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屎糊滿了眼睛,大大的眼睛寫滿了好奇,小鼻子上還掛著清晰可見的鼻涕。
男人皺起了眉頭,修長的手指將貓腦袋按進了衣服裡面。
「別鬧。」
見他們想要走,我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
「你想買感冒藥,是給貓吃的嗎?」
他回過頭,凌厲的眉頭微微地皺起。
然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頓時松了一口大氣。
「它好像是生病了,不一定是感冒,可能是貓鼻支,要去寵物醫院檢查,你把它抱過來我瞧瞧。」
我之前在寵物店做過一段時間。
所以對貓的一些日常病還是比較了解。
知道對方不是壞人,我就放心了。
他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我,最後還是把那小奶貓遞給了我。
我看著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被逗笑了。
明明一副道上大哥的模樣,偏偏是個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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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柔情,這個大哥能處。
我跟荊初因為一隻貓結緣。
後來我收養了那隻貓,也知道了荊初是這一代夜總會的老板。
名下十幾家夜場。
據他自己說,他 15 歲就出來混社會了。
從一個街頭小混混變成道上大哥。
十年了,刀尖舔血的生活過累了。
想有個家。
於是他向我求婚了。
讓我做大哥的女人。
毫無意外地,我接受了。
因為我怕他的小弟拿刀砍我。
我本以為他玩膩了自然會放手。
結果這家伙婚後直接金盆洗手。
開始好好地做起了生意,還是個妻奴。
上交工資卡,下班回家買菜、做飯。
三點一線就算了。
他竟然跟我說,他還是個小混混的時候勵志要坐上大哥的位置。
如今,他立志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完美老公。
ojbk,思想覺悟還挺好。
7
不得不說,陳茶十分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我們回家後不到兩天。
我爸竟然破天荒地打來了電話。
還說:「媛媛啊,我想過了那天是我們做得不對,招待不周,造成了誤會,好歹也是小荊第一次上門,是茶茶不懂事,這不我們年前灌了香腸,想要給你送點過來。」
我冷笑一聲,就想拒絕。
我跟家裡鬧崩,在外面打工。
哪怕就在同個城市。
他這個當爹都對我不管不問的。
之前也沒見他眼巴巴地給我送香腸啊。
結果我爸又補了一句。
「哎,你媽媽在世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香腸,我還記得那時候……」
「行了,我把地址發給你。」
我跟荊初結婚後,他就在市裡買了一套小別墅。
地址我爸他是不知道的。
畢竟我結婚他們都沒來。
「好好,我們要走親戚,就讓茶茶給你們送過來吧,她也想跟你們賠罪。」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中有點不舒服。
打親情牌來騙我,其實是為了幫陳茶騙我的地址吧?
可真夠行的,看來我這妹妹還真沒死心啊。
還真對荊初勢在必得。
果然不到一小時。
陳茶就再次花枝招展地登門。
她今天穿著一個修飾身形的緊身包臀裙。
外面還披著一個假皮草外套,蹬著十釐米的高跟鞋。
見到是我開門,她愣了一會兒,收起了那凹造型的大白腿。
「姐姐你們家好難找啊,腳都給我走痛了。」
我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既然那麼難找,寄個同城快遞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我是來登門賠罪的,前兩天是我不好。」
她剛進屋,鞋子也不換。
一腳一個鞋印地踩在了客廳的羊毛地毯上面。
她打量了一眼。
「姐夫不在家嗎?」
「哦,他出去買菜了。」
剛說完,荊初就拎著菜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了陳茶,他的俊眉皺起,質問的眼神看向我。
好像是在問我:怎麼把這個瘟神放進家裡來了?
我攤手:我也沒有辦法啊,這跟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讓你別裝大哥,你倒好,裝霸道總裁了。
8
陳茶見到荊初。
頓時眼睛一亮,直接就小跑著過來。
結果還沒有走兩步就被絆倒摔在了我們兩人面前。
那叫一個狗吃屎。
她期期艾艾地揉著腿。
「我好像歪著腳了,姐夫你拉我一把。」
看著她腿快要劈成了一字馬了,連底褲都要露出來了。
我還看不出她想幹啥嗎?
