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謬贊了,吳少才是年輕一輩的楷模。”譚亦神色淡然的回了一句。
“譚郡長,請坐。”吳老抬手示意譚亦坐了下來,一旁徐管家也將泡好的茶水放到了桌子上,然後退到了吳老身後站著。
“我去洗個手,然後給吳老診個脈。”譚亦說完之後直接起身去了洗手間,片刻後,譚亦指尖搭上了吳老的手腕。
不說徐管家有些焦急不安,吳宇謙直接扯掉了點滴管坐在床邊,目光灼灼的盯著譚亦,一方面吳宇謙不相信譚亦這麼厲害,中醫隻是他的副業,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他怎麼能方方面面都如此突出。
可是另一方面,吳宇謙又希望譚亦可以治療好吳老,吳家目前處於最關鍵的時期,吳老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吳宇謙父親的位置又沒有站穩,如果失去吳老這個頂梁柱之後,吳家面臨的危機可想而知。
眉頭皺了皺,譚亦從進門開始就顯得冷淡的表情此刻顯得凝重了幾分,“吳老早些年得過肝病。”
“是,年輕時候肝不好,後來吃了藥,前後一共醫治了五年才痊愈的。”吳老平靜的回答,譚亦醫術不凡,通過把脈能發現自己得過肝病並不奇怪。
譚亦收回手看向吳老,沉吟片刻後開口:“我給吳老醫治可以延長十年的壽命。”
延長吳老十年的壽命,不單單可以確保吳宇謙的父親成為家族的支柱,十年的時間甚至可以讓吳老將吳宇謙這個長孫給培養出來。
“譚郡長此話當真?”吳老放在椅子柄的雙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饒是他再鎮靜,關系到自己的生死,關系到吳家的命運,吳老爺難免情緒波動的厲害了一點,“隻要吳家還在的一天,我可以保證沒有人可以給譚郡長下黑手。”
在沒有見到譚亦之前,吳老不是沒想過將譚亦收攏到吳家名下,培養成吳宇謙的左膀右臂,可是在見到譚亦之後,吳老就知道面前這個年輕男人非同一般,絕對不是吳宇謙可以掌控的。金陵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不說吳宇謙根本駕馭不了譚亦,吳老估計就算自己再年輕二十歲,也無法掌控面前這個男人,所以他現在給譚亦保駕護航,日後他平步青雲,至少是吳家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聽到吳老的條件,譚亦神色依舊平淡無波,“可以,希望以後和吳少合作愉快。”
吳宇謙心裡依舊不痛快,但是他也知道這不是任性的時候,隻能對著譚亦點了點頭,“合作愉快。”
商弈笑瞄了一眼譚亦,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抬頭對上商弈笑思索的目光,譚亦笑了笑,看著面帶喜色的吳老這才緩緩開口:“不知道吳老以前的藥方還有沒有留下?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吳老醫治肝病的時候是誤診了。”
譚亦此話一出,吳老包括一旁的徐管家、吳宇謙都錯愕一愣,誤診?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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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吳老雖然醫治好了肝病,但是藥方有誤導致了對腎髒的損害,前後五年時間,不單單是腎髒,其他內髒器官都因為用藥問題而受損,好在吳老一直在保養身體,如今才會有油盡燈枯的身體狀態。”譚亦倒是很想知道這藥方是哪個大夫開的,膽子還真大,不過這藥用的也高明,否則吳老也不會到如今都沒有發現問題。
“老爺的藥方還留著,我回去找到了就送給譚郡長。”徐管家回過神來後連忙開口。
沒看到藥方,譚亦也不好多說什麼,“今天我先給吳老施針。”
“有勞譚大夫了。”吳老緩緩開口,態度裡多了一抹鄭重。
因為要給吳老施針,所以徐管家將隔壁的病房準備好了,親自去了樓下將譚亦汽車後備箱裡藥箱給拿了過來。
“施針有點耗時,你在這邊等一下。”唯獨面對商弈笑的時候,譚亦神色不再是那麼清高冷傲,俊美的眉宇裡有著可以感知的溫柔繾綣,“結束之後我們去買菜。”
“嗯,你去吧。”商弈笑點了點頭,瞄了一眼焦急站在一旁拎著藥箱的徐管家,要不是需要譚亦給吳老調理身體,徐管家估計早就按捺不住的將譚亦給拖到隔壁病房去了。
等譚亦和徐管家離開後,半靠在病床上的吳宇謙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商弈笑,你在內陸真的是個普通人?”
不怪吳宇謙不相信,商弈笑那身手怎麼看都非同一般,而且就吳宇謙的觀察,譚亦此人心機城府遠勝自己,商弈笑如果沒有任何家世背景,譚亦怎麼可能和她在一起?
