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開始前,趙新出現了,他看著屬於自己的衣服穿在新人的身上,握緊了拳頭,很生氣:「那是我的歌,我的舞臺,憑什麼給他?他算個屁啊。」
他想衝上去,我一把攔住了他:
「那可以是你的舞臺,也可以不是你的。趙新,你視作玩笑的機會,是別人翹首以盼、求之不得的機遇,既然你不要,那就給別人。公司沒有時間、也沒有義務陪你玩。」
「我沒有不要!我隻是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一下……」他抓狂地盯著那個新人,眼裡滿是不甘心。
「趙新,作為你的老板,最後教你一件事,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當你做選擇的時候,要看看你選的路到底值不值。」
我轉頭,讓新人去候場區等著上臺。
趙新瘋了,紅著眼就撲上來,我擋了一下,他差點就把我撲倒。
腳步踉跄,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裡,手臂被人扶住,耳邊是傅聲略顯焦急的聲音:「姐姐,你沒事吧?他沒傷著你吧?」
他風塵僕僕地趕回來,還帶著錄完節目沒來得及卸的殘妝,但那雙眼睛格外亮。
「沒事。」
我站定了,傅聲直接衝上去,看著還在發瘋的趙新,直接給了他一拳。
「你?你打我?」
他似乎沒想到,平時乖得跟小綿羊似的傅聲居然也會打人。
傅聲盯著趙新,澄澈的眸子裡帶著怒意:「向姐姐道歉。」
趙新梗著脖子,硬氣得很。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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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別逼他了。」
終有一天,他會自己到我的面前來,誠懇地道歉。
6
演唱會結束得很圓滿,雖然引來了一些趙新粉絲的不滿,但新人的表演很燃,厚積薄發的魅力也圈了一波粉。
在面對趙新粉絲的聲討時,公司直接發了一紙聲明,對趙新臨時放鴿子的行為追責,並且宣布,即日起就會和他解約。
這個時候,趙新應該已經接到公司的律師函了。
「給趙新安排的房子也可以收回來了,通知他盡快搬出去,還有車,也是公司配的,按照合同,他都要還回來。」
人都是在滿足了溫飽的情況下,才會有更高的精神追求,可是,一旦一份感情的出現,意味著傾家蕩產、一無所有,那麼,那份好感將會變得不值一提。
果然,當晚,趙新就打了無數個電話來。
演唱會的後場,他當時很硬氣得死活不肯道歉,可現在他卻字字句句,說了無數次對不起:
「老板,我錯了,我不該多管闲事。我真的很熱愛這份工作,我以後再也不會耽誤工作了,我不會再跟沈清有來往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老板,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一定是瘋了。我把沈清的聯系方式刪除了,以後我一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他的電話我一個沒接,信息也沒有回復。
這個攻略對象,沈清大約是要失敗了,趙新現在應該對她避如蛇蠍了吧?還談什麼好感呢?
晚點的時候,傅聲來了一趟,看著我欲言又止。
「是不是趙新找你幫他說情?」
「不是。」傅聲連連搖頭。
「他是找過我,可他給你惹麻煩,還差點對你動手,我絕不會原諒他的。」
「那今天特地跑來一趟,是……」
「姐姐,那個新人,我聽經紀人說,你給他安排了新專輯,還籤了好幾個大 IP 的主題曲……」
「對,怎麼了?」
我看著傅聲,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糾結,忽然明白了什麼。
「你不會是擔心他取代你的位置吧?放心,你還是咱們公司的一哥,給他的資源都是原來準備安排給趙新的。」
「我不是擔心資源,我是……」傅聲的話沒說完,又咽了回去,「姐姐,我會努力給公司掙錢,我會努力成為大明星。」
他認真的樣子,莫名有點可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會的,會的,我相信你。」
「姐姐,你晚上有空嗎?可不可以,一塊吃個飯?」
傅聲乖乖地站在那裡,眼睛亮晶晶地瞧著我。
「好。」
對著這張臉,實在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7
剛下樓,就看到滿身是汗的高赫,他立時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站定了,恭恭敬敬地:
「老板好,聲哥好。」
「去吃飯嗎?」
高赫這孩子有點憨憨的,每次見到我都跟學生看到老師一樣,有些局促,但是又特別刻苦,總是一個人悄悄地努力,是老師都會喜歡的好學生。
「是。」
「我聽你經紀人說,你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在練習,努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往後你的工作多著呢,隻怕沒休息的時間,你這樣連軸轉,身體是受不了的。」
「好的,老板。」
「不用叫老板,你跟傅聲一樣叫我姐就行,我本來也沒大你們幾歲。」
見他拘謹,我也沒多說,就帶著傅聲走了。
傅聲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
「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情了?」
「姐姐,你覺得高赫那人,怎麼樣?」他吞吞吐吐地問。
「挺好的,他有天賦,也肯努力。在臺下的時候不愛說話,但一到臺上就很狂放,挺有趣的一個孩子。」
我看著他,有些奇怪:「你怎麼好像很在意這個人。」
「不是,我在意的不是他……」傅聲嘆了一口氣。
吃完飯,他送我回去,我往樓上走的時候,系統又開始了警告,那是沈清出現在了我們家附近?
