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眉眼彎成了月牙的弧度。


  他垂下了晦暗的眼眸,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轉過落寞的背影轉身離去。


  “你說話啊!”


  見他不說話,秦蔓動手戳了下他的手臂。


  略過腦海裡那些久遠的畫面,霍砚遲忽然覺得輕松了不少,壓在他心上多年的石頭已經消失不見了。


  “對不起,是我沒弄清楚情況,誤會錯怪你了。”


  他很誠懇的道歉,但就是對這件事情的緣由始末隻字不提。


  秦蔓哼了聲,“道歉要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起開!看見你煩。”


第115章 情書


  秦蔓心裡還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怨氣在驅使著她。


  總覺得他好像解釋了,又好像什麼也沒解釋。


  這其中依舊迷霧重重的樣子,但讓她隱約在團迷霧中看清了他的輪廓。


  比如,他說他心裡隻有她,再比如,他說他真的好愛她,


  這兩點,還是讓她挺開心挺雀躍的。


  她用很粗暴的方式將他推開,長腿一邁,很刻意的從他腳上踩了過去,還刻意加重的力道,氣呼呼的走過去,走到自己睡的那邊床沿去拿手機。


  手機亮屏,她剛劃開鎖屏,點進微信,身後忽然覆上一層黑影,很快,一雙手從她腰側穿過,環住了她纖細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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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輕輕壓著她平坦的腹部,致使她的背撞在他堅硬結實的胸膛上。


  下瞬,脖頸又被一陣溫熱旖旎的呼吸聲覆蓋。


  “我錯了。”他低聲喃著。


  很中規中矩的道歉和認錯,但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裡愣是攏住了一層很明顯的曖昧。


  秦蔓渾身一僵,好似被電擊過一般,戰慄瑟縮了下。


  他們親密的好多次,霍砚遲都是從身後將她圈在懷裡,細密的吻從脖頸處開始,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光想到那些要馬賽克的畫面,她心裡警鈴大作,頭皮發麻,這青天白日的,他這個床上瘋子是絕對幹得出來的,尤其是還有前車之鑑。


  她可一點也不想。


  迅速把腰肢上的兩隻手生生掰開,做出比心裡的氣還要氣上好幾倍的誇張表情,鄭重其事的警告,“你別給我渾水摸魚,我是真的很生氣。我誤會你和虞冬,起碼是有跡可循,更是情有可原,虞冬對你也是真的存了心思,還有證據來著。”


  “但你誤會我和慕川哥算怎麼回事?我和他可是什麼都沒有。”


  她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讓霍砚遲找不到半點反駁的點。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思忖了會,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你之前給他送過一封情書,那封情書是誰寫的?”


  情書?


  什麼情書?


  秦蔓差不多反應了數十幾秒,那些被她沉澱到幾乎快要忘記的記憶忽然開始拼命攻擊了起她了。


  她瞬間恍然大悟,有些局促和慌亂,“啊,你看到了?”


  霍砚遲被她這反應弄得有些心梗,原本還有點上揚弧度的唇角立馬被扯平了,黑沉沉的目光裡夾雜著不悅。


  她說話好像很喜歡大喘氣,像是在故意拿捏他。


  明明知道他很在意,在意得要命。


  他沒說話,就那樣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也在腦海裡努力梭巡那些快消失遺忘的記憶,直至那些零碎的畫面重新浮現在腦海中,她才張了張嘴,有點糾結的說,“我可以和你說,但是……你不能和慕川哥說知道嗎?不然他知道後,會很尷尬。”


  畢竟這件事情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他現在也有了要結婚的女朋友。


  “你說。”


  秦蔓捋了下措辭,舔了舔唇道,“其實,那封情書是蓁蓁寫給慕川哥的,她那時候其實已經暗戀慕川哥好幾個月了,她風風火火直來直去的性子你也知道,但唯獨在喜歡慕川哥上有些躊躇不已。”


  “那封情書其實是我慫恿她寫的,因為她那段時間實在是……”


