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松了一口氣,走出臥室,讓鄭子軒帶我去了廚房,問他,「你吃飯了嗎?」


他搖頭,「早上小叔煮了粥。」


現在都 12 點了,肯定餓了。


我打開冰箱,裡面有面條,有青菜蘑菇,還有半隻雞。


先煮了一碗青菜雞蛋面給鄭子軒吃,才開始煮雞湯。


雞湯煮的時間比較長,我蓋上蓋子,和鄭子軒在客房地板上鋪了墊子,下起了跳棋。


耳邊是鄭軼淺淺的呼吸聲,我和鄭子軒都放輕了聲音。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和鄭子軒對視了一眼,一起站起來走到玄幻,我先看了下貓眼,「是個阿姨。」


鄭子軒站在凳子上,扒著貓眼看過去,「奶奶!」


他連忙打開門,阿姨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僵滯,沒過幾秒綻放出更大的笑容。


她一步跨進來,關上門,把擋在身前的鄭子軒推到一邊,順便把菜包放到玄幻邊的桌上,直接搭上我的手。


「好俊的丫頭,你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啊?」


我一愣,老實回答,「水安安,是小學語文老師。」


她笑得更開心,帶著我往客廳走。


「和鄭軼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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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上搭訕和家長會見面兩者抉擇了一下,說,「我是鄭子軒的語文老師,昨天鄭軼去給孩子開的家長會。」


她面色一滯,「那你不是……」


「不是什麼?」


「沒事沒事,水老師,你今天是來家訪的嗎?」


「不是,鄭子軒給我打電話說他小叔發燒了害怕,我這才過來的。」


「哦,這樣啊,老師你人真好,鄭軼發燒了你都過來……鄭軼發燒了?」


我點頭。


她連忙起身,身形卻驟然頓住。


「媽,你怎麼過來了?」


鄭軼站在客房門口,對著客廳,聲音明顯沙啞,莫名有幾分染上情欲的味道。


我的耳朵隱隱發燙。


「我來給你們做飯啊,一直吃外賣不健康。」


我突然想起來我煮的雞湯,小跑到廚房,還不過火,松了口氣。


鄭軼跟著進來,廚房瞬間就逼仄起來。


「你……」


「我……」


我和他同時開口,又同時靜默。


「抱歉,剛剛床頭的手機一直振動,我以為是我的就接了電話。」


我突然想到進門前給我哥發的消息,從他手裡接過手機,按下電源鍵,卻依舊是黑屏。


看著黑屏,我突然想起來我剛換的那張屏保。


救命!我立馬轉頭看他。


鄭軼果然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我打了一個招呼,對面有個男的開始罵我,但是沒罵兩句就關機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大概知道我哥為什麼會罵他。


手機開不了機,我向他借了手機,突然發現,我不記得我哥的電話號碼。


鄭軼讓我把電話卡插到了他家闲置的手機裡,我給我哥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他坐到沙發上,拆了我的手機,檢查了一會兒,看了我一眼,「你的手機修過?」


我點頭。


「修的時候你不在跟前?」


我點頭。


他把手機復原,「主板被人換了。」


那小哥看著貼心,居然背地裡陰我!


這時候,我哥打回來,我接通就聽到他跟破風箱一樣的喘氣聲,想讓他多喘一會兒把氣喘勻,沒想到他屏住了呼吸,我聽到他吞咽的聲音。


接著他的聲音傳了過來,雖然聲線依舊不穩,但是十分冷靜,「我是她哥哥,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可以要錢,別動她。」


錢?


