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沈三嬸和孫晴挨著坐,把沈一一的動作看得真真切切。


  沈三嬸不由得用手肘頂了頂孫晴,“嫂子,你看一一多好啊。你性格溫柔,她天真善良,你們怎麼就處不來呢?”


  “弟妹這是哪裡話,我和她哪裡處不來?”孫晴柔柔反問。


  沈三嬸很是誇張地重重點頭,“是,處得來。”


  滿桌都是沈家人,誰聽不出沈三嬸的陰陽怪氣?


  偏偏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孫晴說句話,好像他們都和沈三嬸站一邊似的。


  孫晴噙著笑,轉而看向比啞巴還啞巴的沈旺,“老公,你說,我和一一什麼時候關系不好了?”


  “弟妹,你還是別問這事了。”沈大伯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不客氣地壓過孫晴的媚勁兒,“要是你們對一一好,今天的回門宴,也不可能由三弟操辦。”


  “誰讓他們代勞了?他們越俎代庖,難道我還要感謝他們?”孫晴笑意不減,闲闲地喝了口茶。


  沈三嬸按住太陽穴,連聲哎喲。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辛辛苦苦辦了這麼一場席,給二哥家做嫁衣不說,到頭來,還要落得一聲埋怨,我早就勸了他,叫他不要剃頭挑子一頭熱,但他偏說,他要是不辦,別人還以為咱們一一真的沒爸爸呢!”


  “知道你們一個個都能說會道!”


  沈奶奶由袁念恩陪著,從旁邊主桌上殺過來,“誰再給我亂張嘴,我就把他打出去!今天這個局,我老太婆還做的了主!等將來我死了,你們再慢慢吵!去我墳頭吵,給我添添熱鬧!!!”


第343章 這一仗我們必勝


  徐瀟和沈奶奶一桌。


  雖然在上賓座,可他很明白,自己今天並不是來做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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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奶奶衝出去的時候,他便直接站了起來。


  周圍十幾號保鏢全看他的眼色行事。


  徐瀟豎起耳朵在聽沈家的這些狗血爭執,越聽越替沈一一抱屈。


  她這是運氣有多背,才會投生到這樣的人家。


  好在遇到了總裁。


  隔壁桌的塵囂,暫時被沈奶奶一句話鎮住。


  隻是,沈奶奶剛想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就聽見了一聲若有似無的抽泣。


  沈奶奶不用回頭也能確認,這抽泣聲從誰那裡傳出。


  沈三嬸直接氣惱得拍桌而起,“你哭什麼哭!大喜的日子,請你過來哭喪的嗎!”


  沈旺臉色一白,登時也站起身來,瞪著沈三嬸,“弟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我什麼意思?要不是這隻幾十歲的老狐狸精在這裡哭哭啼啼,賣弄風騷,我至於這麼生氣嗎?二哥!今天結婚的可是你的女兒!這麼多年來你對他不管不顧,我們當三叔三嬸的操碎了心不說,還要受你這個續弦的侮辱!你到底還姓不姓沈啊?!”


  沈三嬸這番話聲震如雷,已經高過了現場的背景音樂。


  沈一一和顧弘越配合當地司儀團隊,正在後臺待命。


  聽見這動靜,沈一一非但不驚訝,甚至還冒出了充滿期待的星星眼。


  “等了半天,好戲終於開始了。”沈一一歪著腦袋,透過後臺帷幕的細縫往外看。


  忽然,一隻大掌出現在了她頭頂上方。


  “嗯?”


  沈一一回頭,對上顧弘越深不見底的黑眸,“小心撞到頭。”


  她這才被他的話提醒,注意到頭頂上方有個裝飾用的大獅子頭,而且因為線斷了,要不是他及時託住,就砸到她了。


  “不好意思啊,這是之前別的公司搞活動留下的,忘了拆。”工作人員連忙道歉,說著便要過來拿獅子頭。


  卻見神情平靜的顧弘越,忽然手掌一翻,將那獅子頭扔開。


  本身沒多重的獅子頭,卻因為他這樣用力一砸,生生砸得後臺哐啷叮咚響。


  保鏢們面色俱厲。


  他們不怕顧弘越發怒,隻怕自己沒有搞明白顧總想要幹掉的目標對象!


  總不能……是那個被遺漏的獅子頭吧?


