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疼惜的眼神看著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虞斯年小時候我見過他。
「花費巨大養出來的貴公子。
「就像是......名貴又嬌養的花朵。」
方雲心輕笑一下：
「搶奪或者破壞是很容易的，誰都能輕易做到。
「難的是，讓他愛你，隻愛你。」
她柔聲的教我。
有點像......我想象中的媽媽。
那麼溫柔，又有力量。
唇顫抖了幾下。
眼圈微紅，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我做不到。」
那天陽臺的風很輕。
卻吹的我眼眶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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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按了按我手上的股份。
「你做得到的，上次宴會，他看你和別人的眼神是不同的。
「封辭，你和你媽媽不一樣！
「你現在擁有了更多的權利，你可以選擇自己去愛人的方式。
「別讓自己後悔。」
25
除了方雲心。
沒有人在堅定的說過，我和那個女人不像。
他們隻會厭惡的看著我。
指著我的臉告誡自己的孩子：
「別和他玩，他媽媽髒死了。
「髒女人的兒子能是什麼好東西？別帶壞了我兒子。
「呸！滾一邊去，別特麼髒了老子的眼！」
每個人都是如此。
從無例外。
直到去虞家那次。
虞斯年在見到了母親猥瑣又貪婪的面容後。
從我身邊路過。
沒留給我一絲鄙夷。
心髒在胸口跳的飛快。
八歲的我知道。
如果想當一個人。
那就要想辦法留在他身邊。
我一直執行的很好。
直到高中有女生面色緋紅的站到我面前。
「封辭，你和虞斯年關系好，能不能把這封情書幫我給他。」
我唇抿得緊緊的。
「不能！」
在女生哭紅的雙眼中。
我把情書撕了個粉碎。
也是那天。
我意識到了。
我愛哥哥。
如果想要永遠在他身邊。
要麼佔有他，要麼將他永遠困在我的身邊。
相愛？
我的世界裡沒有這個詞匯。
沒人教過我怎樣去愛。
要麼我佔有了我愛的哥哥。
要麼，我被我愛的哥哥殺掉。
隻有這麼簡單。
26
封恆遠在下午三點停止的心跳。
搶救了三個小時。
沒救回來。
方雲心晚上八點叫的律師和我見面。
兩個小時後全部處理完成後。
她在十一點從醫院的頂樓跳了下去。
她張開雙臂站在天臺上。
風像是在她身後撐起了翅膀。
她笑的天真。
像個孩子。
她說：
「你看，你爸隻離開我幾個小時就開始想我了。」
風在她的裙擺獵獵作響。
像是回應。
「封辭，歡迎你下輩子成為我們的孩子。」
我站在醫院的走廊上站了很久。
虞斯年風塵僕僕的趕來醫院。
默默地跟在我身邊。
而我則像是個面無表情的機器。
完全按照程序處理了兩人的後事。
葬禮當天，有人來鬧事。
大門都沒進。
就被虞斯年帶的保鏢團打完丟了出去。
人都是眼熟的。
當年虞斯年父親去世時。
也是這群人。
一切落定的晚上。
我坐在沙發上。
身體像是失去了某種機能。
我在短暫的獲得了一個家後。
又馬上失去了。
像是天生就不配擁有幸福。
虞斯年走到我面前。
手按在我的頭上安撫地揉了揉。
「別哭了。」
「哥......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他生疏又乖巧地任我抱著他淚流不止。
淚流滿面的臉顫巍巍的看向他：
「哥哥，我隻有你了。」
27
從得知心意後。
我總會借機在夜晚，在夢裡。
一點點的蠶食著我的哥哥。
而現在, 他抱著我躺在床上。
呼吸平穩，胸口微微起伏。
無關情欲。
隻是單純的讓人感到平靜。
我抱著他的腰身。
將臉埋在他的胸腹處。
無聲的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地叫著哥哥。
在看到方雲心毫不猶豫飛下去的瞬間。
我害怕了。
濃重的恐懼籠罩了我。
我怕那會是哥哥的結局。
又怕那是我自己的。
怕有一天，他厭惡地看著我，為了逃避, 就生出了翅膀從天空飛走。
然後隨著紅色的雨水降落, 砸了我一身。
抱著他的手更緊了。
「哥哥, 我真的很怕。」
這句話。
在虞家我從沒說過。
因為哥哥喜歡羞澀又單純的小狗。
乖巧聽話。
睡夢中的漂亮男人被吵醒。
他定定的在黑暗中看了我許久。
「哥哥在。」
指尖覆上了我的眼睛。
溫熱的唇印在額頭上。
這一刻。
無論哥哥對我，是可憐還是什麼都好。
我終於沒法子。
再讓自己傷害他一點。
如果喜歡是放縱，愛是克制。
那我現在承認。
我愛他！
28
早上離開去公司前。
虞斯年伸手拽住我的手腕。
「封辭, 沒事吧？」
人還有些疲憊。
可我卻感覺整個人像是掙脫了什麼枷鎖。
在朝哥哥演了十來年戲後。
我終於第一次。
完全脫離欺騙和演戲。
真正的朝他笑的, 像是望向太陽的向日葵。
「哥, 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他身子一怔。
