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紈紈插嘴:“應該還沒走吧。”
“那你們在這兒, 我和爸媽先回去了。”旁邊的餘豔豔說, 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一直裡裡外外幫著打下手。
三人檢查了下沒有遺忘東西,就往會所外走去。
林芬和餘建國提了很多東西, 都是婚宴散後在每桌上收撿的煙和酒。酒都是半瓶半瓶的, 全是好酒, 丟了太可惜了, 林芬就全兌到一個瓶子裡, 拿回去讓餘建國泡酒喝。
煙也是。反正餘建國自己抽,也不講究什麼。
出了會所高大氣派的玻璃門,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門口。
穿黑色西裝的陸耀下了車, 走上來:“阿姨, 我送你們回去。”
“那怎麼好意思?”
林芬知道陸耀是杜甄的朋友,這次婚車就是他幫忙借的,心想這肯定是個有錢有身份的人。
這麼有錢, 又這麼年輕,肯定家世背景不得了,哪裡願意這樣的人送他們回家。
“還是不麻煩了,我們自己打車就行了。”
“來了這,還用阿姨自己打車?是杜…專門打電話讓我送你們的,阿姨不用客氣。”
最後餘家人還是上了車,林芬拿的那些東西都放去了後備廂。看著後備廂裡黑色的真皮墊,再看看自己拿的亂七八糟,林芬莫名感覺到一種赧然。
陸耀開車很穩,很快車就平穩的滑入車流中。
外面很熱,車裡開了空調,見都沒什麼話說,為了避免尷尬,陸耀還放了些輕音樂。
林芬注定是個憋不住的性格,就和陸耀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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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感謝他幫忙借車,又是感謝他還送他們回去,又誇他青年才俊,弄得陸耀坐立不安,有些局促。
“阿姨,您實在太誇獎了。”
眼睛無意間看向倒視鏡,對上裡面的一雙清冷的美目。
是餘豔豔。
餘豔豔話很少,上車後幾乎沒說過話。兩人目光撞了一下,餘豔豔微蹙著眉心,對林芬說:“媽,你就少說兩句,人家開著車。”
“好好好,我不說了。”
車到了餘家所在的弄堂,陸耀主動下車,打開車門。
林芬滿臉都是笑,說:“小陸,有空來家裡吃飯。”
“好的,阿姨。”
林芬和餘建國都先上去了,餘豔豔正打算上樓,突然停下腳步。
脫了禮服,換上一身鐵灰色修身套裝,顯得她既幹練,又冷豔。
她看著陸耀:“我媽說的,你別當真。”
“那天晚上……”
“大都市,一夜情,很正常。”丟下這話,餘豔豔就上樓了。
陸耀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打開車門上車。
*
餘家人走後,新娘化妝間裡就剩了杜甄和餘紈紈兩個人。
餘紈紈還沒卸妝,隻是把禮服脫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她什麼護膚品都沒帶,更不用說卸妝油。
“這可怎麼辦呀?這麼厚的妝,用水洗肯定洗不幹淨。”
“我去跟會所說,讓他們幫忙準備一套。”說著,杜甄就出去了,也沒找會所的人,而是打電話給陸耀。
等兩個人去了後面的別墅群,全套的護膚品彩妝已經擺在了臥室裡。
“不是說新婚套房嗎?怎麼變成別墅了。”餘紈紈好奇問。
“有的高級套房就是別墅,別墅安靜。”
餘紈紈看見桌上放了好幾個某大牌的紙袋,她再不關注這些東西,這個牌子還是認識的。
打開一看,從卸妝乳到潔面、護膚水、精華、乳液,還有一套彩妝,光唇膏都有幾隻。
“這不會就是你讓會所準備的吧?我們用付錢嗎?這些加起來很貴的。”
“不用付,送的。”杜甄說的面不紅氣不喘。
“他們能賺錢嗎?送這麼貴的東西。”餘紈紈還是覺得很匪夷所思,這些東西加起來好幾千了?
“我也不知道。對了,你不是等著洗臉嗎?”
