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阮秋秋愣了下神,腦袋裡有點亂。


  “所以我猜測,禁寶山,很可能通往一個未知的、修煉魔氣的人類部落。”


  “人類部落?”阮秋秋喃喃道,一時之間心裡有點亂。


  剛開始,在知道這個世界以妖族為主導的時候,她其實有害怕過,也想過去投奔一個純粹以人類為首的部落。


  但後來,她發現這個世界雖然很危險,可有大灰狼先生在身邊,其實到哪兒也都一樣。


  手掌被某狼輕輕握住,阮秋秋抬頭望向他,發現淵訣之前一直很冷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握住她手的力量也比平常大上一些,眼底藏著一絲無助和瘋狂,緊緊盯著她,“夫人要去哪兒,狼就去哪兒。”


  阮秋秋很快反應過來,這頭狼在擔心什麼。


  她覺得有點無奈,又有些好笑,心口泛起一絲暖意,“我不會走的。”


  現在地底人部落和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族部落都還有很多的謎團,也未必安全,也不知道是否允許她帶狼,沒有必要離開。


  熊健康看著這面前的一人一狼,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別擔心,我剛不是說,這次修補結界有兩個發現嗎?”


  熊貓爺爺語氣變得輕快了一些,“除了剛剛那個發現,還有一個,那就是,我發現當初我帶進去的那塊魂木,還能使用兩次。而且我還在存放紫玉的山洞裡,發現了一塊新生的魂木,那塊魂木估計能用上三四次。”


  阮秋秋愣了下,然後有些驚喜,“真的嗎?”


  “對。”熊貓爺爺先是笑了下,而後就有些悵然,“恐怕魂木這麼多年都是這樣傳承下來的,隻是當初我們冬熊部落弄丟了這塊魂木,沒辦法進去,自然也得不到新生的魂木了。”


  “若是當初……”


  熊健康眼角有些湿潤,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將那塊還能使用兩次的魂木掏了出來,遞給了淵訣,“崽,當初爺爺說了,可以讓你去尋寶,現在這話,還是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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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預感,今天沙族部落的事情不算意外。你應該也清楚,獸潮能給魔物帶來的好處,我們妖族的血肉對他們來說,是大補之物。”熊健康道,“也許是深淵為了魔王之位搶奪傷亡慘烈,這次才會通過臨時空間通道攻打。”


  “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熊健康看著淵訣的表情,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心裡有數就好。”


  淵訣也沒有拒絕,他接過那塊魂木,眼底閃過一些暗光。


  大灰狼先生和熊貓爺爺像打啞謎一樣,都沒把話說破。


  “好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我這邊會照看著的。明天就是妖魔集市的開市時間了,等明天再來商量吧。”熊健康說完,也不給一人一狼緩衝的時間,直接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累了要休息。


  阮秋秋有一點兒無奈,將一些打算明天售賣的、裝著治愈水珠的小木筒放在了石桌上,又檢查了一下卿如意和莫不歸的狀態,才跟著淵訣離開了山洞。


  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雪花飄落而下,阮秋秋手腕上的夜光珠散發出了柔軟的光。


  她坐在大灰狼先生身側,有點看不清前方的路。


  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剛剛熊貓爺爺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大灰狼先生已經察覺到了,他又察覺到了什麼?


  寒風順著衣領鑽進身體裡,累了整整一天多,阮秋秋又累又冷,唇瓣有些發抖,甚至有些說不出話。


  她的狀態很差,淵訣也注意到了,他夜視能力很好,完全能看清阮秋秋現在面色蒼白的樣子。


  緊緊握住她的手,大灰狼先生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有些猶豫,“秋秋,想去泡溫泉麼?”


  阮秋秋把臉埋在他溫暖的懷裡,聞言沒有猶豫,“好。”


  她感覺自己髒髒的,在家裡其實並不能算洗的很幹淨。


  但她頓了頓,道,“先回去拿一下衣服。”


  “有衣服。”淵訣努力發熱,控制著木制輪椅,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前往之前他洗野澡的小溫泉。


  阮秋秋精神很差,此刻倒是沒有了什麼旖旎的心思,聞言便點了點頭,沒細想他說的有衣服是什麼意思,隻滿心全是對未來的擔憂。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夫君,族長爺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淵訣明顯頓了一下,他控制著指尖的淡色蝶翼,輕抿著唇,言簡意赅的說,“那個八階魔物要行動了。”


  阮秋秋腦袋亂成一片,她想到如意奶奶心髒附近的魔蠱、莫爺爺身上可怖的傷口、白日裡那些受了重傷的紅雕、還有更多的,死在了角落裡的妖族,心底湧起了一股難以忍受的怒火。


  很多妖族,不過隻是想要安安穩穩的度過普通的一生罷了,卻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光是努力的活著,都那樣的艱難,危險如影隨形,不得短暫的安寧。


  普通和弱小,並不是他們的錯。


  阮秋秋攥緊了手,又一次覺得自己的弱小和無力。


  但其實她已經突破了三階,在整個妖族大陸上,也不算弱者了。


  淵訣長睫微顫,想了想,腦袋上便冒出了一對尖尖的狼耳朵。


  阮秋秋隻覺得腰上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她順著夜光珠微弱的光,看到了大灰狼先生那一條輕輕擺動著的毛茸茸狼尾巴。


  “……摸?”某狼有點害羞,但更多的確實擔心,“耳朵也可以。”


