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霍砚遲抿唇,沒有說話。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秦蔓略微有些不適,主動打破寂靜,“怎麼了?剛剛你們在外面碰上說話了?”


  “沒有,他應該不認識我。”


  “哦哦。”秦蔓點頭,帶著幾分好奇,“那你突然提起他是……”


  “他怎麼會在這裡?”


  “南都這邊最近不是有個音樂節嗎?他是作為特邀音樂人來參加這個活動的,還問我要不要參加,我現在這樣也參加不了,他過幾天還要回去錄制《閃耀吧,歌手》下一期,在這邊大概待個兩三天就要走。”


  “嗯。”


  她說了這麼一大堆,霍砚遲就淡淡的發了個單音。


  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攏在一起的眉心已經舒展下來了。


  “你訂酒店了嗎?”秦蔓忽然想起來。


  她是昨天半夜被夏莉扛著送到醫院的,那時候已經燒迷糊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話也說不清,更看不清眼前的人。


  但夏莉說,她昨晚一直在喊霍砚遲的名字,要麼就是喊老公。


  凌晨四點左右,她燒退下來了,結果剛到六點又燒上去了,夏莉太擔心了,就給霍砚遲打了個電話。


  霍砚遲得知後,立即坐最早一班飛機過來了。


  估計連酒店什麼都沒來得及訂。


  好在現在也不是南都的旅遊季,酒店倒也好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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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不到,還能住她酒店那間。


  “我在南都這邊有一處私宅,不用訂酒店。”霍砚遲說,“那裡每個星期也都有請人打掃。”


  秦蔓聞言,愣了下,突然就來勁了,“霍砚遲,你是不是背著我養小三了?”


  霍砚遲看她,唇角微微上揚,揚起抹很淡的弧度,“這棟別墅,是五年前唐氏集團的小公子轉給我的。”


  秦蔓不認識什麼唐氏集團小公子,這句話聽得也是半知不解。


  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因為一個賭約,他輸了,這棟別墅就是籌碼。”


  “什麼賭約?”


  “一個娛樂局的賭約而已。”


  “那他挺信守承諾的,別墅說給就給。”


  “這別墅也是他拍賣下來的,一直闲置著,轉給我後,我也不常來南都這邊,也闲置著。”


  “那我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在這邊有房產,還讓我自己住酒店?”


  霍砚遲看她撅的老高的嘴,隻反問了一句,“你這酒店什麼時候訂的?”


  秦蔓一怔,心虛的眨眨眼,機智的選擇岔開話題,“那我出院後想搬去那棟別墅。”


  “嗯。”


  他也沒有深究的意思。


  秦蔓來南都,可以說是先斬後奏的。


  本來離錄制節目的時間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她偏偏覺得無聊,要先在南都逛一逛,就直接訂了酒店,然後才和霍砚遲說要提前去南都。


  霍砚遲本來還想說別墅的事,結果秦蔓興衝衝的說已經訂好了主題酒店,環境有多好多好什麼。


  他聽這個話頭,自然就沒繼續往下說了。


  “那你打算在這邊待多久?”


  霍砚遲睨著她,“下個星期五,要和南都寧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商場談收購事宜。”


  秦蔓聽明白了,“所以是,就算我這次沒有感冒,你下星期也是要來南都的?”


  “嗯。”


  “會在這邊待多久?”


  “半個月。”


  “那你不也比我回去早個幾天嗎?”


  “嗯。”


  “嘿嘿,挺好。”秦蔓脫口而出,“我還說和你分開這麼久,會不習慣呢,或者想你怎麼辦呢。”


  霍砚遲放在腿上的手一僵,眸色微深,神色卻在不知不覺中柔和了下來,唇角揚起抹不易察覺的淺淡弧度。


  和她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緩和了許多,“剛吃了藥,要不要睡會?”


  說完,還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


  還和剛剛差不多。


  “才吃的藥,哪有那麼快的藥效啊。”她抬手把他的手輕輕摁下,有點貪戀他身上的溫度,“你手好熱乎。”


  “你冷嗎?”


  霍砚遲擰眉,緊緊抓住她冰涼的手指。


  “也還好,不冷。我這手腳冰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屋子裡開著空調,她連醫院的病號服都沒有穿,穿的還是自己的加厚款睡衣,又拿棉被蓋著腿。


  冷肯定是不冷的。


  霍砚遲抿唇,想說等回去,給她調養一下體寒的毛病,卻被外面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病房門被敲響,下瞬,推門進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


  窈窕身影,黑色的頭發用一個很簡約的褐色鯊魚夾夾著,臉蛋清秀漂亮,還有一雙十分靈動清澈的眼,氣質婉約,神色卻稍顯俏皮。


  “秦小姐,感覺怎麼樣?”


  女醫生下意識準備戴上聽診器,眸光卻意外對上霍砚遲的眼,神色一怔,瞳孔微微擴張開來,裡面布滿錯愕和震驚,“砚遲學長?”


  房間裡忽然靜謐了下來。


  秦蔓剛想回答她的話來著,結果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稱呼給叫懵了。


  霍砚遲的神色倒也平和,顯然也認出她來了,語氣依舊沒有什麼起伏,淡淡的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第81章 說不上來的酸澀感


  女醫生從震驚中回過神,換上笑靨如花的神色,“回來半年了,因為答應我爸的一個朋友,在這家醫院上班呢。”


  “我是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她光明正大的上下打量著他,“這麼多年沒見,怎麼感覺你一點沒變啊?是不是吃了什麼防腐劑啊?”