我看向鄭軼,他一臉莫名地搖頭。


「哥,你想什麼呢?」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沒多久我年少時混過的儒雅隨和的哥哥破口大罵,是那種不能過審或者得消音的髒話。


我虛得很,在勢頭不對的時候就關了免提,走到陽臺小聲說話。


這也導致了我並不能打斷他一連串的質問。


終於在他喘口氣的時候,我飛快地解釋,「我手機壞了,那個男人是我學生的小叔,他生病了,學生害怕才打電話給我,我和他什麼也沒有,他更沒有強迫我。」


他緩了一口氣,「你一個女生,手機壞了還敢往一個男的家裡跑,有沒有腦子?除了你他家裡沒人了嗎?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


「差點什麼?」


「差點去給你挑風水寶地!」


我誠心認錯。


他冷靜下來,「下來,跟我走。」


「可……」


「可什麼可,你不下來老子頭給你撅了,不許掛電話,一分鍾以內我要看到你,否則老子就報警。」


 


9


我知道我哥的狗脾氣,來不及和他們解釋清楚,道了個別,拎起包就往樓下衝。


我哥叉腰站在小區門口,身上在冒著熱氣,腳邊躺了一輛可憐兮兮的小黃車。


他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殺氣,衝向我……的身後。


我立馬拉住鄭軼的胳膊,壓低聲音對他說,「你怎麼下來了啊?我哥會打人的!」


他大學就是全省空手道亞軍了。


鄭軼拍了拍我的那隻手,輕聲說,「沒事。」


我氣他不聽好人言,突然感受一股涼意襲來,我抬眼望去,對上我哥眼裡的四個大字,「你死定了」。


然而我預想中的打鬥場面沒有發生,他們在進行了一番友好交談後,我哥甚至同意了鄭軼送我們離開。


在車上,我如坐針毡,坐在後排,鄭軼和我哥一個開車,一個坐副駕,你來我往,談笑風生。


我哥是八面玲瓏的性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鄭軼完全不怯,哪有在我面前的半分局促。


可惡,回去就讓我哥出書:《說話的藝術》


在路過一家商場時,我哥讓鄭軼停了車,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甩了一個盒子到我手裡,


我蒙圈地打開,是某牌新款手機。


我差點落淚,他從小和我搶辣條,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啊。


「把手機換下來還給人家,家裡人還不疼你嗎,一破手機不好使了也不知道換。」


我邊換手機卡邊尋思,我們家家風不是男女平等,獨立自主新時代嗎?


什麼時候偏疼過我了,揍我的時候也沒見手軟啊。


但我沒說出來,把鄭軼的手機遞給他,他隨手放進口袋裡。


到了我哥撂車的地方,上面果然貼了罰單,還好不是什麼交通要塞,不然我的良心不安。


我哥把罰單拿下來,嘖了一聲,瞅了鄭軼一眼,鄭軼眉頭一動,「我來交罰金吧。」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被他安撫下來,抬眼看過去,我哥又在瞪我。


「這多不好意思,要不,咱們加個微信,你微信轉賬給我吧。」


這似曾相識的話語……


不過我和我哥的區別是我轉錢,他收錢。


我哥如願以償加了微信,我和鄭軼道別,坐上我哥的副駕駛,還沒系上安全帶,我哥就開了火,打開車上藍牙給我嫂子打電話。


「媳婦兒,把咱家的搓衣板拿到客廳。」


我心頭一跳,弱弱表示,「體罰不可取。」


鄭軼不在這,我哥原形畢露,罵了我一通,如果語言是刀子的話,那我現在已經千瘡百孔,半身不遂了。


「下次還敢不敢去陌生男人家裡?」


我弱弱反駁,「那是我學生家長。」


他冷冷嗤笑了一聲,「人心隔肚皮,你了解你學生你就了解鄭軼?他稍微對你好點你就稀泥糊眼了?咱家裡是沒多寵你,但也沒苛待你,你也見識過好的,別人家一對你好,你就感動的不知道東南西北,沒出息。」


「我感覺他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你運氣好,萬一你運氣不好呢?不對,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你運氣不好呢?遇到一個差的,你傻兮兮貼上去,你看我來得及救你嗎?」


我端正好坐姿,準備挨罵。


嫂子打了個圓場,我哥臉色好看了些,進了小區,先去手機維修店替我討回了公道,他撒了一通氣,出來心情顯而易見地變好了,又變回了原來懶洋洋的樣子。


別說哥不疼你,你這部手機一共六千四百多,哥給你添四百,六千你盡快轉給我。


我:?


