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揉了揉眉心，笑得很溫柔：「你生日，我總歸要回來的。」
徐家父母默許徐青青邀請我去宴會，卻忘了在這天同樣是我的生日。
我在大姐身邊扭成蛆：「那我的生日禮物呢！」
大姐拿出一個保險箱。
「看看。」
我結果鈦合金保險箱，不用看都知道是博物館藏品水準。
一看果然。
是一條粉鑽項鏈，墜下來的那一顆粉鑽十分完美，在燈光下透著粉色光芒。
「嘖，禮物就得在你之前給，不然太丟份了。」
二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布裹著的東西。
是一枚高冰種手镯，唯一奇怪的是，手镯內裡有一條條的紅絲。
「帶著吧，我開過光的，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說完，我們都看向三姐。
以往每一年，三姐的禮物都是最不靠譜的。
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靠譜點。
三姐在我們的注視下掏出一沓照片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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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上面都是清一色的肌肉男。
我：「……」
三姐：「選一個。」
二姐：「……」
大姐：「元蘊，你這是從哪學來的？」
三姐莫名，解釋道：「沈家可能會被徐青青挑撥來對付幼幼，我們各有各的事。
「所以我想找個人來保護她。」
她手下有不少人。
選出來的這些都是好手。
我松了一口氣：「沈家這麼瘋？他們把法律當什麼了？」
大姐敲了敲大腿，點頭：「你說得對，怕沈家狗急跳牆，不得不防。
「幼幼，你選一個。」
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有點佩服三姐的審美。
於是，我小心翼翼道：「我可以都要嗎？」
大姐：「你覺得呢？」
二姐：「喲喲喲，幼幼也開始春心萌動了啊。」
三姐：「可以，都給你。」
我：「……」
14
從車上下來我才知道大姐在一個莊園給我安排了晚宴。
圈子裡的名流們趕場般丟下徐家人跑過來。
徐父也接到了邀請。
他在客廳看到二姐和三姐時，眉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叔叔。」
徐父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頭。
看見了和徐青青聯姻的沈家大少爺。
沈大少本來在國外出差，連徐青青的生日宴都沒趕得上，卻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了這場臨時發出邀請的宴會上。
光是這個對比就能讓徐父看出這裡的主人有多大的能量。
「聽說青青在生日宴上被欺負了？」
沈大少大有一副誰欺負青青他要弄死誰的架勢。
徐父擦擦腦門上的汗：「也算不上欺負，這件事是青青做錯了。」
沈大少冷笑一聲：「做父親的怎麼能和別人一起指責自己的女兒？
「徐總是因為親生女兒找回來了，所以想把青青趕出去？」
徐父苦笑。
突兀響起的音樂打斷兩人的交談。
我穿著大姐半年前從頂奢品牌預定的禮服走下來。
和徐青青那場宴會的流程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我這邊沒人放霸凌視頻。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妹妹的生日宴。」
大姐朝我伸出手。
我把手放到大姐的手心。
大姐繼續說道：
「我們姐妹四個都是孤兒，在孤兒院開始相互扶持。
「多虧ŧű̂ₗ了幼幼，我們三個姐姐才有今天的地位。
「自從我的生意做得越來越順，家裡幾個都是要什麼我給什麼，尤其是最小的這個。
「但是沒想到，我僅僅出差半個月。
「她就被人欺負了。」
大姐穿著筆挺的西裝，短發打了發膠，劉海被全部梳到腦後，露出凌厲張揚的眉眼。
她環視全場，最後定格在沈大少身上。
「小沈總，你未婚妻惹出來的事，你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沈大少端酒杯的手一抖，壓低聲音問徐父：「這個叫元幼的就是你女兒？」
徐父盯著臺上的我，深深嘆了口氣：「是。」
沈大少：「……」那這還鬥什麼鬥？
他喝口酒壓下自己的情緒：「元總誤會了，和我定下婚約的是徐家女兒，徐青青既然不是親生的。
「那我們之間的婚約肯定是不作數的。」
我嘴角抽抽。
人精啊人精啊。
在場人一個比一個會演。
大姐嘴角掛起似有似無的笑：「小沈總聰明。」
15
晚上熬了個大夜。
第二天還要去趕早八課。
我的怨氣比厲鬼大。
三姐把我從床上薅起來，離開前留下一句話。
「你選的人在下面等著。」
什麼？
我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腦袋有些懵。
半晌才想起來，我確實在三姐給我的照片裡選了一個。
是個有腱子肉差不多一米九的大帥哥。
長得像吳彥祖和黎明。
名字叫陸煥之。
下樓時，陸煥之就坐在沙發上，脊背筆挺，力量感的背肌在襯衫下若隱若現。
有種西裝暴徒的感覺。
我跑過去看他正面。
竟然沒有照騙。
果然長得像吳彥祖和黎明。
陸煥之看見我就站了起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幼幼小姐，你好。」
我抬頭看他，打招呼：「你好。」
「我會全天 24 小時守候您的安危，如果您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我會想辦法。
「但您放心，在您有危險的時候，我一定會馬上趕到。」
陸煥之的保證堅定又忠誠。
我伸手，握住他滿是繭子的掌心搖晃：「多謝多謝。」
陸煥之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許久，視線慢慢沿著我的手臂挪到我臉上。
他說：「不用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
16
保鏢是請了。
但那是以防萬一ŧű⁹的。
誰也不希望發生意外。
隻是沒想到，當天放學就用上了陸煥之。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校門口。
沈大少懷裡抱著一捧紅玫瑰。
我出校門的時候，他大步迎上來，攔在我面前。
「元小姐，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請你吃頓飯？」