我往樓下看去,傅聲還沒走,和他面對面站著的人,是沈清,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傅聲轉頭要走的時候,沈清抓住了他的手。
「沈清,這次選了傅聲做目標?」
我皺眉,往樓下走,可是等我到樓下的時候,他們人已經不見了。
我給傅聲打了電話去,破天荒頭一回的,他沒接我的電話。
傅聲與我的聯系,是要比趙新深的,相應的一旦攻略成功,沈清將會從我這裡掠奪走更多的東西。
傅聲的品性我是放心的,可這孩子也著實太單純,萬一被騙了怎麼辦?
8
傅聲當晚沒有給我回電話,直到第二天的時候,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對不起,姐姐,我昨天沒有看到你的來電。」他的聲音有些慌。
「對不起,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事,其實是想問你到家沒有,你昨天直接回家了嗎?」
傅聲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我都準備掛電話了,他才開口:
「姐姐,我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了?」
「我昨天在樓下遇到一個女人,好像是你表妹。我應該是討厭她的,任何欺負姐姐、對姐姐不好的人,我都討厭。」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惱:「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向我提出要求的時候,我的身體就不聽使喚地順從了她。很奇怪,很奇怪,我不應該會那麼做的,但我的身體在違背我的意識。」
「姐姐,你說,我是不是中邪了啊?」
「我怎麼會送她回家,還沒有拒絕和她交換聯系方式呢,我現在很糾結,想不明白做出那件事的那一刻,我心裡在想什麼。」
傅聲的話,讓我有些心驚,本來我以為沈清的系統隻是提升人的好感,但攻略下一個人,還是要靠她自己的努力。
可沒想到,這系統竟然還能蠱惑人嗎?
「傅聲,下一次沈清再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記得給我發消息好嗎?」
「好。」
我安撫了傅聲幾句,趕緊跟系統商量。
【這情況不對,系統的存在是提供便利,一般情況下,受眾都是察覺不到的,可傅聲竟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也是很少見的。我得去查一下,不過我一走,這段時間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你就得自己解決了。】
系統離開了之後,我的世界好像忽然變得安靜極了,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系統的存在呢。
9
傅聲再次打電話來,是在兩天後了。
「姐姐,我又和她見面了,我們吃了飯,她拉了我的手,我們好像聊得很開心。她了解我所有的愛好,好像每說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能戳中我的心,我會不自覺地看向她,不受控制的。」
「我問了別人,他們都說那可能是好感,是喜歡。但是,姐姐,我心裡有個人,我比誰都清楚。我不會喜歡她的,但是那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呢?」
傅聲很不安,他從家裡跑到公司來,似乎看到我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氣。
「姐姐,我感覺我要瘋了,像是身體要裂開一樣,我很怕自己會變成自己不認識的模樣。」傅聲看著我,眼睛有點紅。
「你昨晚上,跟沈清一起吃飯了嗎?」
「嗯。」傅聲還有些懵地看著我,我舉起手機,「你和沈清上熱搜了,昨晚上你們被拍了。」
「什麼?」傅聲大驚。
熱搜上赫然掛著的是傅聲和沈清一起吃飯,之後又開車送她回家的視頻。
【這是什麼抓馬現場?傅聲是林蓁捧紅的藝人哎,沈清不是跟林蓁不和嗎?現在傅聲跟沈清談起來了?】
【救命,我之前一直嗑的是傅聲跟林蓁哎,姐姐奶狗多配啊,我的 CP 是 be 了嗎?不行不行。】
【傅聲這不是白眼狼嗎?是林蓁捧紅的他,他明知道沈清跟林蓁鬧得這麼僵,還跟沈清談,太奇怪了。】
【有什麼奇怪的啊?明明就很般配,傅聲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啊,你們管他。】
【傅聲看她的眼神很深情哎,是真愛吧。】
【傅聲那眼神,看狗都深情,能不能別拿這個說話?】
起初,對沈清的質疑聲還是很高,但奇怪的是,她在平臺上發了一紙聲明,又開了個新賬號直播後,竟然奇跡般地湧出了一堆擁護她的粉絲。
有系統的魅力加成,自然而然地她會更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10
系統回來得很快,他像是經過升級了一樣,能夠監測到對面攻略任務的進度,時不時地拉起警告:
【傅聲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倍,宿主,危矣。】
我已經免疫了,因為下一秒,系統又會說:【咦,好感度又回去了。】
【已經是第三次出現這種情況了,這傅聲挺厲害啊,面對系統的精準攻略還能掙扎著不被蠱惑的人,可是很少了。】
【沈清跟他的系統估計氣壞了,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攻略下來,選了傅聲這麼一個難啃的骨頭。】
我心情大好,當即購置了一套全新的錄音設備送到了傅聲家裡。
「姐姐。」傅聲這陣子都在連軸轉地錄節目,看起來有些疲憊,不過在見到我的時候,眼睛又亮起來,「這?這是什麼?」
他看著我身後的工人和幾個高高的包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