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蔓欲言又止,她手背剛剛不小心扇到她了。


  她摸著自己酸疼的胳膊,“我都說了你把我抓疼了,你自己不放手……我不是故意……”


  “聞阿姨。”


  秦蔓好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喬惜雅眼眶立馬紅了,捂著臉頰直接撞開她,帶著哭腔朝她後面跑去。


  隨後聞珊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怎麼了,這是?”


  喬惜雅吸了吸鼻子,別提多委屈了,“我長這麼大,我爸媽都舍不得打我一下,秦蔓她居然……打我。”


  臉上雖然沒有巴掌印,但也紅了。


  聞珊本來就不喜歡秦蔓,喬惜雅又是自己閨蜜的女兒,自己看著長大的,這會自然是偏心聞珊的。


  “哎喲。”


  聞珊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端詳,滿臉的心疼,看向秦蔓時,目光和表情都變得凌厲了起來。


  出言質問,“秦蔓,小雅是來我們家做客的,你對客人居然動手,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秦蔓出言反駁,“是她先動手的。”


  聞珊冷哼了聲,“小雅這麼知書達理的人怎麼可能會先動手,肯定是你先招惹了她,和她道歉。”


  “媽,你都沒有問清楚事情緣由,就盲目偏袒。是她一直抓著我不放,我為了……”


  “你這是在指責我的不是嗎?秦蔓,你好大的膽子,以為你奶奶護著你,就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是吧?”


  秦蔓據理力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媽不問緣由就這樣替她出頭,對我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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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玻璃心,徹底碎了


  廊下的夜風漸起,吹得院落的樹枝簌簌作響。


  秦蔓的聲音雖然溫軟,卻很堅毅,並沒有因為聞珊的介入而膽怯。


  聞珊被她接連反駁,怒意更甚了,“公平?你想要什麼樣的公平?小雅臉上的那巴掌不是你打的?還是說你剛剛沒有和我頂嘴,沒有質問我?我哪一點冤枉了你。”


  “你才嫁進我們霍家多久的時間,居然已經到這麼目中無人的地步了,再任由你這麼下去,豈不翻天了,今天必須給你點教訓。”


  “跟我來!”


  她一把桎梏住秦蔓的手臂,粗暴且風風火火的拽著她就往前走。


  秦蔓疼得整個小臉都扭曲了,隻想快點把手收回來緩解疼痛,便開始掙扎了,“媽,你要帶我去哪裡,放手……”


  水榭亭和廊蕪的接壤處有三步小階梯。


  因為疼得太厲害,她掙扎的幅度也就大了,正好聞珊踩在階梯上,身體就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地上。


  聞珊吃痛的叫了一聲,被摔懵了。


  喬惜雅眼睛瞪圓了,連忙衝過去攙扶聞珊,“聞阿姨,你沒事吧,傷著哪裡了嗎?”


  “秦蔓,你瘋了是不是?居然連聞阿姨都敢推!”


  秦蔓張唇,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怔愣。


  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卻率先傳了過來,“怎麼回事?”


  “砚遲哥,你來得正好,秦蔓把聞阿姨推倒了。”喬惜雅一看到那抹身穿深色西裝革履的男人,眼前一亮,開口就告狀。


  “阿遲,你這個媳婦啊,我無福消受。”


  聞珊這一跤摔得不輕,連站起來都有點費勁。


  霍砚遲皺眉,快步上前,將聞珊從地上扶起來,關心問,“您怎麼樣?”


  “應該是摔到腰了。”


  “我送您去醫院……”


  “今天是你生日,我怎麼能缺席呢,不要緊,等會貼片膏藥就好了。”


  霍砚遲抿唇,帶著厲色的眸子掃向秦蔓,“你做什麼了?”


