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皇沉吟片刻,還未開口,雲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父皇,兒臣不願嫁。」


9


公然拒絕,父皇陡然變了臉色。


一旁的妃嫔還在為她爭取機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一,不要說糊塗話。」


「十一沒有說糊塗話,十一向往的是自由戀愛,更何況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


雲瑤垂著頭看不清神色,但隻有我注意到了,她說意中人的時候往沈墨白的方向瞟了一眼。


父皇震怒,但還是顧忌著顏面,「來人吶,安和醉了,把人帶回去。」


於是,這一場鬧劇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隻不過,經過今天這麼一鬧,以後怕是沒有正經人家敢求娶她了。


為了緩解氣氛,我趕緊開口,「父皇,咱們不是還要賞月看煙花嗎,長樂可是期待好久了呢。」


父皇緊皺的眉頭微松,笑著開口,「ṭŭ₎好好好,還是長樂最得朕心。」


但其實,每年中秋都是賞月看煙花,我早都膩煩了。


所以在大家都去御花園的時候,我故意走在隊伍的最末尾,就想著一會偷偷溜走。


眼見時機成熟,剛提起裙擺,便被一隻手猛地拽到了後面的假山。


他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發出聲音,等到腳步聲漸漸消去才開口,「是我,沈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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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他吃痛松開了手,「沈大人,這是何意?」


「公主不願見我,墨白便隻能出此下策了。」


明明是他做了錯事,可聽這語氣反倒成了他委屈了。


我睨了他一眼,他也不惱,小心翼翼地拽著我的袖子,「霓霓,那日確實是我孟浪了。」


他還知道自己孟浪。Ṭüⁱ


我們第一次見面他說讓我垂憐他,第二次直接吻了我。


這不過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我掰開了他的手,認認真真地問他,「沈墨白,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父皇雖說寵愛我,但更愛的是權利。


而沈墨白便是那個可以幫他穩固皇權的人,即使不是我,也會有其他的公主嫁給他。


若是為了那一紙婚約,大可不必如此。


沈墨白再一次抱住了我,


「白發如新,棺蓋如故。我們隻見了三次面,但是為了站到你面前,我已經走了許多的路了。」


沈墨白一界貧民,走到今日的位置必定吃了不少苦。


這一次我沒有推開他。


他反而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良久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了極輕的一吻。


克制又珍重。


「我愛你,霓霓。」


「所有的孟浪之舉都是情難自禁……」


那天,我一夜未眠。


躺在榻上,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他繾綣地喚我「霓霓」,以及最後的那個情難自禁的吻。


也許,他真的是我的良人。


10


宴會過去沒幾日,宮中便又出了一樁奇事。


起因是一日溫貴人早上起來的時候,滿臉紅痘。


去看了太醫依舊不見效反而越發嚴重,隱隱有腐爛的氣象。


溫貴人這幾日最得聖寵,直接告到了皇上那,說有人要害她。


於是皇上責令嚴查,可還沒查出個結果,便又有許多妃嫔出現了相似的症狀。


這下便開始徹查到底了,這一問才知道。


原來她們都塗抹了那日安和公主送的嫩膚膏。


一時間,安和便成為了眾矢之的。


皇上本就生氣她拒絕婚事,這下又多了一項謀害的罪名。


直接下旨讓她進冷宮。


公主入冷宮,這還真是普天之下頭一回呀。


但沒想到,她接到聖旨不想著ẗũ̂₌如何自救,反而率先衝進了我的寢殿。


彼時我正在喝茶。


她把我的茶具拂在地上,「雲霓,是你,是你陷害我。」


然後晃著我的肩膀質問我:「我明明已經離你遠遠的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誰給你的臉呢,我還陷害你?你配嗎?」


「那是誰?除了你還會有誰?」她後退半步,眼中一片迷茫。


看她這個樣子不禁有些可憐她,「我的傻妹妹,被當槍使了自己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 


雲瑤愣在了原地,面如死灰,然後踉踉跄跄地離開了。


看來她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但就算她知道是誰做的也無可奈何,畢竟她人已經在冷宮了,想要自救何其艱難。


不過,那就不是我應該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我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便是我的婚事。


沒錯,婚期已經定下來了。


明年初春。


母後早早地拉著我準備這準備那,就連嫁衣她都想讓我親自繡。


她說自己繡嫁衣,這樣往後的日子才能和和美美。


我哼了一聲,「我看他敢。」但是繡嫁衣的手卻沒有停。


母後含笑地看著我:「沈墨白那孩子是個好的,有他在你身邊,母後放心。」


正說著,良妃帶著小十七走了進來。


小十七「嗷嗚」一聲抱住了我,「皇姐,小十七不要你嫁人。」


母後摸了摸小十七的腦袋,逗弄他,「你皇姐不嫁人,難不成你養她一輩子嗎?」


小十七狠狠地點頭,「我養皇姐,我會快快長大,皇姐想要什麼我都買給她。」


我捏著他圓圓的小臉蛋,「好呀,那皇姐就等著小十七長大給姐姐買好吃的了。」


「好的,十七這就回去看書。」


說完,便一溜煙地沒影了。


我們幾個被他這幅樣子弄得哈哈大笑。


春去秋來,轉眼間便到了元日。


這小半年來,倒是發生了不少事。


先是雲瑤在秦禮的幫助下終於從冷宮裡走了出來,拿著我給她的本金在宮外開了一間清麗坊。


賣一些衣服首飾什麼的,生意非常火爆,據說現在重ťũ̂ⁱ金難求。


而秦禮也按照約定在晉國待滿了三年,早就成功地回到了趙國。


但是前不久,趙國的皇子來到了晉國。


據說是想要和晉國聯姻,永結趙晉之好。


就在趙國皇子來的第二日,我在寢宮內見到了沈墨白。


那時我正在屋內繡著紅蓋頭,一抬頭便看到沈墨白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裹著厚重的狐裘,上面的雪花還未化開。


