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譽目光灼灼,我隻得移開視線:「不必,我……隻是山中獵戶,今日不過舉手之勞,公子不必掛懷。」


「好徒兒,今天有沒有好好練功呀——」


一陣千裡傳音狠狠砸在我頭上,巨大的聲浪將我的發髻炸成一朵煙花。


江譽驚訝得後退了幾步,定定看著我。


看著老遠飛過來的一襲白衣,我握緊了拳頭。


「公子,今日便送你到這兒了,我還有些事要解決,便不送了。」


在江譽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我跳上巨石,行雲流水地拉弓搭箭,毫不遲疑地朝著白衣的方向連射七箭。


白衣越飛越近,幾個閃身,箭矢緊緊擦著腰間而過。


「徒兒,你還是太嫩了些。」江白月語氣中滿是得意。


我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將箭筒中最後一支箭也搭上弓。


江白月落在十步開外的地方。


我對準他面門射出了箭。


滿弓射出的箭已經快到人眼不能追蹤,而我又引八品金丹之力入箭矢,更是快如一道閃電。


箭矢破風而至,江白月面色不改,隻是用比箭矢更快的速度伸手,在箭尖離眉心一寸的距離時握住了箭身。


「有進步,但還是差了點。」江白月評價道。


他話音剛落,箭頭猛地炸開,綠色的汁水炸了江白月一臉,連帶著雪白的衣襟都染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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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這什麼水,苦死了!」


江白月皺著眉吐出嘴裡的苦水。


「這是我這些天在山上發現的果子磨出的水,不光苦,若是皮膚接觸則會迅速發痒發腫,至少兩三日才能消下去。」


一聽這話,江白月撓著臉的手頓了一頓,趕忙摸出鏡子。


隻可惜,一張俊臉已經腫成豬頭了。


「你這逆徒!」


眼見詭計得逞,江白月快要發作,我心滿意足,連忙跳下巨石準備開溜。


一轉身,發現江譽還站在原地。


我腳一滑差點倒了下去。


好在江譽眼疾手快接住了我:「姑娘小心。」


江譽將我圈在懷中,卻又留有幾分克制的距離,我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緊緊攥著他的袖口,於是連忙放開。


我條件反射地站起來,退出禮貌的距離。


「系統提示:攻略人物,江譽,好感度(1/100)」


我:「?」


這就算開始攻略了?


「公子……為何還不走?」我用餘光偷偷打量江譽的臉色。


「方才是因為在下還未得知姑娘名諱,現在是因為——」


江譽的視線掠過我肩頭向我身後望去:「沒想到竟在此處遇到太祖,晚輩三生有幸。」


太祖?


我順著江譽的視線看過去——


腫得跟豬頭一樣的江白月正扯著衣角抹臉上的汁水。


「……」


你說這弱智玩意兒……是你太祖?


8


江譽借著要報恩的由頭硬要請我和江白月到他府上享受幾日。


我本是不想去的,但江白月秉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人生準則硬拉著我跟著江譽回了譽王府。


「你……真是他太祖?」我忍不住悄悄地問江白月。


江白月姓江。


江譽也姓江。


而江是皇姓……


跟著江白月修仙這幾年,他要不就是跟狗熊打架搶山洞,要不就是下山偷村子裡的臘肉,除了舞劍的時候有幾分人模狗樣,我甚至都快忘了他是劍仙。


我看著江白月身上在二手市場跟人砍價買的布衣,實在難以想象他會與皇室有什麼瓜葛……


江白月似是早等著我發問,十分臭屁地甩了甩頭發:「我開始修仙那會兒,皇帝還是江旻。」


我大驚,餘光掃了掃走在前面的江譽,趕緊捂住江白月的嘴,壓低聲音:「怎可直呼先帝名諱!」


江旻,鄞文帝,論輩分是江譽的太爺爺。


江白月推開我的手:「怕什麼,我還給小旻子換過尿布呢,這小子叫我一聲太祖一點不過分。」


小旻子……


「怎麼,聽聞你師尊我背景這麼強悍,怕了?」江白月笑嘻嘻地湊到我耳邊。


遊戲中的鄞朝是古代架空背景,在官方放出來的背景介紹中確實沒有說過江白月與江氏皇族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我一把推開他的豬臉:「怕個鬼,走開,你醜到我了。」