  許是這夜晚的風太冷了,又或是霍砚遲的目光太凜然了,讓她忍不住顫了下,頓時像個無助和丟棄的孩子一般,勢單力薄的與他們三人對峙。


  手卻緊緊抓著那隻依舊有些疼痛的胳膊,“我沒做……”


  “你還撒謊,你剛剛不止打了我,還和聞阿姨頂嘴,現在又動手推了她。”喬惜雅怒斥道。


  霍砚遲沉著臉,看著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秦蔓攥緊拳頭,被喬惜雅指著鼻子罵不要臉時,她不覺得委屈,被聞珊斥責的時候,她依然沒覺得委屈。


  可在霍砚遲這樣的眼神中,她卻覺得委屈極了。


  她明明沒有錯,可全世界都將錯安在她身上,用盡各種怨毒的語氣來指責她,謾罵她。


  可她也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更是有脆弱,又自尊心的人。


  聯想到前兩天在霍砚遲那裡受到的委屈,加在一起,她的玻璃心,此刻徹底碎了。


  她攥緊拳頭,怒聲反問,,“我為什麼打你?你心裡沒數嗎?到底是誰先挑的事,誰抓著我不放的?又是誰說我搶了你老公的?說我們秦家賣女求榮的?這些話你是一個字不提,還倒打一耙,全成我的不是了,別說我不是故意的了,就算我是故意的,你那一巴掌挨得也不冤。你們喬家的家教也不過如此,令人發指。”


  “還有,是媽她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斥責我,然後抓著我跑,把我抓疼了,我出於本能才想把她甩開的。”


  在看向霍砚遲時,她靈動的杏眸裡染上一片水潤,聲音也不自覺哽咽了起來,“把她推倒在地,並非是我本意,我也可以為我的過失道歉。但是霍砚遲,你沒必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這件事情我問心無愧,我沒有錯。”


  她天生的嗓音就是那種軟軟糯糯,清清甜甜的。


  又帶著濃鬱的哭腔,沒有半點氣勢,說到最後,淚水還是沒忍住從兩側臉頰滑落。


  “媽,別說您消受不起我這個兒媳了,你們霍家,我也消受不起,你既然那麼討厭我,那就讓你兒子和我離婚好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不來往就是了。”


  她說的是氣話,也是傷心和委屈話。


  抹了把眼淚,也不再看他們的臉色,轉身就跑了。


  還拿出手機撥通了夏莉的電話,哭著問,“莉姐,你還在外面嗎?等我一下,帶我走。”


  電話那頭的夏莉聽她哭成這樣,連問都不問了,說道,“我快到山腳下,你等我一下,我現在掉頭過來。”


  離大門口還有個七八米距離時,她手腕忽然被抓住。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啊’了聲。


  霍砚遲條件反射的收回了手,眉頭緊鎖,“手受傷了?”


  秦蔓臉上的妝都哭花了,淚眼婆娑的,站在他面前,整個人都顯得小小的,瘦瘦的。


  就跟一隻被人欺負了的小貓似的。


  他心尖一顫。


  早在看她哭的時候,他就心慌了,後面聽她軟聲軟氣的說什麼不必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和提及‘離婚’兩個字時,他心髒驟然收緊,呼吸都顯得急促了起來。


  “怎麼?還追過來罵我是不是?”秦蔓抬著小臉,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問。


  “手是不是受傷了?”霍砚遲重復一遍。


  “關你什麼事。”秦蔓倔強的別過頭,“你還是關心關心你媽吧。”


  見她又要走,霍砚遲攔在她的面前,“你去哪?”


  “和你沒關系吧?”


  她不悅的蹙著眉,嬌軟的聲音難得冷了幾分,“等你處理好你媽那裡的事了,我們再來談離婚的事。”


  霍砚遲皺眉,“我沒說離婚。”


  “你是沒說,我說的,怎樣?”她忽然激動反問,“還是你覺得,鬧成這個樣子,我還可能背上打婆婆的罪名,我們還能繼續過下去?我還能在你們霍家待下去?”


