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一本正經地說:


「宋澈,我們交往吧。」


我渾身僵硬地躺在床上,揪緊被子愣Ŧŭ̀ₗ愣地望著他。


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宋澈,我們交往吧。


啥?


交往?


我和江斯言?


醫學部的高嶺之花說要和我搞基!


06


我腦袋一片混亂,而江斯言的目光太過直白灼熱。


仿佛在說你要是不給我個滿意的回答,我能把你盯死。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有沒有發燒,發現江斯言的眸色深了一分。


眼睛瞥到白嫩嫩的手臂,再對上江斯言一本正經痴漢的眼神,嚇得我頓時收回了手,耳朵很燙。


江斯言頓了下,「宋澈,你怎麼說。」


一想到江斯言之前給我買飯,吹頭發,準備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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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這家伙早有預謀。


他暗戀老子!


江斯言眸光熾熱地瞧著我,跟他高冷的表情格格不入。


我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語無倫次地一通拒絕:


「咱倆性別不同,在一起是會遭天譴的。」


「江斯言你別帶歪我,你禍禍別人去。」


「我就是躲在被窩裡憋死,我也不可能喜歡你,更不能和你在一起!」


「老子喜歡女的!!」


江斯言的目光隨著我的話一寸寸下沉,薄唇抿得緊緊的。


我眼尖地瞥見他握著書本的指節都在泛白。


頓感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轉念一想,要是我說得太委婉,江斯言肯定覺得我在欲擒故縱。


我爸媽說了,不喜歡人家就不要給希望,要拒絕得徹底。


頓時,我握緊拳頭,頂著江斯言吃人般的目光,嘴唇顫抖著說:


「老子喜歡女的。」


「江斯言,我不歧視你。」


「但你不能喜歡我,我隻把你當兄弟。」


江斯言表情很冷靜,仔細看會發現他眨ţùₕ眼的頻率有點高。


他冷著臉道:「你再說一遍。」


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裡突然莫名其妙的,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


我梗著脖子大聲吼:


「我喜歡女的。」


「說一百遍也是這樣!」


「你個變態離我遠點!」


吼完,整個寢室都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我聽見拳頭咯吱響的聲音,又瞥見江斯言白瓷玉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後怕地往被子裡縮了縮。


江斯言這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一身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很有美感。


不光身材棒,武力值也是槓槓的。


我曾親眼目睹過這個高冷男神以一打五,把圍堵我的小混混打到滿地找牙。


那時我還擔心他會不會把人打死了,怕他被報復。


而江斯言隻是瞥我一眼,淡定道:


「打的位置很巧妙,肉眼看不出來。」


「我爸是律師,放心。」


現在。


萬一這廝表白被拒後惱羞成怒給我整點什麼,我也怪心慌的。


我咽了下口水,勸道:


「江斯言,打人犯法,我勸你三思。」


江斯言眼神一暗,不鹹不淡地說:


「我倒真想打你。」


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那種。


他十分冷靜地分析:


「你沒談過戀愛,你怎麼確定自己一定喜歡異性?」


「你和我試一試。」


「三個月後,如果你還喜歡異性,我絕不纏著你。」


「我第一次喜歡人,宋澈,我也挺不甘心的。」


江斯言說話的時候,表情認真嚴肅,眼底深處暗藏著一絲難以窺見的希望。


這還ťū₅是我第一次見他這種神態,像是極度渴求又竭力隱藏想要的東西。


我心尖一顫,怕被他的話蠱惑到了,堅定地搖了搖頭。


「江斯言,你得為你爸媽想想。」


「他們知道,也不反對。」


我如鲠在喉,心想他爸媽還真是開明。


江斯言蠱惑道:


「你的一日三餐和宿舍衛生我負責。」


「你的作業我包了。」


「每周和你去爬山玩樂,一個月旅行一次,費用我負責。」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有的你都可以享用。」


