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見她露出訝異的表情,梁延商垂眸笑了下。他笑起來露出齊整的白齒,臉頰單邊有個酒窩,讓他的笑容極具感染力,前兩次見面尹澄竟然沒有留意到。


  旁邊的隊友將梁延商的水壺扔了過來,他抬手接過後瞥見了尹澄手上拿著的運動飲料,頓了下,問道:“給我的嗎?”


  “是啊。”


  每次都是他給她帶咖啡,尹澄這次下了地鐵特地給他帶了飲料,想著他踢球消耗比較大。彼時看著他手中特大號的運動水壺,好像她多此一舉了。


  誰知梁延商直接抬手拿過飲料,將自己的水壺塞給她,擰開運動飲料就大口灌了下去。


  尹澄抱著他的水壺,抬眸望著他喉結滾動的模樣,不得不說很性感。


  梁延商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瓶運動飲料,看得尹澄目瞪口呆,男人喝水可以這麼猛的嗎?


  中場休息了,一起踢球的兄弟發現了尹澄的身影,紛紛過來拍著梁延商打趣道:“喲,對象啊?”


  梁延商知道這幫人的德行,怕尹澄不舒服,幹脆地回了句:“別瞎說。”


  哪料這句話讓一群人越發起哄道:“既然跟你沒關系,那我們跟她認識下你不介意吧?”


  “美女,加個微信不?”


  梁延商抬起空飲料瓶毫不客氣地砸了過去。


  尹澄笑看著他們,知道是開玩笑的,也沒放在心上。她讓梁延商去場上,不用管她,她坐這看他們踢球挺有意思的。


  於是梁延商待了會就回到了場中,隻不過後半場他踢得心不在焉,不時朝場邊的身影瞧上一眼。


  尹澄安靜地坐在看臺上,手中還抱著他的水壺,這種感覺尤為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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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場外又進來一批人,四個男人還有個女人,為首的瘦高男叫萬一洪,穿著高調的老花束腰夾克,一進來就朝場中喊了聲:“大梁。”


  此時比賽剛結束,梁延商回過身:“你們怎麼來了?”


  萬一洪熟門熟路地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看向梁延商:“聽說你在這待了一天,我們來看看什麼情況。”


  梁延商眉頭微蹙,餘光朝尹澄的方向瞥了眼。


  萬一洪很快察覺到什麼,下意識轉頭看去。本來是不經意的一瞥便收回了視線,但想想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再次將目光移了過去,緊接著,他的表情開始漸漸四分五裂,瞳孔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瘋狂地震。


  他抬起手摟著旁邊的張柱就驚道:“你看,那邊那個女的長得像不像尹會長?”


  尹澄今天從研究所趕來,穿得中規中矩,淺色短衫配上一條卷邊法棍褲,雙腿又直又細。不需要刻意修飾,便流露出從容獨特的氣場,明明很隨意地坐在那,卻好似自帶光環。


  柱子眯起眼睛瞧了會,咋舌道:“太像了,會不會就是啊?”


  梁延商清了清嗓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萬一洪插道:“別做夢了,我們上學那會,尹會長什麼時候來過球場?但凡她來看我踢過一次球,我早憑一己之力踢進世界杯八強了我告訴你。”


  話音剛落,場邊的女人動了,她拿著水壺站起身。眾人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第16章 “你上鉤了嗎?”


  當尹澄的身影越靠越近時,柱子和萬一洪儼然像被釘子釘住,站在原地神情怔愣,似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一旁的胡駿下意識回頭看了圈,除了他們這波人,其餘人都走到了場邊。他正納悶這女人找誰的,就見她已經停在了面前,抬起手將水壺遞給了梁延商。


  梁延商接過水壺的剎那,所有人的脖子以整齊劃一的角度扭了過去,然後……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這種寂靜夾雜著震驚、不解、疑問、激動,各種神情匯聚在眾人臉上。簡而言之歸納成兩個字——復雜。


  尹澄察覺到氣氛不對,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目光疑惑地看向梁延商。


  似乎在一瞬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梁延商身上,試圖從他那裡找到答案。


  梁延商垂眸打開水壺,介紹道:“尹澄。”


  柱子多問了句:“我們學校的?”