江白月受傷地哼了一聲,扯出一截脖領子試圖遮住臉。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當時你才說會幫我泡男人?」我雙手環在胸前。


怪不得當時江白月第一次聽到我說要泡九皇子江譽會是那樣一副表情,合著我當著人家面說要泡人家重重重孫……


江白月一臉胸有成竹:「當然了,我這個太爺爺發話,那小子還敢不從?」


我腦子裡不免浮現出江白月拿著劍逼江譽跟我談戀愛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了,你不用幫我泡他了……」


「怎麼了?」江白月一臉好奇地湊過來,「你不是從八歲起就立志要把他泡到手?現在怎麼又變卦了?」


我閉了閉眼,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那是因為之前我還沒見過他……」


江白月大驚,面露惋惜:「竟是因為這樣……」


「雖然我們老江家的男人在姿色上確實是非常人所能及,但徒兒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啊!


「你這臉蛋,你這身材,雖然跟為師比是差了點吧,但你有金丹期的修為啊,江譽不過是個不修仙的普通人,即便他不願意,你強迫強迫他,這一來二去的——」


我壓制住手上爆出來的青筋,一把攥住江白月的衣領:「閉嘴!」


「二位在聊什麼?」


江譽忽然回過頭來,笑得春風和煦:「我似乎聽到二位在說『泡』什麼,可是口渴了想泡茶喝?」


「師父他……是有些渴了。」我擠出一個龇牙咧嘴的笑,攥著江白月衣領的手漸漸收緊,他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江白月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江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白月豬肝色的臉。


「太祖竟然渴成這樣了,是晚輩照顧不周,待到府上,晚輩定親自奉上茶水!」


江白月:「……」


9


遊戲裡江譽是鄞朝的九皇子,生母是一介宮女。


因為生母身份低微,所以江譽出生便被抱到別的妃嫔膝下養著,從小便備受冷落,故而當今的十位皇子中,九皇子是最不受寵的。


早些年碰見太後偶發善心,替江譽指了一門婚事,對方是當朝宰輔秦家。


而秦家貴為宰輔,自然是不願拱手讓出尊貴的嫡長女與大家都不看好的九皇子結親,所以便想到了讓被冷落了十年的庶女替嫁。


以上就是「替嫁太子妃」劇本的劇情梗概。


當年我被江白月從秦家抓走修仙,秦家愣是沒派一個人出來找我,所以我此刻路過站在秦家門前,竟然感覺有些恍惚……


江白月從江譽那兒騙了些銀錢去藥坊買消腫的膏藥。


「愣在這兒幹嗎?」江白月抱著一堆藥膏走過來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問江白月:「你說我當年被你騙走後秦府為什麼沒一個人來找我?」


「什麼叫騙啊……這也說得太難聽了。」江白月嘟嘟囔囔。


「不過你也想開些,當年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好歹你也算秦府二小姐呢,他們不還是洗衣服做飯什麼都讓你幹,難不成你還想他們抓你回去?」


「不是,」我看著秦府門前落灰的牌匾,「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太祖,姑娘,讓晚輩好找。」江譽走了過來。


「晚輩在附近的茶樓買了些茶水,請太祖和姑娘先解解渴。」江譽將手上的茶水遞了過來,「姑娘為何盯著秦府的牌匾?」


「沒什麼,就……隨便看看……」我收回目光,斟酌著該不該告訴他我的身份,畢竟攻略任務已經開啟,江譽遲早會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江白月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猶豫,一把搶過江譽手上的茶水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這點水哪裡解得了渴,你說要帶我們去你府上,你府邸到底在哪兒?走了半日也不見個影。」


