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人一狼已經靠的很近了。
無法忽視的感覺……從他的小妻子身上傳來,是和他完全不一樣的柔軟。
淵訣瞳仁輕顫,渾身肌肉條件反射緊繃,俊臉上快速蔓延開一團紅暈,下意識松開了禁錮著阮秋秋的手。
一直不好意思說,但阮·因為一直貼著硬邦邦的狼·真的有些不太舒服·秋秋,還是迅速往後退了小半步,脫離了某狼的束縛,暗暗松了口氣。
一人一狼默契的沒提剛剛發生的事,微紅著臉不敢去看彼此。
阮秋秋稍微好一些,輕勾了一下手指,徑直坐在了石床邊上,“夫君,吃飯了。”
淵訣像石化了一樣,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慢慢挪到阮秋秋身邊坐下,拿起了早上剛坐好的木勺。
阮秋秋看了看面前的明顯新做的木盤和手邊的木勺,又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隻有一個木碗,陷入了沉思。
淵訣似乎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明顯,沉下聲音冷靜道,“用來制作木碗的木材不夠了。”
阮秋秋“……”呵,她會信就有鬼了。
她看著裝滿了色澤漂亮烤肉的木盤,想了想撥動一點兒到木碗裡,然後把裝了大半食物的木盤放在了大灰狼先生面前,半調侃的說,“既如此,那夫君便用木盤吧。”
淵訣“……”
大灰狼先生沉默了片刻,但還是沒有拒絕這個安排。
阮秋秋心底軟軟的,開始品嘗家裡的狼做的烤肉。
雖然沒在山洞裡發現烤架,但阮秋秋估摸著大灰狼先生應該是用靈力烤的。
小野牛被分割成了容易入口的大小,香氣四溢。
Advertisement
賣相和香味都很不錯,阮秋秋滿懷期待的嘗了一口,卻在食物入口的時候表情有些奇特。
味道很奇怪,肉質應該是沒問題的,但不知是不是多放了許多鹽,還是加了一些別的調味品,不僅不好吃,反而有一種嚼沙子的感覺。
“不喜歡吃麼?”注意到她有些異樣,大灰狼先生的聲音聽起來緊張又傷心。
阮秋秋“……”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搖搖頭,十分違心的說,“沒有,我挺喜歡的,味道還不錯。”
說著,似乎是為了佐證自己的話,阮秋秋又吃了一塊烤肉,表情從容淡定,唇角微微彎起,似乎真的是和她的胃口。
見狀,淵訣才略松開的緊擰著的眉,優雅又快速的解決自己面前的食物。
看他沒發現,阮秋秋才悄悄松了口氣。
她把自己這一份烤肉吃完,而後覺得胃裡漸漸升起了一絲暖意,舒適的靈力順著遊走遍布全身,丹田的靈力緩緩增長了一些。
嗯?阮秋秋注意到了這一變化,問身側的某狼,“烤肉裡是加了什麼藥草麼?”
淵訣矜持的垂下眼,看著她輕聲說,“是二階葉靈花。”
阮秋秋望著他,“葉靈花?”所以食物是因為加了這種叫葉靈花的植物,味道才會變得奇怪麼?
可她並沒有在烤肉裡看到這種植物啊?是隻揉碎了把汁液加進去了麼?阮秋秋猜測著。
“嗯。”大灰狼先生點了點頭,寬大的手掌拉起她的,變戲法一樣的揮了下衣袖。
很快,阮秋秋的手上就多了兩朵晶瑩剔透的小花,花瓣有五瓣,淺藍色的,特別漂亮。
“送給夫人。”
大灰狼先生紅著耳朵,低啞著聲音補充,“做裝飾或者做調味品都有一些提升靈力的效果。”
阮秋秋“……”她捏了捏這兩朵小花,手感像流淌的冰袋,韌性很不錯,也並不脆弱,還隱隱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是很奇特的植物。
她小心的把兩朵小花收進隨身帶著的小獸皮包裡,看著淵訣溫柔的眼睛,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個陸子冉逼迫她的雪天,她在許多食物和風雪裡偶然發現的一株小花。
盡管她將那幾瓣殘破的淺藍色花瓣撿起來清洗幹淨,但那朵普通的野花,也已經在漫長的時間裡碎裂腐爛了。
“謝謝夫君。”阮秋秋這次沒有避開他的視線,彎起眉眼朝她的狼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他閃過高興情緒的眼睛,心底卻有些輕微的刺痛。
其實她,就算沒有裝飾品,也沒有關系。
吃完早飯後,阮秋秋在某狼打算支撐著站起來洗碗之前,甩了幾個水團用靈力快速完成了清潔工作。
她很認真的對他說,她現在的靈力進階了,以後不需要在儲存雪水和泉水。
大灰狼先生很平靜的點了點頭,神情冰冷,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阮秋秋有點兒想笑,幹脆對狼說,讓他先幫忙把不同等階的綠月棉果實弄出來。
感覺到他俊臉上的寒冰稍稍融化了些許,阮秋秋才略無奈的彎起了唇角。
……
外面的風雪還在下個不停,阮秋秋正琢磨著等把綠棉處理好之後做一個織布機出來。