「是你給我買的,我又沒問你要。」


他點了點頭,「都是因為鄭軼,我這才給你買的,要麼我去找他要這六千塊錢。」


…….可惡啊!


10


我回家後,模糊了具體過程,在想法裡哭訴我的六千塊錢,怒斥我哥強搶的手段。


沒想到底下一邊倒誇我哥好有安全感。


還有說我確實欠考慮的。


我知錯了,別罵了別罵了,再也不會了。


我給鄭軼發消息,「我到家了,罰單的錢我出吧。」


接著把錢給他轉過去。


他沒有收,而是給我打了電話,他的發燒還沒有完全好,略微沙啞的聲音透過聽筒,就像是在耳邊說話一樣。


「你哥哥說的對,女孩子安全很重要。我該提醒子軒不要給你打電話的。是我的問題。」


「啊……你不要自責,我忘了回我哥消息,手機又壞了,這不是你的問題。」


他咳了兩聲,我問他,「你燒退的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好了,隻是一點咳嗽。」


「哦……」


一時之間,隻有我們兩個的呼吸聲。


我突然想起來鄭子軒對我倆的評價,一個不愛說話,一個不會說話。


屬實正確了。


我的手隨便摳著,摸到一個硬紙板,瞥了一眼,張口就說,「你覺得《百年孤獨》這本書怎麼樣?」


啊……我在說什麼,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低低笑了起來,笑聲穿過聽筒進到我的耳朵裡,隻把我整個人燒了起來。


「和魔幻現實主義比起來,我更喜歡看浪漫主義的一些書。」


「比如呢?」


「《西遊記》」


「……」我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嗯……我好像知道你單身的理由了。」


他笑了起來,語氣帶著說不出的輕松愉快,「以後我會去看其他書,教我愛情,你願意給我推薦嗎?」


「可以啊,現在就可以給你推。」


「嗯,我聽著。」


「《紅樓夢》」


這次換他沉默,「或許,我想看一些圓滿結尾的愛情故事。」


「哦。」我摳著書皮,歪頭想了想,「乍一想,我也想不出來。」


「那,你明天有空和我一起去圖書館嗎?」


小青蛙在我胸腔裡猛烈跳動了兩下,我嗯了一聲,「可以啊。」


我掛了電話,就找到我的讀者群,「大消息!他約我去圖書館啦!」


有了第一個發,「我磕的 cp 成真了!」就有無數個+1。


我笑著看著刷屏,隱約間又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我去群成員裡搜索,輸入了「Y」,果不其然有這個人。


不是吧,不是吧?


我打開鄭軼的微信,刪刪減減,「你……那什麼……」


我實在沒膽子發出去,又切到讀者群。


「如果你看到了就在微信給我發條消息。」


不顧群裡的爆炸,我手心出汗,提著心守著手機,在過了兩分鍾後。


原本略微暗下去的屏幕亮了起來。


鄭軼的微信消息叮咚彈出來,我面如死灰。


他就給我發了一個狗頭!


我現在好討厭狗頭!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問你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心如死灰。


「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因為你不想讓我知道。」


我真是,無話可說。


「你既然不想讓我知道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給我留言?」


「不想瞞著你,所以提示你。」


隔了幾秒,他又發來一條,「而且那麼多人都在發,我沒想到你會注意到我。」


他真是不懂撲街作者的心,每一條評論我都很興奮去看好嗎?


雖然我好久沒寫了……


「你起碼換個名字啊,你所有平臺都用一個名字嗎?」


「嗯。」


果然!


「我名字換好了。」


我去看了一眼,不是 Y,換成了浂,和他的「軼」一個讀音。


我捂住跳起來的小青蛙,故作平靜地問他,「怎麼換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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