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他為什麼能說得這麼雲淡風輕,好似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喬霈嶼這些天睡得不是很好,現在摟著她,倒有幾分困意了。


  “你沒睡好嗎?”


  “嗯。”


  “那你回去再睡會。”


  “不用,我想抱會你。”喬霈嶼視線輕移,“你陪我睡會?”


  蘇藜心裡‘格登’一下,梗著脖子問,“你不是說回去……”


  喬霈嶼笑得邪肆,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故意湊近她垂,用氣音問,“想哪去了?我說的是單純……睡覺。”


第198章 【喬蘇】收拾


  喬逸興和虞清瑗帶著兩個女兒隔天上午十點半就飛回了S市。


  喬霈嶼把他們送到機場。


  虞清瑗看著兒子,皺著眉頭,“你不回去?留在這裡幹嘛?阿藜都和我們回去了。”


  說話間,還給他使了兩個眼色。


  這暗示的意味其實挺明顯的了,喬霈嶼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望了眼蘇藜,又笑道,“我明天就回去,今天晚上和阿遲有個飯局要參加,你們路上小心,到家了發個消息。”


  喬逸興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你心裡有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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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似是一句很尋常的交待,但喬霈嶼卻聽懂是什麼意思。


  他點頭,“嗯,我知道。”


  送走他們後,喬霈嶼也沒著急離開,站在機場外,任由暖陽傾灑,直到有一架飛機從湛藍的天空掠過,留下一道白色的雲痕。


  手機正好響起,裡頭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BOSS,已經就位了。”


  “嗯,沒被人發現吧?”他淡淡問。


  “沒有。”


  “知道了,把人看好。”


  掛了電話,他抬手掩唇輕咳了兩聲,慘白的面容和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陰冷和狠厲不太相符,卻也是轉瞬而逝,很快恢復了平靜,一絲波瀾未起的模樣。


  ————


  下午一點,京郡郊外一個廢棄爛尾樓內。


  即便有暖陽,少了兩面牆的樓層裡,顯得十分空曠,陰風測測,帶著刺骨的寒涼之意。


  中間有個很大的炭火盆,靠近一點還是能感受到些許暖氣。


  周子牧被綁著丟在了海綿墊上,眼睛被黑布蒙著,這會幽幽轉醒,冷風肆意的空曠感讓他一陣心生一陣恐慌。


  “誰?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可能是昏睡了好幾個小時的緣故,他聲音有些啞,這會因為恐懼而產生的顫抖,在冷風中,顯得意外的……慫。


  但回應他的隻有風聲和回音。


  好似周圍沒有人。


  他更慌了,開始大聲呼救,努力撐著身體想站起來,卻最終被綁住的雙腳絆倒,重新栽在了海綿墊上。


  連著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他最後隻能無奈的喊‘救命’了,可這空曠的地方,方圓十裡連隻鳥都沒有,他的呼救突破天際,卻也無濟於事。


  他喊了五六分鍾,忽然聽見有雜亂的腳步聲,像是皮鞋聲,分不清數量,但至少是三四個人以上。


  “你是誰?為什麼抓我?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把我綁來這裡?你要錢還是要什麼,這些都好商量。”


  他循著腳步聲的方向著急忙慌的說道。


  話音落下之際,那些雜亂的腳步聲也隨之停了,空氣裡寂靜了幾秒,忽然響起一道溫沉好聽的男聲,“還不快把周先生的眼布拿開。”


  嗓音裡不含任何雜質和情緒,就輕輕沉沉的,如果外頭的暖陽,也像此時刮在臉上的冷風。


  下一瞬,遮擋住他實現的那塊黑布被拿開,刺眼的光線讓他皺起了眉,半眯著眼睛,等漸漸適應了,才緩緩睜開。


  面前的一幕才全部清晰明了的映入他的眼簾之中。


  他的兩側兩米開外的地方站了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個子男人,耳朵上還帶著黑色耳麥。