漂亮的眉眼怔愣的像是第一天才認識我。
剛進封氏。
就見到一堆保安在圍著一個女人。
女人皮膚粗糙，早就不負當年的美貌。
見我進來。
眼神亮的嚇人, 推開人群就衝到了我的面前。
「封辭，我是你媽媽，你親媽啊！」
我低頭看了她兩眼。
任她撕扯拽住我的西服。
保安當她是搗亂的人，要拽著她拉走。
卻被她又打又踹的拽著我不松手。
「嗯，我知道。」
大廳瞬間安靜的不像話。
我低頭看著那個瘦小的女人開口：
「我知道你是我媽, 所以呢？
「見我被認回封家後, 要來找我要賭資？
「就像你當初, 要把我賣掉一樣。」
被帶到虞家之前。
她和那個男人在吵架。
因為那個男人的女兒的學費，被她賭了。
男人動手打了她。
她卻哭著喊著：
「不就是學費嗎？我沒錢！
「你要是非要錢, 你就把封辭賣了吧！
「反正我早就想賣掉他了！」
她渾濁的眼神恐懼的顫動。
卻還是拽著我的衣服哭喊著：
「我是你媽！
「封辭, 你沒有良心, 是我生下你！
「要不是我的八字好，去給虞少爺衝喜，你能被他收養？沒有我你那有今天？」
我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聲音冷的能凍人：
「你要慶幸你的八字可以救他，不然你早該死了！
「趕出去, 別再讓她進封氏一步。」
他們都不會想再看到她。
29
辦公室裡站著宋昕冉。
「封辭。」
「宋小姐。」
她苦笑了下。
「你不用這麼生疏地叫我。」
婚約解除了。
我自然無需再勾著宋昕冉。
實話實說。
「我不是什麼好人。
「之前救你，是想讓你和我哥退婚。」
她後知後覺的看我。
有些發愣。
「我愛我哥, 很久了。
「我利用了你，你可以報復我, 我接受。」
宋昕冉明顯氣的極了。
「你別侮辱我！
「那天我見到你轉身了, 可下一秒你就回頭衝過來救我了
「我不信什麼陰謀可以隻思考一秒。」
「封辭，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看人的眼光！」
她氣呼呼走了。
高跟鞋踩得噠噠噠的響。
30
封氏的事很多很忙。
連軸轉了三天，我終於處理好了葬禮堆積的事務。
也終於病倒了。
在和虞斯年久違的吃飯的餐桌上。
剛站起身, 就感覺頭腦一昏。
被虞斯年抱進了懷裡。
被他放倒在床上時。
看他喂我端水吃藥擦汗。
本來是佣人要做的。
被他皺著眉頭拒絕了。
他彎腰蓋被子時，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 我想被你抱。」
說不出為什麼。
但我就是覺得, 這一秒的虞斯年不會拒絕我。
所以他隻是思考了一秒。
下一秒掐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發燒的口腔是幹燥的。
帶著灼熱的溫度。
睡衣的胸襟被他撕扯開。
湿潤又冰涼的吻一點點的像是冬日落雪的梅花。
蔓延開來。
四處延展, 直至綴滿了紙面。
淚眼朦朧間的哥哥。
通紅著臉頰，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
偶爾調皮的垂下幾縷在胸前。
滾燙的身子躺在床上。
望著恍惚的屋頂。
心終於被填滿。
31
高熱不退住進了醫院。
一醒來, 漂亮哥哥正在罵試圖勾起他注意的小護士。
「我讓你給他買些熱粥, 你給他買蟹黃粥？」
小護士一臉委屈。
哥哥卻冷著臉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你就是這麼負責病人的？
「你知道我們是同性戀人吧？
「do 受傷了，你給他吃這麼寒涼的食物，你腦子沒問題吧？」
小護士還要解釋。
「滾！」
哥哥直接叫人把小護士趕走。
身子一轉，就看到我躺在床上在朝他笑。
「哥哥, 原來我們是同性戀人啊。」
虞斯年漂亮的臉上帶了些薄紅。
手掐住我的臉頰兩側。
有些惱羞成怒地威脅人：
「你是我養大的小狗。
「我自然想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我頂著因為發燒通紅的臉。
握住他的手。
在他的手背上舔了一口。
「哥哥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無論什麼。」
漂亮的男人從臉頰通紅到了耳尖。
最後惡狠狠地道：
「等你病好了，我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都可以！」
無論他怎麼威脅我。
我都不會害怕。
因為。
我早就對你情根深種了。
他沒說喜歡我。
黑色的發絲在我的注視下微微顫抖，稍稍碰一下，就哭的不成樣子。
「全學」可他在我身邊。
他會對我充滿欲望。
即便隻是男人對於欲望和身體的劣根性。
都好吧。
隻要他不離開我。
他總會愛上我的。
32
我是個 BT。
我喜歡我哥哥。
而現在，我摒棄了卑劣的基因。
學會了怎樣去愛一個人。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