立馬上前就去扶她。
「這麼大人了,走路都不會啊,平地都摔跤,要不你去醫院查查你小腦正常不?」
我拖著陳茶想把她拽起來。
她咬著牙使勁地往下拽。
跟我表演起了拔河。
一副除非荊初拉她,不然她就焊在了地板上的模樣。
我求助地看向荊初。
結果他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到陳茶身上過。
十分鎮定自若地拎著剛買的菜去廚房,還系上了我給他買的貓咪圍裙。
我見狀索性也不管她了。
行吧,愛劈叉就劈叉吧。
「不愧是上藝校的,功夫活練得挺好。」
我給她豎起大拇指。
陳茶很尷尬,見我們都不搭理她,好一會自己爬了起來。
整理了一下發型,又撲向了廚房。
「姐夫,家裡是你煮飯嗎?」
「你真不容易啊,要掙錢養家,回家還要做飯伺候我姐姐。」
「如果我以後有了老公,我肯定舍不得他給我做飯,畢竟做飯是女人的事情,男人都不應該進廚房的啦。」
陳茶的茶言茶語剛落。
就見到荊初不耐煩地點了一根煙。
平時我是不讓他在家裡抽煙的。
但有時候他也有男人的煩煩,會抽一根。
也無傷大雅。
此刻他點上了煙,我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大哥要發火了。
我偷偷地站在廚房外面,準備隨時攔住他發飆。
果不其然。
荊初叼著煙,回頭看著陳茶。
不耐煩地撸起了袖子,將菜刀猛地剁在了菜板上。
頓時一整手的花臂整個顯現出來。
「老婆今晚吃啥,要不把這貨給做了吧?」
他冷冷地盯著陳茶。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拿正眼看她。
但我想陳茶應該不太高興。
因為陳茶還沒有從他結實的花臂上轉移開視線,而下半句話就卡在了嘴裡。
「做……做了?」 她臉色煞白。
9
荊初將菜刀拔了出來。
拎在手上把玩著。
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我們家就是我老婆主外,我主內,做飯洗衣服全是我,我喜歡給我老婆幹活,你是不是有意見?」
陳茶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才結結巴巴道。
「我我……我沒意見,就是替姐姐心疼姐夫不容易。」
「你是我什麼人,輪得著你來心疼?」
眼看著荊初拎著刀走了過去。
我立馬蹿進去。
將一旁菜簍子裡面的魚遞到了荊初的手上。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草魚不是海貨,今晚咱們吃剁椒魚頭吧?我妹妹難得地來看我,得好好地招待人家。」
我暗地裡掐了掐他的腰,壓低聲音說道。
「你這黑社會的習性得改,你可是立志要成為遵紀守法的完美老公的男ƭũ̂₌人!」
荊初瞬間有些委屈地看著我。
不樂意地將刀收了回去,撇了撇嘴角。
我將他嘴巴的上的煙給拔下來丟了。
陳茶還在傻眼地站在原地。
我忍不住將她拉了出去。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吃你這一招。」
陳茶這才反應過來。
臉色十分難看,好一會才擠出一抹笑容。
「姐夫剛剛是開玩笑吧,他這個人可真幽默啊。」
呵呵,要不是我攔著。
你狗命都保不住了,還擱這兒幽默呢。
10
我琢磨陳茶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
是個正常人也能看出來荊初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了吧,偏偏她還留在我家。
我跟荊初從廚房端菜出來的時候。
正好看到陳茶在陽臺邊上打電話。
她雖然壓低著聲音,但還是被我給聽到了。
「放心吧媽,我這裡出了點小差錯,就沒有我陳茶拿不下來的男人,這個荊初我勢在必得。對,你是沒來他們家,你不知道他們家住著別墅呢,房子頂我們幾個家大。隻不過她老公好像是有點不對勁,不過有錢人都有點怪毛病,很正常。」
「陳媛媛沒才沒貌的,她憑什麼能找那麼好的老公?估計是被她給騙了,你等著瞧,我以前能搶她的男人,現在也能搶,男人嘛,腦子裡面不都那點玩意嗎?今晚上不用等我了,我不回來了。」
我心中惡心得要命,這個陳茶 ,果然是看中荊初有錢才撲上來的。
也就認識荊初之前,我曾經交往過一個男朋友。
那個男朋友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人長得挺清秀的,說話也討人喜歡。
那時候我爸闌尾炎住院,給我打電話。
讓我去醫院照顧他,我本來不想去的,但還是沒狠下心。
就帶著那個前男友一起去看望我爸。
結果陳茶當時也在,在我照顧我爸的時候。
陳茶不知道什麼時候勾引了我那個前任,兩個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
我爸病好出院,陳茶就親昵地挽著我那個前男友。
跑到我跟前說了分手。
「對不起嘍,姐姐,哥哥說對我一見鍾情了,想要跟我在一起,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我連骨灰都想給她揚了!
這事兒我直接鬧到我爸面前了,既然她不要臉,那就都別要臉了。
結果我爸卻黑著臉道:
「你自己守不住男人,還能怪你妹妹身上?想想自己的問題吧。」
我氣個半死,後來兩年都沒有回家。
偏偏陳茶把我前男友勾搭去了之後,沒有一個月就把他給甩了。
照著她的意思是,嫌棄他太窮了,之前看上他,不過是因為想搶我的男朋友而已。
有著前車之鑑。
我知道陳茶不會善罷甘休,隻不過我也不傻 。
行啊,上次沒有見到她是怎麼成功的。
這次就讓我好好地看看,她是怎麼從我身邊勾引男人走的。
能勾搭走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陳茶,吃飯了!」
我將碗碟重重地一放,荊初也正好出來。
陳茶立馬掛點了電話,小心翼翼地坐在飯桌上。
十分勤快地主動搭手盛飯盛湯。
我這才發現她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
裡面的貼身連衣裙,領口都快低到人魚線上去了。
看來是一計不成,又換成美人計了。
我故意貼在荊初耳邊道。
「咋樣,好看吧?」
結果荊初卻不滿地抓住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小腹上。
壓低著聲音沙啞道。
「好看個什麼?她胸前的二兩肉,還沒有我的腹肌大呢,你看她,還不如看我。」
陳茶根本沒有察覺到我們兩人的小動作。
還一邊嬌滴滴地說道。
「對不起啊姐夫,我是來賠罪的,那天都怪我不好,說了對姐姐不好的話,我真的不是故意噠,我現在就以水代酒,敬姐夫一杯。」
荊初眼神都沒瞟她一眼。
一個勁地往我碗裡夾菜。
「知道你喜歡吃辣的,我特意買了泡椒做的魚頭,你嘗嘗味道。」
我看了陳茶一眼,故意也捏著嗓子說話。
「哎呀,味道有點鹹了,你是不是鹽放多了?」
說著就把魚頭又丟回了荊初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