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心念念太久的劍修就在懷裡,他們兩人都隻穿著睡覺才穿的中衣,單薄的衣衫隔絕不了彼此的體溫,宿玄的體溫比桑黛高上太多,她微涼的身體在他的懷中,像是被一團火爐抱著。


但還不是時候,她還不願意。


宿玄別過頭,閉上眼,長長舒了口氣。


再睜開眼之時,眼底的情.欲已經被壓制下去,又是以往的那副冷淡的模樣。


“夜深了,歇息吧。”


宿玄放開她的腰身時候,桑黛敏銳覺察到又是一股溫暖的靈力湧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這麼多天了,她對宿玄的靈力早已熟悉。


那是他留下的靈力,可以供她的經脈溫暖一段時間。


說著歇息,可宿玄卻並未往主榻上去,桑黛發現原先在外廳的軟榻不知何時被搬到了內廳。


他高大的身軀躺在上面著實有些委屈,雙腳懶散搭在扶手上,過慣了奢侈生活的妖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桑黛都覺得有些歉疚。


她瞧著宿玄的模樣,還是忍不住開口:“宿玄,不然我睡軟榻,你睡主榻吧。”


宿玄連眼都沒睜,閉著眼懶洋洋啟唇:“旁人睡過的榻,本尊自是不會再睡。”


這意思就是她睡過的床,他不會睡,就要睡在狹小的軟榻上。


桑黛張了張嘴。


其實她想說,那張軟榻她白天的時候也睡過。


可是知曉宿玄是個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後,那些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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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戳穿他呢。


她頗為配合點了點頭:“行,您的妖殿您說了算。”


桑黛拉下床帳,將自己縮了進去。


宿玄的榻也很軟和,興許是他布了陣法,暖洋洋的,桑黛閉上眼醞釀睡意。


她沒有靈力,身體很容易疲憊,困倦來的很快,即使知道宿玄就在身邊不遠處,可如今也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傷害她的,放心讓自己陷入了沉睡。


屋內很安靜,宿玄沒有動靜,呼吸規律,靜到她很快就來了困意。


意識昏昏沉沉,桑黛覺得自己像是飄在一片水域中,渾身無力,好像有人在跟她說話。


“四苦……歸墟……”


聲音斷斷續續,她想要認真聽,卻怎麼都聽不清。


什麼?


誰在說話?


桑黛皺眉,可那道聲音循環往返。


像是從遙遠的亙古傳來,勢必要讓她聽清一般。


她在一片混沌中,終於聽清那道聲音。


完全陌生的聲音。


“四苦荼毒,歸墟覆滅。”


“天級靈根覺醒者,你擇的什麼道?”


那聲音一遍遍重復著這段話。


一次次問她:


“你擇的什麼道?”


擇道?


擇什麼道?


什麼四苦,什麼歸墟覆滅,什麼天級靈根覺醒者?


她聽不出來是誰在說話,模糊的聲線讓她難以辨認。


她現在隻覺得冷。


從身體深處湧出的寒意像是要冰封她的經脈,她茫然扯了扯錦被,希望能給自己一些溫暖。


可還是好冷。


好冷。


發抖的手忽然被握住,一陣陌生的暖意驅散了她的寒冷。


破碎的丹田中竄進強大的靈力,護著她半碎的金丹,將金丹上覆蓋的冰霜融化。


桑黛下意識靠向那股溫暖。


像是個火爐,隻要靠近就會給她暖意,在冰雪席卷了她的時候,給了她一把篝火。


“好暖……”


她無意識呢喃著,用力拽著將其拖向自己的身邊,雙手抱緊了溫暖的源泉。


她抱的很緊很緊,明明身上無力,可在這時候,好像有無盡的力量讓她抱緊拯救自己的暖源。


宿玄渾身僵硬。


兩隻狐狸耳朵從濃密的銀發中冒出,直挺挺豎立著,毛茸茸的耳尖好似染上了顏色,湊近甚至能看到粉意。


睡袍太過寬敞薄涼,九尾狐族血熱,他一貫穿的單薄,以前沒覺得有什麼,這時候卻覺得有些不妥了。


小小的劍修縮在他的懷裡,雙臂環繞過他勁瘦的腰身,將臉頰埋進他的懷抱,呼出的鼻息噴塗在他的鎖骨和喉結上,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撓痒痒,所過之處掀起一股隱秘的戰慄。


這是他的主殿,睡著他的榻,蓋著他的錦被,縮在他的懷裡,還抱著他。


宿玄整隻狐狸愣住,明明隻是想過來給她輸送個靈力,她的經脈重傷,還殘留餘毒,總是冷熱交替反反復復,夜晚睡不安穩,因此他才留下守著她。


可剛過來握住她的手腕輸送靈力,就被她拽上了榻。


久經風雪侵襲的人在遇到溫暖的篝火時,會下意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著那把篝火,那時候的桑黛力氣很大,宿玄本就不敢反抗擔心她受傷,一時不察竟被她拽上了榻。