  工作人員嚇得瑟瑟發抖,經理就在附近跟進著,聽見這動靜,立馬帶著一群工作人員前來道歉。


  經理此前做了功課,知道新娘是藍溪縣人士,出了亂子,他就盼著沈一一能出面勸阻一下發飆的新郎。


  然而,沈一一現在隻有一顆看外邊熱鬧的心。


  “你們追責定罪能不能去旁邊?別影響我。”沈一一嚴肅認真地和他們說道。


  經理:“……”


  顧弘越卻是很配合,兩根手指頭輕輕一揮,保鏢便將經理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帶離。


  前頭,沈三嬸不管不顧地已經快和孫晴打起架了。


  不止沈三嬸,沈三叔和沈大伯對上雙目赤紅的沈旺,也是半點不肯示弱。


  “我們是護著一一的人,而你們兩口子!還有沈君恆!你們都他媽是欺負一一的人!”


  沈三叔用幼兒園小孩都能聽得懂的劃分法,把沈旺一家三口打入了敵對陣營。


第344章 撕碎她的驕矜面具


  局面一片混亂,但這次,沈奶奶居然非常鎮定地坐著沒動。


  徐瀟原本還擔心老太太受不住這番驚嚇,還沒想到老人家安心地享受起了酒店廚房提前送來的紅豆蓮子羹。


  一勺又一勺往嘴裡送,不急不慢,氣定神闲,怡然自得。


  徐瀟給沈奶奶遞上紙巾。


  沈奶奶帶著笑的眼睛瞧向他,“別緊張,你看我都不慌……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賬,以及他們之間壓抑多年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的。就讓他們吵吧,吵夠了就停了。”


  袁念恩湊近,小聲問:“您勸都不勸啦?”


  “瞧你這話問的,我怎麼勸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凡立場不明確,表態不清晰,都會被卷進漩渦的……”


  沈奶奶自己不參與就算了,她還摁了摁袁念恩的手,“你也別參與,就他們這種吵法,這會兒有條狗從旁邊路過,都要被他們罵兩句。”


  袁念恩噗嗤一笑,“好,我不參與。”


  聽完沈奶奶的話,徐瀟不禁瞟一眼主舞臺。


  也是。


  真要有點什麼,後臺早該派人出來給他遞話了。


  還是老人家看得明白。


  徐瀟悠然松了緊繃的肩膀,專心守護沈奶奶。


  顧總說了,沈奶奶今天在這場回門宴上的地位,等同於顧老爺子。


  徐瀟必須豁出命去保護!


  旁邊的爭吵還在繼續——


  “恆崽,你好好看著,咱們今天這趟也不算白來,起碼讓你又多見識了幾分這個世界的險惡。”


  孫晴這會兒也是動了怒的,“想想你大伯三叔平時來家裡要錢的時候,那是多麼的畢恭畢敬!現在他們拍拍屁股要往高枝上飛了,居然半個謝字都沒有,還要往咱們身上蹬一腿!”


  她也不想咬牙切齒的,但今天愣是沒忍住。


  “恆崽,你讀書多,成績比你那些堂哥堂姐都好,你來教教他們,怎麼寫禮義廉恥這四個字!”


  孫晴恨恨道,“這些年你這些叔叔伯伯可沒少吃咱們家的錢!你不是常說小時候沒在農村裡長大,所以不知道水蛭長什麼樣子嗎?你好好看清他們的臉,這就是水蛭!”


  周圍其他賓客紛紛表示聽不下去了。


  “沈家二房這個二媳婦也太潑辣了點。”


  “就是啊,以前我聽他們家的人說這個二媳婦不好相處,還以為是她們妯娌嫉妒二房有錢,日子過得好,故意編瞎話呢。”


  沈三嬸聽到這些議論聲,像瞬間打了雞血似的,拉開了泣血哭訴的架勢,長籲短嘆:


  “怎麼樣?你們今天算是見到了吧?是不是覺得開了眼?我跟諸位說,說話難聽都不算什麼大事,逢年過節的,你見她露過面沒有?你問問她,給家裡老人打過電話嗎?”


  沈大伯母從旁輔助,“沒錯,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當眾教育她的兒子,說我們不知禮義廉恥?誰家兒媳婦當成你這個樣子?就算我們大房、三房是不爭氣,問你們借過錢,可媽媽她老人家做錯了什麼?她哪裡對不起你這個二媳婦了?”


  沈三嬸悄悄給沈大伯母比了個大拇指,妯娌二人間先前的隔閡在這一秒鍾煙消雲散!