  她熟練自然的笑著打趣調侃,加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整個人都顯得明豔奪目。


  霍砚遲淡淡回應了句,“你也沒怎麼變。”


  “你這話我不愛聽。”女醫生嬌嬌的哼了聲,“我明明變漂亮了,你這直男思維哦,怎麼還是一點沒變呀。”


  說完,她才想起自己是在上班期間。


  側眸就對上秦蔓那雙茫然不解的眼,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歉意道,“不好意思,秦小姐,是我失態了,太久沒……”


  驀地,她注意到他們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尤其是霍砚遲的手掌已經緊緊把秦蔓的手包裹在裡面了。


  “額,這是……你們……秦小姐,延遲學長,你們……”


  這一幕映入眼簾,讓她心狠狠跳動了幾下,下一瞬,就有種很微妙的窒息感縈繞在心頭。


  一息間的慌亂,讓她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


  但面上還算穩住了,沒有表現出過多不宜出現的表情,快速的心跳卻無法平息下來。


  好多年都沒出現過的緊張和不安了。


  卻不想在和霍砚遲重逢的那一刻全部湧現了上來。


  “我妻子,秦蔓。”


  霍砚遲依舊沒松開秦蔓的手,原本柔和的神色也已經恢復如常了,淡淡的,漫不經心的。


  又和秦蔓介紹,“大學時期的一個校友學妹,虞冬。”


  秦蔓昨晚送進來時就是迷迷糊糊的狀態,這會其實也是第一次見虞冬。


  剛剛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很漂亮,沒想到她和霍砚遲居然還是校友。


  她眼眸裡染上一抹震驚,也有困惑。


  霍砚遲當初讀的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金融學校,既然是校友,虞冬應該也從事金融行業的才對,怎麼會當起醫生來了?


  同樣震驚的還有虞冬,剛剛看到他們牽手,她以為最多是女朋友。


  沒想到他已經結婚了。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她錯愕的脫口而出,隨後反應過來,又補充的揶揄了一句,“一點消息都沒聽見,悶聲幹大事啊?砚遲學長?”


  “今年剛結的,還沒辦婚禮。”霍砚遲淡聲回。


  “那看來我不算遲到呀。”虞冬笑了笑,“等你們辦婚宴的時候,我還能喝上一杯喜酒呢。”


  “不過,還真沒看出來,學長你這麼悶的一個人,怎麼追上秦小姐這樣的軟萌妹子的。”她語氣自然,笑著看向秦蔓,“秦小姐,學長平時是不是挺悶的?還愛惜字如金,你和我說一大堆話,他就回一兩個字。”


  可能是她這話說得太自然了,秦蔓一時間也沒覺得不妥。


  隻是心底有隱隱的一絲不適,便笑道,“我都習慣了,和他認識二十幾年了,他就這性子。”


  “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緣分。”她將心裡的好奇問出來,“我記得他之前是在B大讀的金融,你們是校友,怎麼虞醫生當起醫生了?”


  虞冬看了眼霍砚遲一眼,“我和砚遲學長是在學校新生迎新會上認識的,那時候我出了點狀況,他幫了我,大一的下半年,我父母硬要送我出國學醫,我拗不過他們,就這樣被送出國了,都沒來得及和砚遲學長道別。”


  其實那時候兩人有聯系方式了,隻是電話而已,她出國後就試圖聯系過霍砚遲,但對方沒接。


  再後來,因為學醫的事情和家裡鬧得很難看,她母親很強勢,控制欲很強,就把她那時候的手機卡扔了,換上了國外的電話。


  隻不過,那時候兩人都在學校的一個微信群裡。


  霍砚遲的微信設置了不允許任何添加好友,再加上他基本不怎麼在群裡現身冒泡,群基本都是處在屏蔽狀態的。


  她試圖艾特過他幾次,可群裡八十多個人,艾特他的人太多了,很快就覆蓋過去了。


  這些年,三年前,他就已經退出那個微信群了。


  “這樣啊。”秦蔓淺淺一笑,“看得出來,虞醫生現在也很成功。”


  “一般般,就混混日子。”虞冬揚眉,“我聽你前些天發出的新歌了,很好聽。隻是沒想到你居然已經結婚了,還是和砚遲學長。”


  “謝謝。”


  “那我們來檢查身體吧。”


  虞冬重新戴上聽診器,一邊檢查一邊詢問了幾個問題。


  面上沒了之前談笑間的靈動和明豔了,反而很專業,多了幾分輕熟女人間的認真魅力。


  “風寒感冒,這兩天發燒可能會有點反復,也是正常的,注意保暖,不要吃冷的食物,昨天凌晨打過點滴了,今天就不打了,明天早上會有五瓶點滴。”


  “五瓶?!”


  凌晨打針時,她迷迷糊糊睡著,也不知道打了幾瓶,現在這會聽到五瓶,直接震驚住了。


  虞冬笑了起來,“別擔心,隻有一瓶大的,其他四瓶是小的,打起來也挺快的。”


  “那……八顆藥丸,我要吃幾天?”


  “至少兩天,一天三次,到吃藥時間,護士會把藥給你拿來的。後面要是燒不發了,感冒的症狀減輕了,我也會根據你的情況重新換藥的。”


  “好吧。”


  秦蔓頹廢的垂下了頭,撓了撓霍砚遲的手心,“我想睡會。”


  霍砚遲牽著她的手,幫她把被子蓋好,“嗯,你睡吧,我在這裡陪你。”


  虞冬看著男人的側顏,抿了抿唇,見他眼睛裡好像隻容得下秦蔓一人,好似已經把還站在一旁的她給拋諸腦後了。


  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酸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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