“對哦,我要洗臉,臉上感覺很不舒服。”餘紈紈提著紙袋,就跑去浴室。
……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的套房,浴室很大,不光有淋浴,還有浴缸。
浴缸上面貼了便籤,是經過消毒的,可以放心使用。如果不放心,櫃子裡有一次性的浴缸套。
餘紈紈還是不放心,就把浴缸套罩上,才放了一缸水。
等水放好,她已經卸了妝,順便還洗了個澡。
她躺進浴缸,正對著她的位置有個很小的電視屏幕。四處看了看,遙控器就在左手側上方的凹槽裡。
打開電視,調了個喜歡看的。餘紈紈就一面看電視,一面泡著澡。
外面,杜甄已經等了一會兒了,還是不見她出來。
隱隱聽見有說話聲,他沒忍住推門走進去。
“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她捂著胸。
“我看你一直沒出來。”他無辜說。
“我馬上就出來了。”感覺捂不住,她蜷縮在浴缸,就露了張臉,杜甄隻能又出去了。
過了會兒,餘紈紈出來了。
穿著浴袍,頭上包著毛巾,小臉紅撲撲的。
臥室的窗簾已經全部都拉住了,隻亮了兩盞暖黃色的燈。
燈光灑射在正中央的那張金紅色的床上,莫名就有一種曖昧的氣氛。
她也沒跟杜甄說話,佯裝去看幾個紙袋,拿護膚品出來用。
杜甄看了她一眼,進了浴室。
他出來的很快,也穿了身浴袍,光著兩隻大腳踩在地上,腳上的指甲修剪得很幹淨,露出小腿,小腿筆直有力,汗毛並不多。
餘紈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去看他的腿了。隨著他的步伐,浴袍的下擺揚起落下,燈光昏暗,也看不清裡面到底穿沒穿東西。
她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裝著擦臉,在臉上拍來拍去。
拍了幾下,她站起來,說要去吹頭發。
這個吹頭發的過程,就是她建立心理準備的過程。幸虧時間不是太長,也是心知肚明躲不過。
餘紈紈甚至有些後悔,應該網購一些輔助用品的。
不是別的,就是諸如劑、油之類的。
等出浴室門時,她已經變得坦然,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就在踏出的一瞬間,她明顯緊張起來。
“這麼早你就打算睡啊?天還沒黑呀。”她感覺嗓子很幹,也聽出自己的聲音有些抖。
怕什麼,怕什麼呢?杜甄還是個雛兒,她雖然也是雛兒,但她可是‘身經百戰’,所以該緊張的是他。
就算注定有一個人被壓,也是他,不是她。
說不定他根本不會,還得她指導。
“累了一天,早點休息。”杜甄把林芬的話復述一遍。
就這麼亂七八糟的想,餘紈紈終於坦然了。
那就休息吧?
她把長發全撩去肩後,爬上床,又鑽進被子裡。
房間裡開了中央空調,蓋夏涼被並不會感覺熱。餘紈紈挨著床邊躺,剛躺好,就感覺有一個人也在床上躺了下來。
被子裡染上一層陌生而又熟悉的氣味,是沐浴露的味道,夾雜著護膚品的清香,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他身上的味道。
餘紈紈突然覺得很安心。
睡吧,畢竟累了一天,說不定他已經很累了。
直到有個人靠過來,餘紈紈才知道對於一個一直期待著這天的男人來說,累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
她毫無預兆,就被人壓住了。
溫暖的薄唇覆了上來,吸住她的嘴唇。
先輕吸,一邊吸一邊就探了進去。
唇齒交纏。
餘紈紈一直覺得接吻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她不敢想象和一個不喜歡的人接吻,互相交換著口水,嗅著彼此的口氣體味,是個什麼感覺。
但她喜歡和杜甄接吻,很喜歡很喜歡。
浴袍被人拉了開,溫熱的大掌覆在她肩頭上。
不能躲了。
其實餘紈紈也隱隱有些期待,但總是有些害怕。
早晚都有這麼一刀,躲沒用。
“你帶那東西了嗎?”
杜甄先是不解,很快明白過來,從枕頭下摸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一面寫著大膽愛吧,另一面寫著用力愛。
*
等風平浪靜之後,餘紈紈才感覺心差點沒跳出來。
緊接著一陣羞惱湧起,不敢想象自己的第一次,竟是這麼一個過程。
她想發火,可羞更多,又渾身無力,隻能推推他,想讓他起來。
杜甄翻身下來,胳膊卻固執地摟著她。
“你走開,我要去洗澡。”她聲音又驕又縱,恨不得狠狠地踢他一腳。
男人很識趣,松開胳膊,她隨便拽了件浴袍,抖著腿去了浴室。
洗了個建設心理過程的澡,等出來時餘紈紈已經很理直氣壯了。
嗅著空氣裡怪怪的味道,她強忍著臉紅:“你是怎麼看見我寫的東西的?”
“打開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