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興良此刻對容宛靜滿滿的都是恨,不隻頭上綠雲飄,還有容宛靜養肥了容家瘦了唐家。
唐修的心裡最亂,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才能讓唐黛繼續支持他?最起碼也要不和他作對。
而唐如,是最想媽媽留下來的,可是她看到爺爺那可怕的表情,被嚇住了,一句大氣都不敢出,更何況是為媽媽說句話。她從來沒見爺爺這麼生氣過,她也知道謀害唐黛父母和哥哥的嚴重性,這時候她早就被嚇傻了,哪裡還敢說什麼?
唐如被養的精致,保護的過頭,根本就沒有膽量與魄力。
容宛靜被唐家管家帶著佣人送到門口,一陣閃光燈在夜色下分外的顯眼,就像星星一樣,幾乎讓她眼前一陣空白。
記者、又是記者,這些該死的記者!
她懷疑佣人們是不是故意的,把大門打開,讓記者隨意地拍?又或者這是老爺子吩咐的,畢竟他現在對她恨之入骨。
好容易在唐家沒有了競爭對手,她可以享受唐家給她帶來的權利,可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被趕出來了。
如果早知道唐黛會翻身,當初她就該對唐黛下死手,哪怕是隻怕萬一,也不能讓她嫁給晏寒厲,如她願嫁給了謝子懷,今天都不會讓她有這麼多的麻煩。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諾大的唐家,目光冰冷地鑽進車子裡,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容宛靜被唐家趕出大門的消息,迅速在夜色中蔓延開來。雖然唐家人並未發表任何有關於此的言論,但這個舉動還是做實了容宛靜是誹謗唐黛的幕後之人,是害死唐黛父母和哥哥的罪魁禍首!
這成了年度最熱事件,以前容宛靜在業界也算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地位絕對堪比武則天,很多人都忌憚她的手段,然而此刻,她竟然被驅趕出唐家,這新聞的熱度,絕對夠熱。
容家此刻也已經看到這麼火熱的新聞,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裡,客廳裡沉默的很。
陶雁終於忍不住說道:“媽,雖然現在容倪嫁給了黃發,挽救了容氏,不用宛靜再做什麼,可她不能離婚啊,否則的話不隻別人看不起我容家,以後容家的女兒還怎麼嫁?”
容鑫的母親許如蘭也忍不住說話了,“我看她就不該回來,死賴也要賴在唐家,真是白白壞了我容家的名聲,不知道的以為我容家是同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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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太太啞聲開口,“這次的事情,她真是失策了,怎麼就演變成了這麼大的事呢?”
原本隻是誣賴唐黛的一樁小事,最後竟然一發不可收拾,這也是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陶雁說道:“媽,您可不能讓宛靜把我們容家拖下水啊,不然容倪就白犧牲了,容家有幾個女兒能這樣呢?”
容老太太把目光往容恩身上瞥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來。
可是這一眼,容恩就被看的心驚肉跳,她剛才已經極力瑟縮自己,沒想到還是讓奶奶給盯上了。
沒有一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女兒為家族犧牲,許如蘭跟著說道:“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看您就狠狠心,讓她還是回唐家吧!”
“這……”容老太太有些不忍心,說實話,這可是為容家出力最多的女兒,也是她最疼的女兒,因為這個女兒最像她。
陶雁私底下碰了碰容萬行,雖然容萬行這個人生性也涼薄,但陶雁提前吹過耳邊風了,如果容家這次再不行,她可沒女兒再去救容家了,容宛靜已經沒有價值,犯不著為她惹唐家、晏家不高興。
於是容萬行開口說道:“媽,最近容家也是多事之秋,我看讓宛靜出去躲躲也是對的,她又不缺地方住,她住唐家的產業,那也是沒出唐家對不對?”
這話給容老太太找了很好的臺階下,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受到內心的譴責了。她點點頭,心下有了決定。
容家所有的人看她點頭了,均松了口氣。
容宛靜為人霸道,不可一世之時,對容家也是像對唐家那樣呼三喝四,雖然她功勞大,可誰會念她的好?
