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著便看向瑩瑩:“雖然小雨才來我們家,但已經是咱們家的一份子了。他不想去,我們要照顧他的想法。”
瑩瑩頓時想起來,花雨在丹宗受過別人欺負。
“那好吧。”她說道,“那就不去了。”
大宗門雖然有許多好處,卻也有弊端。比如,人多了就會有勾心鬥角。
他們做散修雖然艱苦了些,但也有散修的樂處。
範著輕輕揉了揉她的發心:“瑩寶兒真是個好師姐。”
瑩瑩愣了一下:“我怎麼成師姐了?”
範著便道:“先吃飯。”
吃過飯後,範著宣布了一件事情:“我是符修,瑩寶兒是丹修,小雨我幫他想過了,可以做體修。所以,我打算建一個門派,叫百修門。”
瑩瑩睜大眼睛:“啊!”
百修門!
如此清新脫俗的門派!
“那我們是收各種修煉方式不同的弟子嗎?”她問道。
範著點點頭:“不錯。而且,隻收一人。”
“比如我是丹修,義父就不會再收丹修了?小雨是體修,義父就不會再收體修了?”
範著笑了笑,說道:“還是會收。如果他們的資質更好,我就會把你們兩個驅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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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震驚道:“義父,你開玩笑的對不對?”
範著笑而不答,隻道:“瑩寶兒是百修門的大師姐,以後要拿出大師姐的氣派來。”
瑩瑩挺了挺胸,肅容道:“是,師父!”
她生得一張小圓臉,是極可愛討喜的模樣,此時故作起嚴肅來,便把範著逗笑了:“嗯,很好。”
次日,範著選了一塊青石,指書三個大字:百修門。
拂袖一揮,那塊青石頓時飛起,落在五百米之外,符陣的外面。
接下來,範著便列了單子,叫瑩瑩和花雨去採藥草,給花雨淬煉身體用。
他自己什麼也不做。
家裡有了花雨後,他連飯也不做了,每天煉煉符,看看書,做一個精致的美男子。
偶爾提個要求:“孩子們,給義父倒碗水。”
“孩子們,給義父關下窗。”
“孩子們,誰進城給義父打壇酒喝?”
瑩瑩是家裡的老大,每次都應聲跑進去。然而花雨雖然年紀小,腿卻比她長,而且比她機靈,每次都跑到她前頭。
“姐姐,我來吧。”
“姐姐,我去吧。”
“姐姐,我跟你一起進城。”
範著時不時贊許:“小雨真是個叫人心疼的好孩子。”
吃飯時,還給花雨夾菜,並囑咐瑩瑩:“瑩寶兒以後要好好對小雨。”
以至於瑩瑩懷疑,花雨是不是在跟她爭寵?
但她想,花雨吃過很多苦,又沒有什麼人對她好,爭寵就爭寵吧,她也對他好一點就是了。
這一天,兩人又進山去採藥草。
作者有話要說:瑩瑩(肅容):我是大師姐!威風凜凜!高冷難近!(扭頭看向身後)怎麼了,小雨?吃多了,怕義父罵?別怕別怕,義父很好的……
第199章 腹黑小師弟6
給花雨淬煉身體的藥草,就差幾種了。
這一次,範著仍是沒跟著,隻給了他們一把護身的符,就叫他們去了。
這次要採的藥草,有兩種是比較稀有的,並不長在山的外圍,需要兩人走得深一點。然而有範著給的護身符,兩人也不怕。
兩人的運氣不錯,往山上深入了一段,就在巖石縫隙裡發現了其中一株。
“我來。”花雨取了玉盒,往藥草走去。
瑩瑩等在旁邊,警惕兇獸的靠近。
正警戒著,就覺餘光一閃,花雨身上的護身符被激發了。隨著金光閃過,幾聲嘶嘶的慘叫響起,原來漂亮的靈草葉子上面竟然潛伏著薄薄的蟲子!
蟲子通體顏色與草葉相仿,薄薄的身軀趴在草葉上,叫人難以察覺。
它們生著細密的牙,臉孔猙獰,花雨一靠近,就朝他咬過去!
花雨也沒注意到這些潛伏的蟲子,被猛地襲擊過來時,還嚇了一跳。正在這時,範著給的護身符起了作用,蟲子們被金光一刺,全都枯萎了。
瑩瑩靠近前來,看著地上落了一片的焦枯蟲屍,拍了拍胸口道:“好險!”
