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修煜,不要忘記躺在病床上的那是你的親侄女!”怒喝聲陡然響了起來,姚老爺子憤怒的呵斥著姚修煜。
這一次老爺子是真的氣狠了,面容顯得狠厲而威嚴,“這件事讓你二哥來處理,你沒有權利幹涉!”
“修煜,你不要說話,站到一邊來。”就連性格最溫柔不過的姚老夫人也不贊同的看向小兒子,因為當年的事,修煜和仲冉幾乎沒有任何的聯系,而這一次受傷的又是小雅,修煜再拎不清的話,那就不是沒有聯系了,兄弟都可能變成仇人。
想到這裡,姚老夫人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商弈笑,這姑娘看著面善,和姚家人又幾分相似,雖然她也知道商弈笑的面容整容過,可是潛意識裡,姚老夫人總是會將她看成姚家的小輩,隻可惜外人終究是外人。
姚仲冉陰沉的臉,直到老管家將女佣人帶了過來,冰碴子一般的聲音這才瘆人的響了起來,“把你看見的說出來,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害我女兒的兇手!”
女佣三十來歲,到姚家工作不到一年,是個老實巴交的性子,此刻低著頭,完全不敢看在座的姚家眾人,隻能將自己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我將花瓶送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姐被客人給推了一下,然後摔在了地上,小姐當時喊著商小姐,不要。”
老管家又將嚇得夠嗆的女佣給帶出去了,而此刻客廳裡,氣氛顯得異常的冷凝,姚仲冉終於抬起頭來,目光冰冷的盯著商弈笑,看到這酷似姚家人的五官,姚仲冉隻感覺膈應,商弈笑該死!
“笑笑,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姚修煜依舊不認為是商弈笑動的手,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姚叔,我沒有推姚維雅,她是自己摔倒的。”商弈笑對著擔心自己的姚修煜笑了笑,雖然自己沒有什麼親人緣,可是姚叔這麼相信自己、維護自己那就足夠了。
姚修煜俊朗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輕松的表情,看吧,他就知道笑笑不可能對小雅動手,無冤無仇的,再說小雅又不是姚維湉和姚思念那張狂霸道的性子,這肯定隻是誤會,女佣看到的場景說不定是笑笑想要拉住意外跌倒的小雅。
隻可惜姚仲冉神色卻是一點都沒有軟化,反而顯得更為陰冷駭人,雖然他也不明白商弈笑為什麼會對小雅動手,可是結果已經在這裡了,追究原因沒有任何的意義。
“商弈笑,我聽說在海城的時候,得罪你的人不是被你斷手了就是被斷腳了,今天我就按照你的規矩,你留下一隻手,這事就揭過去了。”一字一字的說完,姚仲冉陰鹜的目光盯著著商弈笑,話語裡透露出凜冽狠辣的殺機。
“二哥,笑笑說了她沒有推小雅!”眉頭一皺的姚修煜再次開口,神色也嚴肅了幾分,不說笑笑是被冤枉的,就算真的是笑笑動手的,有譚亦在這裡,誰也傷不了笑笑,姚修煜並不想看到姚家和譚亦為敵。
更何況姚修煜知道商弈笑肚子裡還揣了個小包子,二哥這樣分明是仗勢欺人,小雅受傷了,他這個當小叔的心裡也難受,但卻不能遷怒到笑笑身上。
“姚修煜,你給我閉嘴!”厲聲一喝,姚老爺子猛地起身,一腳踹在姚修煜的腿上,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這是你二哥的事,你給我滾到一邊來。”
“爸,笑笑是我的客人,也是我要想收養的幹女兒!”姚修煜被踢了一腳,卻依舊堅定的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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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姚老爺子再次怒罵,姚修煜正色的看向面色陰冷的姚仲冉,“二哥,當年是我的錯,如果你因為我而遷怒笑笑完全沒有必要,要殺要剐我都認了。”
看著這樣執意維護商弈笑的姚修煜,姚老爺子臉上怒意堆積,這一瞬間,姚老爺子似乎又回到了當年,修煜也是這樣擲地有聲的維護另一個女孩,可是正是那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害得仲冉妻死女散!
猛地抬起手,姚老爺子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姚修煜的臉上,力度之大,讓姚修煜的臉瞬間紅腫起來,嘴角也裂開的流淌著鮮血,姚老爺子神色卻是一片冷厲無情,“姚修煜,你今天還認我這個父親,現在就給我滾到一邊去!”
頭被打的歪到了一邊,姚修煜擦去嘴角的血跡,歷經滄桑的臉上露出苦澀而內疚的笑容,“爸,當年是我識人不清,可是笑笑沒有對小雅動手,這一點毋庸置疑!”
“姚叔,讓我來處理。”看著姚老爺子還要對姚修煜動手,譚亦上前一步拉住和姚老爺子頂上的姚修煜。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譚亦離開的這一瞬間,商弈笑忽然一個後退,將角落裡的椅子猛地往牆上狠狠一砸,抓住斷裂的椅子腿。
“笑笑!”回過頭來,譚亦疾言厲色的怒喝一聲,卻還是來不及了。
對著譚亦抱歉一笑,商弈笑抬起左胳膊,右手抓著椅子腿狠狠的對著自己的手腕揮了下來,椅子腿一聲斷裂的同時,眾人都能聽到手腕骨咔嚓一聲斷掉的聲音。
“姚二爺,我們兩清了!”商弈笑目光平靜的看向姚仲冉,是的,兩清了!