容宛靜回到容家,一進門,便看到所有人都在客廳坐著,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甚歡喜,她有一陣恍惚,難道天大地大,竟然沒有她容宛靜的容身之所?
陶雁率先開口說:“呀,宛靜,你還真回來了?這不是證明了你真的有問題嗎?你就應該在唐家不離開,這樣外界也不好猜測什麼啊!”
折騰了一天已經被精疲力盡的容宛靜,此刻沒有什麼精力再生氣,她就是有些後悔回來了。
她才發現,這麼多年親厚娘家,她已經習慣了有事情就往娘家跑,這裡就是她的主心骨,可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娘家竟然要把她拒之門外。
她突然就想到唐承宗說的話,既然來了,索性讓自己看個清楚吧!
容老太太看向容宛靜說道:“宛靜啊!你也別置氣,我們看了新聞,這婚是絕對不能離的,不然唐家的產業,都拱手讓給別人了。”
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產業?容宛靜冷冷一笑,反問道:“媽,那您說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回唐家了!不能回娘家,不然外人真以為你害人呢!不能承認啊!”容老太太霸道地說。
“媽,就是唐家把我給趕出來的,我要是不走,他們就要架著我離開,我總不能讓佣人給扔出來吧,那才是顏面盡失。”容宛靜盯著她說。
“什麼?這唐家可是太過分了,可惜咱們容家不夠強大啊,說話沒有分量。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他們如願了,你住唐家別的產業,這也不算離了唐家。”容老太太氣憤地說。
聽起來,這好像是在為容宛靜鳴不平,可是這能糊弄住容宛靜嗎?根本就不可能!
容宛靜微微地笑了,她說道:“媽,我公公說了,如果他錯怪了我,他會來容家接我的,親自來。是他讓我住回容家的。”
讓她住,她還不稀罕住呢!她自己的房產也有好幾套,她隨便住到哪裡,總好過在這兒看人眼色的強。她不過是想讓自己更看清一些,容家人的下限在哪兒?
這話讓容老太太有些驚疑不定,她在衡量著這話的可信度,真的是唐老爺子讓容宛靜回來的?如果這樣,那說明這件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
一看老太太又猶豫了,怕事情再有變故的陶雁立刻說道:“宛靜啊,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這話你也相信嗎?這明明就是趕你走的話嘛,你想啊,他心裡要是真認定你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那就會等事情查清楚再做決定了。”
容宛靜看著容家人說:“就是因為我為容家做的太多,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公公提出這件事,才讓我無法反駁,他才會堅持把我趕回娘家來。”
陶雁哼道:“這說的什麼話?容家現在也被他折騰慘了,還能怎樣?我告訴你宛靜,你就不能聽他的,就得回去和他槓著,回不去也要霸佔住唐家的產業,不能松手。”
她在私下又捅了容萬行一把。
容萬行忙跟著說道:“你嫂子也是為了你好,不能便宜了唐家,你這輩子給唐家做牛做馬的,要不是你,靠著唐興良那個沒本事的,唐家早就完蛋了。”
容老太太眼下最不待見的就是唐興良了,她已經被人捧慣了,自己住院唐興良也沒來看一眼,這還是她女婿呢?於是她跟著說道:“宛靜,你哥說的沒錯,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去,那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唐家讓人把她給送出來,容家又讓人把她給送回去,當她容宛靜是什麼人了?
她唇邊揚起一抹冷笑,說道:“不勞你們費心了,我自己會走!”
說罷,她轉身離開,步伐決絕。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容老太太心裡不是滋味兒,她開口想叫,卻沒發出聲音,她也沒有辦法,她能怎麼樣呢?目前還是為了保住容家為主啊!隻要容家保住了,女兒也有個保障。
容宛靜從容家出來,這一幕又被記者們激動地拍了起來,連娘家都容不下容宛靜了,這完全就是棄子了啊!