他的喉結拼命滾動,某位劍修的體溫逐漸升高,與此同時,他的體溫也越來越高。


宿玄明知不妥,他從成年來就一直壓抑著發情期,對她的渴望有多麼強烈隻有他自己知曉,如此待下去恐會失控。


可看著懷裡的人。


她的眉峰上覆蓋冰霜,而那冰碴被他的靈力融化,又重新出現,如此反復交疊折磨著她。


她縮在他的懷中,纖長的睫毛抖著,抱緊了他,是完全依靠的模樣。


桑黛一貫能忍,她在歷練之時斷了腿,也能拄著知雨劍站起來。


她從來不會在人前露出脆弱的模樣,連療傷都是自己回到後山竹屋後自行解決,宿玄不知見過多少次她咬牙接骨的畫面。


他閉關十幾年,以為出來會見到一個更強大的桑黛,可沒想到,傳來的竟是妖魔兩界聯手攻打仙界的消息。


破關而出,卻也都晚了。


宿玄輕聲喊:“黛黛……”


桑黛像是在回應他,低低“嗯”了聲,將毛茸茸的腦袋又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宿玄放棄心底的掙扎,用錦被裹緊桑黛,將人連被子抱在懷裡,下颌抵在她的額頭上,嗅著劍修身上清冷的香氣強行壓抑自己的情熱。


他的心疼得不行。


暖洋洋的靈力被宿玄渡過去。


良久後,清冽的聲音彌散。


“黛黛,都會過去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第11章 妖界(十一)


桑黛醒來時很熱。


鼻息間是冷淡的草木香,她覺得好聞,嗅了好幾下。


腰肢好像被什麼東西卷著,勒的緊緊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下意識伸手去摸。


毛茸茸的,纏在她的腰上。


觸感很軟,摸一下像是陷進了棉花裡,手感比她之前摸過的上品靈獸還要好。


不知是不是她沒睡醒,被她握在掌心中的毛絨東西有些僵硬,她捏了捏,那東西顫了顫,但卻沒有掙扎。


桑黛長睫抖了抖,緩緩睜開眼。


入目是清晰分明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往下是修長冷白的脖頸,皮膚上卻環繞著些青筋,隱隱橫跳。


然後是鎖骨,右邊鎖骨下面有一顆小痣。


痣?


她的記憶中,好像有個人的鎖骨下面有顆痣,桑黛曾經跟他打架時候劃破了他的衣服,看到了那顆痣。


寬敞的黑袍,上面繡著繁雜的金線,隱約透出肌理明晰的胸膛和塊塊分明的腹肌,她隻覺得這人的體溫很高。


然後……


是銀白色,毛茸茸的尾巴。


尾巴?


她的腰上纏繞著一根尾巴,小腿上、大腿上、甚至還有尾巴搭在她的身上,像是毛被一樣將她整個卷住。


而她的掌心中,握著一根銀白的尾巴,毛絨蓬松的尾巴主動勾了勾她的手腕。


像在回應她。


桑黛那點子睡意忽然就沒了。


她聽到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醒了?”


桑黛:“……”


“本尊的本體,摸著可還算舒服?”


桑黛:“……”


她見過宿玄的本體,一隻血脈純正的九尾狐,真體堪比一座小丘,遠不止現在的大小。


彼時的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琉璃色的獸瞳冷漠寡淡,毛發在日光下呈現耀眼的銀色,九根尾巴雖然毛絨蓬松,卻絕不會讓人升起想要觸摸的感覺,瞧見隻覺得畏懼。


她隻見過一次宿玄的本體,那一次她與宿玄打了三個月,宿玄被她刺激到修為大漲,渡了場雷劫。


雷劫過後,他從雷陣中走出,桑黛還以為見到了上古神獸。


她沒想到宿玄的本體那麼大,跟一座小山一樣,隻是一根尾巴就堪比好幾個她粗壯,她在他的本體面前太過渺小。


而現在的宿玄沒有完全顯露本體,隻是幾根尾巴現形,他也縮小了本體大小,尾巴比之前見到的不知道小了多少倍,可桑黛依舊一手握不住。


僅僅一根尾巴就能有她整個人大小。


要說觸感,還真挺舒服的,很軟很暖。


但桑黛卻覺得脊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慌亂抬頭,正好對上宿玄低下的眼眸。


九尾狐族相貌出眾,宿玄的一張臉精雕細刻,眼睛也格外好看。


比常人淺淡的眸色宛若琉璃,眼睫也是銀白色,眼尾弧度上揚,眸底的情緒平淡,卻有好像隱藏著她沒發現的情緒。


【黛黛還冷嗎?】


冷?


桑黛一愣,昨夜的記憶一點點回歸。


她覺得冷,然後忽然感受到暖意,拼命扒著那股暖意。


【體溫穩定了,經脈也不再紊亂,看著狀態應該好了。】


桑黛:謝謝,確實好的不得了。


她現在隻覺得經脈中暖洋洋的。


【尾巴要收起來嗎,可是黛黛摸的我好爽。】


桑黛:“……?”


手裡像是握了個炸彈,桑黛驟然間松開了手。


【……怎麼不摸了,是剛剛兇到黛黛了?】


與此同時,桑黛好像從宿玄眼底察覺到一絲懊悔。


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松開的狐尾往她手裡送了送,毛發碰觸著她的手背。


好像在說:本尊允許你摸,請盡情摸個夠。


桑黛:“……”


“宿玄,抱歉。”她閉了閉眼,壓低聲音道歉,身子往後退了退遠離了他一些,“我昨晚應該失了理智,如果對你有不妥的行為,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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