世家子弟的婚姻基本都是門當戶對的聯姻,吳宇謙到現在沒結婚,也是等吳宇謙再成熟一些,日後調到中心區工作再打算,吳老已經挑了三個女孩出來,除了考慮兩人性格秉性契合之外,家世背景才是最重要的考量標準。
“吳少你想太多了。”商弈笑輕笑著回了一句,自己的身份的確配不上譚亦,不過套用譚亦霸氣十足的話,他譚家二少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聯姻,譚家子弟如果還需要靠聯姻來鞏固自己的地位,那麼早就被譚驥炎這個大家長給打死了。
吳宇謙沒有再開口,不過他還是認為商弈笑不是普通人,怎麼也不相信譚亦那樣奸猾狠辣的男人會如此單純的選擇一段愛情。
“大少。”就在此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了,保鏢側過身讓吳宇謙可以看到站在門口的魏栩,“魏先生想要給大少道歉。”
一看到魏栩這個罪魁禍首,吳宇謙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他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辱,當時要不是商弈笑剛好在,要不是她身手好,吳宇謙都不敢想象自己最後會如何。
“讓魏三少進來。”吳宇謙冷冷的開口,他倒要看看這個魏栩如何負荊請罪。
魏栩沒想到吳老並不在病房裡,對著吳老跪下來認錯並不丟人,不管是從年紀還是地位而言,吳老都擔得起魏栩這一跪。
可是看著病房裡的吳宇謙和商弈笑,魏栩遲疑著,終究丟不起這個人,不願意給同輩人跪下,否則他以後還沒有什麼臉面在圈子裡立足。
“怎麼?看魏三少這不情願的表情,看來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挑事的!”吳宇謙嘲諷的開口,之前他安慰爺爺說自己沒事,其實吳宇謙動一下身體都痛的厲害,皮肉傷不致命,但是該痛的依舊會痛。
被奚落的魏栩猛地攥緊了手,他在九湖區那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如今虎落平陽,魏栩低著頭隱匿住眼底的不甘心,“吳少,對不起,之前是我沒有認出吳少的身份,要打要罵還請吳少開口,我魏栩絕不敢有二話。”
吳宇謙當初平饒縣郡的位置被譚亦截胡了,吳宇謙也非常惱怒,但是沒有查出譚亦的來歷之前,吳宇謙並不會貿然出手,審時度勢,謀定而後動這就是家族繼承人和紈绔的區別。
吳宇謙不會動譚亦,但是對魏栩他就不需要有任何顧慮的,此刻,吳宇謙嗤笑一聲,“既然魏三少要道歉那就拿出一點誠意來。”
“不知道吳少需要我做什麼?”魏栩抬起頭,雖然他已經收斂了傲氣,但看得出他並不甘心,隻不過不得不對吳宇謙低頭。
“那就留下一條胳膊吧。”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來,吳宇謙好整以暇的看著臉色驟變的魏栩,冷笑一聲,一手指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怎麼魏三少認為我這一身的傷換不來魏三少的一條胳膊?”
商弈笑沉默的坐在一旁,並沒有任何吳宇謙此舉過分,如果出事的不是吳宇謙而是普通人,商弈笑可以肯定對方慘烈的下場,魏勇和李明也是紈绔,之前在古堡和商弈笑還有點口角矛盾,可是兩人並沒有太過分,至多是將人趕出去,而魏栩行事就狠辣多了,這就是一報還一報。
“商同學認為這樣的懲罰力度夠嗎?”吳宇謙話鋒一轉,忽然笑眯眯的看向商弈笑。
或許是被商弈笑給救了,吳宇謙對她的芥蒂不但消失了,而且商弈笑一直將他當成普通人,半點不在意吳家的門第,沒有一點巴結奉承,吳宇謙對商弈笑倒是生出了探究的興趣。
魏栩猛地扭過頭看向商弈笑,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和警告,他忌憚吳家,可是商弈笑算什麼東西,她和魏勇那個雜種一起設計陷害了自己,讓自己誤會吳少的身份將人給打了,魏栩恨不能將商弈笑給生撕了。
躺著也中槍的商弈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看著好整以暇的吳宇謙,懶洋洋的開口:“吳少你高興就好,畢竟被打的人不是我。”
吳宇謙被噎的一陣無語,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瞧不起,商弈笑果真一點不客氣,那嫌惡的語調讓吳宇謙不但沒生氣反而覺得有幾分新奇。
“吳少,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可是……”魏栩忍不住的回了一句,就算被打一頓他也認了,可是吳少竟然要廢掉自己一隻手臂,這也太過分了!
想到這裡,魏栩深呼吸著,“吳少,其實我和你都是被商弈笑和魏勇算計了—……”
在魏栩的推斷裡,商弈笑和魏勇早已經聯手,他們害怕自己搶奪莫家產業,所以就設計了這一出,讓自己誤會了吳少的身份將他打了,這樣一來自己得罪了吳少,自然不能留在觀南,而商弈笑成了吳少的救命恩人,借著吳家的勢力自然可以保下莫家產業,不用再擔心被人覬覦。
說完之後,魏栩看病床上的吳宇謙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有火也不敢發,隻能再次將矛頭對準商弈笑,這一次魏栩的態度就惡劣了許多,“商弈笑,你是不是讓魏勇那雜種進入莫氏集團,還打算給他百分之五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