譚亦雙手快速的捧住商弈笑的左胳膊,看著她平靜的小臉,譚亦再震怒也舍不得多罵商弈笑一句。
“不要生氣,將手骨接上就沒事了,塗點膏藥,都不用吃藥的。”商弈笑蒼白著臉,笑著安慰著臉色陰沉到極點的譚亦,自己果真和姚家沒有緣分,也好,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深呼吸著,譚亦壓抑下所有的怒火,大手寵溺的揉了揉商弈笑的頭,清朗的聲音裡帶著可以感知的溫柔和包容,“我沒有生氣,你先坐下,我讓文峰將藥箱送過來。”
客廳裡,姚家其他人都是一愣,誰都沒有想到商弈笑如此狠絕,那手腕粗的椅子腿就這樣打斷了,足可以說明她剛剛那一下的力度有多大。
“笑笑,你瘋了嗎?”姚修煜心疼的看著左手臂已經腫起來的商弈笑,對上她臉上柔和的笑容,姚修煜莫名的感覺到眼酸,卻又舍不得責罵商弈笑半句,“不用等文峰送藥箱過來,這裡就有藥,我讓馮醫生去拿。”
“不用了姚叔,我和譚亦該走了。”商弈笑搖搖頭,她已經看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了,同樣也看到了她曾經的親人,隻是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自己和姚家就這樣吧,誰也不知道真相,永遠沒有糾葛。
譚亦隨身攜帶著銀針,此刻他小心翼翼的卷起了商弈笑的手腕,雖然藥箱不在身邊,但是簡單的止痛還是可以的。
看到譚亦動作迅速的施針,姚家幾人再次微微一愣,倒是不遠處剛拿著藥箱過來的馮醫生一怔,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譚亦雖然隻是簡單的在商弈笑的手臂上扎了幾個穴位,可是他用針的手法卻讓馮醫生感覺極其高明。
姚修煜煩躁的狠狠抹了一把臉,他不明白笑笑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就和她無關,難道笑笑是不願意自己夾在中間為難嗎?可是姚修煜總感覺不隻是這樣,一定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十分鍾之後,譚亦起了針,動作輕柔的撫著商弈笑離開了,隻是臨走的那一瞬間,譚亦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姚仲冉,狹長的鳳眸裡迸發出冷厲駭人的光芒。
“這姑娘性子也太烈了一點。”許久之後,客廳裡,姚老夫人緩緩的開口,她剛剛都被嚇到了,一想到商弈笑那麼狠厲決然的對自己下手,姚老夫人總有些的心疼,雖然她也心疼還在打點滴的姚維雅,可是親眼看到商弈笑自己打斷了自己的手臂骨,終究有些不忍心。
姚老爺子沒有開口,這事發生的超脫了他的推斷,他並不明白商弈笑為什麼要對小雅出手,這對商弈笑沒有半點好處,她接近修煜從而進入姚家內部,那為什麼要傷了小雅,這就等於斷絕了她的所有後路。
姚老爺子眯著眼沉思著,想到剛剛跟著一起離開的姚修煜,難道說商弈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挑撥修煜和姚家的關系,讓姚家內讧?
可是姚老爺子明白姚修煜離開姚家多年,早已經離開了姚家的權力中心,姚三爺這個名頭雖然能唬住人,可是姚家明面上已經沒有人會聽從姚三爺的命令了,畢竟修煜當年離開姚家也不過十七歲而已。
目光陡然一沉,姚老爺子倏地站起身來,難道商弈笑知道姚家暗部掌握在修煜手中,想要通過修煜來掌控這部分的力量?想到這裡,姚老爺子臉色愈加的冷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對姚家絕對是一個重創!
姚老爺子能想到這裡,姚仲冉自然也能想到,父子兩人對望一眼,隱隱的都有種不安的感覺,如果商弈笑是這樣的打算,那也就不難解釋她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對小雅動手,為什麼又那麼狠辣的對自己下手,用的就是苦肉計,而修煜十有八九已經上當了!!分隔線!
到了海邊別墅後,譚亦並沒有立刻帶商弈笑離開,就算商弈笑要走,譚亦和姚修煜也不可能同意。
峰哥並沒有去姚家祖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想到商弈笑手臂骨竟然斷裂了,峰哥對姚家祖宅這些人也沒有了好印象。
兩個小時之後,商弈笑手臂上已經打上了石膏,看著面色冷冽的幾人,商弈笑不由笑著開口:“我下手有分寸。”
商弈笑下手的確是注意了,隻有大骨頭斷裂了,並沒有碎骨,這樣一來,隻要接上了,然後包扎上了,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骨折最怕的就是小骨頭碎裂,那樣必須手術才能將破碎的小骨頭一點一點的接上。
“你這叫有什麼分寸?”姚修煜簡直被商弈笑這說法給氣樂了,將自己骨頭給打斷了還叫有分寸!最關鍵的是笑笑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包子,根本不能吃藥,所以她隻能硬生生的熬著。
許久之後,姚修煜嘆息一聲,“笑笑,你該信任我一點,隻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譚亦。”
譚亦又替商弈笑把了脈,確定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心疼的摸了摸商弈笑的頭,“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姚修煜其實想要將商弈笑留下來,但是事已至此,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懇求,笑笑和譚亦都不可能留下來,姚修煜隻能送幾人出去。