  氣氛都到這兒了,沈三叔覺得,也該輪到自己上場了。


  隻見他神情凝重地站了出來,義正辭嚴道:“二嫂說得沒錯,我和大哥確實在遇到經濟困難的時候,總是找二哥伸手!但我們沒有一次是白拿錢!因為我們每次去二哥家借錢,都得被二嫂逼著當場親手寫下欠條!收了欠條,她連一聲再見都沒有,更別說留我們吃飯了!”


  現場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


  藍溪縣這樣的小縣城,卻養出了一群血性濃烈的人。


  聽到孫晴的這般作為,好幾個脾氣火爆的男人婦人,眼中幾乎快迸出火星子,恨不得衝上去替沈家人把孫晴剝皮拆骨!


第345章 窮鄉僻壤出刁民


  沈君恆看出情況不對,馬上護在他媽身前。


  同時,他非常不爽地撞了他爸沈旺一把,“爸!你沒長嘴嗎?你沒聽到他們都在罵媽媽嗎?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你讓你爸說什麼?”沈大伯邁步上前,聲如洪鍾地斥道:


  “說這些都不是真的?說他大哥、三弟都是沒用的廢物,老是去打擾他?要是真的無心幫扶,早把我們拒之門外不就行了?你爸這些年演盡了的兄弟情,又讓你媽出來踐踏我們的自尊,變著法子羞辱我們!”


  不愉快的回憶就這麼被清晰的勾了起來,沈三叔亦是滿腔怒火。


  他的牙關咬得咯咯響:“不得不說,你們兩口子真是打的一手好配合啊!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在沈家這片天上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夠痛快的了吧!真想看看你們對外人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這麼咄咄逼人,凡事不留任何餘地?”


  圍觀者忿忿代答:“怎麼可能啊!他們這種人,都是外強中幹的膿包!我表哥、表嫂還不是這樣!對家裡人機關算盡,出去了就點頭哈腰,跟條狗似的!”


  大家感同身受,七嘴八舌的都罵了起來——


  “夫妻對唱,主演一出窩裡橫!比戲臺子上唱的還精彩!”


  “可惜了我們這些時運不濟,能盼著家裡人幫一把渡過難關的可憐人!明明承諾了一定會還錢,到頭來還要被說得像騙子似的!”


  “所以隻有自己混的好才叫本事啊!看看沈家老二,他不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嗎?所以寧願入贅孫家,眼睜睜看著自己大哥三弟被人踩在腳底下,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沈君恆眼看著母親的臉色越來越白,父親又好像睜著眼睛死了似的,指望不上,他扶住孫晴,毅然道:“媽媽!我們走吧!今天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沈三嬸尖利大笑,“君恆,要不你還是好好問問你媽,到底是誰要她來的吧?不好意思啊,我們這爛泥扶不上牆的兩家人,可沒覺得能請動你媽這尊大佛呢!所以這請帖壓根就沒派到你們家去!”


  沈大伯母幽幽地追加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為了攀高枝,舔著臉非要來參加我們這種鄉下局,真是委屈了您這種城裡大小姐啊。”


  沈君恆暴怒,白淨的臉上漲紅一片,“以前我不知道為什麼說窮鄉僻壤出刁民,現在我算是明白——”


  “你給我閉嘴!!!”沈旺突然勃然大怒。


  沈君恆被罵得一怔,臉上紅白交替,精彩至極。


  等他反應過來,想和父親大辯一場,卻感覺到母親在瘋狂用力拽他。


  沈君恆急惱又不解地回頭去看他媽,隻見孫晴白著臉衝他拼命搖頭。


  “好一句窮鄉僻壤出刁民啊。”


  音響裡傳來的清列女聲,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舞臺方向。


  沈一一握著話筒站在舞臺中央,那些原本用來照耀這對新人的舞臺燈光,此刻好像還不及沈一一自身耀眼。


  她身上這套秀禾,不是租來的,是沈清華從谷城輾轉幾度,都動用了不少人情關系,花了幾十萬才從一位刺繡非遺傳承人手裡買到的孤品。


  這是對方留給自己孫女的寶貝。


  是有傳家價值的藝術品。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孫晴學了這麼多年刺繡,她認真看一眼,就覺察到了它的珍稀。


  孫晴的心顫了顫。


  她的脖子有些僵硬地轉動,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沈旺。


  沈旺沒和她說實話。


  他說,沈一一嫁了個家裡有公司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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