江譽笑了一下:「我忘了說,我剛叫了一輛馬車,咱們坐馬車去會快些。」


10


江白月悠闲躺在藤椅上咬著果子。


來譽王府的這幾天,他沒心沒肺地隻顧吃喝玩樂了,臉上的腫脹也好了,搞得譽王府裡的侍女紛紛借著送東西的名義來看他。


「公子,這是今日莊子裡送來的葡萄,請公子品嘗。」侍女端上一盤葡萄,餘光卻不停往江白月臉上飄。


「謝謝,辛苦了。」江白月對著侍女露出一個招牌笑容。


侍女臉上冒出淡淡粉紅:「不……不謝,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侍女邁著小碎步走遠,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江白月,含羞帶笑。


我目瞪口呆。


「……」


我若有所思地端詳起江白月:「想不到你還挺招人喜歡的。」


「啊?」江白月往嘴裡塞著葡萄,有些不明所以。


「我看那小姑娘想攻略你呢。」我朝著侍女離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江白月抬頭掃視了一圈。


「哪個?攻略我?若她知道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還敢攻略我嗎?」江白月繼續不解風情地吃著葡萄。


……


真是跟山裡的野豬沒兩樣。


我自討沒趣,掐了一顆葡萄放入嘴裡。


甜蜜的汁水在嘴裡爆開,我忽然有點理解江白月為什麼隻顧著吃了,畢竟山裡的果子都長得十分叛逆,絲毫不給你甜頭……


第二顆……


第三顆……


我控制不住地掐著葡萄往嘴裡送。


江白月看到我的動作,露出受到威脅的眼神,手上的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


我也不甘示弱,嘴裡的葡萄還沒咽下去,又忙把搶到的葡萄塞進去,活脫脫地變成松鼠。


江白月嘴裡塞得沒我多,眼見要落了下風,一把掐住我的手腕。


「逆徒,懂不懂什麼叫長幼有序啊?」


我也不甘示弱,手裡緊緊攥著剩下的幾顆葡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你教我的!」


「你!」


「你什麼你!」


「真不該收你為徒!」


「你以為我樂意?」


……


我和江白月吵得不可開交,絲毫沒有注意到江譽走了過來。


江白月率先伸手去奪我手中的葡萄,我灌力入臂,從江白月手中掙脫出去,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江白月身形靈活,矯若遊龍,幾個移步便近了我的身。


我條件反射地抬手去擋。


但我忘了這人慣會耍陰招……


隻見江白月邪魅一笑,抬手便扣住我的麻筋,我手臂一麻,手中的葡萄掉了出來。


隻一撈,葡萄便盡數入了他手。


江白月得意地朝我晃了晃手裡的葡萄:「這一局,為師贏了。」


我咬著牙揉了揉麻掉的手臂,憤憤地抄起桌上的果盤向江白月砸去。


江白月微微側身,輕松躲過。


果盤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擦著江白月耳側向他身後飛去——


江譽正提著衣擺上臺階,一抬頭便看到一團白色的東西在眼前放大。下一秒,隻聽砰的一聲,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江白月:「……」


我:「……」


「砸傷皇子是什麼罪?」我愣愣地問江白月。


「是……」


「是愛情的罪啊!」


沒想到江白月一把握住我的肩膀,將我擺正,興奮道:「話本子裡不都這麼寫嗎?女主給男主療傷,感情日漸升溫,你何不抓住這個機會,趁機醬醬釀釀……」


我無了個大語,揪住江白月的耳朵:「你給我少看點地攤上的言情小說!」


11


我八品金丹的修為,將果盤砸出去的時候用了十成十的力。


那果盤若是落到江白月身上不過是小打小鬧,但江譽是個實打實的凡人,八品金丹的果盤砸在腦袋上差點給他開了瓢。


於是他十分爭氣地昏迷了半個月。


其間,一開始因為擔責不均,我跟江白月吵著分配照顧江譽的任務,結果這廝隻照顧了頭兩天就偷偷溜了出去。


我很難不懷疑他是在故意制造我跟江譽獨處的機會。


但誰叫果盤是我扔出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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