  而正前方三四米的地方是一個炭火盆,一個身穿黑色大衣模樣俊朗,神色和煦的年輕男子正蹲在火盆旁,手裡拿了一個枯樹枝正在火盆裡挑玩著。


  像是在烤火。


  而他身邊站了同樣身高黑西裝的四個男人。


  六個男人身高差不多,穿的衣服相似,連面上那冷戾嚴肅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他要是猜的不錯,這六個男人是保鏢。


  但他的注意力還是被那個烤火的男人吸引了,看得出來,這六個保鏢是他的。


  而且細細想一下,他本來還有些混沌不清的腦子突然就反應過來了,震驚的睜大眼睛,“你……你是……法庭旁聽席……蘇藜……他大哥。”


  喬霈嶼緩緩抬眸,拿著樹枝戳著炭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忽然輕輕笑了聲,眉眼卻冷得像一口深山幽潭一般,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看來周先生,是想起來了。”


  看到他這個眼神,周子牧的心就如同掉進他那口深山幽潭裡,被水屏住了呼吸,怎麼也遊不出水面,難受至極。


  要說之前他對喬家是豪門,且故意打壓他家的事情感到有些慌亂無法鎮定的話,那現在他是真的感到害怕和恐懼。


  一股涼意從腳底往上竄,不斷蔓延至身體的各個細胞。


  無不是在訴說著畏懼。


  “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父母要是知道我不見了,肯定會報警的。”他語無倫次的開口,在這陰冷的空氣裡,他生生的出了一層冷汗。


  法治社會,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這麼肆無忌憚的把他綁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喬霈嶼面上的笑依舊不變,卻不及眼底,輕飄飄的反問,“所以呢?”


  周子牧毛骨悚然,按他現在的態度,估計是現在搬出法律來,也救不了他了


  他瞥了眼深淺這幾個魁梧高大的保鏢,“你……到底想幹嘛?”


  “不想幹嘛,隻想和周先生聊聊。”


  “你想聊什麼?我都可以聊。”聽他這平淡又富含淺淡笑意的話,周子牧又燃起了希望。


  枯木被炭火燃燒了很大一截,裡面的炭火越燒越旺,一個個碳成了晶瑩剔透的深橘紅色,熱氣也被風吹散。


  喬霈嶼畏寒,即便現在是豔陽天,但氣溫依舊隻有四五度的樣子,這個炭火盆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霍砚遲讓他把人拎去城郊別墅,那棟別墅,是前幾年他在線上拍賣會上拍下來的,成交價在一千六百萬左右。


  後來知道霍砚遲結婚,他也不怎麼去京郡,幹脆就把這棟別墅送給他當新婚禮物了。


  霍砚遲起初不願意接受,但喬霈嶼卻沒管他,讓人過去辦了個手續就完事了。


  那別墅霍砚遲也沒怎麼住過,隻秋天的時候帶秦蔓過去賞了兩天銀杏。


  霍砚遲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所以才作此提議,但被喬霈嶼搖頭婉拒了,他笑著說,“沒必要,這麼好的別墅,被人渣弄髒了,多可惜,以後你和你太太住進去也會覺得不舒服,收拾他,爛尾樓夠了,冷的話,支個炭火盆吧。”


第199章 【喬蘇】廢了


  看他那個態度,喬霈嶼擰眉,忽然有些嫉妒,心尖冒出一點酸意。


  這個男人到底哪一點值得讓蘇藜多看他一眼,還答應和他在一起,談了好幾個月。


  一想到這些,他氣就有些不順,尤其是回想起那張蘇藜託著生日蛋糕,而他彎身親吻她臉頰的照片,仿若周身萬物都得到了靜止。


  炭火盆裡那噼裡啪啦的聲音倒顯得格外刺耳。


  他將手中隻剩半截的枯樹枝丟進火盆裡,見手熱呼起來了,他才起身,走到周子牧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他。


  那冷淡又陰鸷的目光就像在看某樣垃圾一般,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說說你和阿藜的戀愛故事吧。”他淡淡開口。


  周子牧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聽這個,但對於他剛剛的眼神,多少是有點怵和害怕的。