從最開始的惶恐,到現在容宛靜已經無所謂了,她還有什麼能失去的呢?雖然唐興良沒有和她提離婚,可此時的境遇,和離婚也差不多了。
她淡定地開車離開,任由記者們跟著她,一直跟到她現在的住所。幸好她的房子都有專人看守打掃,並不是她一個人。
她有點害怕一個人,因為這更加凸顯出她的落寞,可她又不想人多,因為她想靜一靜。她怎麼就落到這步田地了呢?
這次容家人的無情與自私讓她徹底對容家死了心,她仔細一回想,發現雖然自己成這樣,與唐黛有著莫大的關系,可真正的推手卻是她的兒子和她的丈夫。
這輩子啊!她躺在床上搖搖頭笑了,心情跌至底谷也就不再擔心心情更差了。她想這樣也好,再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她的內心攻擊她了。
她以為這是最糟糕的結果,沒有什麼,至少她還有翻身的希望。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真的不給她留活路,要把她的希望都給她滅了。
容家沒有收留容宛靜之事,唐家已經從電視中看到了。
唐修冷哼道:“這樣自私的家族,幫他們幹什麼?”
唐承宗沒有說什麼。
唐春採原本是想弄明白容宛靜是不是殺害她大哥一家的兇手,外面說的是不是真的。此刻看父親的反應她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了,她看著唐黛,越發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可憐。
唐承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看春採你就在家住一晚吧!哦,對了,好久沒見媛媛過來,她在忙什麼?”
唐春採臉上掠過一抹不自然,很快便閃過,她說道:“她每天上學、逛街,忙的很,連我都沒時間搭理。”
唐承宗點點頭,沒再多問,他看向晏寒厲說道:“你們小夫妻也住下吧!”
晏寒厲說道:“好的,爺爺!”
唐黛正在想姑姑那不自然的反應,是不是戰媛媛又有什麼事?應該不會啊,周昊辰在忙著和紀蕊的婚事,哪有功夫理戰媛媛呢?
唐黛和晏寒厲回了房,她覺得還是問一聲比較好,於是對晏寒厲說道:“我去找趟姑姑,馬上就回來。”
晏寒厲正在翻看她書架上的書,頭都沒回,隻是“嗯”了一聲。他對她的閨房格外感興趣,每次來都要四處看看。
隨意翻看別人家的東西是極不禮貌的行為,不過這是他老婆的房間,根本就不算別人,再說強烈的好奇心也顧不得這禮貌不禮貌。
有時候他發現她的一個舊卡子,拿在手裡都能在腦中臨摹出她那個年紀戴這卡子的模樣,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樣的發型,還包括什麼樣的笑容……
他真是魔怔了!
唐黛一出門,便看到正要回房的唐如,她沒說話,直接往姑姑房中走去。
唐如看她離開,目光一轉,趕緊閃進房間,步伐很輕。
唐黛進了姑姑的房間,看到唐春採眼睛有些腫,依稀看到擦過的淚痕,顯然剛剛哭過了。
唐春採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情緒,問道:“黛黛,來找我有事嗎?”
唐黛內心感動姑姑對她爸爸的感情,她心裡覺得很溫暖,她坐了下來問道:“姑姑,我就是想問問,媛媛最近怎麼樣?”
唐春採聽她提起這事兒,有些發愁地說:“別提了,那件事過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還像以前那樣該上學上學,但我總覺得她內心在抵觸我。後來我說讓她沒事找你玩,我發現她似乎對你有敵意似的。”
“對我有敵意?”唐黛意外地問。
“嗯!”唐春採點點頭。
“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啊!”唐黛說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和她談過,可是她根本就不肯對我敞開心扉地談。我覺得難道是叛逆期?”唐春採問她:“你那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唐黛笑道:“我向來都沒人管,何來的叛逆期?”
一聽她這麼說,唐春採的臉上不免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唐黛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接觸一下媛媛,看看怎麼回事吧!”
唐春採面色溫柔地說:“這陣子你的事情比較多,不用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