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序一知道寢室幾個人跑去參加社團活動,寢室就剩我一個人後,立刻跑了過來,把我按著親了半天後黏黏糊糊地抱著我撒嬌。
「下午要去實驗室,去不了,你聽話。」
已經徹底放棄掙扎的我,敷衍地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傅淮序才不情不願地放棄讓我去看他比賽的事。
「那寶寶你晚上和我一起出去約會好不好?」
「好好好,去去去。」
實在是真的很忙的我很難抽出空來安撫傅淮序,也不管他說了什麼,全都隨口應下。
傅淮序看到我忙碌的樣子,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安靜地窩在一邊看著我。
聽說傅淮序的奶奶是外國人,所以傅淮序的五官輪廓分明,長得極具攻擊性
尤其是那雙眼睛,漂亮得過分。
當他靜靜地看著我時,眼底是不加掩飾的親昵和喜歡。
我不自覺地避開他的視線,繼續低頭做著自己手上的事。
等我終於忙完後,傅淮序已經走了好半天了。
我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這段時間太忙,我實在沒有一點多餘的精力分給傅淮序。
算了,忙完這一陣,再多陪陪他吧。
我在心裡默默地想道。
聽到傅淮序進醫院的事時,我正在實驗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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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序那張臉和別人幾十輩子都不一定可以趕上的家世擺在那裡,關注他的人很多。
所以很快他見義勇為卻被肇事者捅傷進醫院的事就傳到了我這裡。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隻知道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走進了傅淮序的病房。
因為一路趕過來太急,我的胸腔泛著一陣又一陣的疼意,推門的手都在發抖。
7
幾個人正圍著傅淮序,隔著人群,我快速地打量著傅淮宴。
見到他沒事,我緊繃到極點的神經才微微放松下來。
「陸時嶼,你來這裡幹嘛?來看我哥的笑話?」
賀言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的腳步一頓,這才反應過,在所有人眼裡我和傅淮序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死對頭。
我沒有任何來看他的理由。
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我應該立刻離開才對。
可是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時間我有些進退兩難。
「沒事,你們出去吧,等一下不是還有課嗎?我已經沒事了,你們先回去。」
賀言聽到傅淮序的話,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後還是走了,隻是走之前還是不放心地看了我好幾眼。
我應該還不至於在醫院裡對傅淮序動手吧,真想知道我在賀言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等人一走,我立刻走到傅淮序面前,小心地抱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傅淮序在我抱住他的一刻,全身變得異常僵硬。
不過一心擔心他傷口的我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
「你被捅傷了?嚴重嗎?傷口在哪裡?我看看。」
說完我就要去掀傅淮序的衣服,卻被他的手死死按住。
以為傅淮序是注意形象,不願意讓我看他的傷口,我微微一皺眉,傾過身去親了親傅淮序的嘴角。
「你聽話一點,讓我看看你的傷。」
傅淮序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樣,猛地往後躲開。
「我,我沒有受傷,我就是突然暈過去,然後身上的番茄醬包裝破了,那些人就以為我受傷了,我,我,我一點事也沒有。」
因為傅淮序受傷而慌亂的思緒終於冷靜下來後,我這才發現了傅淮序的異常。
看著眼前眼神躲閃渾身不自然的人,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我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可是聲音卻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傅淮序,你恢復記憶了?」