「宋澈,再考慮下。」


「你三千米體測……我可以幫你跟體育老師說。」


如果說前面那些話我的心在蠢蠢欲動,最後一句話我徹底要動搖了。


我捂著被子一言不發,心裡亂糟糟的。


三千米體測我隻有最後一次補考機會了,再不過就得掛科。


我爸媽對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能掛科。


掛科就沒生活費。


我過慣了伸手拿錢的生活,實在接受不了兩袖清風的生活。


江斯言忽然俯身,嚇了我一跳,心髒跳得很快。


他微涼的雙手握住我的肩膀,眼睛像是會蠱惑人似的。


在昏黃臺燈下,竟然格外地溫柔深情。


「宋澈,我是真心的。」


「你也不想有上頓沒下頓吧。」


日,江斯言挺會軟硬兼施的。


我嘴唇剛動,就被他吻住了。


軟軟的,像果凍。


我臉色爆紅,猛地推開他。


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他的書掉在我膝蓋上,頁面上都是彩色插圖。


我低頭仔細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滾燙。


「江斯言,你給老子滾!!」


07


「你真不和我一起吃飯?」


孟祥明不死心地問:「上次不是說好了咱倆吃完就去圖書館復習嗎?」


我恹恹地皺了下眉頭:「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和別人有約了。」


「下次再和你吃飯,快走吧,你的大龍蝦要沒了。」


我催促著孟祥明走,就怕等下江斯言來了。


他看見辣眼睛的局面,大嘴巴到處說。


「一起吃吧,我買得多。」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推著孟祥明的手就這樣僵在原地。


江斯言提著一堆東西走來,瞥了眼孟祥明。


「你和阿澈是同學,以後還得麻煩你多關照我們家阿澈。」


我愣住。


孟祥明也僵在原地。


江斯言似看不清氛圍,伸手拉住我的一隻手,暖暖的。


孟祥明瞪大眼。


我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了。


隻有江斯言淡定道:


「走吧,邀請你同學一起回去吃個飯再走。」


孟祥明瞪圓眼睛,聲音都有點哆嗦:


「你,你們前幾天不是還冷戰嗎?」


我:「……」


為了防止江斯言再說出奇奇怪怪的話,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扭頭衝孟祥明使眼色:「大龍蝦要沒了,你還等什麼,走啊!」


孟祥明愣了下,隨後點頭就走,走兩步就回頭,表情怪異。


我的心剛放下來,手心被什麼東西舔了一下,嚇得一激靈。


拿開了捂著江斯言嘴的手,就見對方微微勾起嘴角,心情似乎十分不錯。


看得我火大,手心還殘留著他的口水,非常不客氣地在他衣服上擦手。


「走吧,回去吃飯。」


江斯言好笑地看著我的舉動,拉著我就往宿舍走,也不管路上來往人群的目光。


08


自從上次可恥地同意了那個提案後。


江斯言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不雅的行為。


我臉皮薄,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就鬱悶。


反觀江斯言一臉認真:


「我們是情侶,為什麼不可以當眾摟摟抱抱?」


「和我在一起,讓你很丟臉嗎?」


「算了,我強求來的,你嫌棄也正常。」


「我下次遠遠看著你就好,你別生我氣。」


直接把我說得開始內疚了。


「江斯言,我讓宋同學遞給你的情書,你看了嗎?」


一個很漂亮的女生突然從左邊小跑過來,含羞帶怯地看著江斯言。


在看見十指相扣的兩人時,她臉上羞澀的表情就僵住了。


看見我們系的系花,我也愣住了,表情瞬間變得很不自然。


想要抽回的手,卻被江斯言握得緊緊的。


江斯言衝系花搖頭,隨後拉著我就走。


系花不死心地追上來:


「江同學,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你給我個機會,我們試試吧。」


「試過後你要是還不喜歡,我也死心了。」


這話聽得真耳熟。


江斯言對我表白時,也是這套說辭。


江斯言停下腳步,側頭看了眼我,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我小聲道:「喂,系花多漂亮,你就不心動?」


江斯言神色微妙,眸色深深地看我一眼。


他隨後看向系花,語氣有點冷:


