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離開的時候,向凌雲距離地面還有一小截,正要松開繩索往地面上跳。
因此他也就沒看見場館外,沈拂是被誰接走的。
隻有彈幕在笑死:【向凌雲還一無所知身邊的人已經成了誰的老婆。】
不過彈幕沒有笑很久,因為江恕和沈拂進酒店後,直接從電梯那裡消失了,觀眾隻能看到路上的這一小段距離,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內容。
觀眾頓時嚎啕。
【昨晚走廊上的攝像頭大部分被關了也就算了,今天怎麼還一直關著啊。】
不止看不到沈拂和江恕去哪兒了,褚為和溫錚寒、顧之島三個男嘉賓在莫名其妙地朝江恕拋了兩次鑰匙扣後,也消失了。
另外三個女嘉賓更是沒什麼鏡頭。
合著綜藝快結束了,直播讓他們看空鏡頭是吧?
節目組裡有人一直負責盯著彈幕和論壇風向呢,看見觀眾怨聲載道,趕緊向導演反饋了。
可不能因為這事兒上熱搜。
於是導演趕緊讓攝制組工作人員和嘉賓們說了一聲,把關掉的部分又打開了。
打開了後彈幕四處搜尋沈拂和江恕的影子,仍是一無所獲:【淦,怎麼還是找不到兩個人。】
不過倒是在頂樓的泳池找到了另外三個神情復雜的男人。
……
等吃完晚飯,嘉賓們就要登上飛機前往下一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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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一直在旅行中,江恕行李箱基本沒怎麼打開過,剛才送完沈拂去攀巖場館的工夫,他匆匆趕回來簡單將自己房間的行李收拾了下,於是這時候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以幫沈拂收拾的借口,黏著沈拂一道回她的房間。
“你幫我收拾的話,那我先去洗個澡?”沈拂特地囑咐:“要把放在外面的毛毯之類的都給我疊進行李箱。”
自己的行李箱裡還有那張和他的合照呢。
不知道江恕看到會是什麼表情。
聽到洗澡兩個字,江恕俊臉就有些紅了。
首先,他是一個身高快一米九的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已經二十好幾可以當父親了,觀眾還認為他的形象是深邃神秘的霸總呢,不要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少年一樣動不動心慌意亂——不過他確實是第一次啊!
怎麼辦啊?!
江恕看了沈拂一眼,竭力讓自己面無表情。
他的頭發整齊地往後梳,用發膠定型,他漂亮的眉眼下,架住墨鏡的高挺鼻梁線條則鋒利且英俊。
他用“我很淡定”的表情看著沈拂,以一種可靠且沉穩的聲線,沉沉地道:“小事一樁,交給我吧。”
沈拂有點想笑。
其實不止江恕覺得她可愛,想捏她腳趾頭什麼的,她也經常覺得江恕可愛,產生想掐他一下的想法。
沈拂忍著笑轉身進了浴室。
江恕在外面緊張地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口,才趕緊面紅耳赤地抓緊時間開始收拾沈拂的行李。
因為有些期待江恕發現那張照片時的表情,沈拂特意多洗了會兒,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發現。
等聽見外面不再有動靜後,沈拂才關掉蓮蓬頭,換上白色浴袍出來。
她擦著頭發出來時行李箱已經豎起來靠在門邊了。
全都收拾好了,江恕蹺著腿坐在沙發上,俊臉卻除了紅了點沒什麼異樣。
沒發現?
沈拂的惡趣味沒得到實現,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自己主動拿出來,又會太刻意了。
算了,下次再說。
這樣想著,她開始四處檢查房間裡有沒有被江恕粗心大意落下的東西。
沈拂洗了半個小時,江恕一直在看似拿著遙控器亂按看電視,實際上完全心不在焉地等著人出來。
結果她一出來也不到他身邊來。
江恕見她走來走去,抓不住也觸碰不到,心裡空蕩蕩得很,忍不住起身跟過去。
她走哪兒他跟哪兒。
沈拂走到窗臺邊上,感覺身後跟了個渾身散發著黑霧、戴著墨鏡身材高挑的男人,壓迫感重重。
一轉身,果然猝不及防撞上江恕的胸膛。
“你沒事做嗎?”沈拂揉著額頭,忍不住道:“故意撞我?”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江恕搓了搓手,把手心搓熱了點兒,低頭幫她揉腦袋,但心中充滿了怨念:“和我在一起你為什麼不高興?”
沈拂一頭霧水:“我哪裡不高興了?”
江恕盯著沈拂,英俊的臉上流露出憤怒和苦悶,控訴道:“你不黏我。”
“……”
“熱啊大少爺!”沈拂指了指外面的毒辣太陽:“外面都三十二度了!”
江恕認真思考了下,沉聲給出提議:“要不然把空調開到最低,我們坐沙發上蓋棉被?”
“……”沈拂:“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江恕墨鏡下漆黑漂亮的眼睛微微一亮,沈拂主動對他們的戀愛提出建議了,雖然以前沒談過戀愛,但江恕也清楚,這是良性發展。當然,戴著墨鏡的他表面看起來還是非常冷酷沉穩且不動聲色:“你說。”
沈拂指了指腦子:“要不下了節目我們先去腦科給你看看。”
江恕:“……”
這才戀愛的第二天,就開始嫌棄他了!
檢查完沒什麼落下。
沈拂從浴室裡剛把吹風機拿出來,江恕就接了過去,委屈地道:“能讓我給你吹嗎?”