其實不用傅淮序回答,看到連和我對視都不敢的人,我就知道他一定恢復了。
明明是一開始我最期待的事。
可是當傅淮序真的恢復後,我卻覺得胸口處像是壓了塊巨石,悶得我難受。
我面無表情地起身,臉上的擔憂被我收得幹幹淨淨,又恢復到了平時對傅淮序的冷淡樣子。
8
「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至於這兩個月發生的事,你不用在意,我隻是好心幫了你個忙而已,要是別人我也會願意幫忙的。」
幫那個人送進醫院治腦子。
我在心裡默默地補上一句。
一想到剛剛對恢復記憶的傅淮序又親又抱,生怕看到傅淮序厭惡的樣子,也不等傅淮序回答,我強忍著又酸又澀的心情急匆匆地丟下這句話,逃似的離開病房。
接下來的日子我才發現,如果不是之前傅淮序主動來找我,我們兩個可以一點聯系也沒有。
我開始沒日沒夜地忙碌。
等到我終於忙完空闲下來,寢室裡的幾個人齊齊堵在門口不讓我出門。
「哥,陸哥,我的親哥,你已經是專業第一了,求你給我們這些可憐人一條活路吧,別卷啦。」
「而且你的爸媽都已經是科研領域的大佬了,求求你這種高智商的變態,不要再打擊我們了,你這樣會顯得我們又廢又不努力。」
寢室的老三魏川誇張地號叫著,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有事說事,別來這套。」
「陸哥,晚上有個聯誼你也來唄。」
「不去。」
「別呀,陸哥,你就是性子太冷了,一天到晚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到處參加比賽,整天神龍見尾不見首的。
「不然就憑你帥出天際完全不輸傅淮序的臉和家世擺那裡,校草的位置還不一定輪到他傅淮序。
「而且出去多交點朋友也好的呀。」
驟然聽到傅淮序的名字,我的心髒微顫,一時沒反應過來,以至於錯過了拒絕的機會。
以為我默認了的魏川興高採烈地和寢室其他兩個人慶祝起來。
看著高興地蹦來蹦去的三個人,我到嘴邊的拒絕默默地收了回去。
算了,去那裡坐一會兒再離開就是。
我跟著他們三個到了學校附近的大排檔。
這裡老板的手藝一絕,味道好得不行,經常會有學校的人來這裡聚餐。
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傅淮序。
當我猝不及防地在人群中看到已經快半個月沒見的傅淮序時,我的腦海突然一片混亂。
9
門口的吵鬧吸引了傅淮序,他看過來的一瞬間,我們兩個的視線交纏在一起。
「哥,快喝呀,到你了。」
賀言一開口,傅淮序周圍的人都起哄要他喝酒。
我的視線移到他手上拿的酒杯上。
我想起之前有一次傅淮序喝醉了酒,大半夜跑到我宿舍樓下,讓我下去。
一見到我就撲上來,對著我的嘴巴又親又啃。
整個嘴巴腫得見不得人,要不是已經天黑,非得被人看出異樣來。
「傅淮序,誰讓你伸舌頭的,唔——」
「寶寶,和你接吻好舒服呀,我喜歡。」
傅淮序蹭了蹭我的嘴角,醉眼蒙眬地看著我。
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勾人得厲害。
我捂著被親得又紅又腫的嘴氣不打一處來。
「傅淮序,你下次要是再敢喝酒你就完了。」
「為什麼呀?」
「因為我討厭喝酒的人,你要是還敢喝酒我就討厭你。」
喝醉了就發瘋親人,攔都攔不住,嘴巴都被親破皮了。
「哦,那我下次不喝酒了,寶寶不要不喜歡我。」
傅淮序是真的喜歡撒嬌,跟個大型犬一樣,抱著人不願意松手。
硬生生把人的脾氣給磨得一幹二淨。
直到李越用手肘撞了撞我,我才收回思緒,跟著李越準備離開。
剛抬腳,就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去,哥,你不想喝酒也不用直接把酒杯捏碎吧,至於嗎哥,你已經很久不和我們一塊喝酒了,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
一群人盯著傅淮序手上被捏碎的杯子,表情扭曲。
我看著用餘光偷偷瞟我的人,嘴角一抽,沒一點停留地跟著李越就走。
我並不想認識那個憨批。
陪著寢室幾個人坐了一會兒,我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他們幾個也知道我不愛熱鬧,本來就是帶我出來放松放松的,見我要走也不攔著。
離開了那個熱鬧的大排檔,準備往學校走。
在進宿舍大門前,我的腳步突然一轉,向一邊的小樹林走去,那裡人少,一般不會有人在。
所以很多時候傅淮序來找我時,我們都是在那裡見的面。
10
掃了一圈沒有見到人,我收回視線準備離開,卻眼尖地發現,不遠處小花壇邊上坐著一個人。
即使不用看到那個人的臉,我也知道他是誰。
是傅淮序。
心跳突然加快,我帶著自己沒有察覺的期待站到了傅淮序的面前。
路燈照在我身上,影子投射到傅淮序腳邊。
一直在看手機的人下意識地抬頭,在看清是我時,傅淮序迅速按滅手機,慌慌張張地起身就要跑。
