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過神的蔣紅霞潑辣的叫罵起來,恢復了她以往的本性,張牙舞爪的反抗者,“你們在胡說八道,段平分明就是被那個庸醫給害死的,你們不去抓人,反而來抓我們婆媳,你們分明是收了那個庸醫的錢,沒有天理了啊……”
蔣紅霞又是哭又是嚎著,身體不停的掙扎,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了,“都說官官相護啊,我是不相信的,老天爺啊,你不長眼那,我兒子才下葬,這些人就要害死我啊。”
四周段家的人也都憤怒起來,擋在了蔣紅霞的面前,怒聲質問,“你們憑什麼抓人!”
“對,沒有證據不能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陶主任一看眾人情緒激烈了,忙不迭的上前勸阻著,“都不要吵,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關煦桡冷眼看著大喊大叫的蔣紅霞,威嚴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了起來:“蔣紅霞,你的兒子周剛已經招供了,段平的兩個兒子都是周剛的孩子,你們為了掩蓋事實,也為了段平的意外保險,所以害死了段平!”
聽到這話的段家人再次愣住了,陶主任也是傻愣愣的開口:“周剛是誰?蔣紅霞還有一個兒子?”
“周剛是蔣紅霞嫁到段家之前生下來的私生子,這兩個孩子都不是段平的孩子。”關煦桡再次解釋了一句,真的一點案情都不透露,估計村裡人會瞎想,“將她們兩個帶回去。”
這一次,再沒有人出來阻攔了,旁邊抱著孩子的兩個段家親戚看了看懷抱裡的孩子,以前就感覺這孩子不像段平,但是五官有點像小崔,兒子長得像媽媽也正常,可是誰能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不是段平的種!
進入到了審訊之前,蔣紅霞和小崔都看到了被關押的周剛,兩人的心理防線就已經不夠穩固了,再加上分開來審問,一開始蔣紅霞還各種狡辯,不停的撒潑叫罵,但是在鐵的事實面前,任何狡辯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都是蔣紅霞的主意,和我沒關系,我可不敢殺人的。”小崔率先招供的,和之前關煦桡推斷的一模一樣,她之所以和段平結婚就是聽了蔣紅霞的勸說,“她讓我嫁給段平,以後家裡錢都歸我管,她也不會阻礙我和周剛交往。”
婆婆不會磋磨自己,段平這個丈夫隻是她的取款機,而且常年在工地上幹活,性子老實又木訥,小崔感覺這生活過的挺好的,拿著錢可以和周剛瀟灑。
兩個孩子也是周剛的,蔣紅霞都會幫忙照顧,平日裡自己打打麻將就行了。
“是你慫恿段平買的意外保險?”關煦桡冷聲質問著,三年前就買了保險,這絕對是有預謀的謀殺,而且還能忍上三年,蔣紅霞和小崔這對婆媳真的是狼心狗肺。
“不是我,都是我婆婆指使我的,我公公也是被她刺激的喝農藥自殺的。”小崔為了給自己洗清嫌疑,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蔣紅霞身上。
當年小崔和段平結婚之後,段平在工地幹活,在蔣紅霞的默許之下,小崔竟然和周剛鬼混,段平父親癱瘓在床上,口齒不清,但是不代表他腦子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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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崔和周剛打電話的時候,什麼情話都敢說,段平父親聽到之後,知道兒媳婦給兒子戴綠帽子了,憤怒到了極點,可是他身體癱瘓了,不能動彈,又沒有手機,即使有手機,他口齒不利索,也說不清。
蔣紅霞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撕破臉了什麼都說了,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段平回家,天天被蔣紅霞辱罵嘲笑,段父氣狠了,終於喝了農藥自殺了。
“你們是怎麼害死段平的。”關煦桡真的沒想到蔣紅霞會這麼心狠手辣,害死了丈夫不說,還害死了段平。
“年底的時候,我婆婆讓段平一個人將二樓的個人層蓋起來,說蓋好了過年,段平白天夜裡連軸轉,晚上沒睡兩個小時又被婆婆催著起來去幹活,我婆婆事先將綁腳手架的鐵絲給剪斷了,晚上視線不好,段平迷迷糊糊的,一腳踩上去就摔下來了。”
小崔和蔣紅霞原本是想著讓小崔從樓下摔死,誰知道段平很走運,摔下來的時候剛好摔到了沙堆上,雖然兩條腿摔斷了,可是人沒危險。
關煦桡又審問了小崔,從小崔住院到回家高燒不斷,最後死了,小崔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是小崔死後,聽到村裡人說是中醫誤診害死了段平,可以讓賀氏醫門賠償。
段家人這才抬著棺材去了賀氏醫門鬧事,誰知道屍體被搶走了,剩下一罐子骨灰拿了回來。
“警官,段平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敢說這些事,我怕我婆婆將我也殺了。”小崔嗚嗚的哭著,她原本以為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的,自己不但能拿到保險還能拿到死亡賠償金,誰曾想孟婆就這麼破碎了,自己面臨著牢獄之災。