我蹦下榻,小聲地說:「沈墨白,這裡可是皇宮,你不要命了?」


他脫掉了裘衣,把我重新抱回了榻上,「地上涼。」


等到他周身沒有冷氣的時候他才完全地抱住我,


「霓霓,晉國要和趙國和親了。趙國希望那個人……是你。」 


「而趙國訪晉的皇子,是秦禮。」


11


我楞了一下,「怎麼可能?」


「不說我與你即將成婚,就說那秦禮在晉國時,我讓他頂著烈日捉蝴蝶,他估計都要恨死我了,怎麼可能?」


我急著想要辯解,可是對上沈墨白的那雙眼睛我便沉默了。


沈墨白不會騙我。


秦禮想要娶我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呢?


沈墨白再次抱住了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嫁給他的,這一次我一定會護住你。」


他抱住我的手隱隱顫抖,「我會保護你的。」


「我會保護你的。」


……


一遍又一遍的重復,不像是說給我聽,更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可為什麼是這一次呢?


我掰過他的臉,讓他直視我的眼睛,「沈墨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他別過臉不敢看我,「霓霓,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你也不必知道。」


我掙開了他的懷抱,故作生氣,「我們馬上就是夫妻了,可你連坦誠相待都做不到。」


即使是無理取鬧,依舊讓沈墨白慌了神,「霓霓,我說,我說。」


原來沈墨白重生了。


上一世,所有的風光都是雲瑤的。


她也像現在一樣,在如意閣一舉成名,會作詩會制作嫩膚膏,還能夠開店鋪。


不僅如此,她和我的暗衛小七,還有趙國質子秦禮都十分親密。


大家就像是被迷住了雙眼般,選擇性地忘記了公主賣場賣笑是罔顧皇家威嚴,士農工商,一國公主做商人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而那嫩膚膏也曾讓一些人臉部潰爛。


大家隻記得她的好。


我也因為嫉妒雲瑤而面部全非,一度做出了許多荒誕的舉動,最終秦禮為了報復我提出娶我。


我的父皇那時候也厭棄了我,最終我死在了和親的路上。


而沈墨白是愛慕我的寒門子弟,那時候的他隻是一個小官,人微言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別人。


「後來我就重生了。我拼盡全力走到今天這一步,隻是為了保護你。隻不過重生這件事太過玄幻,我便沒有告訴你。你若是不相信也沒有關系。」


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彎下了高貴的頭顱,隻因為怕我不相信他。


「我信你。」


我無條件地相信他。


「沈墨白,你聽好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不管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是現在的軌跡已經不一樣了,雲瑤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也有能力保護好你。」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繼續愛我。」


12


第二日,我親自去了驛站見了秦禮。


他穿著黑色的長袍,看起來貴氣逼人。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凌的質子,竟真的有了幾分趙國皇子的氣質。


他見到我,看了一盞茶,「長樂公主,秦禮在這等候多時了。」


看茶時,他側過身,無意間露出了精致好看的側臉。


「是你!」


一瞬間,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是你在雲瑤面前裝柔弱,她為你求情,我們二人決裂。她去如意閣賣唱賣笑,我知道後拿錢砸她,正巧給了她後來開店的本金。而你就是清麗坊的幕後之人,用清麗坊賺的錢回去爭奪皇位。那日碧波湖船艙中的人也是你對吧?」


秦禮被我拆穿,依舊穩穩當當地幫我倒著茶。


「所以,你重生了對嗎?」


當我說出重生兩個字的時候,他倒茶的手一頓,一滴茶水流到了杯子外面。


「長樂公主,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果然,真的重生了。


「那你也應該娶雲瑤呀,她不才是你的老相好嘛?」


「一個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女人,也配本殿的喜歡。」


提起雲瑤,他眼裡滿是深深地厭惡。


得,看來上輩子應該是受過情傷。


「而且,本殿重活一世,突然發現長樂公主更加有趣些。」他的嘴角邊掛著玩味的笑。


「秦禮,本宮不知道前世的恩怨,也不會嫁給你。」


而且按照他們的話來說,我已經和前一世不一樣了。


我現在依舊是最得寵的公主,我的父皇和太子哥哥未必會讓我去和親。


這樣想著,說話都不自覺的多了一絲底氣。


「本宮死也不會嫁給你。」


秦禮看向一旁的茶杯,頗為遺憾地開口,「我已經答應別人了,我不會娶你。」


是誰?


我下意識地向屋子內掃過去,但是什麼都沒看到,隻看到了桌子上擺了三盞茶杯。


桌上隻有我們兩個人,可是卻擺上了三盞茶杯。


「沈墨白來過?」


「他答應你什麼條件了?」


秦禮就是一隻奸猾狡詐的貓,我越是著急,他便越是不說。


直到我拽住了他的衣領,他才慢悠悠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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