  梁延商掠了他一眼沒說話,胡駿笑道:“你是不是傻了?”


  萬一洪的眼神卻仿佛粘在了尹澄身上,看得她略感不自然。


  胡駿為了緩解氣氛,對尹澄解釋道:“別見外,我們原來是北校區的。”


  尹澄聽到“北校區”三個字後,神情滯了下,打量了一番萬一洪和柱子。


  柱子還算克制,跟她點了點頭:“你好,我是張柱。”


  萬一洪則情緒亢奮,朝前一步讓尹澄看得清楚,問道:“我以前經常到你們那棟樓,你還記得不?”


  尹澄盯萬一洪仔細辨認了會,對這個人還真有點印象,但具體的畫面卻想不起來了。


  “感覺應該見過。”


  她隨口的一句話讓萬一洪頓時笑逐顏開,感慨道:“真沒想到啊,畢業這麼多年還能碰到面。”


  於是他提議找個地方大家聚一聚,他來做東。


  梁延商將尹澄喊到一邊,對她說:“不想去也沒關系,我打發他們。”


  尹澄側眸瞧了他們一眼,幾人對她回以笑容,還挺真誠。


  “其實也沒關系,吃頓飯而已。”


  梁延商聽她這麼說,走回那群人面前。萬一洪提議尹澄跟他們車走,梁延商換完衣服直接到吃飯的地方匯合。梁延商沒點頭,丟下句:“你們先去,尹澄跟我車走。”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顯然沒打算把尹澄交給別人,胡駿扯了下萬一洪:“我們先去訂位。”


  於是幾人就先往外走了,邊走還邊回過頭來朝尹澄喊道:“待會見啊。”


  尹澄對他們揮了揮手。


  走到更衣室有段距離,這會球賽剛結束,大家都往男更衣間擠,球場已經沒有人了。梁延商沒把尹澄帶到亂哄哄的男更衣室那頭,也沒留她一個人在這幹等。而是帶著她來到場邊的衝涼棚,這裡倒是一個人都沒有。


  淋浴頭在牆的背面,梁延商將運動包交給尹澄,對她說:“我衝下,很快。”


  尹澄接過包說道:“不急。”


  一牆之隔,梁延商在衝澡,尹澄坐在藍色塑料椅上,他的運動包安靜地放在尹澄身邊。


  說來也神奇,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梁延商洗澡的聲音了。不過上一次隔著客廳,她在另一個房間裡,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這次卻不一樣,清爽的沐浴露淡香飄散在空氣中,水落在皮膚上的聲音清晰可聞,讓人耳廓發燙。


  她的餘光甚至能瞥見泡沫被水流衝進了排水孔裡,所有的感官被無限放大,以至於當水流的聲音戛然而止時,她心跳莫名加快。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尹澄的眼神沒再亂飄,目光筆直地盯著面前斑駁晃動的樹影。


  直到面前的人影覆蓋了那些斑駁,尹澄抬起視線的時候,梁延商俯下身來,他換上了幹淨簡約的淺色衛衣,微湿的短發立在頭頂,好聞的味道縈繞在尹澄的鼻息間。他的眼神清澈柔和,出聲道:“我要是不約你,你是不是不會主動聯系我?”


  尹澄抬眸望著他,他半彎著腰,身影將她籠罩,清冽的男性氣息包裹而來,尹澄不禁抿了下唇。


  她無法正常回答他的問題,目光總是不自覺落在他鬢角處一滴晶瑩的水珠上,這滴水珠正在以緩慢的速度向下流淌,很……誘人。


  梁延商順手提起放在她旁邊的運動包直起身子,聲音裡勾著一絲笑:“我隨便問問,你臉紅什麼?”


  “……天熱。”


  今天梁延商沒有開那輛霸氣的越野車,而是開了輛AMG GT。


  尹澄上了車後,梁延商問她:“如果沒碰見他們,你打算吃什麼?”