  “霍砚遲,我和你這樁婚姻是我們秦家有求於你們霍家,但這不代表我就比你低一等,事事要哄著你,也不代表我是真的想嫁給你的,我也不是非你們霍家,非你霍砚遲不可的。”


  這是她第一次在霍砚遲面前發那麼大的火,沒了往日嬌憨靈動的模樣。


  小臉上滿是怒不可遏和委屈。


  霍砚遲喉間生出一絲苦澀。


  他自然知道她並不是自願嫁給他的。


第39章 離就離了


  西邊最後一絲雲彩也徹底消失了,暮色在剎那間就把燈光四起的四合院籠罩住了。


  夜風蕭瑟,秦蔓吸了吸鼻子,看著不言語的霍砚遲,心裡一有氣,話敢話的,就直接問出來了。


  “還有,你和喬惜雅兩情相悅,你早說啊,你當初就不該答應娶我啊,你是奶奶的親孫子,奶奶還能逼死你不成嗎?現在倒好,還要我背上一個搶人老公的罪名,我多冤啊。”


  聞言,霍砚遲的眸色微變,眉頭擰得更深了,“我什麼時候和喬惜雅兩情相悅了?”


  “我也好奇啊,你為解惑一下?”


  “我沒有。”他沉聲解釋。


  “沒有?”秦蔓氣不打一處來,“你沒有,你還邀請她來家裡做客,給你過生?怎麼?是覺得沒有她在,你這個生日都過得不圓滿了是嗎?”


  “你出差前我說過吧,讓你別再鬧出緋聞了。哦,對,你確實是做到了,沒鬧緋聞了,是直接把人帶家裡來了,搞得跟我是小三似的!”


  “不是我讓她來的,我不知道她來了。”


  霍砚遲抿唇,又覺得自己這番解釋太寡淡和蒼白了,多加了一句,“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秦蔓的鼻子莫名一酸,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聞珊那麼喜歡喬惜雅,在那種情況下,可不得幫著她擠兌自己嗎?


  婆媳關系本就是從古至今的一件難事,他這個做兒子的,肯定是向著自己老媽的。


  更別說,他們兩個本來就沒什麼實質性的感情,這婚姻也是因為利益捆綁來的,她還動手傷了他母親。


  好像他當時用那樣的眼神審視自己也沒什麼錯。


  但她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和懷疑依舊感到難過和委屈。


  見她一直抓著自己的胳膊,霍砚遲伸手去拉她的手,低聲問,“我媽弄傷的,還是喬惜雅弄傷的?”


  “沒有,我自己。”


  她抽回手,吸了吸鼻子,正好夏莉的車開回來了,她轉身往外走,“你回去吧。反正我今天和你媽鬧成這樣,是沒辦法再待下去了,各自冷靜一下吧。”


  “秦蔓。”


  霍砚遲心底一慌,有種自己好像真的會失去她似的,再次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腕。


  也不敢太用力,怕又把她弄疼了。


  “你先回去,等我處理完,我們聊聊。”


  “再說。”秦蔓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走出大門。


  霍砚遲抿唇,隻能眼睜睜看著秦蔓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後,他的眸色再次沉了下來,轉身往裡走,語氣森冷異常,“去把水榭長廊下的監控給我調出來,我要知道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佣人一驚,回了聲,“是。”


  車內,夏莉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抽了兩張紙巾給她。


  “出什麼事了?怎麼哭成這樣?你這進去才幾分鍾啊。”


  秦蔓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不用猜,她都已經能想到自己成什麼鬼樣子了。


  她癟嘴道,“我和霍砚遲準備離婚了。”


  “哈?”


  夏莉吃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什麼情況?你這十幾分鍾都經歷了些啥?”


  秦蔓從包裡掏出一面鏡子,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瞬間‘啊’的一聲大叫了出來。


  夏莉被她嚇得一哆嗦,“怎……怎麼了?”


  “我的臉,我的妝,為什麼會花成這樣!好醜。”


  想到剛剛在聞珊,喬惜雅,以及霍砚遲面前都是這副鬼樣子,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連帶著心裡的委屈和怒意都減少了。


  直接被社死。


  尬得她能摳出個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出來。


  救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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