  他不確定這樣的方法能不能讓小妻子心情好一些,但語言貧瘠,他亦不善言辭。


  阮秋秋忍不住笑了下,心口湧起暖意。


  她沒有辜負淵訣的心意,伸手慢慢的摸過他的尾巴和狼耳。


  之前禿了一小塊的地方已經長好了,毛毛不算特別軟,但手感並不差。


  耳朵大概是他的敏感點,阮秋秋隻是輕輕摸了摸,淵訣的呼吸就有點粗重了。


  偏這狼要忍著,難得乖順的讓她摸。阮秋秋隻覺得心底那些難言的情緒,似乎也在這一片毛茸茸裡,如微風拂散的塵埃一般,漸漸的消散了。


  她情緒好了很多,那狼便沒再克制,用剛剛還很乖巧的尾巴緊緊卷住了她的腰,沙啞著聲音說那狼要收利息了。


  阮秋秋有點懵,她放在淵訣狼耳上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回來,便被他掠奪了全部的呼吸。


  淺色的蝶翼還很盡職的撐著傘,溫柔的雪花被寒風裹挾著盤旋在半空之中,卻好似閃著溫暖的光。


  阮秋秋很快就見識到了平時淵訣洗野澡的地方——


  那真的是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哪怕他們的速度很快了,也還是走了十幾分鍾。


  周圍全是荒石,連什麼植物都沒有,奇特的是,在巖壁下方,形成了一個奇特流動的、大約是婚床兩倍面積的小溫泉,靈氣稀薄,但霧氣繚繞,看起來很溫暖。


  雪花落不到小溫泉裡,裡面的水看起來很幹淨。


  阮秋秋用靈力探查了一下,發現溫泉不深,大約隻有一米二左右,水質很不錯。


  她今天大概太累了,腦袋有點轉不過彎,好像傻了一樣,看了兩眼溫泉,竟然拽著狼的胳膊問他,“夫君和我一起泡麼?”


  阮秋秋說完,還沒意識到不對勁,畢竟這個小溫泉的面積挺大的。


  直到她發現淵某狼俊美的臉即便是在夜光珠微弱的燈光下,都特別的紅之後,她才意識到什麼,猛地紅了臉。


  “……”大灰狼先生猶豫了一下,努力從阮秋秋紅透了的臉頰上移開視線。


  他從背包裡拿出幹淨的獸皮帕子和阮秋秋許久未見的那條白色毛線條,又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株或暖草,先將木制輪椅挪到了小溫泉邊,接著便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的出,他很緊張,指尖總在顫,花了好幾十秒,才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夫君?”阮秋秋叫了他一聲,接著就看到大灰狼先生伸出長臂,開始脫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長袍。


  阮秋秋“……”其、其實她還沒準備好。


  但讓阮秋秋有一些意外的是,淵訣那件長袍裡面,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件自帶狼皮。


  平時穿衣服不到三秒鍾的淵某狼,脫下這件長袍,卻花了足足一分鍾。


  他拼盡全力將那件長袍塞到阮秋秋手裡,憑著感覺,彎下腰,貼近她的耳朵,聲音裡是難以克制的洶湧愛意,“夫人……穿狼的衣服。”


  他湿熱的呼吸灑在耳廓,帶著一陣直達心底的戰慄,阮秋秋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衣服,有些失神。


  等她再回過神來,那頭狼已經同她拉開了距離,殘缺的腳下浮現起許多隻蝶翼,拖著他就那麼飛到了山壁上。


  他似乎是在用行動向她證明,他是一頭正經狼,不會偷看她沐浴。


  阮秋秋滿臉紅暈,將那件幹淨的月白色的長袍放在了椅子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將椅子推到了山壁下的一個角落裡,好幾次抬起手,都沒好意思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在火暖草的光亮下,她看著自己沾著血汙的獸皮裙,到底還是心一橫,快速脫下,然後走進了溫泉裡。


  哗啦啦的水聲本平常不過,但此刻落在某隻蒙住了眼睛,拼勁全力克制自己的大尾巴狼耳朵裡,卻像致命的幻樂。


第108章 溫泉


  水聲流動帶給拼盡全力成為了正狼君子的淵某狼的巨大衝擊,是阮秋秋沒有想到的。


  她渾身浸泡在溫暖的熱水裡,感覺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溫暖的水流淌過手臂,阮秋秋摸著脖頸上那根串著紅色傳音珠的繩子,撩起了湿漉漉的長發。


  這是阮秋秋第一次在外面洗野澡,看著一片黑漆漆的環境還覺得有點兒可怕,她猶豫了一下,往火暖草形成的範圍靠了靠,握緊了那顆傳音珠,小心的輸送了一絲靈力進去,叫了大灰狼先生一聲,“夫君。”


  站在山壁上、竭盡控制不讓自己的妖識輻射開的淵訣握著那顆傳音珠,因為一些克制不住的想象,俊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嗯?怎麼了?”


  阮秋秋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黑。”


  “我在。”淵訣尾音低啞,豎起的一對尖耳朵抖了下。


  他雖然沒用妖識,但一直在警戒著,若是有任何生命跡象,他第一時間便能發現。


  阮秋秋笑了一聲,“嗯”了一聲,卻沒有切斷傳音珠。


  淵訣便也握著那顆閃著光亮的紅珠,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不想讓家裡的狼等太久,阮秋秋盡可能洗快了一些,然後赤著腳從溫泉裡走了出來。


  她用靈力將自己飛快弄幹,穿好鞋子,然後套上了某狼寬大的衣服。


  衣物摩擦的細微聲音被放大,夾雜著風聲和呼吸聲,比剛剛更為致命。


  某狼明明什麼都沒看到,脖頸和耳朵卻都已經變成粉色的了。


  他仗著小妻子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幹脆伸手捂住了半邊俊臉,努力克制著呼吸,不讓自己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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