「性別對不上。」


「我有男朋友了。」


系花瞪大眼,表情僵硬,咬著唇有點不甘心。


「你,你……」


江斯言冷聲打斷:「上下八百輩子都不可能。」


直到被拉回寢室,桌子上擺滿了食物。


看著剝蝦的江斯言,我忍不住發問:


「你當眾出櫃,還拉著我,以後我還怎麼找對象?」


江斯言剔除蝦線,蘸了醬汁,將飽滿的蝦肉遞到我嘴邊。


我下意識地張嘴。


他問:「好吃嗎。」


我點頭,隨即反應過來: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都有我了,還想要誰做你對象?」


「哎不對,我們說好了隻是試試,以後我還得……」


「你沒機會了。」


一改先前的哄騙,江斯言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強勢又不容拒絕。


我不可置信地瞪眼:「你個大騙子!祝你陽痿!」


江斯言忽地笑了起來,眼神有點曖昧。


看得我心拔涼拔涼的。


他湊到我耳邊說話:


「今晚試試就知道了。」


我咬到一半的蟹腿掉在地上,整個人石化掉。


江斯言滿意地摸了摸我的臉,低頭吻了吻我的唇。


「乖。」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捂緊被子裡的屁股。


江斯言洗完澡出來後,習慣性地爬床,摟住我的腰,親了親我的臉頰,嘴唇。


很難想象他是一個外表高冷,實則私底下喜歡黏黏糊糊的男人。


江斯言隻是摟著我睡覺,並沒有真的要幹點什麼。


害得我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難道魅力下降了?


一大早,我就看見了孟祥明發的信息。


「兄弟,你出櫃了?!」


「系花說你和你室友在一起了。」


09


似乎是驗證了孟祥明說的話,來往的學生看我的眼神都顯得很曖昧。


看得我心裡煩躁,江斯言卻是一本正經地拉著我在學校裡到處逛。


從東門逛到西門,再從南門走到北門。


一到周末,江斯言就拉著我去爬山。


我縮在被窩裡不肯出來,他就連被子一起抱著我走向浴室。


我迷迷糊糊地在他的伺候下,完成了刷牙洗臉。


在吃早餐時,突然紅了臉。


我驚恐地發現,自己越來越順其自然地接受江斯言的各種照顧了。


日,老子不會真的被他掰彎吧?!


江斯言伸手抹掉我嘴角的殘渣,眼神疑惑地看著我。


「發燒了?」


說著他就要伸手摸我的額頭。


我急忙躲開:「快點吃,不是還要去爬山嗎?」


江斯言看著我不說話。


我的耳朵卻是悄悄泛紅。


爬了一早上,臨近中午才登上山頂。


累得我氣喘籲籲的,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動了。


江斯言打開瓶蓋,把水遞到我嘴邊。


我喝得有點急,有些甚至流到了衣領上。


江斯言眼神不變,隻是伸手替我抹掉嘴邊的水珠。


我緩了口氣。


「難得的周末,你為什麼非得拉著我來爬山啊。」


江斯言目光移向身後:「聽說這裡的月老廟最靈驗。」


我:「……」


看不出來你還是情種!


對上他目光灼灼的眼神,我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封建迷信不可取。」


江斯言卻說:


「心誠則靈。信則有,不信則無。」


聽得我心裡不是滋味,心髒怦怦跳。


以前怎麼沒發現江斯言是這樣的人。


果然,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


最後,江斯言背著我下山,累得我昏昏欲睡。


我隨手揪了揪他的頭發,「別的醫學生都悄悄禿頭,怎麼你頭發越發茂盛了?」


江斯言道:「少熬夜,多運動,飲食健康規律。」


看著他有問必答。


我突然脫口而出:


「你要是禿頭我就不要你了。」


江斯言愣了下,而後才點了點頭,鄭重地說了個「嗯」。


接著,他又說:


「你也得陪我一起鍛煉,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我笑著打哈哈,心裡一萬個不情願。


後半個學期,每天被江斯言拉起來晨跑,飯後散步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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