  讓人看不下去,看什麼都能想到霍慕川,十句話裡至少有七八句話是不離霍慕川。


  秦蔓聽得不勝其煩,就讓她直接和他表白算了,那時候霍慕川也並沒有談女朋友。


  曲蓁當時很糾結,從性格出發,她很想直接莽到霍慕川面前,大膽的告訴他,自己喜歡他,想問他要不要做自己男朋友。


  可一方面在暗戀的驅使下,她其實很沒底氣,又很害怕。


  她和霍慕川見面的次數其實真不多,大概就兩三次的樣子。


  可能是顏狗的原因,她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對溫爾儒雅,如春風般和煦的霍慕川一見鍾情了。


  可一直不把自己這份心意宣之於口,她又不甘心,所以在秦蔓的建議下,最後選了個折中的辦法。


  寫了封情書。


  她第一次寫情書,該如何落筆,可苦惱了她整整一個星期,中間還不知道寫廢了多少封,中間有段情話還是在網上抄的。


  秦蔓那時候是她的狗頭軍師,她寫完後,還給秦蔓看了下,確保情意表達到位。


  但那時候曲蓁似乎也沒意識到,秦蔓那時候可是連個情竇還沒開的大傻子,情書給她過目,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所以,很應該的,她那封情書被秦蔓吐槽了,直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文字還扭捏了。


  照她的意思,就是直接寫上幾個大字‘霍慕川,我喜歡你,請你和交往’,是最簡單不過的了。


  沒有浪漫細胞的秦蔓當時被曲蓁惡狠狠的罵過一通,然後因為中秋節將近,她想著霍慕川說不定會在這個時候回去,就把遞情書的重任交給了秦蔓。


  然後就是霍砚遲看到的那一幕了。


  但曲蓁那封情書並沒有署名,等她後面知道的時候,把她氣得直翻白眼。


  寫情書不署名,鬼知道是誰寫的啊。


  在她要告訴霍慕川時,卻被曲蓁攔下了,因為那時候的曲蓁其實心裡沒有底氣,想著如果被他拒絕了,那至少還有退路,就算以後遇到也不會尷尬什麼的。


  秦蔓被她這腦回路也是尬住了。


  霍慕川好歹也要知道是誰送的,對送情書的人有感覺才會同意交往什麼的吧?


  這沒署名,讓人家怎麼知道呢。


  但沒過幾天,她手機上就收到了霍慕川的微信。


  內容是:蔓蔓,那封情書我看了,很抱歉現在才回復,主要是這段時間基地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明明不是自己的情書,但她看到這行字的時候,還是不由地緊張。


  替曲蓁緊張。


  她沒回,而是繼續等著霍慕川的下文。


  慕川哥:很感謝你朋友的青睞,但是很抱歉,我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也希望你朋友能以學業為重,馬上就要高考了。


  後面又說了些什麼,秦蔓已經想不太起來了。


  秦蔓攤了攤手,“就是這樣,也是前段時間慕川哥帶了佳禾姐回來見家長,蓁蓁才徹底死心了。”


第116章 放下素質,做個隨時發瘋的人


  就是這樣的烏龍,困擾了他整整七年之久。


  真的很煎熬,很痛苦。


  霍砚遲有種如負釋重的感覺,眉眼也溫柔了許多,但很快,眼底就映著他那張不太高興的苦瓜臉。


  他一凜,突然有些懊悔,這種事情誤會就罷了,偏偏還讓她發現了。


  現在好了。


  別看秦蔓是個軟糯嬌氣的性子,但她如果真的生氣起來,是不好哄的,而且,明明人那麼軟,性子也那麼軟,心卻比石頭還硬。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她雙手抱胸,帶著幾分質問的意思。


  他老實回,“你遞情書的時候看見了。”


  “所以,你以為那情書是我寫的,就以為我喜歡慕川哥,你……”秦蔓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合著那個造謠的是你自己啊,你可真厲害呢,自己造謠給自己聽,還信以為真了。”


  “既然,既然你都親眼看見了,這種事情,你問我一下不就好了嗎?”