“你給她錄口供,我去審問蔣紅霞。”關煦桡站起身來,小崔也許不是主謀,但絕對是從犯,考慮到兩個孩子,也許能免除死刑或者無期,但二三十年的刑期是免不了的。
另一邊審訊室裡,蔣紅霞臉色也是一片蒼白,她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事發了,當審訊室的被推開了,看著走進來的關煦桡,蔣紅霞緊張不安的攥緊了雙手。
將小崔和周剛認罪的錄音打開了,關煦桡目光平靜的看著臉色愈加難看的蔣紅霞。
等播放完了,關煦桡這才冷漠的開口:“你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為了一己私利謀殺了段家父子,最後害了自己的兒子和媳婦,讓兩個孫子淪為孤兒,蔣紅霞,這就是你的報應。”
“段家父子都是我害死的,和我兒子沒有關系,他什麼都不知道。”蔣紅霞面如死灰,但依舊抗下了所有的罪名,想要保護周剛這個兒子。
平心而論,周剛的確沒有害死段平父子兩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蔣紅霞是他的母親,可是蔣紅霞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周剛。
“你要保護周剛,可是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周剛涉嫌多次盜竊案,還有幾次打架鬥毆的案件……”關煦桡將卷宗打開,一一的放到了蔣紅霞的面前,“而且周剛惡意破壞他人的婚姻,已經觸犯了婚姻法,這也是導致段平父子被殺的間接原因。”
如果不是周剛和小崔偷情,段父不會被氣狠了,最後一怒之下喝了農藥,而蔣紅霞會想要殺掉段平,也是為了讓周剛能和兩個孩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這起案件裡,周剛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是到了法庭上,再加上他以前的劣跡斑斑,估計也是十年以上的刑期。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已經認罪了,你放過我兒子,你放過他,他是無辜的!”被激怒的蔣紅霞憤怒的叫喊起來,眼睛裡迸發出兇狠的光芒。
“無辜不無辜是法庭說了算。”關煦桡冷眼看著歇斯底裡的蔣紅霞,將手機頁面打開,指著上面的頭版頭條,“因為你的鬧事,段平的死不但成了國內最大的新聞,甚至被國外媒體關注了,事情鬧的這麼大,周剛難逃法網。”
蔣紅霞呆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手機,在沒有被抓之前,看到網上將事件鬧得這麼大,蔣紅霞是無比得意的,因為事情鬧大了,上面為了平息事態,肯定要給足夠的賠償。
如果不鬧事,最多也就拿個一百萬的賠償金,但是鬧成這樣了,蔣紅霞估計至少能拿到三五百萬的死亡賠償金,到時候買套房子,一家人搬過去住。
“蔣紅霞,你老實交代,段平為什麼會高燒不退,隻要你說了,我會向法官請求,考慮到兩個孩子的撫養問題,周剛或許會輕判。”威逼之後,關煦桡拋出了讓蔣紅霞無法拒絕的條件。
周剛在整個案件裡說無辜也是無辜的,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端看關煦桡這邊如何操作。
蔣紅霞臉色一變,眼神驚恐的看著關煦桡,她在猶豫,也在不安,但是到了目前這個處境,她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
“段平住院的時候,有個醫生半夜巡房,給段平注射了一種藥劑。”當天是蔣紅霞陪房的,看到醫生注射藥物之後,蔣紅霞頓時不高興的追了出去。
她並不是細心,而是很不滿醫院無緣無故的給段平開藥,隻是雙腿斷了,手術到後面的治療已經用了三萬多了,蔣紅霞都心疼死了,結果又開了藥,這都是錢。
“醫生被我抓住了,怕引起別人的注意,隻好告訴我說有一種新藥,但是還沒有經過臨床試驗,需要志願者檢驗藥性。”聽到醫生的解釋,正暴躁的蔣紅霞漸漸的冷靜下來了。
她原本設想的很好,誰知道從二樓掉下來也沒有將段平給摔死,五六米的高度啊,而且她剪斷了腳手架的鐵絲之後,故意在下面的地上擺放了一些磚頭和廢棄的鋼筋,到時候段平摔下來肯定會死了。
段平是摔下來了,可是角度竟然偏了,摔倒旁邊的沙堆上了,蔣紅霞也知道想要弄死無聲無息的弄死一個人,還不被外人察覺不容易,而醫生剛剛的話就是最好的手段。
“醫生給了我一萬塊錢,然後給段平注射了三次那種白色的藥液。”蔣紅霞恨不能這個新藥失敗,讓段平死在醫院裡,可是他依舊活得好好的,最後出院回家調理了。
誰知道回家之後,段平突然發起了高燒,診所的醫生打了退燒針,打了點滴都沒用,斷斷續續的高燒,那個時候蔣紅霞知道估計是新藥出問題了,段平活不長了。
“你怎麼想到給段平看中醫?”關煦桡再次詢問,之前的推斷果真不錯,嶽家那邊果真在進行非法的新藥臨床試驗。
“我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聽到旁邊人說他們村誰去看中醫,最後被醫治死了,七十多歲的老頭子,還賠償了五十多萬。”蔣紅霞就起了心思,反正段平是要死了,如果能給家裡再賺個上百萬不更好。
“我和旁邊人打聽了一下,說是古玩街那邊的賀氏醫門,老字號的中藥診所。”蔣紅霞想著越是大診所越要口碑和聲譽,死亡賠償金肯定會給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