我看著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樣的沈大少，直覺不好。
昨晚說什麼和徐家聯姻，不會放棄了徐青青看上她了吧？
二姐不是說兩人是真愛嗎？
我抓住書包帶子搖頭：「沈叔叔，我姐叫我回家吃飯。」
沈大少臉上的笑容因為一聲沈叔叔沒了。
他深深吸氣：「元幼，當初的婚約是我和徐家的女兒，現在徐家的女兒是你。
「雖然你有你姐姐護著你，但毀約是不對的。」
我一臉驚恐：「可是沈叔叔，我現在還是未成年！」
「可以先訂婚，等你長大了再結婚。」
沈大少像是哄騙小孩的怪蜀黍。
我實話實說：「但是那時候你都老了。」
沈大少：「……」
他腦子一轉，打算換一種方式。
「你大姐天天飛來飛去出差，你就沒想過幫她分擔一點嗎？
「如果我們有婚約的話，沈家和元家就是一家人，到時候互幫互助。
「你姐姐也沒有那麼累。」
我：「哦。」
沈大少等了半天沒下文，反倒是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沈哥哥。」
我和他同時轉頭，看見了從校門口跑出來的徐青青。
她比昨天憔悴，怯生生地站在不遠處。
「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啊？什麼都要跟我搶。
「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能不能把沈哥哥留給我？」
她眼眶通紅，抽抽搭搭地抹眼淚。
我看沈大少, 沈大少看我。
一個眼裡莫名其妙。
一個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心疼。
我就說，還是愛的吧。
「留給你留給我, 我對老男人沒興趣。」
我擺擺手, 說完就走。
卻被沈大少拉住了手腕。
沈大少剛想說話。
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陸煥之反手壓在車身上。
陸煥之在旁邊從頭看到尾, 最後確定我對沈大少確實是沒有意思才出手。
他出手狠辣, 一拳砸在沈大少的颧骨上。
我看得牙齒一酸。
徐青青呆在原地，抖著手指陸煥之：「你，你敢打他！」
眼看陸煥之下一拳即將落下，我急忙拉住他。
「別打了別打了, 等下人沒了怎麼辦？」
陸煥之這才停下。
他恭恭敬敬做出請的姿勢：「幼幼小姐，我送您回家。」
17
事實證明，人是會狗急跳牆的。
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被綁了。
綁匪戴著頭罩, 但我從他手腕上的勞力士限定版認出了他是徐堯。
這個人知道換一輛低調的面包車，但是不知道把行頭換一換。
不虧是被裹了小腦的。
我嘆氣：「徐堯，你要帶我去哪？」
徐堯：「……你怎麼認出我的？」
我用下巴指著他的手表：「喏。」
徐堯不自在地把袖子弄下去點, 他目視前方當做沒發生什麼小插曲。
「是徐青青讓你這麼做的？
「你要把我綁去哪裡？殺我滅口嗎？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有三個神通廣大的姐姐。」
大姐有錢有人脈。
二姐有實力，她被稱為鐵口直斷不是沒有道理的。
三姐暗地裡的關系比大姐還要錯綜復雜。
所以說, 如果徐堯沒打算殺我滅口的話，我遲早會被找到。
到時候整個徐家, 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徐堯一拳打在方向盤上，他回頭朝我吼：「你認三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當姐姐，為什麼不讓我們認青青？
「元幼, 因為你青青昨天晚上自殺過一次了，你知道嗎？！
「所以隻要你消失, 隻要你消失就好了……」
他失神般呢喃。
完全忘了自己還在開車。
我剛想開口提醒他，卻看見一輛大貨車失控撞過來。
砰——
撞擊聲在耳邊持續放大。
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恢復清醒時側頭一看，一條鋼管從前窗玻璃插進來貫穿整個車身。
而那條鋼管離我僅剩兩釐米。
徐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截血淋淋的管子將他釘在駕駛室。
18
徐堯癱瘓了。
我毫發無傷。
唯獨手腕上的镯子碎了。
二姐趕過來看見我呆呆地坐在長椅上，松了好大一口氣。
「幸好幸好你隨身戴著镯子。
「傻了？」
我搖頭，看著手術室上的紅燈。
二姐冷笑一聲：「活該，他為幫徐青青不惜綁架你，但你看他出事之後徐青青有沒有來看過他一眼？」
我這才想起, 徐青青一直沒出面。
「她去哪了？」
二姐聳聳肩：「誰知道呢。」
徐家父母緊趕慢趕到了醫院。
徐母都要哭暈過去了, 徐父也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前者一看見我就撲過來抓住我的肩：
「你哥哥怎麼樣？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你這個掃把星……」
我皺眉。
神經病吧。
二姐對此深有感觸，手起刀落砍在徐母後脖頸。
任由她倒在地上, 誰也沒去管。
二姐冷笑：「徐總，你夫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徐父也覺得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這事徐青青是罪魁禍首, 徐堯是幫兇。
如果他不是父親，徐堯出車禍他甚至會覺得活該。
「元幼，你別多想，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徐堯出事也不是你的錯。
我搖頭：「我沒多想。
「我還是個受害者，沒有任何錯。」
徐父：「……」
19
徐青青知道徐堯出事的時候逃了。
沈大少幫忙辦的出國手續, 但在機場的時候被二姐的人截了下來。
她被按在徐堯的病床前。
徐父和她說：「青青, 我兒子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所以接下來，希望你能照顧他的下半輩子。」
這個意見是我提的。
為徐堯好。
但也想看看這相親相愛的兩兄妹在日復一日的病痛折磨下能不能還維持著那麼好的感情呢？
我看了會，在徐青青的哭鬧和徐母的懊悔中離開了病房。
陸煥之在外面等我。
他滿臉歉意：「抱歉, 是我的疏忽才讓你身處危險之中。」
「幹嘛要道歉，我又沒事。」
我笑笑，朝著在外面等我的三個姐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