  霍砚遲被她訓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神色耷拉著,沒有半分凌厲和冷漠,反而顯得十分乖順。


  他望著她的怒顏,一雙清亮的杏眸好似下一秒就能噴出火似的。


  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去勾她白的發光又細長的手指,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輕聲說,“怪我腦子木,早點問你就好了,我錯了。”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要去問,但他又很害怕去問。


  即便是剛進公司去接觸那些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風投項目時,他總能憑著直覺果斷出手,從來沒有過猶豫和憂慮。


  可隻要涉及她的事情,他總是忍不住惆悵和猶疑。


  就像在這個事情上,說到底就是一句話的事,根本不需要他躊躇這麼多年。


  乍一聽,還挺誇張的。


  但他對秦蔓的感情好像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和沉默不語,把那份心意深埋藏在心裡,玩起了像十七八歲少年似的暗戀戲碼。


  一點也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可沒辦法,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不敢問啊。


  生怕問了後,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回答,以至於讓他們目前的平衡關系徹底碎裂。


  他放不開她,也舍不得讓她離他而去,更無法想象有一天,她忽然不再屬於自己,所以,他寧願讓自己的心無限泛酸泛濫,都不願意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正因為在乎,才會想要小心翼翼的去呵護這段他覺得來之不易的感情。


  但他現在依舊無法將這份惆悵和徘徊宣之於口。


  好像不說出來顯得矯情,但說出來就更矯情了。


  秦蔓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被哄好,隻是冷哼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指從他手裡抽回來,“那就好好反省錯哪了,別和我講話,我現在看見你就火氣大,聽見你說話更煩。”


  說罷,便直接繞開了他,下樓了。


  真正在氣頭上的秦蔓,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給對方情面的。


  她的大小姐脾氣從來不會因為秦家人對她的不疼不惜被磨滅掉,反而那份脾氣在秦家人的一度針對和厭惡下,不斷生長。


  到此刻,早已經枝繁葉茂,樹大根深了。


  用她的話來說,能打敗秦家那兩位真正作精的辦法,隻有兩個。


  要麼就是拿出洞庭湖的碧螺春茶藝,用軟刀子扎死對方,要麼就是放下個人素質,直接對她們發瘋,不讓她好,那大家都別好了。


  毀滅吧。


  記得高三的那年,她和秦遙就發生過一次爭執。


  秦遙潑了她一頭的咖啡,秦蔓當時隻挑了下眉頭,看著笑得張揚又囂張的秦遙,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隨後不由分說扯住她的頭發,一手又拽著她的衣服,往前院的噴水池邊上走。


  那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大衣都遭不住的冷。


  她面色平靜的將秦遙的頭往水池裡摁,過個兩三秒又拉起來,這個動作重復了三四次的樣子,然後對著秦遙屁股,很幹淨利落的一腳把她踹池子裡去了。


  把秦老太太看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對著她破口大罵,連忙叫人把秦遙從池子裡撈出來。


  她那時候本就因為學業壓得喘不過氣來,精神狀態一直在正常人和精神病之間徘徊,因為秦遙的關系,精神病徹底爆發了。


  在老太太要追究的時候,她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嚷著要叫記者來採訪,曝光老太太的偏心,想逼死她的這種話是一字字往外蹦。


  秦遙因為那個事,重感冒了一個星期。


  但一點也不妨礙她事後繼續找秦蔓的麻煩,後面逼得秦蔓上大學除了過年,一次都不肯回秦家。


  她一直都是個性子軟,脾氣硬,還很倔的人。


  對她好的人,她能掏心掏肺,對她不好的人,她又很記仇,任何事情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就算日後說道起來,她還能翻舊賬,然後精準無誤的攻擊著對方的心肺管子。


  戳死他們!


  同樣,讓她真的動氣,氣得狠的人,她也不會輕易原諒的。


  所以,接下了兩天裡,霍砚遲總是熱臉貼冷屁股,還絲毫沒有半點頹敗和放棄的意思,隻有無奈,和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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