  點著燃木的石灶裡不斷向外傳遞著溫暖的氣息,石床上很溫暖,但阮秋秋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她感覺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了不說,大灰狼先生也突然出現在了她美滋滋的吃烤肉的夢裡。


  他臉上那一條很長的猙獰的傷疤落滿了霜,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好像恢復了焦距,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阮秋秋疑惑的望了過去,就看見那頭長相該死的甜美的大灰狼彎起唇朝她笑了笑。


  她聽見她的那個病弱夫君眼底落滿了寂寥,聲音很輕的對她說,“……睡。”


  睡?


  阮秋秋恢復了一些意識,但她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壓制著,沒辦法睜開眼睛。


  她費力掙扎,把一條胳膊伸出了獸皮外。


  涼意衝淡了一些濃鬱的睡意,阮秋秋愈發覺得不對勁。


  她昨天沒有特別累,不可能睡得那麼沉。


  是大灰狼先生幹的嗎?這頭儲備糧想幹什麼?


  阮秋秋心底有些好笑又疑惑,她一點點的掙扎著抬手,想摸一下惡狼先生的胳膊。


  但手過之處,隻有已經冰冷下來的獸皮。


  阮秋秋一下驚醒了過來,她猛然睜開眼睛,翻身朝旁邊看了過去。


  ——昨晚睡覺之前,她給大灰狼先生掖好的獸皮散亂的癱在石床上,那頭缺了左腿的大灰狼已經不見了。


  她邊上的靠外側的位置,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了。


  阮秋秋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她快速套上了衣服,裹好獸皮“鞋”,幾乎慌亂的衝到了山洞口和“儲藏室”。


  但她把山洞裡裡外外找了個遍,都沒有大灰狼先生的蹤影。


  阮秋秋拿著一塊情急之下從山洞石灶裡抽出來的木柴,站在漆黑的山洞門口,一瞬間有一種她被拋棄了的感覺。


  她想到那頭狼昨天和她說的話,他叫她離他遠一些。


  可她本來以為,他已經願意做田螺灰狼了,應該沒有那麼排斥她吧。就算他要走,也總不至於厭惡她厭惡到了連山洞都不要了。


  寒風吹在她身上,阮秋秋咬緊了唇,耳朵嗡嗡的,從喉嚨到臉頰都滾燙一片。


  丟人的酸澀感湧了上來,阮秋秋用力眨了眨眼睛,借由微弱的光線,瞥見了靠近山洞附近的雪地上,有一排不明顯的腳印。


  阮秋秋擦了擦眼角,顧不上寒風,走到了雪地裡。


  地上不僅有一排快要被雪覆蓋住的小一些的腳印,順著往前看,還有一些很深的、一看就是大型捕獵者的腳印。


  阮秋秋瞳孔縮了縮,心頭浮現起一個念頭:


  難道有什麼遠古生物、或者魔物襲擊了嗎?


  那頭狼,是不是變小把它引走了?


  阮秋秋顧不上亂想,她快速跑回了山洞裡,從“儲藏室”拿了一根很長的木材,用“主臥”裡破破爛爛的獸皮簡單裹了裹,做了一個火把的樣子。


  然後衝到石桌邊,拿起了山洞裡唯一一個她能用來自保的武器——骨刀。


  拿骨刀的時候,阮秋秋注意到她給大灰狼先生做的衣服被動過了。


  她抖著唇拎起來看了看,卻從裡面摸出了一撮銀灰色的、長長的毛。


  阮秋秋看著那一撮毛,哽咽著彎了彎眉眼。


  這頭田螺灰狼真是太過分了,既然要走,為什麼要把毛留下來。


  還有啊,她剛剛才注意到,石灶裡的木材,明顯是被添過的,甚至她留下了備用的兩盆雪水,也有一盆被他倒進了石鍋裡煮。


  簡直就像是,故意的。


  阮秋秋笑了兩聲,眸光漸漸變得明亮堅定了起來。


  她把那件給大灰狼先生做的、黑色的獸皮衣抱在了懷裡,左手緊緊捏著骨刀,右手點燃了火把。


  ——她要去找他。


  一定要把那頭自說自話,還明顯就對她用了昏睡術法,一頭殘疾狼孤獨引開捕食者的大灰狼揪回來。


  她雖然很弱,但完全可以在盡量不拖他後腿的時候幫忙當個誘餌吸引注意力什麼的。


  阮秋秋腦袋亂亂的,她拿著火把,冒著大雪,第一次在無比漆黑又充滿了無數危險的夜晚,離開了山洞。


  她尋著地上漸漸淺起來的痕跡,慢慢的越跑越快。


  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正常人,從絕對理性的角度出發,她完全不應該冒著這樣大的雪,去尋找一頭極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的大灰狼。


  就算那頭狼妖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可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也沒有相處幾天。


  隻要她能把他忘了,投奔炎狼部落或者任何一個別的部落,憑借著她異能的稀有度,活下來的把握絕對比她就這樣衝進森林裡大上很多。


  可是……


  阮秋秋控制著呼吸,不讓自己吸進太多的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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