  “火鍋吧,不過隨便,都可以。”


  於是梁延商撥通了萬一洪的電話:“到了嗎?”


  萬一洪的聲音外放出來:“在停車。”


  “換家火鍋店。”


  電話掛斷後,尹澄說道:“不用那麼麻煩,而且你剛才問的是LJ如果就我們兩人的情況下。”


  “委屈什麼都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顯然他很清楚直接問尹澄,她會客隨主便,所以他換了種問法。


  雖然尹澄覺得這樣也太興師動眾了,完全沒必要,但是萬一洪剛才答應得爽快,一群人已經前往另一個地點集合了。


  等紅燈的時候,梁延商側過頭來看向尹澄,她今天把頭發綁了上去,露出優美的頸部線條,賞心悅目。


  尹澄察覺到他的視線,問了句:“你是北校區的?”


  梁延商收回視線,綠燈亮起,他踩下油門“嗯”了聲,尹澄便沒再說話了。


  ……


  育中是市裡數一數二的中學,但北校區和南校區的生源差別很大。南校區都是本市尖子生按分數擇優,常年來學霸雲集,升學率很高,之後才有了北校區。


  有錢人家的小孩成績上不了南校區,又衝著育中的名氣,想方設法把小孩送進北校區。久而久之北校區就成了富二代聚集地。


  尹澄高中時期,北校區的土地被徵用修建地鐵。新的教學用地坐落在南校區附近,在此之前北校區在讀生需要在南校區過渡。


  南校區教職工將教學樓劃分出來,學校突然多了幾百號人,有一半都是混日子的紈绔子弟,整天在校園裡晃蕩,沒事找事。南校區的學霸們自然瞧不上他們,就連老師們都膈應。福利沒有北校區老師好,帶的班要比北校區老師多,還要同待一個屋檐下瓜分資源。


  矛盾日趨激化,學校爆發了育中建校以來規模最大的□□。起因就是南、北校區的學生因為一塊籃球場地使用權引起的衝突。


  校領導高度重視,幸虧當時網絡沒有那麼發達事情被壓了下來。荒唐的是,帶頭起衝突的是南校區學生會主席,這個男生在事後被罷免。


  兩個校區領導連夜協商,為了更好地促進兩方學生和平共處,不能把南校區和北校區劃分得那麼清楚,激化學生之間的矛盾,排斥異己。所以臨時決定兩個校區啟用同一批學生代表和幹事。合並教學期間,師資進行輪換。


  尹澄便是在那個風口浪尖上被校領導推上學生代表的位置,在此之前她一直是學宣部長,各項組織能力得到校方認可,被臨時任命。


  在尹澄正式上任前,北校區部分學生私下集結,有人破口大罵,有人摔桌踢凳以示不滿。


  大意是雙方都鬧事了,校方卻選擇了一個南校區的人來代表他們,著實咽不下這口氣,並商量要在周一校大會上讓新上任的學生代表哭著下場。


  當這個穿著整潔的校服,梳著馬尾,皮膚冷白的女生走上臺時,操場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肅靜。


  尹澄手握話筒,從容不迫地看著上千號師生,清冷的身姿融進朝起的晨暈中。


  有那麼一瞬間,絕大多數同學都猶豫了。並不單是這個女生讓人眼前一亮的樣貌,更多的是,她身上有種無法侵犯的氣場,就藏在纖細的身軀裡,迎上每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再穩穩地回以一個毫無設防的微笑。


  那天,尹澄將早已爛熟於心的發言稿透過擴音器傳到操場的每一個角落,她的聲音像風鈴驅散了夏日的炎熱,讓北校區原本蠢蠢欲動的學生遲疑、觀望,一時間不太忍心弄髒主席臺上女生純白的校服襯衫。


  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改變主意,總有頭鐵的熱血青年衝上前,掏出從家帶來的西紅柿對準主席臺上的女生以表憤慨。


  西紅柿像一顆飛彈進入尹澄的餘光,砸在她的左肩瞬間爛成一灘泥,紅色的汁水順著肩膀流到胸口,印染了潔白的襯衫,全校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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