花雨輕柔地道:“沒事了,姐姐站遠一點。”
蹲下去,將藥草挖出,放入玉盒中。
兩人又去採摘其他的藥草。
採一種果實時,又碰到了類似的情形。植株的莖秆上潛伏著小小的飛蟲,細細密密的,一摘果實就朝他們飛過來。然後被兩人身上攜帶的護身符擊退,一隻隻撞在石頭上、地面上,體內的毒液流了出來,侵蝕出一塊塊黑色凹痕。
“義父煉的符好厲害!”瑩瑩不禁感慨道。
花雨的眼中也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見那個男人每天沒個正形,懶洋洋的像是沒骨頭一樣,修為又低,才不過築基期,沒想到煉制的符還挺厲害。
兩人算是有驚無險地採齊了藥草,然後就回家了。
範著親自打理藥草,調配好比例,熬制了一桶藥湯。
“脫了衣服,坐進去。”他對花雨道。
花雨便看了看瑩瑩。
“我出去!”瑩瑩立刻退到屋外。
範著一拂袖,門就關上了。
瑩瑩心想,義父既然一拂袖就能關上門,平時怎麼總使喚他們給他關門、關窗?
難道他懶成這樣,拂袖都不肯?
正七想八想,就聽到門內傳來一聲悶哼,帶著隱忍的痛楚。
“很疼麼?”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臺階上,朝裡面道。
門被打開了。
範著走出來,將她拎出去:“疼肯定是有一點的,但小雨是男孩子,不怕疼。”
瑩瑩探了探頭,視線越過他的手臂,往裡面看去。
花雨整個人浸在木桶中,隻能看見露出來的半張臉。他微微垂著頭,眼睛緊閉著,看起來似在忍耐痛楚。
瑩瑩不由輕聲道:“小雨,你忍一忍,忍過去就能修煉啦,就不再是凡人啦!”
花雨沒有抬頭,反而更垂了垂:“好。”
聲音不再如以往那般清澈,而是帶著濃濃的隱忍。
“瑩寶兒就是心軟。”範著一個指頭彈她腦門上,打斷了她的不忍,“男孩子哪有你想得脆弱?”
瑩瑩隻好不說話了。
她知道男孩子要強,說太多,顯得很瞧不起他們似的。
“小雨最棒!”她又說了一句,便被範著拎走了。
花雨這一泡短則三天,長則七日。
按範著的說法,如果他連三天都撐不住,就不要想體修的法門了。而如果能撐夠七日,就說明將來大有可為。
“義父,我喂他吃點東西吧?”晚飯時,瑩瑩端起碗道。
“去吧。”範著道。
瑩瑩便端著飯去找花雨。
“小雨,你還好嗎?”她進了屋,輕聲說道,“我喂你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有力氣。”
花雨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
渾身像被一萬根針在扎,無時無刻不在疼痛著。這時候,他不想看見任何人,不想做任何動作,他疼得連提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這個圓臉胖手的姑娘神氣十足地走進來,他看著隻有嫉妒。
她被範著不著痕跡地保護著、呵護著。
她擁有他最渴望,卻從來沒得到過的東西。
他臉上都是汗,眼神顯得陰沉沉的。瑩瑩覺得有點怪,卻沒往心裡去,隻當他太疼了心情不好。
“吃點東西吧?”她搬了小凳子坐下來,舀了飯往他嘴邊送,“吃點東西有力氣,撐得久一點!你一定要撐下去,才不枉受的這個罪!”
花雨試著張口,卻發現嘴巴幾乎被黏上一樣,他努力了幾次,才終於張開一條縫。
“張大點。”瑩瑩道,用勺子幫他張嘴,然後把飯喂了下去。
花雨艱難地咀嚼,吞咽。
就著她的手,吃了一碗飯。
“還要吃嗎?”瑩瑩端著空碗問他。
花雨此刻覺得不是很好。
原本痛了一個下午,知覺有些麻木了。但是吃了一碗飯後,體內的力氣開始回升,那些痛覺也變得清晰起來。鈍鈍的痛楚變得尖銳起來,他一下子白了臉,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
他緊緊閉上眼睛,屏住一口氣。
難怪,難怪範著讓她喂他吃飯,他早該想到的,範著那麼疼她,怎麼舍得叫她給他喂飯?
“這麼痛嗎?”瑩瑩見他難受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將空碗放在地上,拿出帕子輕輕給他擦汗,“我唱歌給你聽?講故事給你聽?你會好一點嗎?”
花雨緊緊閉著眼睛,緩過最初那股猛烈的痛楚後,稍有餘力,偏頭看她。
痛楚雖然強烈了,但是他的力氣也回來了。
“你不會嘲笑我嗎?”他開口道,聲音有些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