她曾經有接觸後,一種是全木架的大的織布機,還有一種很容易做也很容易上手的手工織布機,前者她隻記得一個大概,想必做起來不太容易。
後者倒是能試試,容易上手,就算是部落裡的幼崽們,也能幫著織一些,而有靈力輔助的大人和妖族,織起來應該就更快了。
不過等會兒需要根據綠月棉的特性,將簡易的織布機改造一下。
阮秋秋正想著,那邊大灰狼先生已經很快就把綠月棉分類好了。
阮秋秋看著分放在幾個獸皮袋裡的綠月棉,驚異於某狼的速度。
她也沒有耽誤時間,將靈力釋放出來,開始抽取綠月棉內部的水分。
原本棉花採集下來之後,是需要曬的,但現在他們沒這個條件,而且綠月棉也不是普通的棉花,所以阮秋秋就想了這個一個辦法。
出乎她意料的是,綠月棉果實裡的水分很少,她隻消耗了約五分之一的靈力,就將所有的棉花都處理完了。
這些果實之中,最高階的是三階,數量最少,大約隻夠做兩套薄薄的衣服。
二階的比較多,一階的更多。
如果留用的話這些棉花他們自己也能消耗。
但考慮到綠月棉說不定能賣掉,阮秋秋思前想後決定留下一階和三階的,把二階的做成棉衣賣掉。
下一步原本應該是彈棉花,這其實是個體力活,阮秋秋正考慮著要不要自己動手,山洞外就傳來了細小的喊聲。
第92章 拔鱗
“秋秋姐!你們在家嗎?”小薄荷的聲音響起,帶著些一絲焦急,有點啞,但卻清晰。
“熊朵朵他們也來了,受傷了。”淵訣指尖碾過一絲綠棉,眼底略過一閃而逝的煞意。
阮秋秋聞言滿臉驚訝,連放下手裡的綠月棉,站起身往山洞外跑。
“秋秋姐……”
小薄荷滿眼淚痕,急的直跺腳。
阮秋秋一打開門,就對上了她淚水連連的眼睛。
她沒來得及問怎麼了,小薄荷就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斷斷續續的說,“……滾滾、佘欽……”
阮秋秋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視線往前,看到了雕形的田秀幾乎滿翅膀的血,懷裡抱著一個呼吸微弱的幼崽。
而熊滾滾站在他身邊,整頭熊都快變成禿熊貓、鼻青臉腫背的後,瘦的隻有隻剩下兩層肉肉的肚子和脊背上都是血跡,背上還背著兩個幼崽。
是同樣傷痕累累的熊滾滾和佘欽。
阮秋秋臉色瞬間難看,她也顧不上詢問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急忙拉著小薄荷的手往裡走,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快,你們先進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現在大灰狼先生已經能控制住體內的魔氣了,就算是幼崽和傷員,進入他們的山洞也不會再受傷。
大雕和熊朵朵也沒有拒絕,一雕一熊就這樣挪進了山洞裡。
看到他們慢慢的走在後面,阮秋秋才發現田秀不僅是翅膀受了傷,腿也受了傷,估計是這個原因,他才隻抱了一個幼崽。
讓小薄荷扶著他們兩個,阮秋秋正打算把主臥的床收拾一下,把備用的藥草拿出來,就聽到淵訣慢條斯理的說,“這兒有床。”
她轉過身,發現原本堆積了不少綠月棉的小山洞正在用一種極快的速度被規整了出來,在火暖草柔軟的光芒下,原本放在角落的一些木材飛快的脫落下不需要的邊角,形成了一張兩米多寬的木床。
阮秋秋“……”
田秀和熊朵朵也沒有客氣,先是把各自帶著的幼崽放在了鋪著柔軟獸皮墊子的小石床上,自己則變回了人形,臉色難看的坐在了木床上。
小薄荷紅著眼眶站在熊朵朵身邊,離淵訣有點遠。
盡管知道秋秋姐就在山洞裡,姐夫不會很兇,但因為實力和本能的差距,她還是有一點害怕。
反倒是重傷到快要呼吸微弱的半蛇半鷹幼崽和佘欽,在感知到淵訣的氣息後,反而慢慢睜開了眼睛。
大灰狼先生視線落在兩頭妖身上,唇抿著,眉宇之間滿是陰沉之色。
“魔物動的手?”他聲音低啞,語氣緩慢,似乎毫不在意,但剛好拿藥草回來的阮秋秋卻聽出了其中壓抑著的怒火。
她看了看疼的快說不出話的熊朵朵和沒比他好到哪裡去的田秀,皺緊了眉。
阮秋秋顧不上會不會弄髒小山洞,先是凝聚了溫熱的好幾團一階治愈水珠,控制著水團清洗兩隻妖身上傷最重的地方。
大雕是腿部,右腿膝蓋幾乎整個碎裂,左肩也受了點傷,熊朵朵的傷主要在腹部,被開了好長一個口子,之前因為是妖形,在毛發和肉肉的掩蓋下很不明顯。
現在變成人形了,就能看到還在流血。
阮秋秋皺著眉,又凝聚了一團二階治愈水珠,分開一半分別給兩隻妖止血。
做完這些,她才轉過身,去檢查三個幼崽。
在熊朵朵他們的保護下,熊滾滾三個幼崽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其中半蛇半鷹的幼崽是傷的最重的,佘欽是看起來最可憐的。
小佘欽渾身的蛇族鱗片有些以一種很扭曲的狀態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