「傅淮序,你給我站住。」
剛剛還想走的人,在聽到我的話後,立刻被定在原地,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我走到他面前,細細地打量起他。
離傅淮序恢復記憶已經過去快半個月,算下來我們半個月沒有見面了。
因為有一節課我們兩個在同一棟樓同一樓層上課。
所以就算是以前再怎麼和他相看兩厭,隔三岔五我們兩個也會碰到。
可是這半個月我連他人影都沒看到半個,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傅淮序在躲我。
瞬間我的心情就不好了起來,連帶著語氣也很不好。
「跟過來。」
我領著人回到寢室,翻箱倒櫃才找到藥箱,不輕不重地放到我的桌子上。
「站著做什麼,不會找椅子坐?」
「不用,我蹲著就行。」
傅淮序束手束腳地半蹲在我的面前,我挑了下眉,不再管他。
「手。」
或許是這兩個月來聽習慣我話的原因,傅淮序沒有半點猶豫地牽住我的手。
一時間我們兩個都愣在原地,我先一步反應過來,反手握住他的手。
傅淮序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恍如藝術品一樣。
因為捏碎酒杯用的力太大,幾道細小的傷口明晃晃地出現他的手上。
「沒事好端端捏碎酒杯做什麼?」
「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
傅淮序鬱悶地小聲嘀咕著。
即使他的聲音很小,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睫毛微微顫動,給他貼創可貼的動作更快了些。
「好了。」
「哦。」
為什麼從這短短的一個「哦」裡,我聽到一點失落?
11
「那個,陸時嶼同學,謝謝。」
傅淮序沒有起身,低著頭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俯下身去,兩個人的距離瞬間縮短。
我們兩個人挨得極近,近到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傅淮序呆呆地看著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半蹲在地上跟個雕塑似的。
「傅淮序,你為什麼會在我宿舍樓下?」
「我,我……」
就在傅淮序話說出口時,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打開。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吱呀的開門聲裡,讓我聽不出他到底說了什麼。
剛剛還嘻嘻哈哈的三個人在看到我和傅淮序時一個個齊齊僵在原地。
「我去,傅淮序,校草?」
李越失聲尖叫出聲,我不動聲色地拉開和傅淮序的距離。
這個場景真的很糟糕,傅淮序半蹲在我面前,我們兩個又靠得那麼近。
從他們的角度看過來,我和傅淮序剛剛簡直有種親得難舍難分的畫面感。
場面一度尷尬,傅淮序鎮定自若地站起來。
「打擾了。」
傅淮序禮貌地和他們三個打了個招呼,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往外走。
誰知道還沒走出門,喝醉掉線半天的江子書驚訝出聲。
「陸哥,剛剛你是在和傅校草接吻嗎?
「你們不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嗎?所以你們是騙我們的對嗎?最近的死對頭文學就是這樣的,表面看著水火不容,其實背地裡嘴都親爛了,然後所有人都是你們小情侶 play 的一環。哇哦,陸哥你和傅校草玩得真花呀。」
江子書剛說完,傅淮序砰的一聲撞到門上,在一片死寂中,跑得飛快。
本來就尷尬的氛圍更安靜了,我陰惻惻地看著江子書。
我果然討厭醉鬼。
因為近些日子飲食不規律,一連幾個早上我都覺得反胃,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去食堂吃早餐。
正當我喝粥時,楚恬端著餐盤坐到我的對面。
「陸哥,你這個周末回家嗎?」
楚恬的外婆是我的鄰居,因為我父母經常泡在研究所的原因,小時候楚恬的外婆經常會把我接到她家吃飯,所以我和楚恬的關系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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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她為了追她的 crush,沒少找我給她出主意。
雖然我也沒談過戀愛,但是楚恬異常地信任我的智商,堅信不疑我一定能幫到她。
也不知道她到底從哪裡來的對我的信任。
「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