沈拂一貫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過,從小事開始依賴一個人,這感覺也不錯。
她順從地將頭發撥到浴袍胸前,任由江恕幫她吹。
江恕往床上一坐,把沈拂抱到腿上,拿起她一縷湿漉漉的發絲,開始用小檔的風吹。
沈拂沒忍住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抱得很習慣。”
江恕雖然戴著墨鏡,但還是耳根一紅。他總覺得現在的一切十分不真實,生怕沈拂下一秒告訴他這是個夢,所以雖然羞赧,可還是無時無刻將她禁錮在懷裡。
“不然呢?”江恕漆黑眉梢一挑,虛張聲勢地冷笑一聲,沒拿吹風機的那隻手將沈拂的腰箍得更緊了。
沈拂能看出他沒什麼安全感,但不太明白為什麼他沒有。
他們倆現在這不是解開誤會,在一起了嗎?
沈拂思考了下,將手親昵地摟上江恕的脖子。
江恕不可置信地看了沈拂一眼,渾身頓時僵得像塊石像一樣。
沈拂本來很自然很大方的,被他這麼僵硬和耳根滴血似的紅,都弄得臉上有些發燙起來。
“江恕,你能不能別一副被死對頭抱住了的樣子?你臉紅個什麼鬼啊,把墨鏡給我摘了。”
江恕喉結上下滾動一下:“你以,以為我想臉紅嗎?但,但現在——”
血液一下子竄上頭頂了都。
“那我不回抱你了。”沈拂的手從他脖子上撒手。
“別!”江恕氣急敗壞,趕緊抬手把她的胳膊摁了回去,怒道:“你怎麼一點兒恆心都沒有?”
沈拂氣笑了:“誰讓你這麼緊張。”
江恕繼續給懷裡的人吹頭發,小聲嘟囔道:“能不緊張嗎,加上昨晚,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
沈拂懷疑他是故意的,她坐在他懷裡,整個身體已經被他圈起來了,被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包裹,他的手還死死扣住她的腰。分明是他這個戴著墨鏡的佔據侵略性的一方,他還擱這兒撒嬌。
還垂下眼睫,一副幽幽的樣子。
沈拂問:“你現在還覺得不太真實嗎?”
江恕悶悶地應了聲。
在醉酒之前,他還以為沈拂根本不喜歡他,甚至,她一天沒理他,可能還有點兒討厭他,又或者,她因為他的強勢而想逃。
當時衝到沈拂房門口,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可萬萬沒想到,沈拂說他才是初戀。他是不是太被老天眷顧了點?
他就像奢望了一顆糖太久,驟然得到,捧在手心裡,不敢剝開糖衣,隻敢呆呆捧著。
猛然從地獄被拽到天堂,他至今還在暈暈乎乎。
沈拂問:“那你站在房門口,敲門之前,以為事情會怎麼發展?”
江恕抬頭,墨鏡下眸色深沉,語氣也沉沉:“我以為,我對你豪取強奪,你拼死反抗,下了節目後,我動用江家的勢力逼迫你和我結婚,你迫於無奈和我結了婚,但恨死了我。婚後我們過著冷冰冰無實質婚姻……我坐下來吃飯你就把餐桌掀了,我睡著了你就把西裝蒙我頭上試圖悶死我,直到有一天……”
“等一下!”沈拂實在忍不住了,打算他:“我以為你上節目之前日理萬機,你居然還有時間看這些沒營養的劇?”
江恕冷不丁道:“這些都是你拍過的劇。”
他可沒有看偶像劇的愛好,但她拍的,他都會重復看幾遍。
沈拂:“……”
空氣中陷入了社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他拿著吹風機繼續給她吹頭發的聲音。
沈拂略微有點尷尬,試圖把話題繞回來:“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拼死反抗?”
江恕苦澀地道:“我為什麼不這麼以為?”
直到昨晚,他還以為她是為了男嘉賓其中的某一個上的這檔節目。
沈拂氣不打一處來,抓住他肩膀晃罵人:“我為什麼要反抗,你有病啊,我也喜歡你很久了啊。”
江恕沒說話,但他臉忽然紅了。
像是一隻追著要答案的狼狗般,忽然被塞了最想要的骨頭。
陡然心滿意足。
“吹好了。”他別開臉,關掉了吹風機,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喜悅。
沈拂從他腿上跳下來,索性把話說個明白:“我那天一天沒理你,也是在糾結你是不是喜歡我呢。”
江恕用吹風機擋住臉,小聲道:“噢。”
“和你在一起了我也很高興,隻是我這不是……”沈拂抓了抓頭發,不知道怎麼說。
她習慣喜怒不形於色了。
在娛樂圈待久了,一點微表情都容易被放大,盡量還是面癱的好。再加上這幾年演戲浪費太多情緒,生活上她就會很少有情緒波動。
她其實也有點感覺不真實啊,一整天都暈暈乎乎的。
畢竟離開江家時,她也一直以為江恕討厭自己。
當時她強吻了人,對方還不喜歡自己,她尷尬得腳趾頭扣地,隻想拖著行李箱馬不停蹄地去火星生活。
沈拂忽然走過去,把江恕用來擋臉的吹風機扒拉下來。
江恕俊臉已經紅得滴血了,實在不想讓沈拂看到,他這麼大個男人,太丟臉了,戴墨鏡都沒用。
“幹嘛?”他抬起頭來,竭力裝作若無其事冷酷囂張。
“你是覺得我反應過於平淡……?”沈拂抱起手臂打量著他。
“那這樣呢?”沈拂又朝他走了一步。
江恕被她一個俯身靠近,逼得後仰,迫不得已用雙手往床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沈拂抬手摘掉他的墨鏡。
江恕高挺的鼻梁和英俊的五官完完整整露了出來。
沈拂勾起他下巴:“我承認你的小花招吸引到我了。”
不是說看完了她所有的劇嗎,反正已經在他面前社死了,那再死透一點也無所謂。
江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