  總覺得他有那麼幾個瞬間,想將他弄死在這荒郊野外中。


  他吞了吞口水,簡單講述了他和蘇藜相識相戀的事情。


  但喬霈嶼不是很滿意,雙手插在褲兜中,穿著高檔皮鞋的腳踩在他的腳踝上,聲語卻冷淡的如寒霜,“詳細一點。”


  他力道不大,但周子牧的腿被綁了好幾個小時,那個麻繩勒著腿上的肉,本來就很疼,這會被他踩的更是疼得不行。


  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喊了一聲,但喬霈嶼似是有些不耐和煩躁,腳上的力道沒有輕,反而越來越重了。


  周子牧痛苦的喊聲響徹了整個爛尾樓。


  身邊站定的六個保鏢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受到這一幕的影響。


  這樣的力道維持了大概十多秒的樣子,喬霈嶼才松了些力道,冷嗤一聲,“知道怎麼說了嗎?”


  因為疼痛,在這寒冷的天氣裡,周子牧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面色有些扭曲難看,慘白慘白的。


  “知道,知道。”


  周子牧是打心底怕這個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


  所以在後面長達將近二十分鍾的敘述裡,他說得十分詳細,精確到時間地點,實在想不起來的,也會認真和他解釋。


  但聽完整個故事的喬霈嶼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眼眸裡的光比聽故事前還要沉了許多,連帶著周身的氣場都變得凜冽了許多。


  周子牧忐忑不安的看著他,忽的,聽他輕笑了一聲,卻不禁讓他毛骨悚然。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是東西,我是畜生,人渣,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他急忙認錯服軟哀求,“大哥,我知道錯了,你看,我也為這件事情付出了代價,你放過我吧,我以後肯定重新做人,好好做事。”


  喬霈嶼從他嘴裡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心裡有一塊鬱結,就像一個舉行冰雕,要想消融,不止需要時間,還需要無限的暖陽照射。


  他用舌頭抵著腮幫,回想起蘇藜手腕上那道蜿蜒的傷口,以及她在法庭上失控的哭喊解釋。


  所以,他光想象一下,事發那晚她的無助和絕望,他的心口就會隱隱酸脹,逐漸開始發疼,呼吸也不自覺輕盈了許多。


  他很煩。


  他居然還想過她如果覺得逃離自己是一種幸福,那他也不是不願意放手。


  那段時間,他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去勸說自己,安慰自己,真的想把她交給別的男人。


  可結果呢?


  眼前這個王八蛋卻這樣傷害她,給她造成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他怎麼可能原諒一個傷害過她的人呢。


  包括用那些強勢而又自私的想法和手段把她綁在身邊的自己,他也不曾原諒過。


  所以,那次吐血,從鬼門關走一遭,他覺得自己是應得的。


  他用這麼偏激和狠絕的手段懲罰自己,才能勉勉強強讓自己得到原諒。


  他想抽煙,但煙這個東西,他自從吐血就沒再抽過了。


  理由有二,身體情況不允許,被管控得嚴格。


  其二是他沒什麼煙癮,畢竟他之前也不怎麼抽,也就是蘇藜消失後,他偶爾心煩意亂時會抽上一根,但被發現的情況,一般都是被痛罵和沒收。


  但這會,煙癮偏偏犯了。


  “煙。”


  他擰著眉,朝最近的保鏢示意。


  那個保鏢聞言看向他,“先生,我們身上不允許帶煙。”


  哦,這是蔣見霖給他們訂的規矩。


  蔣見霖雖然主管喬氏產業,但前幾年,自己也開了一家保鏢公司,這六個就是蔣見霖公司裡挑出來的。


  不帶煙,不抽煙,這是公司規定,除非僱主有要求。


  但在喬霈嶼這裡,他即便有這樣的要求,保鏢是可以不聽的,這是蔣見霖給他們的特權。


  見喬霈嶼心生不悅,另一個保鏢適時開口,“BOSS說事後他會和蘇小姐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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